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之门
那一瞬间,绝无情慌了,他从来没有这样过,脑袋一片空白,“这不公平,我的努力……”
他终于知道国正邦的底牌是什么了,就是已经诞生的万妖之王,他精心布置了几年,想尽办法打通关节,却什么也得不到。
绝无情转头怒视国正邦,杀气之重,似乎恨不得食其肉,啃其骨,尤其是那眼神,仿佛充满了怨毒。
绝无情俊雅的脸开始抽搐,左脸处冒出了鳞片,像是蛇皮一样,又在下一瞬间收敛不见,他说:“我满足了数目,完成了条件,而你却毁约了。”
“没错,那又如何,反正毁约对我们来说,不过稀松平常。”使者大声嘲笑:“你谋杀了万千灵魂,结果却发现自己的努力付诸流水,看看自己的表情吧!真是让人想要亲吻;签订协议时,我就已告诉过你,与魔鬼同行者必遭背叛,你却心存一丝侥幸。”
使者的声音越来越高亢,又苦恼地搓了下额头,“我们知道灵魂的珍贵,你的足智多谋也让我们赞赏,如果不是有人捷足先登,你绝对是最佳人选,我现在问你,后悔吗?”
“不会。”绝无情义无反顾道。
“你说谎,不然不会质疑。”使者厉声道:“诚实回答,后不后悔?”
“那又如何,我得不到我所要的,我的后悔、气愤有用吗。”绝无情道:“我忘了计算邪魔的反覆无常以致会落入圈套之中,不过我很纳闷,万妖之王已经现世,他为何不号昭天下非人者,而至今全无消息?”
“说得好。”使者道:“那位非人者之王的想法,连我们也猜不透。”
语顿,使者往国正邦看了一眼,道:“噢!可怜的‘公义’,你为了人类连性命都不要,但你可知道,不会有人感激你为大家所做的一切,光明早已抛弃了人类,只剩你们还在捍卫真理。”
国正邦抬起头,怒视使者的方向,虽然他已近半盲,却能够大略分辨方位,他有气无力地说道:“你说的话太难理解,我没办法明白,但我知道一点,就是我很看你们不爽,而且过节可大了。”
“那我给机会,趁现在杀了我如何?”使者摊开双手,作出闭目待死状,又狂笑几声。
国正邦咬牙不语,只是不断喘气。
“使者,你既然拒绝帮我加冕,那又为何而来?”绝无情露出微笑,道:“还是,这件事另有转机?”
“你真聪明。”使者越来越欣赏绝无情了,“规则是用来打破的,如果就这样让‘公义’称心如意,我们就真的被小看了。”
国正邦听见两人的对话,不由得著急起来,但身受重伤的他,没有任何力量改变这件事。
“不会有任何麻烦吗?”绝无情笑问。
“那又如何,我爱死了错综复杂的三角暧昧关系。”使者伸手往绝无情虚空一摄,便将对方抓来面前,“就给你吧!”
“你想得美。”国正邦飞扑上前,他双眼虽不能视,仍可听音辨位,想趁著仪式完成前杀掉绝无情。
“你才想得美。”使者随手一挥,无形的力量将国正邦震飞出去,在地面拖行十几公尺,直到撞上了一面墙。
震退国正邦的同时,使者使者的手指刺入了绝无情的眉心,痛得后者两眼翻白,双脚乱颤。
国正邦看不见这一幕,趴在地上不断喘气,又挣扎著站起。
不用多久,绝无情的身躯失去了动静,垂在那根手指之上,又慢慢滑下,落地后倒在地上,一缕鲜血从眉心的创口中流出,显然已经没了生命迹象。
“拿去吧!‘公义’。”使者把封印抛给了国正邦,“尽力守护它吧!从这天起,将有无数的刺客追寻而至,来抢夺秘宝。”
封印落在国正邦面前的地上,发出了刺耳声响,他伸手摸索一阵,才把封印捡起,一脸纳闷。
“还有更让你惊讶的事情,我杀了绝无情。”使者说完后又大笑出来。
邪魔反覆的手段,让国正邦不敢相信,他甚至怀疑这是不是一个计谋,他在地板上不断摸著,当真触碰到了一具人体,他捧起绝无情的头颅,放在自己面前端详著,那血红的双眼只能依稀分辨轮廓,他看了好一阵子,才敢肯定绝无情已死。
前一秒才替绝无情加冕,下一秒就杀了对方,天底下大概没有比他们更邪恶的生物。
“走吧!别让我在看到你,我的纵容不会有第三次。”使者不耐道:“下次再见时,我会带著你的灵魂直下地狱。”
语顿,使者又道:“死的救不了,活的还有机会,时刻已到,你若想阻止灾难,就要趁早。”
国正邦这才想起,那条龙所说过的灾难就是今天,如果没有赶到……
他颤颤巍巍地起身,不放心地回头一下,拿出钥匙,打开一扇门后,瞬间消失不见。
等国正邦走后,使者道:“你还要装死到几时,起来吧!”
绝无情从地上爬起,额头上的伤口也在慢慢复原,手指穿脑而过的瞬间,他就如少年一样,得到了所有妖鬼的资料,那些得力的助手。
“你感激我吗?想做的我都替你做了。”使者露出微笑,又问:“不过把‘封印’还给公义,很大胆的举动。”
“我只觉得省下了麻烦。”绝无情道:“他收集好六道封印,刚好让我来抢。”
“很棒的计谋,可是你算错了一点。”使者狂笑一阵,道:“封印只有五道,并没有所谓的第六个。”
绝无情愕然道:“怎么会……”
“这就是真相,不用怀疑我的话。”使者说完后,他的身影也渐渐淡化,最后留下一句,“第六道封印的确存在,也没有。”
第六章
晚上十一点多,夜幕高挂,XX女高的校门口拉起封锁线,校园内空无一人,虫声唧唧,叶声沙沙,偶有一阵凉风送爽,暂时带走了沉闷的暑气。
相较于夏日炎热的气温,三楼的物理教室却冷得会让人发抖,仿佛冬天提早到来,占据了那间小小的教室。
地板上白雾蒙蒙,像极了清晨湖畔的朝雾,云烟弥漫,虚幻飘邈,使人有种仿佛置身鬼界的错觉。
白雾从门口流出,席卷了走廊的每一吋地板,又从楼梯看似缓慢,实则迅速的往下蔓延,最后笼罩了校园内的每一分土地。
“嘻嘻……”
空气中传来了笑声,随著雾气游荡四方,仔细一看,白雾中有些娇小的身影,争相追逐嬉戏,在雾中穿梭飞舞,他们在玩闹,也在讨论。
“时间就快到了呢……”
若是有人看见他们肯定会大吃一惊,那些小人儿背上有对透明翅膀,嗡嗡嗡地快速闪动,他们已被人遗忘,却还在人类看不见的时刻活动。
“等等……有人来了……”
一秒、两秒、三秒,校门口来了位访客,他看著手表,计算时间,脚下不急不徐地往操场走来,他看见了那些小人儿,却没有表现出惊慌失措,而是大方地伸出手,任由他们在身边飞舞,甚至停在肩膀上。
“您来阻止那位大人吗?”小人儿提出了疑问。
那人的脸上虽然有把大胡子,可是眼神温柔,表情亲切,声音也和蔼的会使人放下戒心,“没错,精灵们,你们失望了吗?”
小人儿抱怨地叫了几声,又嘻嘻笑了出来,“亏我们等了那么久,想不到还是得放弃,不过那位大人的怒火,可是没有那么容易平息的。”
“只是误会一场,这很好解决。”那人以手指轻点了下小人儿的头。
“‘她’也在这里,要见‘她’吗?”小人儿意有所指地说出另一位长住已久的客人。
“但她不会想见我。”那人的声音颇为无奈。
“喔喔……时间到了。”小人儿争相飞离,藏入雾中,躲进树里,转眼逃得一干二净。
风吹起了……
一阵一阵,从四面八方而来,带起了片片落叶,驱使著飘邈白雾,一圈一圈让著校内的建筑物而转动,从通往教室的入口涌出,化为一颗巨大无朋的龙首。
◎◎为什么是你……公义呢……◎◎
“他迟到了。”那人说得轻描淡写。
◎◎没有封印,压抑不了生灵之怒,人类就要付出代价。◎◎
那个声音忽男忽女,有几分愤怒不满,有几分失望伤心。
“我很抱歉,‘公义’遭人算计,分身乏术。”那人叹了口气,道:“其实,我也在考虑,要不要让人以鲜血来偿还自己所犯下的错误。”
◎◎血债血还,这是天经地义,这样,人类才会正视自己所铸成的灾难。◎◎
“可是,那会毁了这个国家,让无数生灵死于非命,不得已之下,我只好阻止你了。”那人把手往地面一按,刺眼的金光转瞬亮起,数不清的结界在一瞬间层层完成,或交错,或重叠,由手掌的一点向外扩散,好像移动了某样东西。
学校里的建筑物像是“跳”了起来,忽然震动一下,建筑物轻轻晃动一阵,摇出了微小的龟裂痕迹,又转眼如常。
当那人施展四方结界之后,龙首不见了,一男一女出现在那人面前,面目覆上一层光晕,让人看不清楚相貌。
◎◎多谢你了,叶先生,我没说错吧!◎◎
女子的声音直接流入叶大叔的心里,他回应道:
“也多谢你了,几千万年以来,你们无怨无悔地牺牲奉献。”
◎◎如果不是封印遭非人者乱用,也不会逼得我怨气过重。◎◎
男子的声音同样在叶大叔心里响起。
“有些时候,世事有某种巧合,这个国家就像条鲤鱼,而这间学校刚好盖在鱼眼,本就阻断了怨气宣泄,加上封印造成的怨魂过多,才会演变成今天的灾难。”叶大叔道:“我已把地脉挪动,短期之内,应该不用担心了。”
◎◎是啊!短期之内!◎◎
那对夫妇异口同声,语气却充满了无力感。
经历千万年生物演进,人类一开始,只是单纯地为了活下去而杀戮,就有如野兽一样。
只是到了后来,人类的世界变了,翠绿的森林不再茂密,人类所建造的水泥丛林却几乎遍布了这个星球,无数的生灵在人类的一己之私下灭绝,河川大海不再适合鱼类生存;人类就像癌细胞一样,贪婪地扑杀这个星球地任何生命,只有极少数的人听见了生灵的悲哀、怒吼,进而保护他们。
◎◎人类没有建树,只会不断地破坏这个世界,对我们来说,人类才是最不需要的生物体系。◎◎
那对夫妇不知听过了多少生灵的痛苦,他们的躯体在人类的机械下被摧残的体无完肤。
“生命的父亲、母亲啊!人类造的孽,必将自食其果,请安静地看著吧!”叶大叔说。
◎◎我们正看著,这次有你,而下次呢?若不在这个国家,又有谁能救人?我们一向默默注视,等待没有人类的那天再次到来,你们不是这星球的第一个文明,也不会是最后,物极必反,我们静待那天。◎◎
“那天或许不会太久,有些人总爱说:‘末日近了!’的确,末日已在唾手可得处。”
◎◎你要‘公义’帮助我们,就是为了告诉他这件事吗?◎◎
“没错,可惜天不从人愿,非人者的计谋破坏了布置。”
◎◎还真是讽刺,若把人类比喻为害虫,那些非人者反倒是唯一的天敌。不过人类的“公义”,当真是所有生命的“公义”吗?◎◎
“如果是阿邦,这点我相信。”叶大叔非常肯定,“他有点坏,有点调皮,心地却非常善良,我相信他会看得到。”
◎◎那位女士呢?她就在校园里,你可以救她,却要束手旁观吗?◎◎
“关于玛丽亚,我只能说……”叶大叔勉强地露出笑容,“我爱莫能助。”
说到这时,叶大叔不想再讨论下去,他转身欲走,看见了迟到了国正邦。
那身西装破烂不堪,浑身血迹斑斑,国正邦的眼前一片血红,脸上也沾满鲜血,他勉强能看见模糊事物,那副残破的身体没有一块完好的所在,走起路时摇摇晃晃,就像喝醉酒似的,连条直线都走不好,好几次差点摔倒在地。
见到了那副狼狈的模样,叶大叔摇头叹息,往国正邦的面前走去。
国正邦步履蹒跚地走著,一个不小心,他摔倒在地上,又爬起,模糊中好像有一双脚,出声问:“是谁……”
叶大叔没有回答,连停下脚步都没有,狠心地从国正邦身旁走过,离开了那间学校。
“到底是谁?”眼睛过度充血的国正邦目前处于半盲状态,他一手紧握封印,力道之大,甚至虎口都被金属锐利的边缘割伤,来到操场中央,他大喊:“我带回‘封印’了,要怎么救你们?”
一阵微风吹过,回答他的是虫鸣、叶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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