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残拾芳录
郑敏看看小女孩,点点头,俩人架着小女孩,坐上回家的公车,迅速离开燕京步行街。
虽然街上行人众多,可是也没有什么人留意到他们。
不过,他们带回去的是福是祸,只有天知道了。
郑哲士正在看电视,看着电视上的选美节目,正乐呵呵地发笑,林敏华则在厨房做洗衣服的清洗工作。
多年的搬家历史,以及郑士本多次的住院历史,让这对本来还颇为富裕的家庭早就不堪重负了,所以用家途四壁形容比较恰当一些。家庭里唯一的家电就是一部普通的彩电了,然后就是廉价的木制家具和简单的用品,还有就是郑士本的铁床。
现在还要承担两个‘化骨龙’的读书生活,还好他们入学时得到奖学金可以无忧学费,可是平时的花费还是用无底洞来形容。
现在林敏华白天摆个小摊档挣点基本生活费,她年轻时念书不少,文化水平也可以,可是没有文凭证书,加长中年妇女这个年纪,找个正规工作难找,所以后来就以摆小摊档卖卖百货来度日。
至于郑哲士早就是不能做粗重活,一做就身体吃不消,虽然每天都出去说是买彩票之类的,可是林敏华知道他的处境很为难,每次回来都是郁郁不欢,夫妻昔日的闪闪光环如今只能用前途暗淡来形容。
但是在孩子们面前,作为父母的他们还是用一副高兴轻松的情绪来应对,怎么样也不能亏待孩子。孩子背后,他们经常要商量怎么度日,特别是面对孩子们要点零钱的合理要求时更是愁坏了,林敏华有时劝劝丈夫是否可以从那方面求助一下,郑哲士则是惭愧地说:关于士本的事,我们已经麻烦人家很多年了,每次都是他们在无条件地接济我们,难道我们生活困难了还要别人养着?再说我们这么多年没有给他们做过一点回报啊。至于以前的功劳,如果贪求回报,那还是我们吗?只能*自己了,谁叫我受伤这么重至今还是积重难返……唉……
因此,郑哲士每天早起晚归地出去找一些不要耗体力的活,如发发传单做做调查员之类的,有时没有找到工作,早早回家,回到家里还得装作乐呵呵地面对孩子。
叮咚一声,门铃响起,郑哲士打开门,一看大吃一惊,赶紧招呼老婆出来。林敏华从厨房出来,脸上挂笑说道:“两个小捣蛋回来啦?玩得高兴吧?哎?这个孩子是?”
郑敏知道爸妈肯定会吃惊,但还是对妈妈着急地说:“妈,快快,她饿坏了,赶紧拿些吃喝的东西出来。”
“怎么啦?发生什么事啊?这是哪位啊?怎么会这样子的呢?”林敏华在一旁询问。
郑哲士示意郑士本先扶奄奄一息的小女孩到沙发上,稍微检视了一番,然后示意老婆过来检查。林敏华赶紧过来,对着小女孩上下探手,又摸又捏的,神情肃穆。
一会儿才对着郑哲士说:“右手多次多处骨折,错位严重;由于经常饥饿造成身体非常虚弱,身体机能处于半昏迷状态。”
郑哲士说:“那赶紧先熬点粥给她,然后帮她手治伤,你俩个小鬼头赶紧去拿纱布药水来。”
好好的答应声中,林敏华去了厨房,郑敏拉着郑士本到杂物柜找纱布药水,而郑哲士则是看着小女孩乞丐在沉思。
不一会,林敏华下了米就马上奔出厨房,走到小女孩的身边,拆开脏兮兮的右手绷带,一个又青又红又肿的变形手出现眼前。
和郑哲士对望一眼,看出对方的震惊。然后在郑哲士的指导下,林敏华作了一些慢动作的调整呼吸,眼睛闭上,然后啪啪地在小女孩身上点了几下,两手发出热量似的,使得两手上空腾起一阵的蒸汽状水雾,在小女孩的变形的肿大右手一搓一拉一拍。
“啊――”的一声,从奄奄一息的小女孩身上发出,然后又昏厥过去。引来了找到药出来的郑士本兄妹跑出观看。
刚好看到林敏华在拼命地搓小女孩的右手,致使其的右手好象铁块被烧红了似的,一阵通红,比以前还涨大了一倍。
林敏华又在小女孩身上点了几下,才缓缓起身,脸上、身上已经满是汗水。
郑敏有些担心地问:“这手更红了,妈,她不会有事吧?要不要到医院看看。”
摇摇头,林敏华转身回去了房间更换湿透的衣服。郑哲士自豪地说:“有你妈这个铁打圣手给她接骨,是这个小女孩的福气呢,保证比医院要省钱和少手尾,好了之后不会有副作用。”
在林敏华回头嗔怪中,郑敏在惊讶,郑士本则是若有所思地望着走进房间的妈妈。
小女孩昏迷了,厨房中在熬粥,两个大人就在厅里候审两个小的,怎么闯了个弥天大祸,将个小乞丐撞断手还要拉回家?
于是在郑敏百灵鸟般的声音中,辅以郑士本的图字说明,花了差不多半个小时才将这个可怜的小女乞的悲惨遭遇陈述完。
两个大人听了之后,眼神交集了一会,目光中复杂不定。好一会郑哲士才神情严肃地说:
“你们俩个闯祸了,知道没有?回来时后面有没有人跟踪来?一些陌生人在盯着你们没有?”
郑士本两个茫然地摇摇头,郑敏则是有些兴奋地告知是如何摆脱那两个可恶的中年男女乞丐的。
苦笑摇头,又没法一下子让孩子们明白个中利害,林敏华叹口气地说:“哎呀,你们俩个还小,很多东西不明白,单纯地看世界,如果是这样,这个世界就很美好罗。”
郑敏不解地问:“怎么了?我和哥哥解救了一个被人操纵行乞的可怜小孩啊,是在做好事啊。”
“你不知道,如果是被人操纵的话,那么这个组织必然是非常庞大的团伙啊,包括了拐带无知儿童的拐子、带领和监视孩子行乞的‘家长’,最后肯定有防止孩子逃跑以及惩罚的刑罚者,这是基本的组成结构。要不,这个社会哪有这么多自愿出来行乞的孩子啊?虽然国家很大,可是几十年的发展经济,生活水平大为提高,哪有这么多养不起孩子的父母啊?”郑哲士耐心解释。
“就象是旧社会的‘乞帮’,这个孩子就是他们用来发财的一个生钱点啊。”林敏华接着补充。
郑士本写道:“我看过,武侠小说里大多数乞帮的都是些行侠仗义的正义之帮啊?”
两眼翻白,郑哲士敲敲郑士本的头:“还武侠世界,那都是人们的美好愿望而已,一些空想的理想世界,就是让你们相信了。现实是残酷的,为了生存,很多社会所说的正义、同情已经只能存在于空想了,而利益的结合则是现今社会的生存准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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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快乐时光 第二十六章 家庭风云 下
林敏华白了丈夫一眼:“跟孩子说这些干吗?总之,那对乞讨的‘夫妇’肯定是所谓的‘家长’,只是那些团伙的很微小的一分子,他们丢了孩子,肯定会被组织惩罚的,所以他们和刑罚者会不惜代价地找到这个孩子,要不就是带回去接受惩罚,最大的可能就是杀一儆百啊,给其他行乞的小孩子立威。”
背后冷汗涔涔,郑敏和郑士本都觉得头上一阵凉意,想不到这个简单的事实后面具有如此庞大的牵连。
郑士本写道:“或者我们救的这个小女孩凑巧只是一对贪婪而懒惰的男女生财工具而已,后面没有组织的也不一定啊?”
郑哲士摸摸肥脸,原来弥勒佛似的圆脸都皱成了苦脸,叹气道:“但愿如此罗。”
“水,我要喝水。”一个微弱的声音响起,众人赶紧回头,不远处的长椅沙发上传来小女孩的话语。
大家都跑上去围住小女孩,只见她嘴唇干裂发白,两眼无神,估计手上的剧痛让她难以说话吧。
林敏华赶紧将熬得不到时候的稀饭端出来,拿个小勺子先喂小女孩喝点粥水。
小女孩一下子好象有点力量似的,拼命地喝水和耸动喉咙,似乎想一下子吞下所有食物。
喝了足足有半个小时,小女孩好象还想吃,可是林敏华关心地说:“孩子,你继续睡一会,不能一下子吃这么多的,乖啊。”顺便在她身上拂了几下。
小女孩很快就眼睛犯困,身体虚弱的她很快就进入了沉沉的睡梦中。
“那小女孩现在怎么处理啊?”在郑哲士他们睡的主房里,郑敏第一个提出了这个疑问。
随着郑士本眼神的注目,和林敏华对看一眼,郑哲士也是叹了一口气,无奈地说:“她现在需要修养几天,那个身体和伤痛才能好转,所以就让她在这里住几天吧,然后或者让她自由离开,或者送她到救助院吧。”
听到这里,郑敏眼泪夺眶而出:“什么,爸爸,让她自生自灭?难道又要她自己再去乞讨?她有什么本事自力更生啊?”
“救助院?前天看电视说现在人满为患啊,最多收养几天就要赶走的,而且里面很多欺负人的丑恶现象啊,这个小女孩能够生存吗?”郑士本不由想起自己小时候在龙泉市孤儿院度过的那几个月的时间,由于自己的不幸引来了所有人的白眼和敌意,犹如呆在死囚牢狱般,那时的感受就象没有亮光的黑暗一样,所以格外敏感这些所谓的收容所。
林敏华望着出来说丑话的老公,同情但是无奈地说:“说真的,我也很同情这个小女孩的悲惨遭遇,特别是发现她已经不是第一次被打折手臂了,每一次快要好的时候,就被再次打断,她的手要不是碰上我竭尽全力地医治她,估计终身残废是铁定的了。”
郑敏“啊”的惊讶出声,更是愤怒和激动:“妈妈,既然那些人这么凶残,如果这个小女孩再这么出去,落入坏人手里是非常大的可能啊。”
林敏华“唉”地回答:“我知道,可是小敏,你知道我们现在家里的情况不太好啊。”
郑敏不在乎地说:“我知道,妈妈,虽然我们算是不富裕的家庭,但是我们至少可以维持普通的生活水平啊,最多我少点买衣服和出去逛街啦。”
郑士本迅速写道:“对不起,都是我,这些年搬了这么多次的家,还几次烧了家具,又要经常住院,我……我拖累了爸妈你们!”
“不!”郑哲士激动地回答:“孩子,以前,就是我们关注孩子太少了,所以是士龙、小华才会……还有……唉”
“士龙?小华是谁啊?还有什么啊?”郑敏快嘴问道。
痛苦的眼神,林敏华一霎间眼泪闪出,赶紧侧身抹抹眼泪,装出笑容回答:“哦,那是你们爸的亲戚,因为没有照顾好,所以死了,很是内疚。”
“哦,这样啊”两小带着一丝的疑惑点头理解。
“所以,怎么样也不能让你们再吃苦和受累了,只可惜我……唉……”郑哲士脸上露出坚定的神情。
林敏华拍拍丈夫的肩膀,她考虑了一下对两个小的说:“你们知道吗?我们现在的情况非常困难啊,现在只有我一个人出去摆摊维持生活,你爸,他身体其实有病,不能干体力粗活-”。
在两小惊讶眼神中继续述说:“所以他经常出去找的都是一些短工来做。说是买彩票和看股票,其实都是骗你们的……”
晴天霹雳,一直以温饱家庭不算贫困来安慰自己的郑敏和郑士本难以接受,所以郑士本疑惑地写道:“那小妹的学费和我屡次住院的费用?还有家庭安置费用是怎么来的?”
林敏华有些泄气地道:“一部分是我们通过挣钱来的,大部分都是你爸的朋友那里接济的,现在我们欠下了无数的人情了。”
郑哲士的脸红的象关公一样了,估计是羞愧和为自己的无能而激动吧。
“呜呜,爸,妈!你们怎么不早说啊?哇~~~~~”郑敏嚎啕大哭,两手搂住妈妈,不知道是为了知道真相而痛哭,还是为了父母多年来的艰辛而感动,或者两者都有吧。
郑士本则是抱着父亲的肥腰,无声地落泪,要是他能够哭出声来,他愿意哭得震天动地,他愿意一哭来表示对养父养母的谢意:没有他们的收养,就没有现在健康的自己;没有他们的无私亲情,就没有自己遭受雷劈后的疗养和恢复;没有他们的奔走,哪有自己今天能够念书的福气……
顿时,一家人陷入了一片哭泣与安慰,流泪与反安慰的气氛中。
良久,郑哲士无力地对孩子们说:“孩子们,现在你们知道了为何我们没有能力照顾这个小女孩的原因吧,所以只盼她以后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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