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魄珠魂
用不着费心,请回吧!”
于冰也不再言,缓缓转过身去。
黑袍老叟忽疾伸右臂,迅如电光石火向于冰胸后“神藏”穴点去,重施故技,如暗算韩仲屏者一般无二。
同时,于冰迎面一双黄衣人疾现而出。
正在千钧一发之际,黑袍老叟右侧涌来一股奇猛无俦的无形潜劲,把黑袍老叟撞退三四步,面色大变。 那一双黄衣人身未现实,亦被震得望后翻了回去。
蓦地,一条身影如同飞鸟般电泻飞落在于冰身侧,现出一个黑巾蒙面的佩刀青衣少年冷笑道:“暗算施袭,食言背信,枉为老辈英雄人物!”
黑袍老叟目泛森寒杀气,大喝道:“尊驾也是五行院中人。”
蒙面少年道:“在下与五行院风马牛毫不相涉,而且与梁丘皇势不两立!只厌恶阁下手段有欠光明,与梁丘皇无异一丘之貉。”
“住口!”黑袍老叟厉喝道:“既是同道,反相劝穷凶极恶伤天害理之辈,怎的责老夫手段有欠光明!”
蒙面少年朗笑道:“梁丘皇劣迹未彰,而阁下所用的人无不是黑道凶邪,武林正义之士对阁下是如何看法不言而知,在下耻与为伍。”
黑袍老叟气为之结。
蒙面少年望了于冰一眼,道:“此乃在下的事,与你无干,请走吧。”
于冰抱拳一拱道:“多谢!”振臂穿空掠去。
蒙面少年发现八个黄衣人缓缓*向前来,冷笑道:“在下并不畏毒,奉劝八位转告郗少主,*之过切,倘不虑周密,将永难解开心头疑结,终生抱憾。”
八黄衣人似若无闻,仍缓缓*聚过来。
蒙面少年忽然身形一晃,右手五指快若闪电抓出,一个黄衣人猝不及防,左臂如中五支铁钩,深勒入骨,痛彻心脾,禁不住惨嗥出口。
另七黄衣人见状一拥而上,扑向蒙面少年而去。
只听蒙面少年哈哈大笑声起,七黄衣人均被震飞出五六丈外,皆死在地。
黑袍老叟似未瞧清蒙面少年是如何出手的,不禁大感骇然。
蒙面少年目注黑袍老叟道:“念在同仇份上,在下也不为难阁下!”话落人起,去如流星,眨眼无踪。
夏口之北,十余里外有富绅别业,枕山临湖而建,园林如画,阁楼回栏之上盈盈而立着七个捧剑紫衣美婢,嫣然含笑,悄声低语。
其中一婢忽道:“叶公子来啦!”
一语未了,只见叶一苇飘然登上楼来,含笑道:“见过七位姑娘,有劳通禀,就说在下求见。”
七婢不禁羞红双靥,一婢吃吃低笑道:“公子还要我们通禀么?”
阁内忽传出狄云凤甜脆语声道:“苇弟!别逗她们了,请进!”
叶一苇道:“小弟遵命。”说时向七婢挤了挤眼,飘然走了入去,身后犹自闻得七婢娇笑声。
只见狄云凤苹儿二女正在展阅一卷图页,知是五行院地形图,忙道:“于冰所绘与韩仲屏有什么不同?”
苹儿嫣然笑道:“韩仲屏比于冰所知更多,伹并非全部隐秘,黑袍老儿必命羽党试闯五行院,印证此图是否实在?”
狄云凤道:“卫前辈既定之计甚妙,梁丘皇无法不堕入术中。”
叶一苇道:“那黑袍老叟是何来历?”
狄云凤道:“先莫问他来历,他只是前驱,身后还有主使人,反正他们与梁丘皇结有宿怨大仇绝错不了,苗疆与他们结盟,日后问郗南鸿自然明白。”
苹儿道:“也亏得此人制伏了韩仲屏,眼前的韩仲屏是求死不得,求生难能,日后韩仲屏必成为梁丘皇强仇死敌。”
叶一苇叹息一声道:“师徒成仇,这不是太残酷了。”
狄云凤道:“自食恶果,怪得了谁,韩仲屏在这三月之内必到处求医,此人心胸狭隘,若不回头向善,必成武林巨恶!”
苹儿冷笑道:“依我之见,到不如及早杀了他,以免后患。”
却听阁外传来语声道:“此时此刻还不能杀他,不然一番图谋俱都付诸乌有了。”
狄云凤娇笑道:“卫前辈请进!”
巧手翻天卫童含笑飘然走入。
苹儿搬过一把交椅请卫童坐下。
卫童笑道:“苹姑娘怎么对老朽这般客气起来了。”
苹儿嗔道:“晚辈从没对前辈失礼过,为何取笑晚辈。”
卫童正色道:“来时霍老猴儿对老朽说,苹姑娘一反往昔刁蛮泼辣变得温顺知礼,他命老朽猜测苹姑娘为何转变如此,老朽想想只觉霍老猴儿之言确然有理,却猜测不出。”
狄云凤妩媚一笑道:“霍老前辈怎么说法?”
卫童道:“他说苹姑娘怕得罪了他我两个大媒。”
苹儿立时羞得连连跺足,娇啐道:“霍老前辈永远为大不尊,见了面就取笑人家,郡主,你要为婢子作主。”
“不错!”卫童颔首道:“是要郡主作主。”
苹儿猛然省悟失言,玉靥更绯红霞泛,羞得无地自容,直跺莲足。
叶一苇见狄云凤笑得花枝连颤,不禁讪讪的别过面去,佯装眺视窗外园景,急道:“于堂主来啦!” 只听廊外侍婢传报于冰晋见,狄云凤忙命延入。
阴司秀才于冰进入,恭敬无比一一行礼,禀明一切,接道:“属下已把韩仲屏安置在百里外深山寺院中,此人桀傲不驯,难以久居,必外出访医求治,属下忧心是他抱着必死之心返回五行院求梁丘院主疗治伤毒,如此一来一番图谋俱成泡影雪花了。”
卫童摇首道:“无妨,只须羁縻他七日之期,韩仲屏将成惊弓之鸟,避之唯恐不速怎敢再回五行院。”
“如此属下就放心了。”于冰面现愕愧之色又道:“属下已然醒悟前非,甘愿追随郡主效力尽赎前非,只恐梁丘院主调返属下。”
狄云凤道:“于堂主但请放心,卫前辈另有指示,你随卫前辈去吧!”
卫童道:“不用,老朽已尽书一道。于堂主只须照书行事决无差错。”说着取出一封密缄。
于冰接过收藏於怀告辞退出。
卫童正色道:“郡主,此刻起你乃一门之主,总坛设在白水湖内,经川东二矮及田大侠吸引同道,现已兼程纷纷赶来……”
狄云凤忙道:“晚辈女流,怎能担当大任,不如由苇弟担当。”
“原已说定,不必推辞。”卫童道:“你明他暗,还不是一样,何况叶贤侄尚须天山去转见老夫人,此行绝不可免,因为……因为……”
狄云凤诧道:“老前辈,苇弟为何一定难免此行,因为什么?”
卫童道:“老朽也不太清楚,乃其恩师一再嘱付,不过叶贤侄尚须赴望月亭之约后再走!”
狄云凤望了叶一苇一眼,道:“晚辈委实不放心苇弟独自一人上路!”
苹儿道:“婢子也是一样不放心!”
卫童捋须微笑了笑,道:“一路上都有照应,老朽与川东二矮及田大侠经多日筹划,建立了一个从未曾有过的江湖组合,其中多半均是独来独往,孤云野鹤,与老朽一般不受世俗羁縻人物,伹这些人物也大都刚愎自负,谁也不服谁,不易统驭,那只有叶贤侄与郡主才能充任门主。”
叶一苇一直用目光眺望窗外,似有所思,对他们说话亦似并无所闻,狄云凤目光频频注视叶一苇,口中答道:“这话晚辈更听不懂了,后辈末学,更难驾御。”
卫童道:“事至自然明,老朽不能说得更清楚了。”说时面现沉重之色道:“目前情势老朽算是摸出了一丝端倪,似是梁丘皇一手策划,伹究竟为了什么?尚是不解之秘,韩仲屏于冰所知无多,双燕堡玉佛毒珠不过是障人眼目之计而已。”
狄云凤苹儿闻声惊诧道:“障人眼目之计!”
卫童叹息一声道:“这就是梁丘皇厉害高明之处,当然玉佛及返魂珠此乃多年前一椿武林绝案,旧事重提,引发瞩目制造混局,真正目的据于冰的话遂步印证,似不止此,恐系颠覆社稷,大逆不道之举,哪知老朽无意间伸手多事,将梁丘皇毒计搞砸,这些话皆不必说,老朽急於知道是就是梁丘皇暗中蓄豢的有些什么厉害的高手。”
狄云凤道:“前辈是想釜底抽薪,将梁丘皇真正的党羽一一诱出翦除,使其孤立无助,保全各大门派是么?”
卫童呵呵大笑道:“究竟不愧是一门之主,此须郡主一封密柬禀知令尊……”说着压低话声嘱咐狄云凤如何陈说。
狄云凤颔首道:“晚辈遵命,倘群邪尽出,恐无力相抗。”
卫童摇首道:“无妨,以子之矛,攻子之盾。”
忽闻天际远处冲起一支响箭划空疾啸飞来,巧手翻天卫童面色微变,道:“能找来此处的人,一定是非常人物,郡主等迅速避开,此处的由老朽应付。”说着一跃掠在叶一苇身后,道:“贤侄,我们走!”
双双穿窗而出,如飞而去。
片刻,偌大庭园内竟阗无人迹,只见墙外腾起两条身影,如飞鸟般落地无声,现出一对老化子,一身灰衣短装,百绽千补,污秽不堪,瘦骨嶙峋,赤足无履。
左立老叫花子须发苍白,手握钢棍,细如拇指,映日泛出眩目光华,长得虎头燕颔,目光如炬,炯炯慑人心神。
右立老丐却秃发无须,浓眉如刷,长得一张同字长脸,五岳朝天,法令深勒,双肩插着一对镶铁判官笔,森冷威严。
巧手翻天卫童叶一苇隐伏树丛暗处,忖道:“天地双丐为人方正,耿直不阿,不出江湖已久,如今再出定有所为,老朽须查个水落石出。”忙嘱叶一苇如何行事,叶一苇疾闪离去。
这天地双丐年岁均在九旬开外,天龙神丐名唤辛铁涵,地虎神丐名薛海涛,一身武学已臻化境,此现任帮主还高一辈,只见辛铁涵道:“我们这两个老不死的有受人愚弄感觉,如非恐本门卷入武林杀劫,陷入泥潭无法自拔,我们岂可再出江湖。”
薛海涛冷笑道:“谁叫本门神威狻猊令符落入他人手中,上代老门主临终之前亦未有所交代,你我只有奉命行事,别无话说。”
卫童听得真切,不禁计上心来,脸上泛出一种难以形容得意的笑容。
这别业房舍亭台楼阁真多,天地双丐身法迅疾,频频出入搜觅不知有何目的。
叶一苇端坐书案握卷沉注似看得出神,天地双丐进入竟无所觉。
辛铁涵轻轻咳了一声。
叶一苇为咳声所动,抬目望去,只见天地双丐并肩立在丈外远处,不禁面现讶异之色,离座缓缓立起道:“两位老人家来此为何?在下借此处攻书,两位是否找人?请待守屋老汉去夏口镇上归来如何?”
辛铁涵含笑道:“公子借居此地有多久了?”
“不久,”叶一苇道:“三个多月。”
辛铁涵点点头道:“最近数日夏口镇上静修庵主不知有无到来?”
叶一苇长长哦了一声道:“原来两位老人家是找那位庵主么?就在今晨日出时分便已来到,但匆匆又离去。”
天地双丐相顾望了一眼,辛铁涵诧道:“她因何又匆匆离去?久未谋面,又是扑空。”
叶一苇道:“在下也不太清楚,庵主似与此屋主人渊源殊深,庵内一切用度按一年四季如期送往,庵主今晨来此与宅内总管言说因俗人惊扰,无法清修,似有他迁之意,嘱咐三日后再来通知觅要隐栖之处,在下心想佛门高人不打诳语,三日后必来。”
辛铁涵道:“此宅总管现在何处,不知公子可否为老朽而引见,老朽两人有事重托庵主烦代陈明。”
叶一苇微笑道:“两位来得委实不巧,此宅总管偕同随仆二人去夏口购置杂物去了,最快须在晚上才能返转。”
辛铁涵道:“既然如此,老朽晚上再来,烦为代转,搅扰之处,但请见谅!”
叶一苇抱拳略拱道:“在下遵命!”
双丐辞出,退出宅外,薛海涛道:“此子良材美质,根骨不凡,分明是一练武上乘人材,小弟凝视良久,只觉他英华内敛,倘小弟看走了眼,此子一身武学已臻化境。”
辛铁涵笑道:“到了晚上自然明白,你我快走。”两人疾奔如飞,顺着江岸直奔下游,到达一草亭。
草亭内已坐着黑袍面目难辨老叟,目睹天地双丐入亭,立起呵呵大笑道:“两位事情办得如何?”
薛海涛沉声道:“老化子两人乃听奉本门令符驱策,此事不明究竟,焉能在当天一日内办成。”
黑袍老叟道:“这是当然之理,两位乃丐帮长老,兄弟如何敢以不义之行请托,只是兹事重大,关系整个武林劫数,兄弟力薄难以成事,不得不借重两位。”
辛铁涵道:“好说,不过老朽请问尊驾本门狻猊令符得自何人之手?”
黑袍老叟目光一怔,随即呵呵大笑道:“兄弟交还令符,自当详实见告,眼前尚有碍难之处,望请见谅。”
薛海涛冷笑道:“尊驾既然不说,老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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