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之门
蒸发。
那时,国正邦就在妖鬼的背后不远处,可是碍于路人的关系,他的大脑犹豫了一下,如果不是这样,那么他绝对可以抢在第一时间救出那些人--不论他们的罪孽有多么深重。
在午夜现身的妖鬼,他行凶之后竟然放声大哭,那凄厉的声音,足以让任何人为之动容,也因为这样,国正邦犯下了第二个错误。
他任由妖鬼自行离去,只是在空中发愣。
(我真是差劲透了。)国正邦暗忖,他到底该怎么作?他所要保护的人类,很可能就是杀害女子的凶手。虽然对方的手段非常狠毒,可是在某些时候,他的确认同血债血还这种做法--因为法律在某些时候只会让真相颠倒扭曲,并无法还给被害人一个清白公道。
他是“公义”,必须寻找真相,那么他就要抢在下一次惨剧发生之前,阻止妖鬼继续铸下滔天大错。
虽然国正邦还未踏出那一步,但现在,他的确有能力办到这件事。
“嘻嘻……”此时,一个笑声出现在国正邦肩上,是如此的清脆动听。
国正邦头也不抬地说:“张思莹,我现在心情很差,快回山姐那儿去。”
“认错女孩子,是一件非常失礼的事情喔!”肩上的人儿轻轻弹了国正邦的额头几下,以为惩罚。
国正邦这才抬头眺望,只见一名长发及腰的女幽灵,脸上挂著浅浅笑意,那对绿色的眸子清楚地倒映出国正邦的身影。
女幽灵长得十分甜美动人,浅笑之中睫毛轻轻颤动,虽在气质上没有唐湘湘娇俏、安琪拉圣洁、冷若霜艳光四射,但那张容颜绝不输国正邦所认识的每一名绝色佳丽。
“你是?”国正邦问。
“不告诉你。”女幽灵脸上浮现促狭笑意,轻巧地飘上空中,又快速消失不见。
(莫名其妙!)国正邦带著一脸疑惑继续向前行,直到停在一间PUB前,那里,便是他此行的目标。
因为迷惘,所以他来寻找真相。出发之前,国正邦特地向死神询问了目标下落,这才赶来此处。
国正邦走到拉下的铁卷门前,此时,有个服务生拿著一篮空酒瓶,从侧门走出,他连忙上前几步,说:“我是曹韧的朋友,来找他。”
服务生看了国正邦几眼,才说:“韧哥人在里面,不过喝得烂醉。”
国正邦点点头,得到服务生首肯之后,这才踏入店里。一路上,他遇见了几名作营业准备、打扫的员工,可是曹韧的名字就像张通行证一样,只要一听见是店长的朋友,根本无人敢阻拦,甚至还代为引路。
一直来到包厢前,国正邦随即探头看去,只见桌上摆满了洋酒瓶、试管,而曹韧则穿著一身西装,醉醺醺地躺在沙发上呼呼大睡。
“喂!醒醒啊!”国正邦拍拍曹韧的脸颊。
“别吵!”曹韧咕哝几声,连眼都不睁。
国正邦用力搔头几下,单手拎起了曹韧的西装领,顺手拿了杯未喝完的酒泼去,“操你妈的,给我清醒一点。”
曹韧冷不妨被这一泼,意识也清醒不少,正想开口骂人,却在见到国正邦正经的脸色时将怒气吞下,不耐烦地说:“兄弟,你一大早发什么疯啊?”
“一大早?现在都快下午四点了!”国正邦拿出香烟,塞了一根在曹韧嘴上,“我有事要问你,给我老实回答,别跟我装蒜。”
“妈的,我是欠你钱?还是干了你的妞啊?”曹韧点燃香烟,不满地说:“不用‘眉角’抓那么差吧!”
语顿,曹韧又替自己倒了杯酒,正想一口饮尽时,又被国正邦粗鲁地抢下,甚至破口大骂:“操,你到底干了什么,他妈的为什么有人会想要你的命?”
闻言,曹韧火气也上来了,“我干了谁关你屁事,想要我的命,就算插枪来都没有人有这个本事。”
国正邦握紧了拳头,又吸气忍下,但语气仍是那么咄咄逼人,“没本事?要你的命简单得很,现在人家已经找上门了,你他妈的还屁什么啊!你是操他妈的在玩什么鸟?把一个好好的妞弄得不人不鬼,现在准备找你们这帮做事不正点的屎烂蛋要命。”
怒急之下,国正邦不知不觉地用起了当初仍在鬼混时的说话方式。
“妈的,是哪个妞那么呛啊!”曹韧怒视国正邦,宿醉头疼的他扒了下头发,“我他妈的爱打炮,爱玩花招,但妈的我绝不搞强奸,是哪个自以为吃亏的想出来讨,就叫她给我站出来‘桥’。”
国正邦双手抓住曹韧的衣领,放声大吼:“就你他妈跟吕氏贱妞搞大锅炒,被你们‘轮’的那一个!”
曹韧瞬间呆住了,怒火悄然熄灭,他张嘴开合几下,呐呐地吐出一个名字:“你是说……小婷?”
“我不知道名字,但我清楚你们干的机巴鸟事。”国正邦放开衣领,又将曹韧推在沙发上。他虽是满脸怒容,可心底还是在意这个好兄弟,“人家现在来算帐了,你到底在搞屁啊!”
“她不是跳楼自杀了吗?”曹韧不敢相信地问。
“你可以把这件事当成灵异节目来看,吕氏姊妹手底下的几个小鬼,在昨天夜里就被人干了,连块骨头都没有。”国正邦补上一句:“我还是目击者。”
曹韧正要开口询问,忽然听见外头传来一人的声音:“韧哥,有事吗?”
语气虽然平常,但包厢外却站了几个平时为服务生,实则却是围事的小弟,“要不要我们请他出去?”
曹韧从皮夹拿出几张千元大钞,“你们出去吃个饭吧!然后把门给我锁好,别让任何人进来店里。”
“韧哥,‘锒’不用了,有事call我们。”那些人连钱都不收,就听从吩咐地走出大门。
等到店内只剩他们两人,曹韧才走到吧台,替自己倒了杯酒,无奈地搓著脖子,“兄弟,你会来就是想帮我,又欠了你一次。”
国正邦点起香烟,正经八百地说:“这要看情况,如果你他妈的真那么杂碎,与其让人挂了你,不如我动手。”
曹韧将美酒饮尽,才娓娓说出:“小婷,原本是我们这一挂里面,一个朋友的妞,可是我那个B央朋友,却在认识小婷之前,早就跟吕柔搅和在一起了。”
“然后吕柔发现了,找人对付小婷,这我知道。”国正邦皱起眉头,“你也跟吕柔玩过,你他妈的关系还真乱啊!到处都可以遇得上表兄弟。”
“我那时认错了人,把吕柔当成了吕倩。”曹韧无奈一笑,又似乎想起了往事,神情痛苦地说:“她们姊妹原本不会这样的,至少一年多前不会。”
“但她们已经变了,而你这家伙却跟她们搅和在一起,净干些让人看不懂的鸟事。”国正邦也不敢相信,自己的好兄弟会变得如此堕落,“甚至,还跟人搞大锅炒。”
“我没有,好吗?”曹韧大声道:“我那时想阻止她们,结果却晚了一步。”
“晚了一步?就算你没有赶上好了,但你知道我看见什么?”国正邦也提高音量反驳:“我的确看见你最后赶到,但你既然来了,为什么不把他们全部拉开?做与不做,只是一个念头而已,你他妈的没有理由自圆其说,因为你也算是共犯!”
“的确,我没什么理由可以辩解,那时……小婷一直在求我,而我却不敢动手。”曹韧自责地垂下头,“就因为吕家的势力,我老爸的确是大哥,靠著卖军火发财,但也是因为吕家当上立委漂白的。而我们,算是吕系人马,跟寒系对立。我不能断了老爸的政治前途,不然任期过后,扫黑的名单里肯定有他。”
“是啊!因为你家的前途,结果有个女人被人折磨到自杀,”国正邦“哼哼”冷笑几声,“就因为你袖手旁观,所以就有个人该死,我操你妈的政治好伟大啊!”
“你以为我不会内疚吗?不然我不会整天把自己灌醉!”曹韧露出了往事不堪回首的神情,“我如果不喝醉,那每天梦里,我就会再次看见那一幕,每天都是这样,除了醉死例外。”
语顿,曹韧说:“兄弟,有些事没那么简单,能善后的我都善后了。小婷的母亲,我每个月都会送上一大笔钱给她,就是在赎罪。”
看见曹韧内疚的模样,国正邦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一段时间没见,他发现好多人都变了,变得陌生,几乎无法认得。
“如果不是‘堕落天国’,吕倩她们根本不会变成这样。”曹韧说到这里,不禁咬牙切齿地说:“都是那个姓绝的臭B害的。”
绝色老板绝无情!
国正邦曾与绝无情交过手,也参加过那场贵客云集的盛会,也晓得“堕落天国”会让一个人变成禽兽,结果事情到头来,还是那场事件后的余波荡漾,造成了另一桩惨剧。
“那个姓绝的,根本没有人知道他是什么身分,却偏偏能够得到吕家老头的器重,如果不是他再三怂恿,吕倩也不会变成一个毒虫。”曹韧说得很伤心。
“吕倩,你口口声声在说她,难道你……”国正邦听出了某些不寻常。
“没错!我爱上了吕倩,她也是我的初恋情人。”曹韧苦笑地说:“本来,那是我家老头的鬼主意,希望我攀上吕家,成为豪门权贵,却没想到,我真的爱上了吕倩。”
“现在她变成这样,你还爱她?”国正邦感到讶异。
“爱上了就是了,所以兄弟,帮我个忙好吗?”曹韧请求著:“救救吕倩,就当给我个面子,最后一次就好。”
“我会救一个人,就是小婷。而你们,都该负起责任,都该为这件事后悔。”国正邦点起了最后一根烟,他忽然觉得,原本浓郁的烟气变得苦涩,就好像他的心情一样,“这个世界,每个人都该被救,但前提是,犯错的人真的会心甘情愿地忏悔吗?”
◎◎所有人都有获得救赎的权利,不分善恶!◎◎
不知不觉中,国正邦说出了与吉祥意义相同的话,那两位“公义”虽然没有碰面,可是对于对错的看法,却是相同一致的。
两人对望无语,又不自觉地避开彼此的目光,时间让人有了成长,也令环境际遇不同而出现观念分歧,就算再深厚的友情,早在毫无所觉中变质。
手上的一根烟缓缓燃烧,那一点火光在光线不良的店里显得格外鲜明,烟气氤氲袅袅,飘忽化散,似乎以不同形式象征著两人情谊的结束。
“我……是不是变得很垃圾?”曹韧忽然开口询问。
“你觉得呢?”国正邦把问题丢了回去。
“对不起……”曹韧真心地道歉著,这么多年以来,这三个字已经好久没说出口了。
“你该对小婷道歉才对,不是对我。”国正邦又吸了一口香烟。
“我听吕倩说,你又破坏了他们的好事,还打败了光头,从一个职业赌徒手中赢回了十亿。”曹韧问:“你到底是怎么办到的?”
“这些日子不见,你变了,我变了,大家都在变。”国正邦没有正面回答,可是他曾接受过“风林火山”的指导,打败光头并不是难事。至于赢钱,则归功于他所拥有的极强运势,就像非人之王拥有厄运;而他则被天命眷顾,两者相辅相成,以为对立,亦是阴阳黑白。
“能不能放吕倩一马,拜托好吗?就当我求你行不行?”曹韧在大家眼中,是个败家的花花公子,可是任谁也没有想到,他竟专情如斯。
“我没有资格去伤害任何人,也没有资格去替任何人复仇,我也不信什么狗屁道理,只是这件事让我知道了,而我只是单纯的看不过去,也会尽我所能的解决这件事情,至于吕倩怎样又如何……”国正邦摇摇头,“抱歉,我无法为了保护凶手,而不给被害人一个机会。”
说到这时,国正邦手中的香烟也被捻熄,他们多年来的友谊,也只剩下了一地余烬。
而两人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当国正邦拉起铁卷门,看见那灿烂的夕阳时不禁眯了下眼,回望曹韧的身影,却显得如此凄凉无奈……
然而事情到了这个地步,骑士的童话故事也该是告一段落的时候到了。
国正邦拿出钥匙走出PUB,随手找了扇门开启,那一转眼,他便来到了冷若霜的住处里,看著那名在客厅中发呆的美艳女子,他轻轻地喊了声:“冷小姐……”
冷若霜冷不妨被吓了一跳,转过头去看见了严肃的国正邦,她一脸戒备地问:“是你?你又是怎么进来的?”
国正邦没有回答,只是迳自说:“我来告诉你一个坏消息……”
“请回答我的问题,不然我马上报警处理。”冷若霜后退几步,来到电话旁边。
“沙朗去世了!”国正邦一个劲的自说自话,但他相信这桩恶耗,绝对会让冷若霜转移注意力。
“你说什么?”冷若霜果真转移了注意力。
“沙朗好像是从……”国正邦指著那扇仍然破碎的落地窗,“这边摔落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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