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之门
“原来我穿上啦!难怪总觉得脚好像被东西包著。”
国正邦见到望风那副傻头傻脑的模样,不禁暗忖:(这个望风,好像不怎么可靠。)
于是,他便不理时而左右查看;时而摸摸小胡子,不知在想什么的望风,迈开步子,继续搜寻著妖鬼的踪迹。
那望风挂著一脸傻笑,一声不响地跟在国正邦身后。
两人绕过街角,来到一条巷子里,两旁俱是高耸的公寓建筑,也在此地,国正邦查探到妖气的来源,回头一望路程,却大感好奇。
那条巷子距离公司有两百多公尺,可是国正邦却在六楼察觉到妖气,好像是妖鬼故意引他来这儿的一样。
国正邦提高了警觉心,手指规律地微晃几下,又握紧拳头,继续向前迈步。
蓦地,国正邦突然惨叫出声,踉跄往前跌出数步,一个扭腰,手肘向后挥出,却被一只手从容接下。
那只手的主人,竟是看似傻不隆咚的望风!
国正邦无暇查看对方身分,顺势一个前踢逼开对方,这才以左手捂著腰际,把手放到面前一看,只见鲜血染红了手掌。
“望风!”国正邦咬牙切齿地叫著,他万万想不到,眼前这名灵动人竟然是妖鬼。
那一记突袭,暗藏著一股诡变难查的妖气,就跟望风散发出来的感觉好相似。
“等等……那不是我干的!”望风连忙高举双手,表示下手的人不是他。
“不是你还有谁!”国正邦握紧了拳头,若不是他学会了每分每秒都将灵能分布全身的法门,并且自发性地挡住了攻击,那此刻他已成为一具尸体。
“真的不是我。”望风对于妖鬼潜藏隐身的技俩也十分惊讶,看看脚下,说道:“凶手在这儿。”
国正邦往对方的脚下看去,只见望风的影子竟然有了生命力,朝他的方向不住延伸过来。
他连忙后退数步,那影子有如毒蛇一般蜿蜒前进,最后笔直飞起,朝胸口直射。
国正邦这才知道,为什么自己没有发觉到妖鬼的踪迹了,原来就藏在影子当中,毫无实体可言。
(真是小人招数!)国正邦闪身避过攻击,运起体内平日储存不用的灵能,左手疾张成爪,一把朝影子抓去……
却穿影而过!
(我真是笨到家了!)国正邦暗叫失策,影子既无实体,又怎会害怕物理攻击,那又为何能伤害到他?
影子趁著国正邦左手落空的霎那,顺势攀附其上,有如一条藤蔓,圈圈缠绕住手臂,跟著往脸部逼近,最后化为一张脸谱,张口准备咬下。
国正邦闭目待死!
那张脸谱却无法寸进!
望风的左手抓著那条影子,右手摸摸小胡子,“真是千钧一发!”
国正邦闻声睁眼一看,那张黑影变化的脸谱近在咫尺,不停地张嘴想要咬他,甚至变化出根根柱状物攻击,总在眼前的几公分被阻止,再进不能。
望风的左手握著影子的一部分,每当妖鬼想要聚力攻击,他总在第一时间微微后拉,恰好抵销掉力道。
可是,望风会什么能抓得到影子?
“就算不是实体,他想攻击人的瞬间还是会实体化,只是速度太快了,一般人察觉不到,还有他变化的模样,那是种伪装,让人以为他还是一道影子。”望风似乎知道了国正邦的疑惑,迳自解释著,却在说话时快速向后一拖。
影化后的妖鬼连忙使力抵抗,缠住手臂的影子不断缩紧,勒得国正邦的左手泛红涨紫,也痛得国正邦闷哼一声。
望风见状一抖手中影子,圈圈解开影子妖鬼的束缚,也同时救了国正邦的手臂。
怎料,那影化妖鬼以退为进!
在脱离国正邦手臂的瞬间,影子变作一张大网,往望风的脸上罩下。
国正邦见望风有难,以灵力注拳,打向妖鬼所变化的影网。
又扑了个空!
望风身子不动,只是很自然地将手垂下,影子妖鬼却丝毫无法抵抗这轻描淡写的一个动作,“噗”地一声,便摔落在地。
“我的武器,叫做地心引力。”望风得意地看著国正邦,以右手摸摸小胡子,左手不断甩动,手中就像多了条鞭子,往四面八方抽去。
一声一下,影化妖鬼虽然仍保有著影子的模样,却无法摆脱望风的左手,被砸得头晕眼花、七荤八素的,甚至还打回了人形。
(好、好强啊!)国正邦张大了嘴,完全想像不到,眼前这个温文儒雅的男子,竟然有一手这么好的功夫,而且,似乎还不输老虎。
望风出手时仍不忘指点国正邦:“妖鬼的弱点各有不同,但只要打回原形,就没有任何差别,请看!”
霎时,国正邦感觉到了一股风!
而望风的手,却多出了十来只!
那手的动作看似缓慢,在空中变化著各种轨道,却在接触到妖鬼的身体时,成了一股足以撕天裂地的……
暴风!
“眉心、人中、心窝、丹田、下阴……最后再来个断颈摔。”望风双手上下翻飞,将妖鬼的身体在空中转了一圈后,往地面砸去,并一脚踩断了脊椎。
一连串攻击看得国正邦眼花撩乱,直到妖鬼的尸体倒在地上时,他才看见了那副惨状。
只见妖鬼七孔流血,脖子转了一百八十度翻到背部,四肢呈现不自然地脱臼、骨折,眼看是根本没救了。
“好、厉、害!”国正邦几乎无法言语,望风的实力完全超乎他的想像之外。
但是,又不能留具尸体在这里吧!国正邦左手一握,光沙一洒,将妖鬼的尸体化作光芒四散。
“愿他的灵魂得以安息!”望风拍掌两下,合掌默哀祈祷。
解决完妖鬼,国正邦没有因此松了口气,反而凝视著不远处。
国正邦最先感应到的妖气,仍然没有消失,也就是说,望风只是消灭了他在公司察觉到的妖鬼
而他却误打误撞地发现了第二头妖鬼。
“还有第二头妖鬼!”国正邦把最新的发现告诉了仍在祈祷的望风。
“我知道!”望风一脸轻松地往妖气的方向看去,说出了国正邦没有察觉的事情,“老虎和大朋友也在那边。”
语顿,望风又自言自语:“老虎就在附近,为何又要叫我来?真是想不透啊!”
(我也看不透你啊!)国正邦苦笑以对,这个望风果然人如其名,就像风一样捉摸不定。
可是有老虎在,加上身旁这个望风,有两大高手相助,国正邦也安心不少,应该没有任何妖鬼可以敌得过这两人联手吧!
在望风的保护下,国正邦又往妖气的方向追去,只是一到那里,两人却忍不住别过头去,而那望风更叹道:“又来了。”
只见一处还未完工的工地里,老虎和史特龙身上血迹斑斑,眼神不约而同地露出狠戾凶芒,但让国正邦不忍卒赌的是--两人正在凌虐一头身受重伤,顽强抵抗的妖鬼。
那头妖鬼浑身长满鳞片倒刺,身上有多处见骨伤痕,被老虎一拳打倒后挣扎著爬起,然后扑上前去,又被打倒在地。
那史特龙不时还凑上一脚,口中喃喃叫道:“想要偷袭阿邦,抱歉去死吧!”
国正邦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可以安然无恙地度过那么多日子了,原因就出在大家身上--每个人都拼命地保护著他的安危。
可是他实在不明白,一个半调子“公义”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小邦子,你来啦!”老虎咧嘴一笑,拳上还有鲜血不住滴下,又道:“听说,你的女朋友跟人跑啦?”
(是哪个大嘴巴说的啊?)国正邦闻言想起了唐湘湘,不禁为之语塞,又嘴硬道:“是我甩了她好吗?”
“说得好,大丈夫何患无妻!”老虎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到底是个明眼人,早从国正邦表现出的些许异状看出不对劲,一拳打倒了扑上的妖鬼后,说道:“要不要发泄一下啊?”
史特龙也起哄著:“阿邦,那个妖鬼很耐打,我跟老虎打了快二十分钟,他还死不了,第一次遇见那么耐打的。”
国正邦连忙拒绝:“不了,但是你们也好心点,早点送他上路吧!”
“大个子,你来接手。”老虎脸上挂著粗豪的笑容,上前一手揽住了阿邦的肩膀,道:“听引路者说,你是怕妖鬼伤害了自己喜欢的小姑娘,才不敢放手去追是吧?”
(那个臭嘴死神真是大喇叭!)国正邦在心里问候玩死神的祖宗八代后,装傻道:“哪有这回事啊!”
可是,老虎并不相信国正邦的话,煽动道:“如果没有这些妖鬼狗种,你也不用忍痛放弃心头爱不是吗?”
“你是‘公义’,我只是个普通人,我很自私,没有办法忍受自己喜欢的人必须为了全世界每天出生入死,甚至因此担心受怕。”
国正邦顿时回想起昨夜,唐湘湘的那番话。
“那些狗种害得你连女朋友都不见了,难道你就不恨?”
他怎么不恨?甚至恨不得全天下的妖鬼都死光。
“那你还可怜那些狗种作啥,干了他们吧!”
国正邦也很想,但是这跟他的作风不符,他下不了手,去虐杀一个妖鬼。
老虎更进一步无中生有,推波助澜道:“那个狗种他观察你们很久了,刚才还叫嚣:‘要在你面前干了那小姑娘,然后才杀你。’”
国正邦听到事关唐湘湘,一把无名火顿时往脑门烧,“他真有那么说?”
老虎不答反问:“我老虎骗你有好处吗?”
国正邦登时两眼通红,不发一语地推开史特龙,抓起奄奄一息的妖鬼,问:“你有说想对湘湘怎样是吗?”
那个妖鬼已被折磨得连话都说不出,嘴唇开开阖阖,吐不出半个字。
“老虎啊!你这是在造孽。”望风摇头叹息,他虽然不知道事情原由,可是对老虎扇风点火的小动作也不予置评。
“那些狗种本来就该杀,小邦子是‘公义’,早晚会杀上几个,就当实习就好了。”老虎露出狰狞笑容,脸颊的疤痕也起伏不断,“不过小邦子还真是容易受到挑拨啊!”
“喂,我现在问你话,别给我装死,快回答。”国正邦赏了妖鬼两个耳光,终于得到了回应。
一口夹著血水的唾沫,不偏不移地正中国正邦的鼻梁。
国正邦抹去口水,冷冷地看著仍作无言反抗的妖鬼,猛地一拳打在对方脸上。
“我干,就是因为你们,我就得闷著不吭声,然后还得帮人选婚纱,你知道那是什么感受吗?知不知道啊?我想你不知道!那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干啊?知不知道干字怎么写?知不知道啊?”
国正邦骑在妖鬼的身上,将所有的不满,按照老虎所希望的发泄在那头妖鬼身上,一拳又一拳地重重地打在妖鬼头脸,速度越来越快,力道也越来越狠。
“你不知道就说不懂,我可以解释给你听,干就是--十块买早餐,八块买豆干啊……我干!”国正邦将内心的感受完全表达出来,也同时解释了他的内心有多“干”。
“啊哈哈哈……”国正邦的双手沾满了鲜血,蓦地大笑出声,可是那笑容要说多难看,就有多难看,而笑中还夹著一串泪珠。
在旁的三人见到国正邦这副模样,心中微讶,那头妖鬼在前者的乱拳击打下,已经变成了一堆肉块,足见下手有多么的狠。
“看来他打击很大啊!”
“不好意思,阿邦好像有点……”
“小邦子的拳头果然够狠,老虎我喜欢。”
国正邦又哭又笑了好半响,又垂首猛摇头,随手把光沙一洒,也同时宣泄了囤积的悲痛。
老虎走上前,问道:“发泄一下是不是舒坦多了?”
国正邦点头不语,上身突然抽搐几下,苦涩胃液冲口而出。
老虎连忙后退几步,看著国正邦不停地呕吐著,直到胃中没有任何东西。
(如果这是杀人的代价,会不会太轻了?)国正邦扪心自问,自吴大富后,这头妖鬼是他所杀的第二个“人”,可是在杀人后,他的良心也同样受到谴责,会不自觉地反胃作呕,他实在无法了解,为什么其他的“灵动人”可以那么轻松地把人命视如无物,而且不会有半分内疚。
老虎安慰著:“小邦子,这种事啊!是一回生,二回熟,多杀几个狗种,你就习惯了。”
语顿,老虎又朝望风问道:“你平日不都躲在‘风林火山’吗?今天怎么那么有兴致?”
“这要问你啊!”望风不解道:“你不是今天有事,要我代为护卫‘公义’的安全吗?”
“小邦子,他是望风,脑袋空空。”老虎把国正邦一把拉起后,才叹了口气,道:“我说的是昨天。”
“是吗?那我大概忘了。”望风摸摸八字胡,轻松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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