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c之胜负手
“比最低标准高?最低标准是什么标准?”韩薇问。
“你明知故问吧?”常满不信韩薇会不知道‘最低标准’。
“我听说刘名捐了200万,你觉得这个数怎么样?到最低标准了吗?”韩薇问常满。
刘名是体坛巨星,身价上亿,广告无数。
常满没想到韩薇会如此发问,他愣了一下。
“有点少,如果是普通老百姓那捐多少只要心意到了就可以了。但刘名是公众人物。天气预报前后都能在电视上看见他,那可是收视率最高的时段。200万对他来讲算什么,九牛一毛!什么叫公众人物?不是让他们天天接受粉丝的呐喊的,公众人物代表的不光是自己,他的一言一行对社会都有一定的影响。往近了说,如果我是广告赞助商,看到自己千挑万选的代言人如此小家子气,肯定心里也不痛快。”常满义正词严。
“你这就算逼捐了,明星也是人,整天被人盯着口袋,心里也痛快不了哪去吧。”韩薇说。
“想当明星想当公众人物就得担责任,别怕被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再说他们正是因为被很多人盯着才有外财你说是不是?我不是用200万来衡量他的爱心,而是他没有作为一个公众人物的觉悟,刘名拍一个广告能挣多少钱,他又有什么理由在能力范围内的事而不去作?”常满振振有词。
“春秋时期,鲁国制定了一道法律。如果鲁国人在外国看见同胞被卖为奴婢,只要他们肯出钱把人赎回来,那么回到鲁国后,国家就会给他们以赔偿和奖励。这道法律执行了很多年,很多流落他乡的鲁国人因此得救,因此得以重返故国。后来孔子有一个弟子叫子贡,他是一个很有钱地商人,他从国外赎回来了很多鲁国人,但却拒绝了国家的赔偿,因为他自认为不需要这笔钱,情愿为国分担赎人地负累。”韩薇说。
“子贡仗义,孔子名不虚传,教出的弟子都义薄云天。”常满竖大拇指。
“但孔子却大骂子贡不止啊,说子贡此举伤天害理。祸害了无数落难的鲁国同胞。”韩薇笑着说。
“不可能吧?孔子不是最提倡仁、义的吗?”常满张大嘴问。
“正因为他提倡义,所以才骂子贡呀。”韩薇说。
常满摇头表示不理解。
“孔子说:世上万事,不过义、利二字而已。鲁国原先的法律,所求的不过是人们心中的一个‘义’字,只要大家看见落难的同胞时能生出恻隐之心,只要他肯不怕麻烦去赎这个人,去把同胞带回国。那他就可以完成一件善举。事后国家会给他补尝和奖励。让这个行善举的人不会受到损失,而且得到大家的赞扬,长此以往,愿意做善事的人就会越来越多。”韩薇解释。
“大贤之论!真知灼见!”常满佩服。
“孔子还说,子贡的所作所为,固然让他为自己赢得了更高的赞扬,但是同时也拔高了大家对‘义’的要求。往后那些赎人之后去向国家要钱的人,不但可能再也得不到大家的称赞,甚至可能会被国人嘲笑,责问他们为什么不能像子贡一样为国分忧?圣人说子贡此举是把‘义’和‘利’对立起来了,所以不但不是善事,反倒是最为可恶的行为。”韩薇叹气,“自子贡之后,很多鲁国人就对落难的同胞装做看不见了。因为他们不像子贡那么有钱,而且如果他们求国家给一点点补偿的话反而被人唾骂。很多鲁国人因此而不能返回故土。”
“也不能一概而论,遇到落难同胞的鲁国人不是公共人物,没有背负社会责任。大家之所以会盯着刘名,是因为他的社会地位,这是一种无形的‘关注’资源。一个明星,凭什么拍个广告就可以拿几百万?难道真的是因为他推荐产品的时候很有说服力?还不是因为大家对他的‘关注’使他身价百倍?现在,大家把关注的焦点放在那些明星身上,这个是合情理的。”常满不盲从古人,有自己的观点。
韩薇目瞪口呆,不是因为常满的论调。此刻他们已经步入真正重灾区,景色触目惊心,她已无心说话。
所见之处都是断壁残恒,数不清的人在破土废瓦上忙碌着,空气中弥漫着尸体和消毒水混合的味道,好像四面八方都传来求救声。参与挖掘坍塌建筑的士兵们双手大多血肉模糊,因为下面埋了人,不敢随便用机械,只能徒手挖。
常满皱眉头,感觉这里就像地狱一般,他一秒钟都不愿意呆下去。
韩薇看得心里发堵,跑到一边蹲下呕了起来。
常满赶忙帮她捶背。
一个穿绣着志愿者标示T恤的女生跑了过来。她递给韩薇一瓶矿泉水,关切的问:“怎么了?要不要紧?”
韩薇蹲在地上,摆摆手示意无碍,她感觉肚子完全空了,但仍呕吐不止。
“这里空气不大好,戴上这个。”志愿者女生从兜里掏出两幅口罩,递给常满。
“谢谢。”常满说。
“这里比你们想象的要难,得要很强的意志力支持才行。昨天有个CAV的特派记者来采访,呆了一上午,受不了,回酒店了。”女志愿者说。
韩薇点头,她接过矿泉水漱口,然后戴上口罩。
“如果你想在这里常呆,也许你会为你刚才的举动后悔。”女志愿者对韩薇说。
“为什么?”韩薇摘下口罩问,她还不习惯戴着棉布发音。
“我是医务工作者,我们这批来的一共十个人。但有六个同事来了以后精神非常不稳定,他们自己先住院治疗了。指挥给我们分配任务时说,我们并不缺没有救治技能的自愿者,缺乏的是专业人员,专业器械以及医疗设备,还有水。水在这里非常宝贵,一瓶矿泉水可以塞进很小的缝隙,可以让被困在里面的人多活一天。如果你们往里深入下去,遇到需要帮助的人,却没有办法提供本来可以提供的帮助,你会很后悔的,那种懊恼甚至会让你精神崩溃。我有两个同事就是因为这个变得情绪非常低落的,他们被送进医院了。”女志愿者说。
“不顾个人安危,你们很伟大。”常满说。
“算不上吧,我觉得更像一种本能,一种天性。”女志愿者说。
“我们想采访你,可以吗?”常满问。
“我没什么值得可说的,你们要是有勇气,可以再往里面走,越往里灾情越重,那里边的救助也越专业。相应的,那边的志愿者也越不容易。你知道,温室里长大的人是很难有多强的心理承受能力的,我很佩服在里面做义工的人。”女志愿者说。
“这种环境下,你还能如此淡定,我觉得你就不一般。从外表可一点看不出来,我佩服你,说两句吧。”韩薇帮腔。
“外表柔弱的人大都内心坚强。”女志愿者说。
“现在救援工作的进展怎样?我闻到空气中有药水的味道,是不是说已经开始大范围消毒了?我看你们并没有专业的救助工具,那你们的主要工作是什么?”常满掏出小本问。
“目前被埋在地下的灾民还非常多,但是救援的黄金时间已经过去了,尽管救援队和军队还在努力,但可以肯定,有很多人肯定是得不到救援了,而且也没有力量去救援他们。至于我们嘛,最主要的工作是要安顿好已经获救的灾民,并防止余震让安全的人再度陷入危险中,还有如你所说的,消毒,预防疫病流行起来。”女志愿者说。
常满吭哧吭哧记录。
“你看,这里不缺人手,也没什么值得报道的事情,而且还很危险。在这里你就脸色苍白,再想深度报道好像不可能了。要不你们先回去吧?”女志愿者对韩薇提建议。
“我想,我应该往里走,你刚才说外表柔弱的人大多内心坚强。你看,好像我也符合要求,是吗?”韩薇问。
常满犹豫了一下,说:“我觉得我们准备的还不够充分,你的身体好像确实不允许再前进了。”
“我是韩薇。”韩薇说。
第二百四十六章 困境
白洪普所在的第十五小队从没这么痛快的救援过,他们搜寻幸存者的效率让同行吃惊到无以复加的地步。首发于
这要归功于成蕊发明的拥有少女般敏感肤质的生命体探测仪。哪里埋的是猫,哪里埋的是狗,哪里埋的是人,埋了几个,是男是女,是老人还是小孩,是气弱游丝还是龙精虎猛。一目了然,不走弯路,指哪打哪,从无偏差。
士兵越用越对成蕊赞不绝口,白洪普越听越感觉天塌地陷。
白洪普找到瑞雪飞,申请白天单独行动。
瑞雪飞同意了,他知道白洪普此刻心里装着三座大山,战友们每次无意间说起成蕊都无异于往山上搬砖头。乱哄哄地劝反而适得其反,阴影还是得靠自己走出来。
在一片挖掘现场,白洪普手持的探测仪显示前方的地下埋着人。他走过去,按探测器指示的方向搬石块。旁边一个正收拾东西的士兵看了他一眼,说:“这里已经找了六个小时了,只有几十具尸体,没有活人。”
“这石头底下就有。”白洪普仗着装备先进,底气足。
士兵过来帮忙搬石块。
“兄弟,哪个部队的?没见过你这身衣服啊。”那兵边搬石头边问。
“第十五小队,临时番号。”白洪普说。
底下传出来一阵呻吟,听声音岁数不轻。
“嘿,兄弟,真有人。真有你的,绝了。”那士兵奋力扒开几块石头,留一个尽量大的空隙。
旁边的人听到找到活人了,都兴奋起来,他们围过来七嘴八舌。这些人都是精神极其坚强的志愿者,灾区搜救进展缓慢,且时间越往后,找到生存者越难。这种情况下,发现任何一个幸存者,都能给救援人员带来莫大的精神鼓舞,这种鼓舞是他们支撑下去的最大能量。
一个胳膊上箍着“AVTV”字样的记者分开众人,将话筒伸进废墟,大声喊:
“大爷,能听见吗?大爷?说说话。”
大爷又发出了呻吟声。
一个身材挺拔的女生突然跑过来一把抢过话筒,对AVTV怒目。
“你干什么?”AVTV质问身材挺拔。
“你懂不懂常识啊。你做记者,有没有职业原则?为了追求效果就鄙人说话?你让废墟里的人喊话,是在消耗他的生命!”
“对对对,救人要紧,先把人救上来再说。”大家赞同。
身材挺拔扭头对废墟里的喊:“你别说话,我马上找消防队去。”
AVTV看清身材挺拔的脸时,一愣,问:“你是韩薇?星际志记者?我认识你。武警官兵就在那边,干吗舍近求远。”
AVTV旁边一个还在探测的士兵说:“消防人员才是专业的救援者,相比之下,我们和武警即缺乏专业救援培训,也没有专业器械。我们更多承担转运伤员、掩埋尸体和搜寻幸运者的任务,每当发现生命迹象,往往还是要请消防队处置。”
AVTV惊讶:“可是我看到前面有领导让增援的消防官兵去搭临时洗手间。
士兵说:“那也是救灾指挥的命令,我们得服从。”
身材挺拔正是韩薇。
韩薇一路急行,终于在这天早晨到了真正的一线。她白天奔行,晚上就在帐篷里猛学避震抢险知识。由于从业多年练就的一身过目不忘本领,韩薇现在俨然一救援小专家。
韩薇没理AVTV,她扭头时,呆住了。
“你是小白?”韩薇问。
“你先去叫消防员。我们想办法稳住大爷情绪。”白洪普说。
“好,你等我。”韩薇顿了一下,把全身装备推给白洪普,“你帮我看着,我轻身快。”
经过众人努力,大爷终于被救了上来,有几个志愿者将大爷抬出了灾区,剩下的人继续工作。
韩薇跟随白洪普一起。
聪明的韩薇凭直觉就看出白洪普手里那个小物件不一般,极普通的外表掩饰不了智慧的灵气。和它相比,号称人类科技结晶的硅晶片处理器造型就像个孩童的积木般。
“你手上的是什么?”韩薇忍不住问。
“生命探测仪。”白洪普说。
“生命探测仪?我知道,可以探知地下,不过好像不是这个样子啊。”韩薇纳闷。
白洪普长叹一声,坐了下来。
“你怎么了?”韩薇陪坐。
白洪普从头到尾叙述。
“对不起……”韩薇小声说。她似乎在自责自己不该勾起白洪普的伤心处,又像在小声对成蕊道歉。听到成蕊很有可能牺牲时,韩薇满肚子话但就是说不出来。
韩薇不喜欢成蕊,但此刻,她对成蕊,唯有深深的敬佩。
“其实你不用自责……”韩薇看白洪普神色痛苦,说。
“说出来好受一些了。我不知道为什么要和你说这些,但咱们总算是认识几场,算个朋友吧?”白洪普说。
韩薇狠狠点头。
“我在连队,都不知道和谁说好。”白洪普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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