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国 – 太平裂碑记
对岸又响起呐喊助振声,竟是唱起歌来了:“平阳有个青枭寨,和平善良又勇敢,美丽长江流不尽,有如寨主的乡愁,啦啦啦……乡愁啊男子汉的眼泪……”
陆寄风忍不住“噗”地一声笑出来,还好场中战得激烈,没人听见这声微乎其微的笑。
呼地一响,扁斧又划了过来,玄阳君反应不及,眼看就要被砍下首级,陆寄风叫道:
“有虫!”
声音以真气传得极远,周偃大惊,手提扁斧跳来跳去,叫道:“哪里?哪里?”
青阳君急忙趁机解下佩剑,朝玄阳君丢去,玄阳君惊魂未定,见一黑影飞来,下意识便接住,见到是一把剑,也顾不得师父赐的剑能不能丢,急忙弃了弯剑,改持青阳君丢来的剑,剑诀一捏,再度往周偃身上刺去。
周偃满地乱跳,玄阳君也刺他不着,见到战局逆转,那名马脸的穆寨主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事,取下耳塞,对东方星问道:“刚刚周偃是听见了什么?”
东方星白了他一眼,道:“不知道!” 以百寨主的交情来说,当然是就算听见,也不会告诉他。
那名小老头在后面叫道:“寨主!方圆五里都经喷过除虫液啦!您放心!”
周偃一被提醒,便回过神来,怒道:“可恶的小子,敢骗我!”
斧势更加凌利,玄阳君又是左支右绌,险象百出,陆寄风又叫道:“五里之外的虫爬过来了!”
周偃又收了斧,跳着脚道:“哪里?哪里?”
小老头气急败坏,叫道:“药效有十二时辰,爬过来也得死。”
周偃这才一斧扫向玄阳君的下盘,玄阳君急忙以轻功一问,绕至周偃身后,一剑刺出。
周偃回身一斧,竟将玄阳君震退数步,喷出大口鲜血。
周偃正要提斧补砍,陆寄风又叫道:“那条虫脚下穿着靴子,没中毒!”
周偃竟又吓得收斧乱跳,道:“哪里?哪里?”
此时对岸的呐喊助阵依然响个不绝,和眼前周偃满地乱跳的样子实在有点儿配合不上,可是对岸的人都是根基浅薄的匪众,根本不知道这一边的战局,只能在队长的指挥下不停地摇旗呐喊助阵。
那小老头忙道:“他骗你的,寨主!”
周偃还是十分害怕,一直在跳来跳去,每跳一下,地面就震动一下。玄阳君身受重伤,也无力再反击了,只能提着剑,喘着气,怒视周偃。他虽然眼带怒气,却只是为了隐藏落了下风的恐惧而已。
那小老头怒道:“通明宫,你们打不过就用心战,太卑鄙无耻了:“弱水道长说道:“声音由对面传出,怎么会是我们喊的?再说本宫也无人料得到堂堂青枭寨主,身长十尺,竟会怕不足一寸的虫儿!”
由于陆寄风是以内力将声音送到山壁,再以回音传过来,所以听起来还比较像对面的岸上传过来的,没有人知道陆寄风就在附近。
小老头望向两名寨主,道:“二位寨主,圣女命我们攻山,理应相助,但二位寨主却袖手旁观,甚至破坏浮桥与六合城,这也就罢了,为何还胡说乱道,乱我寨主之心?”
穆寨主道:“我又没有破坏你们的东西,那桥是自己伸到一半就全垮了,关我屁事?”
东方星也道:“那六合城也是你们自己人一挤进去,就希哩呼噜,摧枯拉朽,又关我什么事?我也没偷偷去戳它几个洞!”
陆寄风暗想:这可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周偃叫道:“虫在哪儿?在哪儿?我、我不打了,后会有期!”
说完便发出一声长啸,身子一点,竟有如凌空飞行般,一下子便奔过一线桥,同时那阵阵的呐喊助威,也登时停住了,想必是不知道又猛又强的寨主为何会半路折回。
那小老头又气又急,倒也不敢单独待在此地,道:“好,二位寨主,咱们就看仙姑座前,要怎样分说!”说完便急忙也以轻功跃过一线谷。
…
第二十七章 老夫有所爱
望着青枭寨落荒而逃,通明宫的弟子们都脸带嘲笑之意,不过前方的两寨寨主及手下也一样。
穆寨主道:“我现在才知道周偃怕虫,呵呵!”
东方星感叹道:“真可谓一公无怕虫,公竟怕虫,怕虫而死,当奈公河… …”
眼见他又要长篇大论,惊雷道长喝道:“玄阳君,回来!”
玄阳君巴不得早有师父这句话,抱剑道:“是!”便按着心口,一步一颠地回到通明宫阵营,持剑要还抛剑给自己的人时,一见到竟是青阳君,不禁脸上一阵青白,双手将剑捧还给他,竟连谢也没说一声。
这时,姓穆的寨主理了理衣袖衣领,才步上前,道:“让贵帮见笑了,本寨主可不像周偃这般易欺,今日就由我一会贵帮,谁最强的就自动出来吧,让我杀了之后,其它的人或者要自刎,或者要投效,都听凭自便,通明宫也就此烟消瓦解,大家落得轻松愉快!”
通明宫众人脸上都带着讪笑之色,这位姓穆的寨主口气未免太大,太狂妄了。
一名道士抱剑道:“师父,请允弟子会会这匪酋!”
惊雷道长点了点头,道:“你先用五重天的剑法,摸出他的底,再以天心离大火引他的势。”
“是。”那道士提剑上前,手握剑诀,道:“穆寨主,在下白阳君,领教你的高招!”
穆寨主瞄了他一眼:“凭你?叫你师父来:““你不够资格。请!”白阳君手腕一震,嗤地一声,长剑已往穆寨主身上刺去,不料穆寨主连动也没动一下,衣袖一挥,竟以右手食指中指,夹住了白阳君的剑。
白阳君一怔,欲抽回剑,穆寨主面带冷笑,真气一震,喝了一声:“金针暗渡!”
白阳君身子一抖,胸口被剑身传过来的真气打中,一时胸腹中真气乱撞,竟自站身不住,痛得弯下了腰,若非极要面子而不青屈膝,早就跪倒在地了,但也忍不住低声哼着,不停地发抖。
穆寨主这一露手,令众人都为之一怔,根本不知道他用了什么功夫,就把白阳君打得全无招架之力,穆寨主一掌往白阳君天灵击去,青阳君连忙飞身而出,在背后以一招天心离大火,刺向穆寨主!
穆寨主觉背后火热,回身避去此招,道:“你也不够,哼!”
青阳君无心恋战,只为救人,他正要拉白阳君退回,穆寨主已喝道:“东门 >踟躇!”
穆寨主的掌势封住了青阳君退路,逼得青阳君脚步微一偏侧,穆寨主接着便一掌往青阳君胸前拍落,青阳君毫无退路,眼看着就要中掌:弱水道长已跃了上前,指尖轻点,点住穆寨主的手心,轻巧地化去穆寨主的掌势,并一手抓着青阳君、一手抓着白阳君,翩然退至通明宫阵营中。
穆寨主一愣,随即目露凶光,狠狠地瞪着弱水道长,道:“好,就你,你出来,叫什么名字?本寨主从刚刚就想把你打烂!”
弱水道长明知阳字辈根本无人是穆寨主的对手,却一脸并不在乎他的样子,径自对青阳君道:“你如今身份已非昔比,怎能小小不忍,便妄自上阵?”
青阳君愧道:“师叔教训得是。”
穆寨主大叫道:“你怎么不理我?喂,我在对你说话!”
弱水道长冷然道:“穆寨主,你们百寨围通明宫,倒底有何目的?”
穆寨主正要说话,东方星已抢着道:“所谓正正之师,师出有名!这次的讨伐,当然也有着正大光明的理由:首先,有道是正邪不两立!你们是正,我们是邪,当然就是不两立了!
第二,原本我们两边互不招惹,是你们突然处心积虑要灭除圣女,圣女为了自保,才不得不先下手为强,把你们给灭了!第三,你们通明宫偷学圣我教,这三十年来,也开始在各处放据点,我们有百寨,你们有百观,实在让人看了很不顺眼:第四,你们通明宫浪得虚名,除了司空无老贼一个之外,其它的都是软脚虾,通明七子现在剩四个,也都是无用之辈,不趁这个机会欺负一下弱小,不是太可惜了吗?哈哈哈……”
弱水道长问道:“还有吗?”
东方星道:“当然还有!第五……”
弱水道长道:“好了,不必数了,你们请回吧!通明宫不做这无益之战。”
东方星道:“你怎么知道这是无益之战,搞不好听我的理由听到后面,你会觉得有点意义……”
“这位道友言不及义,不听也罢!”
“你这是断章取义,听我说,第五个理由就是先由我们百寨之主杀尽通明四子,圣女座下护法再来对付司空无老贼,让通明宫澈底毁灭,岂不宜哉……”
“你闭嘴!他XX的断手断脚的家伙你啰唆什么?”这回是连穆寨主都听不下去了:“死小白脸,接招!”
穆寨主喝道:“麻姑玉爪!”一爪往弱水道长头面抓至,手腕五指伸得笔直,爪势极为凌利。
弱水道长身形一侧,轻巧地问了过去,穆寨主一抓不中,第二抓更加快速狠厉,弱水道长又往右闪过,穆寨主第三爪、第四爪、第五六爪飕飕逼到,一瞬间整个人有如化作一道白霜寒流,身随爪走,白霜急舞,将弱水道长逼在圈中,无法脱身。
猛然“嗤”地一响,弱水道长左边衣袖已被扯在穆寨主手中,弱水道长跃退了一大步,左臂裸露,结实的臂膀上现出三道长长的爪痕,鲜血淋漓,他的肤色极白,更衬得血色艳红无比。
穆寨主身后的四名黑衣书僮纷纷大声喝采叫好,但通明宫这边却响起阵阵低微的骚动或惊呼。
弱水道长中了一爪,依然气定神闲,道:“我不与你交手,你何苦逼人太甚?穆寨主逼战之举,未免有失身份。”
穆寨主见他中了爪,还是那么俊雅无比,甚至因为左臂流血,更衬托出肌肤白蜇,妖艳端丽。穆寨主的妒恨更甚,道:“今日要踩平灵虚山,谁跟你讲武林规矩!你若不服,叫其它三子一块儿上!”
烈火道长虽与弱水道长不睦,在此存亡关头,却同仇敌忾,站上前一步,道:“真一子,你下去。”
弱水道长道:“师兄……”
烈火道:“你下去!难道你真要以多击寡,让通明宫颜面尽失?”
穆寨主笑道:“呵呵……有你们这些迂腐顽固之辈,倒让我省事,一个一个收拾!好,你先领死!”
“慢着,”弱水道,“师兄,这十年来,真人传我上清含象功,虽然我愚昧迟钝,可是也不妨让我试试真经的威力,以扬真人之威!”
烈火和惊雷都微微一怔。
自从通明七子之中武功最好的疾风道长死去后,便以弱水道长最强,十年前他被舞玄姬废去武功,虽然天天苦练,但十年的辛苦再怎么修练也不可能练回那一百多年的根基,因此,他徒有招式,却没有多少内功底子,与这姓穆的寨主对上,败面多而胜算少,可以说是送死而已。
当初弱水道长杀妻求师,身上还带着莫名其妙的灭门之冤,弄得通明宫一片乌烟瘴气,疾风、灵木等六子都十分猜忌他,总觉得他一定别有居心。现在真人失踪,通明宫马上面临敌人,烈火等人口头上不说,心里却都认为弱水道长会趁这个机会坐大,想不到他竟然自请对抗强手,不顾性命,难免大出烈火等人意料之外。
一向对待弱水道长较友善的停云道长在宫内主持事宜,不在此地,否则定会出言阻止。
烈火道长及惊雷道长互换了一下眼色,烈火道长才道:“你自己多加小心。”
便退至原位,负手而观。他想看弱水道长是不是真的使出全力抗敌,如果弱水真的有危险,他和惊雷道长也可以及时出手相救。
弱水道长抱拳上前一步,道:“请!”
穆寨主冷笑一声,纵身抢上,双掌有如急风骤雨,连环急抓,攻势排山倒海而至,弱水道长神定意闲,左斜右倾,手中并无反击招势,只是脚下连连后退,虽然穆寨主一爪也没抓中,但一个往前逼,一个往后退,已是险象迭生。
穆寨主连抓十三爪,爪爪落空,不禁心急,突然穆寨主一声呼啸,凌空飞起,跃至弱水道长背后,一爪往他的背心抓去,弱水道长仰身一翻,又翻至穆寨主身后,逃过此爪。
穆寨主回身再扑去一爪,弱水道长又是后退避去,穆寨主骂道:“死小白脸,你这是在逃命,不是在厮杀!”
阳字辈与之字辈的弟子们紧张地看着战局,觉得弱水道长只一味躲着,就和刚刚玄阳君战周偃一样,毫无招架之力,打到后来还是要气空力尽,一败涂地。
但惊雷及烈火,以及少数较有心机的弟子,却都不约而同地想道:“弱水是想看清穆寨主的爪路,然后一击得中。他的内力不如别人,只能寄望在这全力一击。”
弱水道长正是这个打算,他的悟性和记忆力,都超乎凡人甚多,脚下以本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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