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之门
揭开第三印的时候,我听见第三个活物说:“你来!”我就看见有一匹黑马;骑在马上的,手里拿著天平。我听见在四活物中似乎有声音说:“一钱银子买一升麦子,一钱银子买三升大麦;油和酒都不可糟蹋。”
这时,国正邦垂手胸前,弯腰躬身,说:“大地的父亲、母亲,原谅这片土地的子民吧!邪恶操纵了人性,但光明依旧,不曾被摧毁过。”
“你又怎能如此确定?”
一个威严无比的声音回应了国正邦的请求,只见两个模糊的身影出现在他的面前,闪烁淡淡光芒。
“不然,我为何会站在这里?”国正邦微笑反问。
“是的!你让人刮目相看!”一记温柔的女声夸奖著:“过去的你已经死了。”
“没有!只是暂时的!”国正邦说:“请将你们的权柄借予我,让生机重现。”
“我拒绝!我不会让万物再次受到爱的折磨。”大地之父说得斩钉截铁。
大地之母也微微地点头。
“爱并非剧毒,而是希望;而爱的负面是仇恨、是漠不关心,那早就已不存在了。”国正邦眨了下眼,又重复一次:“不存在了。”
只是简单的三个字,却从无所不能的公义布道师口中说出时,却缔造了不可思议的奇迹。
在乌干达境内,各处都掀起了一道道暗红色的血雾浪潮,却在那三个字出口时,雾气便如春雪般消融化散,转眼消失不见。当微风吹过乌干达境内时飘著一股清新的气味,让人心神舒畅。
“给他吧!”大地之母说:“他办到了,费尽千辛万苦,不是吗?”
大地之父犹豫片刻,才说:“你要,便给你吧!从此刻起,你就得到了我们的权柄,大地的万物生灵,将是你最坚强的后盾。”说完,两人便消失了。
得到了大地的父亲、母亲的许可后,国正邦缓缓地张开手……
“苏醒吧!正如冬去春来,一切,将生机昂然。”
只是话才说完,天空就起了变化,原本万里无云,艳阳高照的上空出现了一抹乌云,而后面积又逐渐地变大;就在乌云出现的同时,空气中的湿度也有所转化,只见云层越来越密,遮住了烈日艳阳,忽地一道电光闪过,雷声轰隆,雨丝稀稀落落地飘下,落地时蒸发出酷热暑气,让久旱不雨的乌干达终于降下了甘霖。
“下雨了、下雨了……”老库柏摊手迎接著睽违一年多的雨水,心中高兴不已。
雨势逐渐转大,像是要把一年份的雨水完全补足似的,以倾盆之势笼罩了整个乌干达,滋润了龟裂干燥的大地。
就在大雨滂沱中,土壤也变得厚密紧实,一株株绿色的嫩芽悄悄探头而出,布满了广阔的平原,又以惊人的速度生长著,只是几个眨眼的光景,平原花草茂密,绿意盎然。
这时,国正邦也终于松了口气,可是脸上却看不出有任何骄傲之意;他缓缓转过身,走向了老库柏,却又走过了那人身边,似乎是想要离开。
他相信,此时的乌干达应该会笼罩在一片欢呼之中吧!
而他,也作了该做的事!
“等等……”老库柏叫住了国正邦,神情有些局促不安,语气却显得十分恭敬,“您……您是……”紧张之下,竟连话都说不完整。
国正邦又转身,对著老库柏微微一笑,然后拿起了放在腰间的水壶,说:“这是最棒的酬劳……”说完,又转身离去。
老库柏愣愣地望著国正邦的背影,他发誓,自己不会忘了这充满惊奇、魔法的下午。
国正邦走下山坡,脸上挂著恬静祥和的微笑,而体内的剧毒,也在他踏入最终之门时已经消失不见,在无所不能的“公义之力”下,没有任何邪恶的力量能够长留布道师的体内。
他走得潇洒悠闲,却忽然抬头望向天空,看到了一抹金光闪耀,并朝著他飞来。
国正邦后退一步,那抹金光便咻地直落地面,插在先前的落脚之处,仔细一看,原来是被国正邦“放下”的圣枪。
当圣枪落地之际,那个兵灵又出现了,他问:“你以为放下了、舍弃了,便能化解诅咒吗?”
“不能!”国正邦摇头。“但是,我并不需要杀人的武器。”
兵灵笑了一声,故作疑惑地问:“是吗?那为何我的部分身躯仍留在你的手中?”
“在哪?”国正邦举起双手,不论手指、手掌都留下了凹凸不平,丑陋狰狞的疤痕,不复当初完好的模样。
“你!”兵灵见之愕然。
“在你来的时候,就已还给你了。”国正邦又与兵灵擦身而过,继续向前行。
“你终究会需要我!”兵灵说道。
“等等吧……时候还未到!”国正邦头也不回地说:“到了那时,我将用你来救人。”
兵灵“哈”地一声,笑得讽刺。
而同时,也有个恶魔笑得讽刺。
十三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国正邦的眼前,却让后者停下脚步,目不转睛地望著对方,眼中闪过了疑惑。
“原来如此,记忆的时间又到了吗?”十三打了个响指,以重手法想让国正邦再次记起有关遗忘罪人的一切。
岂料,国正邦面色如常,并未感受到任何痛楚,也没有任何在想起十三时会发生的后遗症。
“我该恭喜你吗?”十三笑问。
“我该道谢吗?”国正邦也微笑反问。
“你的选择是什么?”十三显得十分有兴致。
“踏出了,又退出了。”国正邦的答案让人愕然。
“退出了,不可能。”十三并不相信,因为在乌干达所造成的奇迹,若非无所不能的“公义之力”根本不可能办到。
“我不喜欢说谎,也没有必要对著更精于此道的恶魔说谎。”国正邦说:“现在的我别说战斗了,恐怕连个水桶都拿不起来。”
十三的目光扫向国正邦布满伤痕的双手,的确,以那双手的模样看来,根本不能容纳任何灵能圣力,恐怕只能连使个力都有问题。
“也就是说,我可以在此刻杀了你。”十三笑得有些不怀好意。
闻言,国正邦只是轻笑一声,向前迈步,凛然无惧走过十三身旁,却在擦肩而过时略为停步,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微笑,又继续向前走。
十三也冷笑一声,并没有真的动手,因为他知道,比起拥有圣枪的国正邦,此刻手无寸铁,毫无缚鸡之力的国正邦更要可怕。
或许,可能会输!
十三这样想著。
不过总而言之,一切结束了……
第十八章
“我们会再见吗?”拜亚梭问。
“或许会吧!”国正邦也不敢肯定。
两人走在姆巴莱的街道上,望著准备撤退的各国部队们,心中百感交集--这一切来得有多么艰难,他们比谁都还要清楚。
战争结束了,“爱之毒”也被国正邦以“公义之力”净化,而他所作的不仅仅只有如此而已,甚至,他还以封印的力量得到大地的认可,降下丰沛的雨水,令乌干达干旱年余的土地变得如往昔那样肥沃,充满了无限生机。
“真想让亚瑟看见这一幕。”拜亚梭说得感慨。
“他们会看见的。”国正邦也不禁叹了口气。
这时,拜亚梭停下脚步,以纳闷的目光把国正邦从头到脚打量一阵,又疑惑地说:“你真的是邦吗?”
“货真价实,十足真金。”国正邦眨眼一笑。
失踪多日后,当拜亚梭再次看到伤势痊愈的国正邦时,为之惊讶得说不出话来,但最让前者感到不可思议的是,那人的气质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若说以前的国正邦像个玩世不恭的大男孩;那么此刻的国正邦却带著神秘、潇洒,却又出尘的气质。
“你到底作了什么?”拜亚梭已经不知第几次问过这个问题。
“只是放下了,就这样。”国正邦也以千篇一律的答案回应。
不过真相到底是如何,恐怕也只有当事人最清楚了。
“接下来,你要去哪?”国正邦问。
“找个能够把他养育成男子汉的地方。”拜亚梭的手放到了肚皮上,眼神也变得温柔。
国正邦的目光也顺势下移,仿佛看见了下一个继承亚瑟信念的男孩,将义无反顾地以意志、气魄来贯彻使命,俯仰无愧地活在这个世上。
“我会告诉这个孩子,他有个像英雄一样的父亲。”拜亚梭肯定地说。
“他会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国正邦也露出笑容,只是在下一秒,他的眼前忽然一花,看见了未来的预兆,其中一幕关于亚瑟的子嗣。
预兆中,国正邦看见了一名非常粗俗的神父,满口脏话,又十分好色;在与妖魔的战斗中,那个神父将一柄形状奇特的弯刀幻化成散弹枪,然后开始疯狂扫射……
“保罗……”国正邦念出了那个神父的名字。(欲知黑道神父--保罗,请看封魔末世录。)
“他是谁?”拜亚梭不解地问。
国正邦笑而不答,心想:难道是“爱之毒”的后遗症吗?虽然在下一代的基因中并未被诱发出来,但是却隔代遗传到亚瑟的子孙辈上,而且是变本加厉地表现出来。
不过,那或许是一种另类的“男人魂”吧!
而这时,两人也来到一辆军用运输车前,国正邦目送著拜亚梭上车,正准备离去时……
“那么你呢?你要去哪?”在车上的拜亚梭问。
“回家,不过在那之前……”国正邦比了比脖子上的军牌,“我必须把遗物送到主人的手上。”
拜亚梭点点头。随著运输车缓缓驶动,两人的距离也逐渐被拉开,拜亚梭挥手道别著:“再见了,邦,继承亚瑟灵魂的‘公义’……”
“再见……”国正邦也跟著挥手,直到看不见拜亚梭所搭乘的运输车。
一切,终于结束了……
可是,国正邦永远不会忘记这片土地、誓死贯彻信念的“暴走骑士团”--尤其是那四人的身影,虽然已逝,但他们的精神却并未随著战争结束而烟消云散,而是永远地留存在他的记忆中,不论每一次想起,都依然为四人的气魄所震撼,甚至打从灵魂深处都能感受到那股视死如归的决心。
当然,还有那件特攻服上的大字……
有轻于鸿毛
死
有重于泰山
想到这里,国正邦走到那辆重型摩托车前,将亚瑟的特攻服穿在身上,发动引擎,催下油门,带著那有如野兽咆哮嘶吼般的声音绝尘而去……
夜露死苦!
□□□□
数日后,梵蒂冈……
广场上万头攒动,数以万计的信徒将大教堂前的广场挤得水泄不通,各国媒体无不在广场前守候等待,想要抢先一步将最新的消息告诉国内的民众。
教宗逝世了!
这个消息震撼了全世界,让所有的信徒无不感到悲伤;虽然,梵蒂冈不过是小小的弹丸之地,可是却凝聚了全世界天主教、基督教徒的信仰;而历任的教宗更被视为精神领袖,对于世界和平也有著卓越的贡献。不过相较于信徒们的难过哀痛,在梵蒂冈进行采访工作的记者们,他们最为关注的,应该是下一任教宗的人选。
截至目前,除了预定的十二位人选外,枢机主教团方面并未透露出只字片语;而另一方面,葬礼也在万众瞩目下筹备中,只是谁都没有料想到,向来身体安泰的教宗竟会无预警的心脏病发而辞世。
广场上气氛哀戚,没有人大声喧哗,所有的信徒们无不低声祝祷,场面显得肃穆而庄严。
国正邦将摩托车停在巷口,徒步穿越马路;将遗物交给曼尼、乔瑞克的家人后,他在返抵达义大利时就藉著新闻报导得知教宗逝世的消息,更看见了那万人哀悼的盛况,虽然,国正邦没有任何宗教信仰,与教宗相处的时日也不多,但他的心情也是同样的沉重。
“你晚了一步,邦……”舒马来到国正邦的身旁。
“的确,我真的晚了一步。”国正邦又叹了口气。
两人隔著几条街,遥望著金碧辉煌的梵蒂冈大教堂--前来哀悼的信众早已将附近的街道给瘫痪,甚至到了寸步难行的地步。
“在你们出发后的三天,教宗就突然心脏病发,去世了。”舒马的语气掩不住悲伤。
国正邦摇头一笑,忽然转移话题,说:“我终于知道一件事了。”
“什么事?”舒马问。
“就是为什么我会那么讨厌你,甚至打从你底对你反感。”国正邦说得坦白。
舒马洗耳恭听。
“而米克罗神父也算错了一点,你想知道吗?”国正邦微笑地问。
舒马的微笑依旧不减。
“他一直以为,‘圣堂武士’没有办法渗透到那六人小组里面,他错了。”国正邦第二次叹了口气,“恐怕就连教宗也没有发觉,他身旁有一头正在虎视眈眈的豺狼,随时准备咬断他的咽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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