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之门
“不、不对!”国正邦又摇头。伊丽莎是个写生画家,那本素描几乎等于她的生命,现在却被遗留在饭店里,怎样都让人觉得怪异。再加上,伊丽莎并非是那种粗心大意的人,怎么可能连自己最重要的东西都忘了带走,匆匆忙忙地就出门了
难道说,临时发生了什么急事吗?
还是遇上了什么麻烦?
国正邦将画本放入自己的背包里,搭电梯来到一楼大厅,办理退房手续时,问:“请问一下,隔壁607号房的房客已经退房了吗?”
“我帮您看一下!”
不过多久,那名接待人员点头说:“是的,她在早上五点左右就已经退房了。”
“是一个人离开吗?”国正邦问。
“是的!”
“她有没有留下字条之内要转交给我的!”
接待人员想了一阵,说:“没有!”
“那我知道了,谢谢。”国正邦转过身时暗想:(有没有那么莫名其妙啊!)
国正邦依稀记得在昨晚道别时,伊丽莎还曾经邀他于今日一起参观这里的名胜古迹,却在一大早就匆忙离开;以伊丽莎的个性,应该会留下字条告知。然而现在却走得一声不响……
肯定有问题!
不过,只需要重新回顾伊丽莎昨晚的时光,他就能知道后者究竟是真有急事离开;抑或遇上了麻烦。
国正邦在心中作出结论,脸色也同时微微一变,却在转身时装出一副慌张的样子,“糟糕,我的护照……”他连忙跑到柜台前,说:“抱歉,我有东西放在房间忘了拿,可以把钥匙借我吗?”
接待人员不疑有他,将原本的住房钥匙重新交给了国正邦。
“谢谢!”国正邦接过后重新搭上电梯,然后来到伊丽莎的房前。可是才刚到那里,却发现一名清洁人员正在整理房间、更换被褥。他拿出一张小面额的美钞,塞在对方手里,说:“不好意思,我有东西忘了拿,能否请你出去一会儿?”
那人接过钞票后点了点头,走出了房间,并将门带上。
国正邦吐了口气,眼神也变得十分锐利,再次吸气的同时,灵能已流转全身,他手指轻点几下,摸上了曾经放置素描本的茶几。
他的眼中突然跳出了一幅画面,看见了伊丽莎身穿内衣,走到茶几前将素描本放下的影像。
一切都没有什么异常!国正邦突然把目光放到了浴室,脸上露出了犹豫挣扎的表情,最后才甩了甩头,心想:(浴室只有美女出浴图,那不是重点。)
接著,国正邦摸上了床铺,在灵觉的感应下,他藉著触摸看见了清晨发生的一切,脸色也为之大变。
在画面中,熟睡中的伊丽莎先是被一名手臂有蛇纹刺青的男子以手帕捂住嘴唇,惊醒之后,不断地扭动推打了几下,又忽然停止不动。接下来,有两名身穿无袖背心,手臂有著同样刺青的男子拿著一只足足有成人大小的黑色长条袋子,拉开拉链后将伊丽莎装入,然后扛著离开。
“看来这家饭店的业务真广泛,还兼作人口贩卖啊!”国正邦调侃著,脸上的微笑却让人不寒而栗。
从影像中得知的线索,让国正邦知道了伊丽莎的处境,可是心中却疑窦顿生,同样落单的旅行者,为何歹徒并未连他一起绑走,而是锁定了伊丽莎呢?
还有那名接待人员,分明就是同伙,他或许该朝那人著手调查。
“先生,你好了吗?”那名清洁人员打开房门,不耐地相询。
“好了!”国正邦若无其事地挂著一脸微笑,走出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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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饭店后,国正邦并未离去,而是附近的露天咖啡厅坐下,替自己点了份简单的早餐,双眼不时朝饭店看去,似乎在等候那名接待人员下班。
应该不会太久!国正邦暗忖著:在昨晚登记住宿的时候,也是由那名接待人员所服务,照这么看来,那人下班的时间应该是在七点左右。
可是,国正邦却压抑著心中的冲动,他甚至不止一次想要冲到柜台前,拉住那名接待人员的衣领,问出伊丽莎的下落。
不过这么作的后果,只会让自己惹上一堆麻烦。除了令对方提高了警觉心不说;很可能还会被扭送警局。
虽然,他自信没有任何普通人可以对付得了他!
这段时间里,百般无聊的国正邦从背包内拿出伊丽莎的画本,打开后看见了第一页的图画,脸上露出了疑惑的神情,又继续往第二页、第三页、第四页看去,他发现那些素描并非是什么人物风景画,而是一幅幅怪诞奇特的作品。
就拿第一幅画来说,国正邦看见了一个不知该用何种性别来称呼的人,左半边是男人的脸,蓄有胡须,面容粗犷;右半边却是女人的脸,容貌颇为肖似伊丽莎。可是,这个人却被从中一分为二,变成了一个Y字形;而有个小女孩却在男女的中间,手上拿著一只缝衣针,想要把这个人给缝合。
看到这里,国正邦往画本的右下角看去,只见那里写著:“心愿!”
“男人、女人、小孩……伊丽莎,你的父母离异了吗?”国正邦喃喃自语著。他猜了好久,才想到这幅画的隐喻。
国正邦又翻到第二页,画中有一名小女孩,快乐地坐在椅子上;她的身旁站著许多愁眉苦脸的孩子,围成了圆圈将她包围。
而那幅画的署名为--孤独!
国正邦仔细地往女孩的脸看去,发现那双眼羡慕地望著那些站著的孩子;那些孩子却没有一个正脸面对伊丽莎。
从这幅画中,国正邦认识了昨天没有看见的伊丽莎,性格坚强,又有点倔强,并且能够自得其乐,哪怕没有任何朋友,她也要想办法令自己快乐。于是,她替自己画上了笑容;帮那些不肯当她朋友的孩子们画出了忧愁。
第三页,国正邦看见了一名俊俏帅气的男孩,把一颗破碎成两半的心脏当成足球来踢,而那幅画的名字也叫做--心碎!
看到这里,国正邦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继续往下看,因为每一张画都记载著伊丽莎最隐密的心事--而她的行为也等于触犯了伊丽莎的隐私权。
可是,在好奇心作祟之下,国正邦又准备翻开第四页,却在同时左手伸向口袋,摸出了一包香烟,她摸出一根放在嘴边,点燃后吐出浓郁的烟气,却不小心把素描本滑落地上。
国正邦弯下腰,手指才刚触碰的画本,忽地一阵狂风吹起,书页不断地翻动,露出了另一幅画。
他的表情也跟著凝结!
画中有一条蜿蜒毒蛇,攀爬在倒挂的十字架上,蛇首昂昂吐信。
而那幅画的名称为--邪恶!
国正邦记得很清楚,绑走伊丽莎的那三人,他们的手臂上有著同样的刺青图案,也就是说,伊丽莎早在遇上他之前,就已经惹上那些人了。
难道说,这跟“李奇”有关吗?
他把画本捡起,口中的香烟吸吐不断,两条烟气中鼻孔内源源涌出,左手不断地搔著头。这个动作显示了国正邦此刻的心情,既烦躁又担忧。
然而就在此时,他所等待的那人也换上一身便服,从饭店的侧门不急不徐地走出,左手不时上下抛著一串钥匙,看起来十分的轻松悠闲。
国正邦快速地将画本塞进背包,同时把口中的香烟扔掉,远远地跟在那人身后。
那人转过街角,又走进一条巷子里,而巷道的尽头就是一个大型的停车场。国正邦见机不可失,连忙快步上前,口中喊著:“先生……”
岂料,那人一见到国正邦的脸,竟然拔腿就跑……
“操你妈的!”国正邦咒骂一声,追了上去。
两人在停车场穿梭、追逐,转眼又来到大街上。可是那人奔跑的速度其快无比,不时又推倒一些置放在路边的杂物当作掩护,让国正邦追起来格外的辛苦。
接著,两人无视灯红号志,惊险万分地在疾驶的车潮中穿梭,令抗议的喇叭声不断地响起,也好几次差点撞上了两人,却在紧急煞车中闪了过去。
忽地,有一辆公车朝国正邦迎面而来,速度之快,距离之近,令他根本无处可闪。不得已之下,国正邦蓦地跃高了数公尺,屈膝团身作了几个前空翻之后,安然来到对面马路。
路上的行人见到此景,莫不惊讶得说不出话来,只见国正邦落地后一拱手,说:“中国功夫!”说完,又朝那人继续狂追。
那人又跑了将近一百多公尺后,闪身躲进了一间准备打烊的小酒馆。
国正邦站在店门口调整呼吸,开门走了进去。
只是当国正邦踏入的一瞬间,迎接他的不是鲜花、美女,而是一柄柄上膛完毕的大小枪械。
他不禁吹了声口哨!
当所有人瞄准了国正邦的同时,那人却以西班牙文朝一名高大肥胖的秃头男子不知说些什么,听得那人的脸色为之一变,并走到国正邦面前,以英语说:“嘿,小伙子,不要太多管闲事。”
“抱歉啊!我故乡在外太空,所以管得超级宽。”国正邦虽被枪口瞄准,但是他的神情依旧从容,甚至还有点漫不经心的感觉,“伊丽莎在哪里?”
秃头男子后退了几步,而众人却以子弹来回答他的问题。
一时间枪声大作,火花飞射,弹壳落在地面的声音清脆响亮,子弹击中国正邦时也发出同样悦耳的声音。
金属撞击的声音不绝于耳,流弹将整间酒馆的摆设打得千疮百孔,玻璃破碎洒落,可是国正邦却毫发无伤地站在众人面前,浑身流转著金属的光泽,哪怕是杀伤力强大的散弹枪,也仅仅只是让他后退了几小步而已。
在枪林弹雨中,国正邦将香烟放在嘴里,才刚拿起打火机准备点燃时,烟管的部分早已被子弹打得只剩下小半截,烟草杂乱地从断口处冒出。他索性吐掉口中的烟头,两手环胸,站著三七步望著拼命开火的众人。
在五行幻化的能力下,国正邦相信没有人可以打穿他这具活动钢铁块。
不用多久,众人的子弹用罄,面有讶色地望著搔著耳朵的国正邦,看著他再次拿出一根香烟,问:“我可以抽烟了吗?”
“今天上帝在开玩笑吗?”众人认为自己一定是眼花了。
“怎样?喜欢上帝的幽默感吗?”国正邦点燃香烟后冲了上去,背后的墙上露出一个以弹孔描绘出的人形。
惨叫声猛然大作……
不过相较于店内的杀声震天,不时还交杂著这种器物碰撞、破裂的声音,马路上就显得安静多了。所有人听见了枪声,看见了流弹射出,纷纷闪得远远地,只敢在远处观望并窃窃私语,以为又是某个黑帮在进行火拼。
相较于众人面有惧色,心有余悸地讨论著先前的枪战,有两个一身漆黑打扮的男子却倨傲地仰起头,脸上露出了不屑神情。
其中一人,他穿著黑色神袍,戴著一柄暗红色的十字架,俨然就是一名传教神父。那人的头发以发油整齐地往后梳拢,样貌精悍,嘴唇周围冒出了长短不一的短须,锐利如刀的双眼更是与他的职业完全不相称。
那人的脖子上有一道淡红色的疤痕,有如项炼般绕颈一圈,他不时扭了几下颈子,威胁地对同伴说著:“你这万恶的,总有一天我会砍下你的头,在你的嘴里撒尿。”
“札诺夫,就算给你十亿年,让你再死十亿次,活十亿次,你也没有这个本事!”另一人的嘴角勾起,微笑时总透著嘲讽的意味。他的外表冷酷,可是双眼却又像大海般深邃又忧郁,仿佛每个眼神都著不为人知的故事。
可是说也奇怪,除了札诺夫之外,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将有关那人的记忆长存脑海,哪怕只是一个眼神转移也好,就会瞬间遗忘了他的存在。
那人没有名字,在诅咒之下,他的真名早已被人抹去,而他只有一个代号--十三,不祥的象征。而那人的本质,只有邪恶才能够加以形容。当他出现的时候,总是会带来腥风血雨而来,收割著无数痛苦的灵魂离去。
现在,他来了,与异端制裁者并列!
“万恶的,我们要出手吗?”札诺夫的袖袍下银光一闪即逝。
“你想与公义并肩作战吗?”十三的笑意更浓了,却带著相当程度的讽刺。
“我可是他的敌人,正如上帝与恶魔势不两立一样。”札诺夫往地上吐了口唾沫。
“那就是了。”十三的双手插在口袋里,双眼却像能够穿透建筑一样看见里面的动静,“静观其变,然后做你想做的。”
“我爱死了这个答案。”札诺夫满意一笑,说:“似乎结束了。”
十三迈步而出,波浪般的长发随风飘动。
札诺夫尾随身后,再次扭了扭脖子,心中暗自发誓:下一次,他绝对会干掉十三,拿对方的人头赞美主的恩典。
可是为了那一次心愿,札诺夫不知死了多少次,却又在异能之下复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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