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魄珠魂
他为何如此想法?因他认为一个人的行为,必先有动机,无论是纯正或是邪恶,白骨教朱怀仁与丘象贤根本风马牛毫不相干,而且毒人之说仅从邓雅飞口中转由阴阳双煞等群邪辗转传了开来。
既然丘象贤早在金府老主人失踪之时便已来到长沙岳麓,时逾两月,必有所图谋,但决非朱怀仁。
于是,叶一苇欲揭开其中真象,*使毒人现身。
绝色少女与苹儿始终暗随着叶一苇主仆。
苹儿悄声道:“小姐,这位公子似察破毒人可疑,小姐也奉命查明丘象贤下落,可谓不谋而合。”
绝色少女明眸中忽泛出惆怅之色,曼叹一声道:“我亦不知令主究竟为了什么?拥翠山庄及双燕堡长沙、金沙均是一方豪雄,介于正邪之间,颇有甚多令人非议之处,但本门亦良莠不齐,同是一丘之貉,好不到哪里去,是以我有无所适从之感。”
苹儿道:“小姐先不管这些,何不以公子之意为意!”
少女玉靥一红。
只见林中一条白色人影冉冉现出。
穿林阳光映照之下,原来那人首面全身均为厚厚白布裹束,外穿一袭白衫,仅现出两目一口无异一尊白衣无常,令人不寒而慄。
叶一苇亦飘然而出,目光凝注毒人,上下打量不停,朗声道:“尊驾就是毒人?”
“不错,正是在下!”
“尊驾这毒人之称,是否天生俱来?抑或人为?”
“这与阁下何干?”
“当然有关,尊驾倘系与生俱来,又当别论,两月前风闻长沙金府岳麓别业主人金万森无故失踪,少主金独白得知另一毒人传声相告金万森形踪,金独白兼程赶去,现金氏父子尚不知生死下落!”
“阁下与金府父子有何渊源?”
“素昧平生!”
“那又与阁下何关?”
“有!”叶一苇目中神光*射,笑笑道:“我疑心世上并无第二毒人,另一毒人与金独白有旧,风闻他就是拥翠山庄少庄主丘象贤,莫非丘少庄主便是尊驾?”
毒人闻言,禁不住心神暗震,冷笑道:“在下并非丘象贤!”
叶一苇哈哈朗笑道:“那么尊驾便是假冒的了!”
毒人突然一鹤冲天而起,双手疾扬,发出一蓬飞芒毒针,满天花雨般望叶一苇罩袭而下。
蓦的两声娇叱传来,绝色少女疾如闪电飞出,罗袖展挥,震开毒针,纤手抓住叶一苇带了出去。
苹儿长剑震出一道银虹匹练,身形电射,刺向毒人,半空中震出漫天金星攻向毒人致命死穴
毒人满以为叶一苇必丧生在他那毒针下,猝不料二女及时抢出,苹儿一招万花夺锦玄奥绝伦,威力无匹,半空中欲待闪避,已是无及。
只听一声裂帛响音,毒人惨嗥出口,一个身子倒撞下去轰的一声堕地。
叶一苇被绝色少女带出,发现少女确是丽绝人寰,一双清澈如水的眸子注视着自己,似怨似嗔,不由俊面一红,道:“多谢姑娘相救!”
少女玉靥霞生,道:“我知道毒针未必就能伤得了公子,但倘有意外,毒伤无法解救则如何是好?” 叶一苇道:“姑娘见责甚是!”
瞥见毒人已伤在苹儿剑下堕地不起,只见苹儿以剑尖挑开裹首白巾,哪里是丘象贤,面肤紫肿,系一神态狰狞的中年汉子。
少女忙叱道:“苹儿,将毒人尸体火焚,免得流毒为害。”
苹儿应了一声,叶一苇道:“姑娘且慢,在下意欲查明此人来历身份,或可从他身怀之物察出端倪!” 少女嫣然一笑道:“此人除了满身是毒外,别无长物,暗器也尽发一空,公子不如让苹儿焚尸,我等守伏隐处守候,必还有人来。”
叶一苇诧道:“他身后或还有人?但在下遵命就是。”
苹儿不知在尸体上放了何物,以火摺点燃,但火势不猛,只附着尸体上蔓延,所到之处仅剩下一截灰白骨灰。
转瞬之间,毒人已化为一具白骨,苹儿急用剑搅成灰粉,掘坑掩埋,已然了无痕迹,惊鸿疾闪落在叶一苇面前,笑道:“公子,小姐与公子料测一般,死者仅不过喽罗小卒而已,为能守秘不宣,必使对方疑神疑鬼不战自乱,不然,恐毒人重现层出不穷。”
叶一苇颔首道:“姑娘说得一点不错!”
苹儿咯咯娇笑道:“公子叫我一声苹儿好啦!见得混淆不清!”
叶一苇玉面一红,道:“在下怎敢失礼。”急转面朗声道:“莫老么?”
叶荫丛中传来莫潜苍老语声道:“老奴四外察视一下,去去就来,公子与两位姑娘请从容晤谈。”
叶一苇道:“莫老请便,千万不要胡乱出手。”
苹儿正欲启齿,叶一苇忽面色微变,似有所觉,示意二女疾掠入隐蔽处。
只见一条身影捷如鹰隼掠入林中,现出一身着葛衫背剑蒙面老者,仅可瞧见他那双目,眼珠滴溜溜乱转,不胜惊疑。
苹儿埋藏得巧,不显丝毫破绽,葛衣蒙面老者毫无所察觉。
蒙面老者寻觅片刻,亦无所获,似是懊丧已极,猛一顿足,潜龙升天拔起,身如电射,穿林拂叶疾杳。 在蒙面老者现身之际,叶一苇即已察见二女眼神似不胜迷惘,暗知二女必依稀猜出蒙面老者来历,却故作不知,俟蒙面老者离去后,才道:“苹姑娱委实料事如神,在下自愧不如。”
苹儿笑道:“公子别夸奖婢子了,婢子尚忘怀了与公子引见我家小姐。”
自苹儿口中得知绝色少女名狄云凤,世居阿尔泰山,甚少江湖露面,此次因返魂珠事嚣传武林,引发好奇,奉双亲之命探访究竟。
叶一苇聪明过人,知苹儿语焉未详,似有难言之隐,其实整个武林莫不在追查返魂珠原委,也不追问,自承姓名来历。
狄云风闻不禁失声诧道:“公子就是双燕堡少主么?”
叶一苇道:“正是在下!”
苹儿目露惊容道:“风闻公子罹受无名奇毒,又为人劫走不知下落,不知是否真?”
“一点不假!”叶一苇微笑道:“在下为一武林异人所救,他说物物相尅,下毒人自认无人解救,那就大谬特错了。”
狄云凤与苹儿相视了一眼,似惊讶已极。
苹儿道:“但不知那武林异人是何来历?”
叶一苇摇首答道:“在下不知,在下被救痊愈后,即点上睡穴,回醒后已非原处,武林异人留书不可找他,找也无法找到,而且相距有千里之遥。”
狄云凤似深信叶一苇之言,未追问武林异人形像装束,知凡事欲速则不达,何况自己深爱着叶一苇,略叹道:“公子日后行走江湖,千万紧记少提及自身姓名来历,以免无谓烦恼。
叶一苇道:“在下当紧记姑娘之言,自返回双燕堡后发现双亲及家姐俱已离堡,亦未说明去处,在下即偕老仆找寻,听说不久前家姐因金鹰镖局失镖之际露面,故而匆匆找来。”
蓦地——
只闻一阵喝骂声传来,狄云凤闻得语声稔熟,不禁花容微变,忙将一面黑纱蒙上,向叶一苇悄语道:“叶公子,我俩去去就来,倘公子无事请在大鸿福客栈相候,贱妾还有话说。”
叶一苇含笑道:“姑娘有事请便!”
狄云凤伸手一拉苹儿,翩若惊鸿穿林而出。
叶一苇略一思忖,暗道:“自己何不暗随她们之后察视究竟。”身形一闪疾杳。
第十一章 同门操戈
浓绿滴翠,阳光穿隙,如洒铺满地金钱,和风似吟,岳麓暑热不侵,清净凉爽。
枫林内人影纷纷,最惹人注目的却是一个身穿一袭宝蓝色装少年,年约廿三四左右,修长鸢立,眉目如画,惜目光阴鸷不正,面泛淫邪之色,其右傍着一戴锅黑面具老者。
尚有五、六人,其中两人正是笑面如来邱浩东之徒葛林及徒媳李如霜。
葛林、李如霜面色激怒悲愤,显然为人制住穴道所制。
蓝衫少年阴恻恻一笑道:“在下不信白骨教练魂堂堂主朱怀仁等反为自身发出的暗器所伤,更不信世上有毒人?”
一个鼠须五旬老者道:“此乃有目共睹之事,老朽师弟身化血水而亡,悲愤莫名却无可奈何,尊驾不信也是枉然。”
蓝衫少年道:“你等可曾目睹毒人么?”
“未曾!”
蓝衫少年目光移注在那面戴锅黑面具老者。
老者答道:“老朽在毒人发话之际立即循声蹑前,似有一片广大无形潜力所阻。”
“看来那毒人尚有羽党,并非独自一人,哼,在下必找出他的下落。”蓝衫少年说时忽向葛林、李如霜夫妻冷笑道:“两位现在可以从实见告那骨灰罐内武功秘笈是何旷绝奇学?”
葛林朗声道:“葛某已据实见告,委实不知!”
蓝衫少年道:“尊驾说的也是实情,那武功秘笈现在何人手中?”
葛林道:“现已送往京城途中!”
蓝衫少年道:“这个在下知道!”蓝衫少年又道:“在下须知由何人送出?取何路径?”
葛林道:“葛某不知!”
蓝衫少年目中厉芒一闪,五指缓缓伸出。
只见蓝衫少年蓄有长长指爪,约莫寸许,修长锐利如刃,冷笑一声,一把抓住葛林左肩上。
葛林穴道被制,无法运功抵挡,痛澈心脾,额角青筋根根冒起,豆大汗珠涔涔滚落,肩头鲜血溢出,污染了臂袖。
李如霜见状心痛如绞,破口叱骂。
蓝衫少年充耳不闻,目注葛林冷冷说道:“在下不信你是个铁打铜浇的汉子,你既不吐实,在下只有废了你一身武功!”
突然,蓝衫少年面色微变,左手五指扬空一抓,捉住一粒激飞而至的纸团,松开扣在葛林肩头的右掌,展开纸团一阅,冷厉眼神中隐泛似惊还喜之色,忙向身旁老者密语数句,身形疾闪而去。
老者沉声道:“诸位别妄念图逃,俟少侠返回,再作定夺。”
葛林左肩伤痛难忍,满面愤激之色。
李如霜忙取出金创药与葛林敷扎。
忽葛林、李如霜耳中闻得叶一苇传声道:“贤伉俪且莫忧急,在下即替贤伉俪解开穴道,不过仍装作受制模样,不妨虚与委蛇,须查明这蓝衫少年及黑面老者来历!”
须臾——
葛林、李如霜只觉数缕指风袭体解穴,身躯一阵微微震撼,忙暗自行功气运周天,但感武功已恢复如常。
只听叶一苇传声道:“田大侠及川东二位前辈不知现在何处?两位请在地面留书。”
李如霜忙向葛林道:“你肩痛好点了么?坐在地上待妾身重新敷药包扎如何?”
葛林略一沉吟道:“也好!”
黑面老者认他们穴道所制,武功暂被封闭,毫不以为意,只目光巡视回外,似见蓝衫少年久未返转微感焦急。
□ □ □
其实,狄云凤、苹儿早发觉叶一苇并未转返大鸿福客栈,隐在另一端注视蓝衫少年说话及忖思如何解救葛林、李如霜之策,不禁心生一计,取出眉笔书一纸团打向蓝衫少年,嘱苹儿如何行事。
苹儿螓首微颔,身形一闪而去。
这时,苹儿匆匆疾掠而回。
狄云凤道:“话和他说明白了么?”
苹儿道:“婢子和他说了,他以不能面见小姐为憾!”
狄云凤冷哼一声道:“他真不要命了么?”说时,只见蓝衫少年身影疾现在五六丈外。
黑面老者道:“少侠是否有什么发现?”
蓝衫少年略一沉吟,道:“毒人似藏在金府别业内,谅系金独白故弄玄虚,在下意欲前往一探,听说燕云三枭亦隐匿其内。”
黑面老者目光移注葛林等人面上,道:“这些人应如何发落?”
蓝衫少年道:“在未询问清楚明白前,决不可轻易释放,相烦押往在下居处,在下不待日落即可返回。”身形绝快,一闪而杳。
狄云凤忽见叶一苇不见影踪,忙道:“苹儿,叶公子谅跟踪去金府别业去了,你我也去瞧瞧!”
二女身影消失后,叶一苇又再现踪,藏身浓枝密叶中注视着黑面老者举动。
他辨明那脸戴黑色面具老者就是双燕堡内巡总管菊云,暗道:“人心不测,菊云怎与贼人互通声气?难道菊云真与翡翠玉佛有关么?”他只觉不能打草惊蛇,决心从菊云身上查个水落石出,但使叶一苇猜不透的是菊云相随其姐叶玉蓉,怎会在此现身,不禁为叶玉蓉、程映雪二女耽忧。
只听菊云道:“诸位可以随老朽走了!”
葛林、李如霜等人默默无言随着黑面老者走去。
林木森郁处一条身影疾闪现出,正是那叶一苇,在葛林、李如霜原立之处凝视了一眼,立即双足蹂没留字,腾身穿空而去。
□ □ □
金府别业偌大的庄院,由於林木葱郁,古干参天,翳空菸日,显得幽森暗沉,静无人影。
一处假山石下忽闻低语对话声,只听一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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