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之门





  “那我现在去抽根烟,我还有亿万分之一的机会输给你。”国正邦当真从口袋掏出香烟,准备点燃。
  就在这时,十三早已来到国正邦的面前,让对方连同圣枪一起飞了出去,整个人撞在围墙上。
  国正邦只觉得眼前一花,就已不省人事,连十三是怎样出手的都没看见。
  “面对敌人还敢分心,简直蠢得无药可救。”十三不屑地说著,忽然上身炸出一个大洞,左半边身躯血肉馍糊一片,连头颅都少去一部分。
  黑血洒满一地,十三连忙运起魔能,伤势又转眼痊愈。
  “虽然从手臂的差距进步到身躯,可是却比以前更弱了。”
  如此矛盾的逻辑,实在令人费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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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阵阵的浓烟直上半空,火舌从败破颓圮的高耸建筑中窜出。那些曾经象征著人类文明进步的高楼大厦,如今已变成了残破不堪的断垣残壁,也同时说明了战争的残酷。
  道路旁,车辆追撞成一团,尸体零星分布在每个角落,一辆坦克不时发出惊人的爆炸声响,歪斜地躺在了一家超商的门口。坦克的上头,几名士兵或趴卧、或仰躺,以自己的生命捍卫家园,却也以无神的双眼仰望苍天,问何时才能结束?
  空气中弥漫著难闻的尸臭,引来了大批以腐食维生的乌鸦、野狗,那些不速之客从天而降、从街道的各个角落冒出,毫不客气地大啖残尸血肉,并且争相追逐、嘶咬,在这个荒凉的地狱中求生。
  一阵微风吹过……
  一件白色的长外套飘舞上空……
  有如蝴蝶般轻灵曼妙,在空中晃啊荡地不肯落下,直到被一枝长杆勾住,像旗帜般猎猎飞扬,似是在昭告天下--他来了!
  蓦地,引擎声从远处的街角传出,如野兽般咆哮嘶吼,只见一道砂尘滚滚而来,仔细一看,有个男人骑著一辆重机车催足油门狂驶而来,而身后,竟然追著许多千奇百怪,模样狰狞的怪物。
  那些非妖非魔亦非人的生物,目露凶光地死命在身后追逐,又不时发出震耳欲聋的嚎叫。
  骑士时而蛇行、时而直线加速,最后冲上一块倒塌斜躺的招牌看板,连人带车地凌空而起,落地时左脚触地,同时车头一转,在地面上一百八十度回转之后,目不转睛地望著那些来势汹汹,有如地狱生物般让人恐惧的怪物。
  就在这时,他先以脚架将摩托车固定,这才翻身下车,然后单膝跪地,谦恭地低头垂首,似乎在等待著某人的降临。
  忽然,那些怪物不见了……
  一阵振翅声响起,那些黑翼的不速之客怪叫著飞上空中,不敢多作停留。
  就在街道的远方出现了一个身影,朝男人慢慢地前进。
  微风轻奏……
  杆上白衣飘扬……
  骑士垂首闭眼,模样虔诚地迎接那人到来。
  随著距离逐渐拉近,等后已久的那人终于来到面前、只见一头银发飘扬,绿眸镇定而从容;他的手中则握有一柄象征著全世界的圣枪。
  当国正邦走到骑士面前时,他不发一语。
  而骑士的的身躯却开始龟裂,血肉逐块落下,依稀露出森森白骨。
  “‘公义’,你有看见白衣上的字吗?”
  骑士的手已化为枯骨,并快速地风化,却仍然比著长杆上的白衣,要他去看。
  国正邦抬起头,往白衣望去。
  骑士的身躯已灰飞烟灭。
  国正邦仰望许久,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泪水倾泻而出,滑落了脸庞。
  “对不起,我看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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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国正邦忽然睁开双眼,从梦境回到了现实。
  (这是预兆吗?那还真是好久不见了。)
  国正邦从床上坐起,下意识地往床边摸去,却找不到自己的香烟。忽然,一只手从旁伸出,掌中有一包他平日惯抽的香烟,还有打火机。
  “谢啦!”国正邦毫不客气地接过,点燃后吞云吐雾一阵,这才朝那人看去。
  只见舒马的脸上依旧挂著微笑,说:“除了札诺夫之外,你是第二个敢主动挑衅十三的人。”
  “那又怎样,难不成我要像个龟儿子似的,被他消遣好玩的吗?”国正邦不满地说著:“基本上我怀疑他是几年没刷牙了,一开口就想臭死人。”
  “这就是十三。”舒马说:“那代表他已经接受你了。”
  “那我还真是荣幸啊!”国正邦不屑地说:“这种认同人的方式,我敬谢不敏。”
  “其实我们都该感到庆幸了。”舒马说:“能够在十三的眼中稍微停留片刻的只有两种人,一种是同伴;一种是敌人;而敌人也通常与死人画上等号,没有例外过。”
  “你不用替他解释好吗?这种同伴我要不起。”国正邦叼著香烟,走下床活动一阵筋骨,又说:“你还真闲,有那么多时间来说废话。”
  不知道为什么,面对舒马,国正邦的口气永远好不起来。
  对此,舒马依旧保持著翩翩风度,没有皱眉、没有不满,脸上的笑容依旧和蔼可亲,“教宗大人等著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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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分钟后,在舒马的带领下,国正邦来到了修道院中的会议室。才刚打开大门,就看见札诺夫、十三早已到齐,札诺夫手中拿著一叠资料,聚精会神地听著;而十三仍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双手环胸,目光远眺窗外。
  不过当国正邦踏入会议室的一瞬间,两人都把目光转到了他的身上,眼中同样地闪过鄙夷之色,又别过头去。
  国正邦“啐”了一声,替自己随便找了张椅子坐下。
  “邦,很高兴你愿意参加这次的会议。”教宗说话的同时,也吩咐服事人员送上一份资料。
  国正邦接过档案夹后,快速地浏览一遍,耳中同时听著教宗的解说,很快的就进入了状况。
  就在两个多月前,乌干达爆发了一场大规模的内战,原本在长期以来一直趋于弱势,只能流窜在东部省份的圣灵解放军突然展开反攻,而且势如破竹地占据了三分之一的领土。虽然,联合国安理会接受了政府军的请求,派出联合部队前往展开镇压、救援行动,并且收复了大部分的领土,但是从纳比拉图克开始一直到姆巴莱却遭到了顽强的抵抗,甚至还陷入了挨打的局面。
  “然而,圣灵解放军所使用的武器,就是你们曾在喀他黑那消灭的‘尸偶兵’。”教宗说到这里,不禁在胸口画了个十字,才继续往下说:“就在内战爆发后不久,联合国就发现了内战中有妖魔参与,并致电要求教廷出动第十三课的成员。虽然我们派出了亚瑟前往消灭那些尸偶兵,但是对方的数量实在太过庞大,再加上联合国部队还发现有其他势力参与其中。于是,希望我们能够再加派人手,尽快地终结这场内战。”
  (那个预兆,就是在告诉我这件事吗?)国正邦暗忖。
  这时,教宗继续往下说……
  直到现在,圣灵解放军占据了乌干达的东部省份,每日都有数以万计的难民逃向邻近的各国边界。根据最新的资料指出,圣灵解放军经常派出大量的人力去捕捉难民,似乎是用来喂养那些“尸偶兵团”。
  “每日,乌干达东部都有上千人死于非命,而且还不是在战火中死去。”教宗说:“邦,我由衷地希望你能与札诺夫一同参与这项任务,尽快地瓦解尸偶兵军团,以及圣灵解放军,让联合国部队能够及早展开救援行动,帮助难民们重建家园。”
  语顿,教宗又说:“札诺夫,我知道你与亚瑟有些恩怨,也尽可能地让你们避开彼此;但是现在,我不得不作出这样的安排,希望你能看在主的份上,抛下私仇,以大局为重。”
  札诺夫没有回答,反倒是国正邦开口了,而且不忘揶揄死对头:
  “只要那条阿米巴精虫别来扯我的后腿就好。”
  “会扯我后腿的是你,娘娘腔‘公义’。”札诺夫扭扭脖子,说:“在战场上,你根本就帮不上忙,你所信仰的‘公义’只是懦夫的用来安慰自己的谎言。”
  “是吗!那就等著看好了。”国正邦反讥著:“到底谁才是懦夫。”
  两人目光接触的同时,似乎有一股无形的电光在交错迸裂著,充满了浓厚的敌意。
  “这么有趣的任务,我要参加。”一直不出声的十三露出微笑,不怀好意的他似乎在盘算著什么。
  闻言,两人同时把焦点放到了十三身上。
  “不用感到讶异,我只是去当裁判,来评定谁才是真正的懦夫。”十三轻蔑的目光扫过两人,最后在国正邦的身上停了停。
  “怎么,你是对我很有意见吗?要不要说出来让我参考一下?”国正邦察觉到目光中的涵义,怒瞪十三。
  十三又是冷冷地扫了一眼,像是在说:“你还没资格要我开口解释什么。”
  “基本上我操你妈的。”国正邦不知是哪根筋不对劲,整个人突然失控,袖子一卷,准备动手。
  此时,札诺夫也拔出双刀,却是比著国正邦,说:“好极了,我不介意在这里把你干掉。”
  对此,十三又把目光转到教宗身上,果不其然,那人连忙出言喝止:“邦、札诺夫,你们冷静一下。”
  两人恶狠狠地怒视彼此,鼻孔大气直喘,过了好一会儿,才“哼”了一声,坐回位子上。
  “十三,你有必要参与这项任务吗?”教宗见三人的关系恶化到极点,想要试图支开其中一人,“不如让你放个假如何?”
  “也可以,不过我的目的地依然是乌干达。”十三笑得神秘。
  教宗又是叹了口气,才意有所指地对著札诺夫、十三说:“那么,希望你们以任务为重,别因为仇恨而破坏大局。”
  闻言,札诺夫不语,却在心中暗忖:(终于等到了……)
  “教宗,有件事我很好奇。以人类的程度来说,亚瑟非常的强,再加上他手中的神器--宙斯之怒,照理说,区区上万名尸偶兵,并非他不能解决的问题。”十三说:“他该不会是第一个不懂顾全大局的人吧?”
  “亚瑟被困在一个城镇,分身乏术。”教宗如实说出亚瑟的状况。
  “我就知道,一个同样蠢得无可救药的白痴。”十三冷笑几声,意有所指。
  “亚瑟,他到底是谁?”国正邦见这个名字不断地出现在会议中,故而好奇地询问。
  “关于这个男人,教宗大人给予他的评价是:‘最后一个拥有骑士精神的战士’。”舒马以一句话简单地介绍了亚瑟。
  十三却嗤之以鼻地说:“一个患有救世主症候群的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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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日后,日本 灵山 邪马台
  “家主大人,梵蒂冈的舒马神父再次求见。”
  纸门半开,露出一道半人宽的空间,巫女恭敬地朝房内请示。岂料,一个枕头来势汹汹地飞了过去,吓得巫女惊呼一声,连忙把纸门关上。
  “出去,我谁都不见!”
  绘理有如一个在闹脾气的小孩儿,气得脸上红潮满布,不停地把手边能拿得到的东西朝门口扔去;那副娇蛮任性的模样,简直与国正邦所认识的绘理有著天壤之别。
  “死缠烂打的男人真是讨厌极了。”绘理眉头轻皱,嘴唇微噘,气呼呼地想著。
  就在三天前,从梵蒂冈远道而来的使者忽然登门拜访,一开始,她曾经不动声色地婉拒了。可是那人仍是毫不死心地连日拜访,弄得她又烦又乱,心境也大受影响。
  不过,真正令绘理无法保持冷静的主因并不在身上,而是随著那人拜访的同时,以幻见之预兆所看见的命运。
  想到这里,绘理的小脸上露出犹豫不决的神色,无神的双眸轻轻眨动,而脑袋里却浮现了国正邦的模样。
  “呐,邦君,我该怎么作?”
  六道封印篇之绘本中的遗憾 完 
  请继续期待《最终之门》第二部续集 
 
 
 
  
楔子
 
  乌干达 卡普乔鲁瓦一百公里处
  艳阳高照,万里无云,一望无际的草原上展开了一场激烈的战斗……
  哒哒……哒哒哒哒……
  枪口迸出火花。硝烟在空气中弥漫。一辆吉普车在爆炸声中轰然翻覆,浓密的黑烟直窜半空,火焰瞬间吞噬了一切。
  尸体零散地倒在地上,不断溢出的血水肥沃了土壤--以生命、以鲜血、以战士之魂滋润著这片饱受邪恶荼毒的大地。
  惨叫发出,战士的身躯却颤抖著倒下。他们身穿美军部队的制服,每个人无不是身经百战的士兵,此刻却被一群更为强悍、无惧子弹的怪物给击溃,带著恐惧、痛苦坠落地狱。
  “去死吧!愿上帝诅咒你们。”凯特中尉握著一挺轻机枪不停地对著面前的敌人疯狂扫射;可是他却绝望地发现,那些最先进的高科技武器根本无法有效地歼灭敌人。
  明明子弹已经炸裂身躯,甚至打碎头颅,可是那些简直像是“活人生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