佛魄珠魂
杨载听得乃弟出声惊噫,回首一望,也察觉了异状,不禁目瞪口呆。
眼前厉胜龙已死,他那一双孪子因受伤沉重,倒地嗥叫翻滚,其余匪徒逃逸无踪,杨载嗖的掠出,抓趋厉金祥点住穴道,止血外溢,冷森森喝道:“那叶姑娘等可是你们遣人挟掳么?”
厉金祥面如死灰,颤声道:“没……没有,小的也……不……知……”
“难道你没瞧见么?”
“小的实在……没瞧见……”
杨载冷笑一声道:“你们用何物暗算叶老夫人倒地?”
“五香氲氤散。”厉金祥道:“他们未服解药,决不会自动醒来。”
“解药咧?”
“在黎二叔身上,他已逃走了。”
杨载不禁怒火陡涌,一掌压毙,随起一掌,劲风如钜,直击厉玉祥而来。
厉玉祥不明不白地立即毙命。
杨道嘿嘿一笑道:“看来此处尚大有能人,居然在我等眼皮下将人劫走。”
两人忽闻一个峻冷嘲讽语声道:“有人居然在你们眼皮下将多人劫走,尚敢冒大气,说什么乾坤双恶不在你们眼中?”
杨载神色一变,厉喝道:“是朋友将人救走的麽?”
“没有的事,小老儿有何能为将人救走。”
“那么是谁?”
“实不相瞒,是乾坤双恶那群狐群狗党,休看那班狐群狗党凶邪之辈,能为却大着咧,你们欲见识三宝,未必为此容易咧。”
“老丈何不现身出见,在下还有事请问。”
山风稷稷,那有半点回声,显然此人已离去。
杨载、杨这互望了一眼,面色异样难看。
杨道顿了顿足,低喝道:“大哥,咱们走吧!”
两人去势如飞,瞬眼无踪。
林中突现出叶老夫人及叶玉蓉、程映雪、莫潜等人,后随狄云凤、苹儿、唐嬷嬷及一群背剑青衣女婢。 显然叶老夫人等为狄云凤所救。
叶老夫人道:“老身险遭不测,若非郡主所救恐遭非命,老身心感。”
狄云凤不禁霞飞双颊,嫣然一笑道:“云凤救援来迟,内疚不已,伯母说此云凤不胜汗颜。”
唐嬷嬷哈哈大笑道:“郡主称呼错了,应该叫婆婆才对,自己人嘛,何必这样客气,将来四女同归,一床五好……”
狄云凤娇羞不胜,叱道:“唐嬷嬷,胡嚼舌根什么?不如回去免得惹厌。”
唐嬷嬷伸了伸舌,道:“老婆子以后不敢乱说话了。”
叶玉蓉、程映雪二女听得四女同归,一床五好,不由红霞飞靥,低垂粉颈。
莫潜突宏声道:“可惜厉家父子三人俱已丧命,不过擒住了黎笑坤搜出了解药,但据黎笑坤供称厉胜龙老贼实乃受梁丘皇指使,此言显然可信。”
叶玉蓉忽抬面冷笑道:“我心中诧异厉家父子胆大色天,原来是梁丘皇指使,不杀梁丘皇难消心头之恨。”
苹儿道:“这些气话不消说了,梁丘皇恶贯满盈就是他毙命之期,眼前尚有大半凶邪俱阻住山外,慎防他们乘虚而入,敝门主要的是当年参与北天山之役首魁双恶,其余都是末从尽量吓驱,以免杀戮太过。”
叶玉蓉道:“家父仍在老君观么?他是否首魁之恶?”
苹儿甚难作答,沉吟不语。
叶老夫人叹息一声道:“蓉儿,事实真象不至水落石出,谁也不能说你父是否首魁之恶或是帮凶?你不是来此维护你父的安危么?为娘看来只有靠苇儿了。”
叶玉蓉被老夫人一言提醒,道:“苇弟为何不见?他现在何处?”
狄云凤不禁抿嘴一笑,道:“他正忙着咧,小妹也不知他现在何处?”
正言说间,忽见一条人影疾如鹰隼,自参天古柏上电泻飞落。
正是那巧手翻天卫童,道:“山下群邪八九俱被驱退,各大门派亦俱已乘机清理门户,丐帮天地二老也已门规处治与梁丘皇勾结为恶的弟子,只有少许人尚意存观望。”
狄云凤道:“哪些人?”
“多半俱是北天山被不明不白尸骨无存惨死的后人,尤其是常鸿年……”卫童说着语声疾转道:“时刻差不多了,诸位如愿同老朽瞧一个水落石出,不防同往。但不可轻举妄动。”
叶老夫人道:“老身本欲赶返双燕堡,无奈蓉儿……”说着望了叶玉蓉一眼,接道:“她心悬其父安危,拗不过她来,只得匆匆赶来。”
卫童哈哈大笑道:“叶堡主纵有天大的不是,有苇侄在谁敢动叶堡主一丝毫发,恐叶贤侄女言不由衷咧。”
叶玉蓉不禁霞涌双靥,娇嗔道:“卫老前辈,你老大不正,怎好说笑晚辈!”
忽地莫潜急跨两步,凑在卫童耳旁低声密语。
卫童面色微变,道:“是他们么?小的出来了,老的必然随后而至,看来此事非苇儿不可。”言毕振吭发出一声长啸。
啸声宛如龙吟,由弱转烈,激越长空,震得木叶簌簌飞落如雨。
卫童啸毕忙道:“诸位请随老朽暂避一下!”身形疾闪入林中。
第四十章 败之在贪
巧手翻天卫童那声长啸使叶老夫人等及狄云凤诸女慑身心惊,几乎把持不住似欲魂灵出窍晕眩倒地,不禁大惊失色。
只见近身数十丈内叶飞枝断,撒落如雨外,一只只飞鸟笃笃落地,不知是晕死仰或毙命。
莫潜突低喝道:“速随老朽暂避开去!”一条庞大身子张臂而起,宛如巨鹫展翅般掠入密林中。
叶老夫人等知莫潜此举必然有故,纷纷疾闪入林而去,但闻卫童传声道:“老夫人,你等落足之处布有先天奇门禁制,可眺向林外无遗,只勿出声必然无碍,但等来人退去后,我等便可赶往六合道院安心瞧一本连台好戏了!”
程映雪小嘴一噘,嗔道:“卫老前辈最会卖关子捉弄人家!”
叶玉蓉笑笑道:“他老人家这样做自有他的道理,我们只听命行事而已……”忽眸露疑诧之声道:“方才卫老前辈发的长啸是否狮子吼,怎么如此威力强大?”
莫潜呵呵笑道:“小姐!你知道什么?卫老施展的……”
话尚未了,忽面色一变,忙道:“噤声!”目光炯炯*视林外。
诸女也循着莫潜目光望去,只见先后三人疾掠而至,身法奇快,极似御风飘行。
为首是一身着橙黄长衫老叟,皓首银髯,凤眼狮鼻,面肤红润如玉,足登多耳麻鞋,身裁修长;鸢肩长臂,两眼开阖之间,精芒慑人,尤其肩头插有八柄小金剑,非但打造精巧,而且仅有九寸长短,装着一排卡簧,不言而知系杀人利器。
紧随橙黄老叟之后是一双襟臂露腿短装童子,说他们是童子,年岁看来也有十七、八岁,腿露之处坚实栗肌,肤色黄中带黑,短衣蝉薄,一红一蓝,面目冰冷阴森,各执着一柄外门兵刃太极逆棱圈,外圈纲刃锋利,内轮十二支钢叉旋转不定,极似风车,肩头各嵌住几个狰狞小骷髅头。
老叟目光扫视了一眼地面堕鸟,不禁眉头一皱。道:“方才那声长啸是二位少爷所发无疑的了?”
红衣童子微微欠身答道:“谷主说得一点不错,正是二位少谷主所发。”
老叟目蕴怒光道:“这两个孽障私自出谷不说,胆敢在此处惹事生非,树立强敌。”
红衣童子道:“谷主,两位少谷主只是出外游玩而已,再说两位少谷主人不惹他,他不惹人,行事出手极为慎重,无非闻得传言禅门三宝引来中原各大门派高手异图,未免见猎心喜,竟欲见识而已。”
老叟怒哼一声道:“说得如此轻松,他们真否惹事么?就拿方才啸声及地面零乱足迹,四外断枝折叶,不言而知这两个孽畜定遇上强敌。”
红衣童子道:“谷主是惧两位少谷主不是他人敌手么?恕属下放肆,放眼中原,能是两位少谷主敌手的并无几人?”
黄衣老叟哈哈大笑道:“说得也是,但本门一向清净,自成乐土,恐他们为本门招来强敌,不免非费一番手脚!”
红衣童子道:“听说那摩诃教真经乃本门尅星,两位少谷主有意……”
黄衣老叟冷冷一笑道:“真的么?老夫倒要全成两位少谷主的心愿……”说到此处,目光忽投向莫潜等人藏身的林中,精芒暴射,似瞧出布有先天奇门禁制藏得有人在,冷笑一声,右掌缓缓抬起。
蓦闻一个清朗笑声传来道:“未必能心愿得偿,老丈世外高人,何必淌此浑水,依在下之见,老丈不如返回山中逍遥自在。”
黄衣老叟闻声大吃一惊,循声望去,只见一个丰神俊逸,翩翩不群的青衣背刀少年含笑负手立在一双童子之后。
那身着红蓝衣两个童子更是骇然失色,这少年竟无声无息站在身后并未察觉然毫有异,这个筋头栽大了,疾转身躯,红衣童子厉喝道:“尊驾是何来历?”
青衣少年正是叶一苇。
叶一苇微笑道:“在下来历说不出来,阁下也未必知道,所以说你们的来历目标在下也不愿多问,反正都是过路人。”
红衣童子不禁语塞,目中怒光*泛。
黄衣老叟凝视叶一苇久之,缓缓启齿道:“方才那番话是你所说的么?”
“正是!”
“那么你劝老夫回山以免淌此浑水,不言而知你是六合门下了?”
“正巧相反,在下并非六合门下。”
“既然如此,何以你也到此愿淌浑水?”
叶一苇道:“在下并无所求,与老丈并不一样。”
黄衣老叟不禁怔得一怔,诧道:“老夫有何所求?”
叶一苇笑笑道:“在下闻得老丈意欲寻回两位令郎是么?”
老叟一双凤眼猛睁,精芒泛闪,沉声道:“你是说识得老夫两子?”
“并不相识。”叶一苇摇摇首道:“都在山下金鱼镇太和酒楼见过,但未交谈一语。”
“你如何知道他们就是老夫二子。”
“当时在下自然不知,但现在判断正是老夫两位令郎无毫无疑的了。”
“这却是为何?”
叶一苇答道:“两位令郎面目*肖,年长者唇角添有一颗红痣,似是孪生,因衣装举止怪异,在太和酒楼上江湖人物众多,不免引起群雄猜疑两位令郎来历。”继滔滔不绝说出杨载、杨道短衣裸臂,手勒十束金环,下体蔽着豹皮短裤,足登麻鞋,肩带外门兵刃多棱伏虎杵,接道:“两位令郎忽离座而起,竟出尾蹑岭南韩江巨盗厉胜龙一行奔来此山,不知何故竟拦住厉胜龙去路,自承为多罗居士之子杨载、杨道,一言不合竟然将厉胜龙一行全数诛毙。”说此微微一笑道:“在下所言不知是否就是两位令郎?”
黄衣老叟见叶一苇说得如此绘声绘影,不禁频频颔首答道:“不错,正是他们,他们如今何在?”
叶一苇深深地注视了黄衣老叟一眼道:“两位令郎自恃艺高胆大,双双闯进六合道院,不幸途中却遇上宇内凶煞乾坤双恶陶环陶珣,激起凶拚,两位令郎武功虽高,但姜是老的辣,不幸伤在乾坤双恶化血毒针下,如今掠飞奔返山向老丈哭诉复仇雪恨了。”
突然,蓝衣童子勃然色变,厉喝道:“谷主,别听这小子胡说八道,难道两位少谷主不会施展本门大法,怎会轻易伤在乾坤双恶化血毒针之下?”
啪的一声脆响,蓝衣童子语声方落,左颊竟挨了一下耳光。
这一下着实挨得不轻,蓝衣童子牙颚迸裂;鲜血迸飞,唉哟怪叫出声。
叶一苇俊面一寒,沉声道:“你再敢叫一声小子,定叫你横尸七尺,血五溅步。”
蓝衣童子手中太极逆棱圈猛的出手,凌空飞起,一式漫天风雨罩袭而下。
只见满空轮影,夹带着磨牙搜搜转动声响,罩袭叶一苇全身,凌厉已极。
黄衣老叟突大喝道:“住手!”
黄衣童子身在半空,闻声挺腰一个倒翻收招落地,眼中泛出怨毒之色。
叶一苇似是没事人一般,负手巍立,嘴角含笑。
黄衣老叟道:“瞧你不出,大力金刚手法如此精湛,莫非少林门下?”
“在下并非出身少林!”叶一苇朗声道:“方才在下劝说老丈及早抽身,乃是一片诚意,以免葬身此山后悔不及,听与不听全凭老丈。”言毕拱了拱手道:“在下告辞。”
正待转身离去,黄衣老叟低喝道:“且慢!”
叶一苇微笑道:“老丈还有何见教?”
黄衣老叟道:“老丈不信二子纵然不是乾坤双恶的敌手,也不致於伤在双恶化血毒针之下,老夫平生痛恨的就是在老夫面前谎言欺骗。”
叶一苇朗笑道:“在下亲眼目睹两位令郎负伤逃去,扬言复仇,至於两位令郎逃走途中能否平安无事就非在下所知了,方才说过信与不信全凭老丈……”
话尚未了,黄衣老丈面色一变,厉喝道:“拿下!”
一双童子身形晃动,分立叶一苇前后。
叶一苇忽闻巧手翻天卫童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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