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之门
碰!
第一章
佛罗里达州 拉古希尔
札诺夫点燃一根香烟,缓缓地深吸一口后,不急不徐地朝教堂迈步前进。走路时,他就像一个嗑了摇头丸的毒瘾犯一样,不停地前后晃动头部,随著心中的节奏摇摆。
我在坟墓上歌唱
枯骨随著音乐翩翩起舞
他们的手中握著利刃
准备谋杀全世界的恶人
歌词不断地在脑海中重复,札诺夫的的左手夹著香烟;右手却握住一把军用开山刀--那柄武器以钛合金铸成,通体流动著银白色的绚丽光芒,经过神圣之力加持后,便成了一柄无坚不摧的武器。接著,他扔掉香烟,朝地上吐了口唾沫,在心里不断地默诵著一句话……
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这是札诺夫的习惯之一,当他准备开始杀人之前,必定会以这种方式自我催眠,让精神与疯狂同调。
大约过了两分钟左右,札诺夫才走到教堂门口,却发现那两扇黑色的大门已然毁坏,四分五裂地散落在出口处。大厅内显得十分得凌乱,到处都可以看见战斗后的迹象;可是,尸体却奇怪地密集散落在教堂的一角,见状,札诺夫的鼻子嗅了嗅,似乎闻到了人世中不该出现的气味。
接著,札诺夫在大厅的左方看见了被重重尸体包围的米克罗神父,巨大的黑色十字架伫立面前,支撑著神父伤痕累累,摇摇欲坠的身躯。
米克罗神父的左肩至胸口处有一道严重的撕裂伤,将整件黑色的神袍从肩膀处一分为二,变成两片破布挂在身上,而裂口有著一道像是被猛兽攻击过的伤痕。不仅如此,米克罗神父的右手尾指、无名指已然断裂,只留下两个惨不忍睹的创口。鲜血几乎染红了神父的面容,严重到足以致死的伤势也说明了战况的激烈。
望向米克罗神父的脚下,鲜血不断地从神袍上滴下,在地面形成了一滩血洼。如此严重的出血量,一般人恐怕早已因失血过多而休克死亡,可是神父仍保有微弱的呼吸,顽强地靠著十字架,屹立不摇。
札诺夫慢慢走向神父,皮鞋与地板接触时发出了清脆的撞击声,也同时让伤重垂死的神父惊觉到有人靠近,并艰难地抬起头,望向他认为可能是袭击者的敌人。
可是当目光接触的同时,米克罗神父虚弱地吐出了对方的名字:“札诺夫……”
“我失踪多年的挚友啊!”札诺夫又点燃一根香烟,眼神中并没有任何久别重逢的喜悦,即将生离死别的悲伤,而是冷漠地望著伤重垂死的米克罗神父,问:“敌人是谁?”
“李奇!”米克罗神父不停地喘息著。自从国正邦离开后两日,那人所招惹的妖魔又卷土重来,再次袭击了这座教堂--而且是在一天之内,连续发动了三波的攻击行动;让米克罗神父只能坚守在地窖前,不敢离开半步。虽然如此,在深夜的一场攻击中,他不小心中了暗算,甚至差点让两头妖魔突破防线,攻入地窖里去。好不容易,他终于击杀了所有的妖魔,然后一直坚守到现在。
就算国正邦离去了,他所身负的诅咒依旧带来了不幸。
然而诅咒这种东西,从来都不晓得什么叫做网开一面。
“一、二、三……”札诺夫问完后,突然数起了地上的尸体,直到他完全清点完毕数量,这才皱了下眉,“不过九十七头,你变弱了……”
“至少,我守住了自己所爱的。”米克罗神父再也支撑不住,颓然跪倒。
“爱?你在开玩笑吗?”札诺夫仿佛听见了一个笑话,先是“呵呵呵”地笑了出声,然后再也克制不住地放声狂笑出来,“米克罗,你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同样身为疯狂信徒,以异端之血赞美天主的米克罗神父竟然改以爱来当做自己的信仰,我认错人了,一定是。”
“不管你相不相信,这就是现在的我。”米克罗神父的声音有气无力,正逐渐微弱中。
“那你可知我为何而来?”札诺夫蹲下后点燃了香烟,并吐了一口烟雾在米克罗神父的脸上。
“第十三课中……担任讨伐异端,屠杀异教徒的你们都出动了,还有什么好讶异的。”米克罗神父丝毫不感到意外,当国正邦招惹上李奇之后,他就猜到十三课的人一定会找上门来,却没想到会那么快,也来得那么迟,直到他身受重伤,命不长久时才出现。
那这一切,应该怪罪到国正邦的身上吗?
米克罗神父摇了摇头,若要说起因,若不是他半强迫地想要收留国正邦,那么这一切也不会发生。说到底,他没有资格去将过错归咎到任何人身上。
“那么,想必你也知道了吧?”米克罗神父明知故问。
“是啊!真的完全料想不到。”札诺夫的语气有些感慨,“身为疯狂信徒的你,竟然也是圣堂武士的武士长,我本来想推荐你加入‘超自然特别小组’,却被教宗给拒绝了,差点就让那个组织入侵到核心部位了。”
语顿,札诺夫问:“你还有什么心愿?这是我对挚友的一份尊重。”
米克罗神父请求著:“拜托,地窖里有两个孩子……还有一个人在医院,请把他们好好地安置,这是我最后的愿望……”
“没问题。”札诺夫咬著香烟,“然后,你可以去死了。”
说完,札诺夫的开山刀已砍下了米克罗神父的头颅,鲜血喷得老高,也溅红了他的全身。
“啧,还真是无趣,本来以为可以大干一场。”札诺夫一脸不满地说著。正准备走向地窖时,他的脚步突然为之一停,脸上露出了欣喜之色。
“好极了……”
札诺夫快步往教堂外冲去,只是才刚出门口,他就看见了一个漆黑的身影站在大树下,波浪般的长发不断地飞舞;虽然,那人只是站在那儿,可是浑身却散发出一股诡异的气息,好像要令全世界的生物都感到恐惧,等著他将死亡赐与。
“你这个……万恶的!”札诺夫大吼一声,脸上的表情显得十分兴奋。
那人听见了怒吼,缓慢地转过身子,也同时让人看清了他的面容,以及那双眼--如大海般深邃,却又藏著化不开的忧郁,足以让人一见便陷落在无止尽的黑暗中。
“去死吧!”札诺夫左手往神袍内一探,抽出了另一把尖刀。他奔跑时的速度快得吓人,转眼就来到那人面前,而后高高地跃起……
利刃映著光芒,快速地落下!
那人露出了一个有如嘲讽似的微笑,眼睁睁地看著双刀插入自己的胸膛,喷出了浓稠,象征邪恶的黑血。
札诺夫的人头却也飞上了半空,落地时滚了几圈,每个角度都看见那人的双腿,耳中也听见对方低沉、富有磁性的嗓音,充满了讥讽的意味。
“去死的,是谁?”
□□□□
台湾 小巨蛋
会场内座无虚席,挤进了上万名的观众;各家媒体为了争抢最好的拍摄位置,甚至还引发了数起口角冲突,差点演变成全武行,所幸在工作人员的安排劝说下,这才得以化解纷争。
虽然主角仍未现身,可是各大媒体都将摄影机对准了中央舞台--那些担任这次采访的记者,无不是各家媒体万中选一的“高手”,哪怕有些人看起来身材瘦弱,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可是一旦抢起新闻,霎那便会化身为最强悍的战士,即便是猛烈的炮火从天而降,他们也能够面不改色,前仆后继,誓死抢到第一手的独家头条。
除此之外,SNG车几乎占领了停车场,举目望去,那些贴有各大媒体字样的箱型车一辆接著一辆,井然有序地停在格子里,一眼望去只有稀稀落落地几部不同的轿车,在那些清一色的采访车中成了异类。
小巨蛋外万头攒动,无法入场的民众将四周的街道、广场挤得水泄不通,甚至造成了严重的交通阻塞;不仅如此,就算有警方前来驱离驻足围观的现场民众,却没有任何人迈开步子,依旧视若无睹,只是全神贯注地仰望著巨大的电视墙,精神之专注,简直就像著魔似地,一眨也不眨地直望著。
自从电视转拨出少年在殡仪馆前的画面后,那些著迷的人无不透过萤幕,感受到一股非常温暖,称之为“幸福”的感觉,令他们享受到前所未有的愉悦,有如置身天堂般安祥。从那天起,就有无数人被那股力量所征服,成为了少年的信徒。
虽然,有部分宗教曾抨击少年的行为只是在喧哗取众,意图蒙骗人心。但是在普通人眼中,少年无疑是救世主的化身,而且没有半分怀疑。再加上行政院长苏醒后,对少年是万分崇拜,几乎到了已经走火入魔的地步,甚至不惜替少年背书,声称那人将带来新天堂,更是加深了可信度。
可是只有少数人猜测得到答案,少年肯定是布下了诡计,这才得以演出一场完美的骗局。但很可惜的,少数人的真相根本抵不过众人所深信不疑的谎言。
然而真相这种东西,也是众人自以为相信的。
“一切都准备好了吗?”少年坐在休息室的椅子上,一脸轻松地问著。
“就等您登场了。”绝无情恭敬地说,却在暗自心想:没错,就只差你这个主角了。
少年站起身子,对跟在身旁的心眼说:“回去吧!我不可能分神去保护你。”
“是!”心眼站起身后,先是附在少年耳边说上几句,才头也不回地离开。
绝无情见到此景,心中也不讶异,因为他早已算到了很多事。
少年绝对知道他的意图!
心眼肯定说出了他的布置,还有灵动人一定会来搅局。
然而,他也知道,目空一切的少年绝对会为了保留心眼这个重要的帮手,要对方先行离去。
他知道的事情;想必少年也清楚得很--他们简直就像在与自己下棋一样。
就在绝无情盘算的同时,少年突然出声问:“绝无情,你准备好了吗?”
“当然!”绝无情自信地说。
“你确定能够杀掉我吗?”少年面露微笑。
绝无情笑得风度翩翩,回答:“不过,要自己的亲信谋害自己,王,你很大胆。”
“这就是你的机会,错过就没有了。”少年毫不在意,自从国正邦消失后,他就失去了一个好对手。现在,他的敌人就是同类,而且是智计无双的绝无情。
不过,他早就想跟对方一较高下了。
“与灵动人为敌、与非人者为敌、与全世界为敌……非人之王,你的作为足以令使者大开眼界。”绝无情饶有兴致地问:“你又当真那么有把握?”
“绝无情,你老了。”少年坦然地说出残酷的事实:“不然,使者不会舍你选我。”
闻言,绝无情只是冷哼一声。此刻的他,早已将少年当成了敌人。
“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说得好。”少年嘉许地点点头,问:“那结局是什么?”
“你必死无疑。”绝无情算过千万次,没有一次例外。
“那么有把握?”
“百分之百!”
“那你可知我这次的计画是什么?”
绝无情摇头,他终于也有不知道的事。
“还是送死。”少年笑得神秘。
“送您去死。”绝无情依旧接了下去。
“绝无情,你太自信了。若说公义能依循未来而左右结局;而我就是变数,这世上没有绝对天衣无缝的计画。”少年说:“你应该知道,除了国正邦外,没有任何灵动人、妖鬼能够杀得了我?”
“这就不得而知了!”绝无情何尝不知。“放心,您有全尸的权利。”
“我的肉体早已残缺不全。”少年叹息著:“从此刻起,我再也不知道你的布局;而你也猜不到我的意图。这样算是公平了吧?”
“这世界又何曾公平过?”绝无情不想多作口舌之争,“该是您出场的时候到了。”
“该是我送死的时候到了。”少年走到门前,开门后仍重复那句:“绝无情,你老了……”
□□□□
当他在无人的走道上迈步,脸上充满了绝对的自信。
天花板整齐排列的灯光照耀下,少年的表情从容而镇静,没有半分犹豫、害怕。
他乃非人之王、使者所认定的伪基督、邪恶的地上代行人,除了公义布道师之外,无人能让他正眼以对。
虽然,他曾经感到困惑,因为爱而无法自拔,深陷痛苦的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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