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之门
“杀了他!”
“替死去的人报仇!”
难民们情绪高亢地起哄,通红的双眼,被十三以魔法勾已出的怨恨不满,让众人的情绪越来越高亢,几近疯狂的地步。
他们开始上前,拍打车辆,不停地呐喊嘶吼,要将国正邦处以私刑。
“闭嘴!”亚瑟大吼一声,大嗓门压下了所有人的声音。他怒视众人,身经百战的他不自觉地发出一股慑人气势,让所有的难民们为之心怯,纷纷后退。
而这时,其他三人则推开难民们,并挡在吉普车前,保护著国正邦。
“你们从哪里听到的传言,给我说清楚。”亚瑟又是一声大吼:“说!”
吼声如雷,气势更如排山倒海,压得众人喘不过气,才你一言我一与地将阿查所说的话全部道出,包括国正邦身为通缉犯的事实。
“他之所以医治我们,根本就是为了他自己,骗取我们的信任,然后完成叛军的计画。”
“连同阿查在内,有七个人死了,每个都是邦曾经治疗过的人。”
“他根本就是叛军的卧底,在寻找下手的时机,想要把我们给全部杀光。”
难民们说得煞有其事,好像亲眼目睹了国正邦的诡计,却不知这一切都是十三用以蒙骗他们的谎言。
“停!”亚瑟举起手,打断了难民们的发言,接著,他的目光转到了站在屋顶上的十三,暗忖:(这就是你的诡计吗?陷邦于众叛亲离?)
十三一摊手,微笑耸肩。
(那家伙,你到底在安排什么?)亚瑟深深地吸了口气。他疏忽了,忘记了与恶魔打交道的后果。他早该想到十三不会如此好心,毫无条件地愿意帮助他们看守卡普乔鲁瓦;他肯定是想设下什么计谋,才会特地告诉他们这些情报,然后引他们前往神殿。
不过陷害自己的同伴究竟有什么好处?
亚瑟想不到答案,也只能留待往后去抽丝剥茧,找出真相。
此刻他要作的,是设法保住国正邦的性命!
“邦,不是恶魔,也不是叛军的间谍。”亚瑟简单地回答难民。
闻言,难民纷纷摇头。
“亚瑟,你被魔法蛊惑了,才会去相信邦。”
“把他交给我们,不要再袒护他了。”
“亚瑟……”
“住口!”亚瑟又是大吼一声,右手指著自己的胸口,“到底谁才是被煽动的一群,我看得很清楚。邦,我会派人看守著,再查明真相之前,任何人都不准去靠近他,不然……”他亮出“宙斯之怒”,催动光明圣力,让长剑爆出刺眼的电流闪光。
“他就是敌人,然后现在,全部给我回去,快!”
闻言,众人才不甘愿地散开,又不时窃窃私语,回头望向亚瑟等人,以及……车上动弹不得的国正邦。只是那眼神之中,再也没有往昔的尊敬与崇拜。
驱离众人后,曼尼才找来一个担架,与坦克将国正邦轻放在上头。
“邦,不要在意,他们只是被骗了。”
国正邦摇摇头,却悲哀地笑了出来,可是那苦笑中却带著泪珠,在眼眶中不停打转。他说:“奇怪……为什么被人怨恨……可是疼痛却减轻了……”
踏上乔普卡鲁瓦的那一刻起,国正邦忽然觉得症状减轻了些许,虽然仍是痛得几乎要让人窒息,但是比起先前能够让人死去活来的剧痛,他起码可以勉强地说几句话,而且还有余力悲伤。
虽然肉体的痛楚稍减,但在内心中,他却感到一股难以形容的“痛”,就像当初被亲人所忘记那样的难受……
若说“爱”的解药就是仇恨,那么国正邦在仇恨、敌视中找到了苟延残喘的栖所。
不过,这一切都在十三的计算之中吗?
还是无心插柳?
站在屋顶上,看见这幕的十三冷笑一声,不置可否。
□□□□
切普库尼西亚 神殿内
约瑟夫猛力地践踏著莫多克的头颅,并不断地咒骂著:“赞美邪恶,你这该死的尸偶兵,求我啊!让我给你带来几个性奴,帮助你能够痊愈。”
在践踏之下,莫多克的脸肿胀变形,鼻骨断裂,多有处肌肉撕裂,血水染红了整张脸。忽然,他的眼珠子转了几下,望著约瑟夫的鞋底。
“你不就是个现成的身体吗?”
约瑟夫闻言一惊,想要把脚抽回,却发现莫多克的脸紧紧地黏在靴底下,怎样也分不开。
他又猛力地踹向地面,却忽然惨叫起来,单膝跪倒。
莫多克的脸逐寸地融蚀鞋底、脚板、小腿、大腿、身体;在“融蚀”持续进行之际,他的颈子以下开始长出身体的其他部分;约莫过了几分钟后,一个全新的莫多克又回来了,赤裸的身体上布满了疤痕。
“第一次被敌人弄得那么狼狈……”莫多克看看自己,又喃喃自语,他记不得十三曾经来过,把这一切都当成了是亚瑟所造成的。
“第一次杀掉值得纪念的实验品,一定很有趣……”
第十章
卡普乔鲁瓦
深夜,万籁俱寂……
亚瑟站在地图前陷入了沉思之中,眼中不断地闪过复杂的神色,无数个决定也同时在脑中被否决。
他们麻烦大了!
亚瑟暗想著:过了那么久,那种能够让人在痛苦中挣扎的“爱”应该藉著人体、空气、虫鱼鸟兽扩散到摩米,准备往这里前进了吧!以“爱之毒”的传播速度,只要两个星期,整个非洲都生命都会受到感染;届时,所有人为了活下去便会狂性大发,不断地杀戮、制造仇恨,以求减轻些许的痛苦。
而人类,将会面临最重大的一次浩劫!
虽然知道感染源,以及遏止症状的办法,却无法制造出解药;而当人类不敢再爱,也无法再爱的时候,世界末日也随之降临。
不过,从十三口中得知,这根本是种损人不利己的做法,就算是邪恶也不能得到好处;那名尸偶兵大概是没有料到这个后果,才会轻易地使用了连魔王也封印的剧毒!
可是这个问题,还不是最主要的!
难民的心已被黑暗玷污,已经不再相信他们,甚至把国正邦当成了邪恶的助手,如此一来,他们的处境不但有相当程度的危险,能否保护难民直到战乱结束都是个大问题。
“必须要尽快送那些小子离开这里。”亚瑟喃喃自语,生出了想要撤退的念头。
现在姆巴莱已被札诺夫攻下,相信联合国与政府军的部队应该已经准备接管那里,而他所能作的,就是尽可能地护送所有人抵达姆巴莱,然后他们就可以展开攻击行动,摧毁反抗军的所有势力。
但,这是指一般情况而言!
现在空气中弥漫著「爱之毒”,只要踏出结界,除了亚瑟和他的部下外,所有人都会感染到“爱”之毒;想必再过一天后,就连姆巴莱也会笼罩在剧毒之中,那他又怎能冒险地让难民离开结界了。
想到这里,亚瑟的目光转到了“圣者血泪”之上,脑袋灵光一闪。
若说基督之血能够净化一切邪恶之源,若要每个人饮用掺有圣血的水是否能抵抗剧毒呢?
只要一滴圣血,就足以让几加仑的饮用水变成疫苗;而且“圣者血泪”用之不尽,绝对能够制造出足够数量的疫苗。
(绝对可以!)亚瑟又喃喃自语:“在结界庇祐下的难民都没有受到感染,就表示‘爱之毒’并非没有任何疫苗。”
可是对于已经中毒的国正邦,亚瑟却不敢冒险地让前者饮下圣血,因为那人已经受到感染,如果再服下圣血,那么从入喉的那一瞬间,基督之血便会让国正邦的身躯化为火焰,尸骨无存。
只有疫苗而无解药,就某种方面来说,“爱之毒”恐怕是世界上最让人恐惧的疾病!
想出解决之策,亚瑟随手将“圣者血泪”放进口袋中,准备出发;想要抢在剧毒蔓延到姆巴莱之前让所有人喝下圣血,同时制造出大量的疫苗,请政府军以及联合国部队分发到乌干达各地、甚至是非洲各地、全世界各地,在人类受到感染之前先行得到疫苗。
可是,就在亚瑟准备出门的时候,拜亚梭却慌张地跑来,两人险先撞成一团。
“你不是在照顾邦吗?”亚瑟问得严肃。
“邦,失踪了!”
□□□□
时间回溯十分钟前……
国正邦躺在床上,痛得无法成眠,急促地喘息著。虽说因为难民的仇恨之故,他的症状已经减轻不少,却仍是足以让一个普通人折腾得死去活来,若不是他的意志力坚强无比,可能早已自寻短见了。
轻轻转头,目光才停在作在不远处的拜亚梭身上;这个举动让他怀疑自己的头是不是被人用钉锤狠狠敲击,不然怎么会引起如此剧烈的痛楚?
经历了如此难忘的折磨,又必须担心失控的难民会攻击国正邦,担任护卫的拜亚梭早已累得打起瞌睡,一颗头随著呼吸不断地向下轻点,并发出微微地鼾声。
(辛苦了!)国正邦暗忖著。又想起难民对他的误解,他又在心里骂遍了十三的列祖列宗,恨不得将那人挫骨扬灰。
而十三为什么要这么作?
“好好想想吧!‘公义’,为何你身为创世代言人的能力又可以使用了?”
这一切一切,似乎有什么要告诉他,却又理不出任何头绪。
想到这里,国正邦悲哀地苦笑,只是勾起嘴角的瞬间又痛得面目扭曲,他心想:那些难民大概把它当成了死仇吧!如果没有亚瑟等人,自己恐怕已是一具残尸,不可能还躺在这边难过了。
但是,那些难民……
(安德列的母亲感染了疟疾,而且算算号码,该是替她治疗了吧……)就算被人误解,国正邦此刻所想,却是希望在死之前能够多救一些人,毕竟他拒绝了“解药”,“圣者血泪”虽能够当成疫苗,却无法拯救受到感染的病人,就算能再多苟延残喘几日,他迟早也会因为“爱”而逐渐衰弱,终究避不了一死。
可是,那些难民对他恨之入骨,不可能会找他求助了。
(能救一个是一个,也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了。)国正邦作出决定,艰难地起身,不过那个简单的动作却让他痛得又倒了回去,但他毫不放弃,又尝试了几次,好不容易才让自己坐起,慢慢踏出一步……
脚掌落地的瞬间,国正邦整个人就差点跪倒下来,但他却凭著一股强韧的毅力坚持住,这才缓慢而不发出任何声响地踏出第二步……
这一步,他痛得咬紧牙关,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下,身躯也因为过度的疼痛支持不住倒下,但在落地前,他先是侧身,让肌肉较多的部位接触地面,以减低所发出的音量;可是在手臂落地时,他觉得接触两只手好像浸在硫酸--那种漫长而强烈的痛苦差点令他晕了过去。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当国正邦决定要去替人医治的时候,所感受到的疼痛也呈倍数增强了。
“唔……嗯……”熟睡的拜亚梭发出几声呢喃,让国正邦忍著剧痛,屏住呼吸,直到确认了那人没有因此醒转过来后,这才向前慢慢地爬行。
每一下,都让国正邦痛得痉挛,却又强忍下来,缓慢地向出口前进……
途中,他发现了一块破布,便将之塞在嘴里,生怕自己忍耐不住而惨叫出来。
到了门口,国正邦又再次勉强地站起,尽可能不发出任何声响地转动把手,在落地时又继续向前爬行。
他小心翼翼地避过卫兵,然后往安德列一家人的帐棚爬去,一路上,他有好几次都差点支持不住,进而晕倒在地上,咬著破布的嘴也因为过度用力而裂开,流下丝缕鲜血,但他仍是毫不放弃,只希望在死前能够多救一个人,让他们康复,不用受病痛折磨。
而他为什么要如此拼命了?
就算身中剧毒,比任何人都接近引路者,却不顾自己的安危,而去救一个对他极度仇视,甚至欲杀之而后快的“敌人”?
因为,国正邦认为,自己若有能力去帮助一个人而不去作,那么他就问心有愧;就算快死了也好,若他能救,他就必须去救。
可是在十三眼里,这不过是患有“救世主症候群”的精神病患最典型的症状。
或许,每个名留历史的“公义”都像国正邦一样,奋不顾身,就算被人误解也要行自己的“公义”。
终于,他来到了安德列一家人的帐棚,轻轻拨开门帘,艰苦地爬行进去,国正邦把手放在了一名妇人的胸口,发出微微地白光。
光芒持续了三五秒才慢慢淡去,而国正邦也终于松了口气,然后想起了下一个等待救治的病人伤者。
(吉安娜的父亲被截肢的手受到感染……)
他记得每个需要救治的病患伤者,以及先后排序。
正当国正邦准备爬出帐棚时,安德列似是察觉到动静,搓著惺忪睡眼坐起;不过当他看见国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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