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之门
语顿,叶大叔欲言又止,考虑著要不要告诉唐湘湘真相,犹豫一阵,还是说出了那个惊人的秘密:“阿邦放弃了继承‘公义’的资格,只要关上‘最终之门’,他就能重获凡人的身分。”
唐湘湘呆立良久,两行泪珠簌簌落下,而后泣不成声。
他为什么不说?只要肯告诉她,不论多久,她都可以等。
为什么啊?
“阿邦怕这段时间内,你会遭到波及。”叶大叔大叹:“这就是阿邦,一个……傻子!”
“却傻得可爱,傻得让人心痛。”唐湘湘的眼神飘无,和心一样被真相掏空,如梦呓般喃喃自语,柔声唤著:“阿邦,我不嫁了,好不好?你瞒了我好多次,这次换我恶作剧一下,我不嫁给他了,不嫁、不嫁了。”
“我想,阿邦不会希望你拿自己的婚姻开玩笑。”叶大叔劝道:“爱情不一定要长相厮守,你会选择那人,表示对方在你心里也有十分重要的位置不是吗?”
唐湘湘哭得梨花带雨,大声问道:“叶大叔,如果你是我,你会选择谁呢?”
“我也放弃过心中挚爱。”叶大叔想起往事,不禁嘘唏长叹,又苦涩一笑,“我在很久以前,曾经爱上一个可怜的女人,你知道她的职业是什么吗?”
唐湘湘摇摇头,却想知道答案。
“一个妓女,我曾爱上她。”叶大叔又是一阵长吁短叹,“但我能给她什么?一个背影,她永远追逐在我身后。”
说到这里,叶大叔问道:“你认为阿邦可以给你什么?绝不会是一个家,而是无数的风险与痛苦,就算他关上‘最终之门’也是如此。”
唐湘湘抹去眼泪,反问:“叶大叔,你不是说阿邦即将回归凡人?”
“若没有这场意外,的确是如此。”叶大叔说道:“倘若以其他方式,那阿邦的人生也能得以平淡。但现在时间紧迫,我无法估算阿邦‘傀儡化’的速度,只好以另一种方式来解救他的性命--足以让他关上‘最终之门’,却永远无法淡于平凡。”
(未来,这就是你的安排吗?)叶大叔暗忖,不论结果如何,是否成为“公义”,国正邦的人生永远都将不凡。
国正邦的性命迫在眉睫,甚至可以说无药可救,他可以眼睁睁地看著国正邦“傀儡化”,最后成为妖鬼的食物,也当然可以找出拯救性命的办法。
叶大叔摇头叹息,却不想把拯救国正邦的方法告诉唐湘湘,毕竟对方只是凡人,让唐湘湘知道“公义”的存在,已经惹来太多麻烦了。
“唐小姐,你的坚持是种错误,阿邦终究会离开你身边,毕竟你跟他的世界完全不同,与其日后悔恨不甘,倒不如当机立断。你有你爱的,而他也爱你,有‘公义’的祝福,你们的婚姻将幸福美满。”叶大叔把最惨忍的事实严肃地说出,不想让唐湘湘抱有任何奢望。
“那这对阿邦公平吗?”唐湘湘不敢相信会听见这番话,不论怎么说,她心中的天平已慢慢向国正邦倾去,而叶大叔却要她舍弃这一切。
“公平,只存在于字典当中,人的社会早就不公平。”叶大叔回答时面不改色,“阿邦会去参加你的婚礼,你将得到祝福,然后,忘了阿邦吧!”
叶大叔说到这里时,突然在身后比出一根大拇指,也是一个暗号。
此时,房内出现了数个人影,显然早就潜藏在其中,也听见了两人谈话的过程。
一只手蓦地搭上了唐湘湘的肩膀,冷不妨之下,吓得她惊呼出声,又突然一断。
另一只手捂住了唐湘湘的嘴,似乎从她的体内抽出了什么。
唐湘湘只感到心中一空,仿佛被人偷走了一样重要的东西,却又无法形容。
就在那样东西被偷走时,唐湘湘也得到了一份叫做“黑暗”的礼物,也顺便奉送了昏迷,让她软软地倒在那人怀中。
接著,唐湘湘毫无意识的身躯被一名女子接过,送上了名为“幸福”的一吻,而这份大礼有个不知情的受益人--王恩华。
从那刻起,唐湘湘再也不用感到两难,她会感激国正邦为她所做的一切,而内心再也没有任何情愫,只会充满了即将嫁人的喜悦。
那名献上“黑暗”的男子穿著洁白的医师袍,他的名字叫做包容,却窃取了唐湘湘对国正邦的爱情,内疚道:“我第一次感到……”
“自己的行为叫做罪恶。”献吻的女子接了下去,她的名字叫做幸福,比唐湘湘更为美丽的脸庞充满自责。
“这是大伙儿商量好的,为了小邦子,我们不得不这么作。”老虎往地上吐了口唾沫,似乎对自己也是共犯感到不齿,“老虎我这辈子从没觉得心虚,就这趟例外。”
包容不安道:“叶老板,这样是对的吧?偷走一份对‘公义’的爱情,送上……”
“另一个男人的幸福。”幸福更捂住自己的脸,不敢相信自己会做出这样邪恶的事,她认为自己的所作所为只有这两字才能形容。
叶大叔沉默不语,早在死神把国正邦送来时,他就犹豫要不要那么作,这也是他首次必须与所有人商讨意见,才能做出决定。
而参与这项会议的人多达十人,当中更有“灵动界”首屈一指的高手--“风林火山”与会。
“那头天杀的狗种,老虎我肯定要让他知道厉害。”老虎“哼哼”两声,说道:“山无棱带著大个子还在找那头狗种,可是连个蛋都没发现,算他会躲。”
“老虎,来日方长,那头妖鬼并不是最重要的。”叶大叔说道:“我们有贵客即将远来,就在两天后。”
语顿,叶大叔不放心道:“让望风保护唐小姐的安全,应该没有问题吧?”
老虎苦笑以对:“你得祈祷他别忘了才好。”
叶大叔又想了一会儿,说道:“那就请两鬼也去帮忙,还有把‘林’也找来,我的四方结界拖不了这两天,要靠‘林’的活杀术才有办法。”
“对了,日本的邪马台一脉的家主--卑弥呼也致电关心,说若有需要,她们义不容辞。”一直不说话的死神也打破沉默,“啐”了一声,又道:“这个臭小子真不知几辈子修来的好运道,几乎整个‘灵动界’都为他动了起来。”
“就因为他是‘公义’。”叶大叔说道:“即将掌握天下的古姆兰继承人。”
死神不屑道:“听起来很讽刺,与世无争,遵循未来指引的‘公义’将握有天下?好大的一份礼,尤其是给这小子,不过他们会那么容易将东西交出吗?”
“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只有等价的‘筹码’才能交换。”叶大叔叹了口气,道:“接下来,我们只需要迎接西方的贵客,消声匿迹已久的……”
圣堂武士!
在场所有人无不皱起眉头,那个秘密结社就如同基督教派的黑暗面一样,藏著多少丑陋、不为人知的秘辛。
西元一一一八年,几名年轻人在休斯˙德巴恩的号召之下,成立了“耶稣基督穷士兵”教会的组织;他们虽是僧侣,却持有武器,除了贫穷、贞洁、服从三个传统誓言外,又多了第四个--护卫朝圣者。
当时的国王、主教捐献资金,提供居所,最后让他们住在所罗门王殿的寺院里,从那时起,他们便被人尊称为--圣堂武士。
虽然,圣堂武士具有神职身分,但绝大多数都未受过正统的神职教育,也不了解神学的精义在哪,而且大多数的加入者,沉迷于十字军东征的神秘理想主义,素质良莠不齐;严格一点来说,他们更接近所谓的佣兵战士,却披著白色的长袍,上面绣有鲜红的十字徽章。
圣堂武士定下严苛的戒律,但他们的行为却被受争议,拥有富可敌国的财产、广阔无边的土地,甚至不受法王所指挥,在当时,有人开起了黑色玩笑:
“像个圣堂武士一样喝酒、亵渎。”
可是好景不常,在于回教势力的基督教王国一一瓦解,而圣堂武士的存在失去了目的,他们也本末倒置,行事作为,甚至连国王也要忌惮。
终于,在历史上有“美君王”之称的菲利普,无法忍受国家中有个如此超然的势力存在,一三零三年的阿纳尼事件--西亚拉˙柯洛纳掌掴教宗鲍尼费司八世,令教宗一月之内因羞辱而死,更是导致圣堂武士走向幕后的导火线。
当时,无数圣堂武士被捕入狱,严刑拷打,所指控的罪行有同性恋、亵渎、异端、崇拜魔鬼贝狐美的偶像。
这段时间,已有许多圣堂武士死于严刑逼供之下,或是受审定谳,成为火刑柱上的一具具焦黑尸体。
西元一三一四年三月十九日,统领圣堂武士三十六位武士长的大首领杰克˙莫雷被处以无期徒刑,七年后因抗辩不当,在塞德山顶立起了火柱,日落时分,那位大首领便送上了火堆。
可是圣堂武士所遗留下的大批宝藏却从此失去下落,也成了神秘学狂热者争相追逐的焦点,甚至有人谣传:圣堂武士依然存在,历史的结束,造就了传说的开始……
然而两日后的今天,位于希尔顿大饭店的总统套房里,他们将与东方的“灵动界”接触交涉,为的,就是保全一位公义布道师的性命--一个传说中伟大的存在。
“叶先生吗?我是比拉˙莫西里斯,也确实收到了消息,但十分的怀疑。”以英语说话的是一名白发苍苍的老人,他坐在套房内的椅子上,有著欧裔人种的轮廓,一双绿色的眼睛,手指戴满了各式宝石戒指,右手握著把手为黄金打造,杖身处却是桧木的柺杖。
老人的身后,站著两名西装笔挺的金发男子,他们的眼神冷漠,面无表情,甚至连正眼都没有看向隔著一张小圆桌,破天荒地盛装赴宴的叶大叔,以及身后仍是穿著宽松长裤、无袖背心的老虎。
“莫西里斯先生,我以为今天会见到大首领。”叶大叔以英语回答,“一位‘公义’的现世,难道对‘圣堂武士’而言不重要吗?”
“我代表大首领而来,也是三十六位武士长之一。”莫西里斯强调了自己的身分,他的发言绝对有举足轻重的地位,又反问:“至于叶先生,您的身分足以代表东方吗?若没有证明,今天东方与西方的私下会晤,将会十分的失败。”
莫西里斯的言下之意,不仅怀疑‘公义’的真实性,而且也对叶大叔的身分感到质疑。
“叶老板,他在废话什么?东西是到底要不要拿出来?”老虎双手环胸,表情极为不耐。
“叶先生,请告诉你的仆从,我听得懂中文。”莫西里斯倨傲地仰起下巴,但是同样以英语发言,“我不希望浪费时间在无意义的会面上。”
“我对老虎的行为感到抱歉,但他不是我的仆人。”叶大叔拿出一个信封,然后放到桌上往前一推,送到莫西里斯面前,“里面的东西,足以证明我的身分。”
莫西里斯连看都没看信封一眼,反而是身后的一名金发男子拿起了信封,检阅里面的东西。此举,令叶大叔皱了下眉头,从会面到现在,莫西里斯一行人根本没有把他们放在眼里。
那又为何而来?
叶大叔将一切看在眼里,却微笑并不出声。
那名金发男子看到信封内的东西后,脸色为之一变,附在莫西里斯耳边说了几句,又把信封推到叶大叔的面前。
“我不记得有你,叶先生--三十六位武士长之一。”莫西里斯得知信封内竟然装著象征武士长的徽记时,也不禁感到惊讶:“每年一度的会议,我从没看过你现身。”
“我想,缺席的不止我一人才对。”叶大叔歉道:“诸事繁重,还请见谅。”
(的确!)莫西里斯暗忖,每年的会议中,总会有几人固定缺席,如果眼前这名叶先生真的是武士长之一,那么他的态度,的确是失礼了。
“很荣幸与你见面。”莫西里斯站起身子,并伸出左手。
“这也是我的荣幸。”叶大叔同样伸出手,两手相握,由此刻起,他们的立场才处于平等。
“那就让我们开始讨论你的要求,一位‘公义’身陷危机?”莫西里斯老迈的脸露出笑容,“我曾耳闻最初契约之人的传说,如果一切属实,那么你口中的‘公义’,身分就有确认的必要性。”
语顿,莫西里斯又补充道:“我想,圣堂不希望秘宝随便落入不明人士之手。”
叶大叔说道:“我是那位‘公义’的导师,也是监护人,我可以证明这点。”
“一位‘公义’竟然以凡人为师?我是不是听错了?”莫西里斯更加不相信,语带讽刺道:“最初契约之人的能耐不过如此吗?还是这是子虚乌有之事?”
叶大叔微笑不语,举起手指,在空中画了一横一直的两条线,交错之后,竟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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