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庸 – 风玲剑
口里香喘吁吁,纤手推拒无力,一颗螓首,却向应虎怀里钻动。
应虎但觉血脉喷涨,通体火热,大胆抱住了娇躯,喘息道:“姑娘是瑶风,小生是彩风,咱们抱阳山庄就是梧桐窝,只要姑娘答应,小生愿一辈子永做裙下不贰之臣。”
冉肖莲扭着身子道:“我不要听!.我不要听!快些放开我,唉!再不放手我可要叫了”藉着争吵扭动,双掌已搭上了应虎后腰“志堂”穴。
正待吐劲下手,蓦闻一声断喝道:“老二,放手!”
一条紫色人影由墙头飞射而至,闲电般探手抓住应虎的衣领,奋力拖了开去。
应虎一惊手,扭头回顾,失声道:“大哥你……,,话没出口,脸上已重重挨了应龙一巴掌,踉跄颠出三四步,险些摔倒地上。
冉肖莲心里暗叫“可惜”,表面却装作惊骇欲绝的模样,“哇!”地一声,掩面哭泣起来。
应龙急忙抱拳道:“肖姑娘休害怕,劣弟无札冒犯,自有区区在下会惩治他。”回头又向应虎叱道:“还不快些跟冉姑娘赔礼道歉,咱们抱阳山庄的脸都给你丢尽了。’应虎抚着火辣辣的脸颊,眼中怒火闪射,哼道:“我做了什么错事?要你来狗拿耗子!”
应龙喝道:“你夜人私宅,调戏闺秀,犯下了五门淫行,要是让爹爹知道,你还想活命吗?”
应虎冷笑道:“笑话!男女相悦,这是人之常情,圣人尚且载之明教,谁敢斥为淫行?”
应龙道:“那是指明媒正娶,不逾礼教,岂是你这般夜闯深闺,恃强施暴的无耻行为!”
应虎沉声道:“你最好嘴里放干净此,若说恃强施暴,请问冉姑娘何曾有毫发损伤?叵说夜闯深闺,我是由园门进来的,你自己却是越墙而来,嘿嘿!咱们两人倒不知谁才是真正无耻呢!”
应龙口齿原就笨拙,听了这话,气得脸色发青,怒骂道:“好呀!你的胆子不小,竟敢反咬我一口。”应虎冷冷道:“假如你没有企图,怎会深夜跑到节孝坊来?黄鼠狼跟鸡拜年,难道还安着什么好心吗?”
应龙手持剑柄,叱道:“你再敢目无兄长,休怪我要出手教训你了!”
应虎昂然不惧, “呛”地一声,竟抢先抢拔出长剑,瞪目道:“你无兄弟之情,我就无同胞之义,真要动手,谁也不会怕谁。”
冉肖莲“吓”得顿足道:“喂!你们要打架,请到外面去打好不好?千万别在这儿行凶杀人呀!”
正说着,紫茜抱着一件外衣由后楼匆匆赶到,一见这情景,失声惊呼道:“小姐,这是怎么回事?”
冉肖莲又喜又嗔,娇骂道:“你这丫头,死到哪儿去了?现在才来,真把人急死了!”
紫茜道:“婢子恐夜深露重,去替小姐取件外衣,怎么?”压低声音问道:“小姐,这两位公子是谁呀?怎么有些面熟?”
冉肖莲娇喘咻咻道:“还问呢!他们就是白天来过一次的那两个,是什么山庄的姓应的。”
紫茜“哦”了一声道:“原来就是小姐惦念了一整天的日月双……” .冉肖莲低喝道:“胡说!谁惦念了,快叫他们出去,他们在这儿打架哩!不管谁伤了谁都不好的。”
这番话在应家兄弟耳中,竟比官方秘炼的“消痰化气丸”更有效,应虎连忙收回长剑,堆笑道:“冉姑娘请放心,咱们兄弟常常斗嘴,只是意气之争,不会当真的。”
应龙呆了一下,也接着说道:“咱们本来就是闹着好玩,既然姑娘不喜欢,这件事就算了。”
紫茜回眸笑道:“啊!我明白啦,敢情你们二位是在扮戏都想讨我家小姐的欢心?”
应家兄弟脸上同时一热,腼腆笑道:“惭愧!惭愧!”
紫茜笑道:“其实,也没有什么好惭愧的,两位公子出身名门,少年英俊,自从日夜一晤之后,我家小姐心里一直仰慕得很呢。”
冉肖莲娇羞无限,轻喝道:“紫茜,不许胡说!”
紫茜却吃吃笑道:“这有什么关系呀! 《关睢》之篇,《诗经》之首,只要彼此诚心诚意,并没有什么难为情的,两位公子都是知书达礼的人,即使一时情不处禁,也甚失礼之处,小姐别放在心上就是了。”
应虎忙躬身长揖,道才“紫茜姐姐说得对,适才我有失仪;小生这儿给姑娘你赔礼告罪。”
冉肖莲低着头,只有眼角偷望,却没有答理。
应龙也应了一声,道:“在下来迟了一步,也请姑娘原谅。”
紫茜轻轻推了冉肖莲一下,低声道:“小姐,人家应公子都在向你赔罪啦,总得请人家去厅里坐坐呀。”
冉肖莲扭着腰肢道:“那恐怕不大好吧!”
紫茜道:“怕什么?反正老爷又不在家!”
冉肖莲摇头道:“不行啦,深更半夜的,他们又都带着凶器我觉得好害怕。”
两女低声交谈,应家兄弟却听得字字人耳,这一次,应龙居然“福”至心灵,当先解下佩剑放在琴几上,一面对应虎道:“老二,快把兵刃取下来,别惊了冉姑娘。”
应虎连忙答应,也将长剑解下。
紫茜一伸手,含笑接去两柄长剑,说道:“婢子暂代二代公子保管,且请人厅奉茶。”
两女在前,兄弟俩随后,相偕同人大厅落座,紫茜捧着两柄长剑转去屏风后,不片刻,用银盘托来三杯香茗,两柄长剑已不知放去何处了。
冉肖莲举杯俯首,羞答答说道:“夜半客来茶代酒,二位公子休嫌怠慢,请用茶。”
应兄兄弟双双欠身道:“深夜叨扰,实在太不安了。”同时举起茶杯,喝了一口。
紫茜笑道:“小姐说起‘酒’,婢子倒险些忘了,前天凶不是新买了几坛窖藏汾酒吗?可要婢子去厨下弄点下酒菜,请两位公子品尝品尝?”
应龙忙道:“不敢当,怎好劳累深夜下厨!”
紫茜道:“二位公子是贵客,岂能怠慢,火灶都现成,费不了什么事。”
冉肖莲笑叱道:“死丫头,要去就快去吧,哪有这样问客杀鸡的道理。”
紫茜一伸舌头,道:“小姐刚才还害怕哩,边会儿又催人家快走了?”
冉肖莲龈然嗔道:“你再胡说……’
紫茜掩口道:“好!婢子不说了,话都留着小姐自己说吧!”巧笑中,翩然转身而去。
冉肖莲装着羞恼的样子,娇靥绊红,眼皮向两人俏媚的一转,轻啐道:“这丫头被我宠坏了,没规矩的,两位公子别见笑。”
应虎想卖弄才学,摇头幌脑道:“在下倒觉得这位紫茜姐姐真是可人,足堪媲美那《三笑姻缘)中的秋香, {西厢记)中的红娘。”
冉肖莲越见娇羞,垂首道:“公子比喻太过分了。”
应虎道:“不!一点也不过份——”
应龙低喝:“老二,少说两句!”
应虎不服道:“为什么?”
应龙面露温色,沉声说道:“她是红娘,冉姑娘是莺莺小姐,咱们俩谁算张生?”
应虎冷笑一道:“那就要各凭本领了。”
应龙哼道:“长幼有序,怎样也轮不到你。”
应虎嗤道:“一样的米面,各人的手段,年纪大有屁用。”
两人眼看又要闹僵,冉肖莲适里轻启朱唇,嫣然问道:“日间与公子们同行的,还有一剑堡易姑娘和两位姓袁的姑娘,她们跟公于是何关系呢?”
应龙抢着答:“一剑堡堡主的夫人,跑我娘是同胞姊妹,所以咱们跟他们的女儿,也是姨表兄妹。至于那袁家姊妹,跟易表妹又是结义姊妹,咱们也就跟她们兄妹相称,他们结义姊妹中,还有白云山庄李家两姊妹,一共是五姊妹。”
冉肖莲忍俊不住,摇头笑道:“这么许多姊妹,真把人弄糊涂了。”
应龙讪讪地道:“是的,是容易叫人搅不清楚,不过还好,咱们兄弟只有两个,这倒很好记。”
冉肖莲媚目凝注,又问道:“两位公子常跟她们姊妹在一起吗?”
应龙点点头道:“是的,是容易叫人搅不清楚,不过还好,咱们兄弟只有两个,这倒很好记。”’冉肖莲媚目凝注,又问道:“两位公子常跟她们姊妹在一起吗?”
应龙点头道:“是的!是的!那是因为咱们跟易表妹是亲戚,有时候常见面。”
冉肖莲笑道:“我说呢,两位公子如此温文多札。敢情是常跟姑娘们在—起的关系?”
应龙忙道:“啊!不!也不是每天都在一起,偶尔见面,在家都能‘相敬如宾’就是了。”
冉肖莲“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应龙自知比喻不太恰当,急道:“不不不!不是‘相敬如宾’,而而是”无奈拙意迟, “而是”好了半天,却想不出一句妥贴恰当的话来,直急得面红耳赤,无法下台。
冉肖莲斜睨笑道:“既然是亲戚,彼此相互砥励切磋,休戚相关,这也是应该的。”
应龙连连点头道:“正是!正是砥励,互相切磋!’’冉肖莲又道:“不过,以我看,两位公子与表妹倒能‘相安无事’,但兄弟之间,却未免‘相煎太急’了些!”
一句话操红了两张脸,应家兄弟俩不胜腼腆,双双低头无浯。
这时,紫茜推着一辆四轮小车,笑嘻嘻走了进来。
小车上,放着盘盏碟筷,五六样精致卤味和一小坛酒。
紫茜暗向冉肖莲点了点头,将酒菜碗筷,都搬上桌子,含笑裣衽一礼,说道:“小姐,两位公子,请—边吃一边慢慢谈吧!”
应家兄弟正感尴尬,连忙欠身而起,藉那谦谢之辞,掩去窘郝之态。
大厅内,绮罗飘香,檀袖传情!
酒郁,人艳,哥儿俩唇未沾杯,人已经醉了。
前厅软语温馨,一墙之隔的后园,此时却正在剑拔弩张,如临大敌。
小楼灯火熄灭,门窗紧闭。除了少数不谙武功的仆妇仍留在楼中,其余人手全都劲装束扎,兵刃出鞘,散布于园墙阴影下。 ”
这些人,大多是骆伯伧新由保定府带来的死党,约有二十多名,原本散匿宅外提任暗村庄警戒,不久之前,才奉令进入后园,准备作倾力一战。
骆伯伧已更换短装疾服,背插金背砍山刀,神情凝重地亲自守在园内凉亭里, “黑牛”李铁心紧随身后,手里倒提着两柄各重八十余斤的大铜,锤上满布锐齿。
亭栏条凳上,斜躺着“飞蛇”宗海东,右股裤腿全被鲜血染透,虽然已经敷过药,伤口犹在渗血。
“余坤”那柄和剑,横放在石桌上,两名黑衣大汉怀抱“弩匣”,直挺挺侍立亭边,这种“弩匣”一次性可发连弩二十五支,威力远达十丈,而且弩簇都淬过毒极为霸道。
骆伯伧时而凝眺前院,时而低首徘徊,显得十分焦急不安,园中那二十余名高手,却屏息静伏,寂然无声。
园子里静得不闻一丝呼吸声,但人人心弦紧绷,几乎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
良久,骆伯伧一声轻吁,向两名黑衣大汉点了点头,道:“时间差不多了,启开暗门机关吧!”
两名大汉转身应诺,其中一个大步上前,将亭栏左首第七根横条转动了三匝, “卡”的一声轻响,解开了暗门锁扣。
另一名黑衣大汉走进凉亭,准备打开甬道暗门。
宗海东忽然低叫道:“大哥何不再忍耐片刻?那人武功颇高,又很机警,须防他使诈!”
骆伯伧冷冷一笑,道:“甬道内密不通风,迷香已施放了一个多时辰,他武功再高,岂能一个多时辰不换气呼吸?’,宗东海道:“话虽如此,宁可谨慎一些,再等一会。,,骆伯伧轻喟道:“我何尝不愿意等,只是,你黄四哥仍在前院,迄今难卜吉凶,万一神情一黯,挥手接道:“不必再迟疑了,动手!”
黑衣大汉不敢怠慢,应声旋机钮,亭前石阶沉落,暗门甫开,大股迷烟立即涌了出来。
骆伯伧取一粒解药含在口中,探臂撤下砍山刀,便想冒烟进人甬道。
“黑牛”李铁心抢前一步,低声道:“大哥请留步。’’骆伯伧一怔,道:“什么事?”
李铁心道:“大哥千金之体,怎好涉险。”
骆伯伧凄然一笑,道:“如今还顾这些?你六哥身负重伤,黄四哥吉凶难测,倘若真有危险,谁去都是一样,你要是不放心,也跟我来吧!”
两名黑衣大汉同声道:“主人和七爷都请留步,属下等理应代劳。”
骆伯伧道:“不必,你们好生守在门口,不可远离,假如发觉有变,务必要全力先护卫六爷。”
李铁心道:“俺替大哥开路。”双锤一提,抢先钻进了甬道。
骆伯伧拦阻不及,忙叫道:“老七,小心了!”紧随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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