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之门
十三冷笑不答,轻蔑地看了札诺夫一眼,像是在说:难道你要魔鬼去抱著上帝的大腿痛哭流涕,感动莫名吗?
“给我说清楚,万恶的。”札诺夫揪住了十三的衣领,质问:“你是在嘲笑我吗?”
“是又如何!”十三凛然无惧地回答:“蠢昧无知的非人者,你从未了解过所谓的本质。不论光明、黑暗,这两种极端冲突的阵营所存在的目的、意义。你只是一昧地敌视、憎恶异端;但是你可知道,你的所作所为与邪恶不谋而合,并非神旨,而是你无知的愚行。我想你根本不会知道,不然,你不会连这个城市充斥著光明的气味也闻不出来。”
被如此冷嘲热讽一番,愤怒的札诺夫原本想要动手;可是,当他听见最后的几句话时却为之一愣,“这个城市被光明笼罩?”
“你果然蠢得无可救药。”十三拨开札诺夫的双手,说:“从我踏入时就发现了,喀他黑那有天使的气味。不然,你以为我为何会自愿参加这个任务吗?”
说到这里,十三不禁想起了一对洁白的羽翼,曾在落羽片片,声声誓言中将他拥抱,带来了六百多年的寻觅与思念。
(会是你吗?)十三不敢确定地想著,因为他的时光仍然没有流动。
“这真是太令人兴奋了。”札诺夫情绪激动地抱著头说:“公义、李奇、天使,我的主啊!这个城市到底发生了什么,竟然藏著如此多的秘密。”
十三的脸上依旧保持著耐人寻味的笑容,没有多作回应,只是迳自地说:“札诺夫,你真是变迟钝了,没有闻到一些特别的气味吗?”
十三的话其来有自,就在大街上,出现了许许多多的人影,浑身杀气腾腾,似乎是冲著国正邦来的。
“别把我当成蠢蛋,万恶的。”札诺夫当然发觉了,只是比起那些虾兵蟹将,他更在乎在这座城市留下气息的“天使”。“游戏已经结束了,现在该是办正事的时候--摧毁李奇,找出气息的主人。”
“那就走吧!我也看腻了‘公义’所演出的三流闹剧了。”十三将手插回口袋,准备离开。
“不过在那之前……”札诺夫忽然挥刀砍向了十三的颈子。“我不会忘了你的亵渎之语。”
就在十三的冷笑中,札诺夫的人头又再一次滚落地面。
“照惯例,死了之后再活回来吧!”
第六章
梦境、邂逅、失踪……遗留的绘本是开启事件的钥匙!
寻觅、选择、解脱……受光明感召的信徒却死于非命!
纵横交错的人事物,回归初始的原点在哪里?
诅咒!
凡爱他而他爱的都将遭逢不幸!
沉重的使命一肩扛起,嘻笑怒骂中藏著心酸悲苦;在流转闪过的千百幕影像中,过去的回忆浮现了凶手的模样。
“就是你吗?”国正邦看见了那人的疯狂冷血,自以为是的信仰;但讽刺的,他所认为的公义也是自以为是的相信。
究竟谁对谁错?
答案,只有命运知道!
鲜血、惨叫、痛苦……无助的寻觅者在地狱中看见安祥!
罪人、异端、屠夫……狂乱的杀戮乐章在人世尽情演奏!
无形的黑手掀开了以亡灵织就的帘幕,覆盖上漆黑的暗夜,乌云悠然飘过,遮住了象征双眼的万千星点;他们转首闭目,不忍观看接下来即将要发生的厮杀。
来自异教徒、“创世”代言人,光明与黑暗最极端的胜负。
大街上寂静无声,万家灯火纷纷熄灭。远处,车灯由远而近地缓缓驶近,从四面八方而来,如鱼群般汇聚成群,准备要分食公义的血肉,用以宣扬他们所信仰的黑暗。
赞美……
快步地走下车,双眼不约而同地向上望去,目光停驻在国正邦所身处的那间公寓。他们掏出了各种武器,将以人类最先进的火力来摧毁人类的最初契约之人,那传达真实话语的公义。
然而,在他们的心中,又是否如伊凡那般挣扎内疚,左右为难,不得已才屈服于邪恶之下?
答案,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各位……狩猎开始了!”数个身穿风衣,头戴渔夫帽的牧羊人发出指示,要他的手下们不计任何代价杀了国正邦。
所有人没有回答,默然无声地走向了公寓入口。
这算是一种沉默的反抗吗?
破碎迸裂的玻璃尖锐地回答了!
一个人影从窗户跳下,那头银发在半空中飞扬飘舞,在那人脚步落地时猛地抖个笔直,又颓然落在肩膀、脸颊上。当他那对绿色的双眼扫过众人时,所有人都看见了怒火在眼中燃烧,释放出让人为之心寒的光芒。
“一次机会、一个选择、放下武器、离开这里。”国正邦已无法用轻松的词藻来谈笑退敌。
面对这个不合理、不可能、可笑到极点的请求,众人以子弹来回答。
火花从枪口处狂妄地射出,子弹呼啸著击中国正邦的身躯,却在接触时撞击出金铁交鸣声,令无数子弹四散弹飞,当场误伤了几个猎人。
痛,真的好痛!
国正邦的外表虽毫发无伤,可是内心处却传来阵阵强烈的痛楚,在火光飞溅时震荡出难以形容的伤痛,也令一滴泪水忍不住落下……
从脸颊缓慢滑过,落下时却被一颗子弹打个粉碎,让唯一的机会选择消失于无形中。
蓦地,他动了……
在众人惊讶诧异的目光中,泛著金属光芒的身躯忽地一闪而逝,再出现时已来到一人面前,无坚不催的铁拳瞬间将对方击倒在地。
一拳一个;好快好猛,在枪林弹雨中打得对方溃不成军,却没有任何一人受到足以致命的重伤。
这就是所谓的慈悲吗?
国正邦不知道,只是他出手时总会不自觉地心软,留有余地。因为在那场与非人之王最后的对决中,藉由兵灵的影响下,他曾经看见了一个公义的作战方式,不知不觉中,他开始模仿起那种战术,却没想到自己的行为已经犯下了错误。
因为,他此刻的所作所为与慈悲划不上等号,只是一种自以为是的愚蠢。
当场中的人倒满一地,只剩下那五个身穿风衣的牧羊人时,国正邦终于没有犯错,却又疏忽了。
他又是一拳挥出,却狠辣强猛得判若两人,拳头未到,风压以先声夺人,逼得其中一名牧羊人喘不过气来,怪叫一声闪开。
国正邦又跨出一步,无视空间距离,转眼来到牧羊人的面前,一拳打爆了那人的头颅。
在溅出的血水中,牧羊人的身躯也突然碎裂成数大块,冒出阵阵诡异难闻的浓烟异臭。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国正邦此刻的公义,又当真是全世界的公义?
一招一步,一拳一个;好凶猛、好恐怖、好厉害;却又错得好离谱、好愚蠢、好自以为是。
好到连国正邦都不知道什么叫做公义了。
当他冷静下来时,场中除了他之外,再也没有任何人是站著。
不论走到世界各地,老虎绝招果然是--行!
可是,他却打断了所有的线索,那些猎人不过是组织中最低层的工具,根本不晓得总部的具体位置在哪,还有那些人质的下落。而当中唯一知情的少数几人,却以死无全尸。
从离开台湾之后,国正邦犯下了好多错。
“他妈的,我到底该么作?怎么作?”国正邦不断扪心自问,直到他忽然闻到了伊丽莎的香水味。
忽而在前,旋又在后,香味在空气中缓缓飘散,仿佛以无形的画笔勾勒出伊丽莎的面容,开朗清脆的笑声。
“伊丽莎?伊丽莎?”
国正邦左顾右盼地四处张望,就是没有看见伊丽莎的身影,徒留淡雅清香弥漫在空气中。
接著,国正邦忽然瞥见一个纤细的身影从街角消失,他想也不想,就朝那个方向追去;才刚到那里,又恰好看见身影没入另一个转角。
“伊丽莎?伊丽莎?”
国正邦不停地叫唤著,可是那个身影却像充耳未闻似地继续往前走,而且速度还不慢,让国正邦必须以小跑步才能跟得上。
两人来到一座拱桥上,国正邦的手才好不容易地搭上了伊丽莎的肩膀,气喘吁吁地喊著:“伊丽莎,你听不见吗?”
伊丽莎转过头来,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国正邦的脸却浮现惊讶、痛楚之色,不敢相信地望向了自己的腹部。
一柄尖刀从右侧直没入顶,完全刺进了腹部,鲜血正缓慢地从衣服上晕开。
伊丽莎后退几步,从外套的口袋中掏出一把手枪。
碰碰碰碰……
国正邦带著鲜血从桥上摔入了河中,脑袋浮现出一个念头:
(我真是蠢到家了!)
没错!他今天就像吃错药了一样,作出了好多让人无法理解的蠢事,中了一个只有三岁小孩才会掉入的陷阱。
唯一值得得庆幸的是,在伊丽莎开枪的同时,国正邦就顺势跳入了河中,并同时以五行幻化的能力改变形体,与河水融合无间,变成了水的一份子。
看著漂浮在河面上的衣物,伊丽莎面无表情地收起手枪,走向一台迎接她的轿车。
而国正邦,他的意识却逐渐模糊,被黑暗缓慢地覆盖,却又忽地光芒大盛,再次看见了绘理……
俗话说,一日不见如三秋。
短短数日,悠悠数年……
绘理,好久不见!
“邦君是大笨蛋!”
绘理的话却让人为之愕然。
上一次在梦境中遇见,草原上微风轻轻,白云蓝天,悠闲自在。
这一次相遇,两人站在清澈澄净的湖上,举目望去,满山遍野的枫红随风摇摆,沙沙有声,不绝于耳。忽地一阵强风吹过,漫天枫叶飘落飞舞,飘上了蓝天、飘落了湖面、飘过了两人面前;那千千万万片嫣红总让人觉得凄美浪漫,好像每一片叶中都藏著许多扣人心弦,柔肠千转的故事。
在枫叶飞舞中,绘理依旧穿著那身狩衣,精致无暇的脸庞蕴著几分怒意、几分担心、几分不经意流露出的忧愁。表情中藏起了情意绵绵,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含蓄的薄嗔微怒。
不过,当国正邦看见绘理这副模样,他却在心中暗自感到讶异,不禁上前一步,湖面泛起圈圈涟漪,波波向外荡开,又渐渐止息。他欲言又止:“绘理……”
绘理并不回答,只是安静地站在那里,脸上的情绪不断变幻,像是在犹豫挣扎著,又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悠悠地叹了口气,一抹微笑漾起,又嗔怪似地往国正邦的方向白了一眼,像是在说:真是拿你没办法!
“嘿,邦君,你知道自己以前是怎样的人吗?”绘理的话绕了一圈,并未开门见山地直说。
“大概……知道吧!”国正邦的语气有些放不开,一直在观察绘理的神情,因为,他从来都没见过绘理发怒的模样,而此次竟然为了他动了怒气,那想必他一定犯了很严重的错误。
“嘿,邦君,你觉得现在的自己,跟以前又有什么不同呢?”绘理以甜美的嗓音又问。
“不知道!”国正邦没有用动作表示,而是以口说出。
“现在的邦君好不潇洒,多了几分拘束。”绘理并不乐见这样的国正邦。
“绘理,我不懂。”国正邦听得一头雾水,说:“我知道这次我搞砸了,但是,这跟我潇不潇洒又有什么关系?”
绘理不答反问:“嘿,邦君,你不觉得自己的说话方式改变了吗?这不像我认识的阿邦。”
国正邦闻言一愣,回想起刚才是如何应对,发现自己的语气好像拘谨许多,不如往日那样地自然。
“嘿,邦君,你认为现在的所作所为,称得上是‘公义’吗?”绘理又提出疑问。
“我不知道!不知道!”国正邦显得有些烦躁,大声说:“不要再打哑谜了好吗?现在不是百万大奖问答,我猜对了也不会有奖金。”
话一出口,国正邦马上就后悔了,他不安地搔著头,暗自咒骂自己的愚蠢。
闻言,绘理并没有发怒,脸上却露出一个让人无法理解的笑容。
两人沉默了许久,这个世界仿佛也感受到两人之间的尴尬,风声忽止,红叶不鸣,蓝天白云也随之凝结。
“真是太好了。”
绘理的话再次令人愕然,让国正邦不解地望著对方。
“呐,邦君,刚才的你让人很怀念呢!”绘理露出了回忆的神情,说:“还记得我说过在梦境中看见的邦君吗?是那样的率性、洒脱、有点儿调皮,总是把温柔藏在看似玩世不恭,轻佻的外表下。”
语顿,绘理眨眼一笑,“刚才的语气很棒呢!从声音听来,你作了自己的招牌动作吗?我记得邦君在烦恼的时候,会拼命地搔头;得意的时候,眉头会像抛媚眼似地挑一下;难过受伤的时候,总是爱一个人躲起来疗伤;当面对问题,有人需要帮助的时候,会奋不顾身地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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