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剑强龙
为他知道那种情景的可怕。我要用木刀一寸寸剥他的皮,一根根分裂他的筋骨肌肉。劳
驾,把我旅行时必备的盐包取来,盐对创口有特殊的妙用,只是疼痛也真令人受不了,
快活一刀一定不在乎的……”
“我在乎……”快活一刀狂叫:“给我一刀快活,我答复你们所要问的事。”
“我不急、”王二爷阴笑:“有些事急反而误事,问口供的事就不能急,必须反复
的问,不断的盘,继续找出漏洞来追,一定可以查出真相来。你们有两个人,两个人的
口供最容易找出漏洞,尤其是那些自以为聪明,想用串供来证明自己的人,也最容易找
出漏洞来。”
“看老天爷份上!”快活一刀简直在叫号了:“等你发现在下胡招,再剥我剔我好
不好?冲武林道义份上,我要求你们俐落地杀死我。”
“哦!你也讲武林道义?失敬失敬。好,姑且相信你。你说吧!你潜伏在装车场附
近监视有何用意?”
“本来由在下接掌工场帐房的,因此必须监视工场的一切可疑人物往来情形。”
“李东主呢?”
“在不只知道他被令主的心腹软玉观音所擒获,之后就封锁消息,一连三天,掠走
工场六名工人杀掉灭迹,以便日后安排自己的人……”
“慢着。”王二爷截住对方的话:“软玉观音我听说过这个妖妇,令主是谁?”
“你问到筋骨眼上了。”
“对。”
“等你们知道之后,最好对在下客气些。”
“搜在下的右靴统夹袋,你就知道了。”
张大爷更急,赶忙解开快活一刀的右靴绊带,从内面的暗夹带里取出血鸳鸯令。
“血鸳鸯令!”张大爷吃了一惊。
王二爷一把抢过察看,也脸色一变。
“明白在下的身份了吧?”快活一刀神气起来了,对方心中害怕,他当然神气:
“你们离店之后,在下已交代暗中应办的事,你们的神情相貌……”
“哦!人的相貌是可以改变的,咱们几位朋友真要办起事来从不露出本来面目,做
起生意才有利可图。”张大爷收好鸳鸯令:“据在下所知,贵令主作案也从不露庐山真
面目。只留下血鸳鸯令信记。”
“血鸳鸯令所在,天下群雄惧伏。”快活一刀更神气了:“令主辖下高手如云,对
付强出头管闲事以及抗命的人报复极为惨烈。两位如果识时务明时势……”
张大爷不再理会,缓缓挺身站起。
“咱们碰上了大鱼,中了大彩。”张大爷脸色沉重:“这将是一场惨烈的拼搏,两
位贤弟有何打算?”
“哈哈哈哈……”老四仰天狂笑。“大哥,你这是什么话?”
“老四,敌势过强……”
“我领先上刀山,跳火海。”老四冷笑:“大哥二哥是否跟来,小弟可不介意。你
们走开,我来问清楚。”
“这家伙怎么啦?”老二推了老四一把:“论聪明才智你都是咱们弟兄中最优秀的,
在任何时候都是提得起放得下,今天怎么激动得冒火起来了?”
“三哥生死莫卜。我不该激动?大哥话中之意……”
“你简直莫名其妙,老四。”张大爷苦笑。“你他娘的混球听话怎么只听一半,断
章取义?”
“大哥……”
“我的意思是敌势过强,该如何应付。老四。自从咱们并肩行道开始的第一年,就
有意找血鸳鸯令的主人为世除害。可惜咱们一直不曾碰上他们,苦主之中也没有人找咱
们出头,没错吧?”
“是的,大哥。”
“现在不仅是碰上了他们,而且他们先找到咱们头上,甚至残害了老三,断了咱我
一条足。”
“是的,大哥。”
“该怎么下手?老四。”
“连根拔掉。”老四一字一吐:“半个不留。三哥一条命,要他们全体偿还。”
“好,咱们定下神,仔细了解情势。再定对策。”
“大哥,小弟错了”
“呵呵!自己弟兄没话说,我原谅你。”
申牌未,搜山的人已搜完了凤凰山以东一带丘陵区。“他们每四个人为一组,共出
动十组之多,午前便从石家关堡以东的几座村落开始,逐渐向西移。预计从最远的地方
往回搜,一定可以将要搜的人往西赶往州城。州城的东郊早已布妥天罗地网,只等鱼儿
入网鸟儿进罗。
可是,搜了三个时辰,一无所获。
在石家关堡,他们将四公手之一的周健。用刑弄成残废,杀了周家几位有头有脸的
人,搜遍了全村,却白费了工夫,浪费了一个时辰。
他们判断李蛟必定隐身在凤凰山以东一带村落养伤,救走他的小柳是东行的旅客,
必定向东走的,不可能带了一个半死的人赶长途往东面的府州就医。
眼看夕阳西下,倦鸟归林,显然无法再彻底搜查凤凰山了,十组人皆满身疲倦。
其实,凤凰山也没有什么好搜的,树林、草场、冈阜……决不是可以养伤的地方,
只能等死。虽然也有几家茅舍,但没有任何一个傻瓜蛋,会躲在这种无处可逃的茅舍中
等死。
终于,主事的人失望地下令撤走,回城另搜可疑的藏匿所在,也许人还藏身在城里
呢!
留下了三组人,两组潜伏在山南近官道的扼要所在,以便监视夜间出没的可疑人物。
另一组则隐伏在山上,其中就有卓晓云姑娘在内。
白天搜山,她就留了心。凤凰山是她熟悉的地方,为了引诱李蛟,她和软玉观音曾
经走遍了全山,事前的准备做得相当完善。
四个人在小凤溪的草坡上方,各弄了一个草窝当作宿处。每个人放哨一个时辰.监
视夜行人出没。
四个人两男两女,另一个女的是一位中年女人,叫鲁黛,众人皆称她为鲁姑娘而不
称大嫂,至于是不是未出嫁的。姑娘就无人敢问了。
卓晓云对鲁黛深怀戒心,表面上不得不温驯服从。可知鲁黛的身份比她高,而且这
位鲁姑娘天生的阎婆脸,不苟言笑面目阴沉。
身份地位高的人,通常守夜时必定分派在最早或最晚。鲁黛就是起哨的第一班。
星光朗朗,夜风微带凉意。从星光的转移中,有经验的江湖人,可以看出正确的时
辰。
亥牌初起哨,四野虫声卿卿,留林中不时传来声声枭啼,与野犬饿狼的长嗥。
鲁黛从溪旁折回睡处,瞥了丈外草窝中的卓晓云一眼。卓晓云蜷缩在披风的覆盖下,
无声无息睡得很香甜。奔波了一天,睡得沉也理所当然。
另一边,两名男伴却可听到不稳定的鼾声。
“她倒是心安理得倒头大睡。”鲁黛低声自言自语:“似乎她真的无牵无挂呢!无
牵无挂的人有福了。”
子初,另一位男伴换了班。
鲁黛缩入草窝。用披风作褥,躺下时将剑放在怀内,将披风的一角掩住了身躯,片
刻即梦入华胥。
久久,她像一头猫,悄然而起。
丈外的草窝中,卓晓云不见了。
往西走,两里外是地形复杂的七步洼。
在几座相连的树林中,低洼处建了两座小茅屋,一双老夫妇在对面的山坡上种黄精。
这种野生的药物也称仙人余粮。两座小茅屋,其中一座是空的,那一户人家早在去年就
搬走了,活不下去啦!
卓晓云像一个幽灵,无声无息地接近了茅屋的左侧,刚贴身在一株大树后。
“我有话说!”她低叫,向下一挫,滚倒在地窜至另一株大树下。
微风凛然掠过她先前藏身的大树下,依稀可看到淡淡的人影一掠而过。
“是你,你还敢来?”黑暗中传来柳的语音:“你能找到此地来不愧称四海堂的高
手。”
“夸奖夸奖,我是凭直觉找到此地的。”
“你不怕我杀死你?”
“你不会杀我,因为我知道你救不了李公子。”她长身而起:“他怎样了?”
“你或可替他治外伤,但决难化解软玉观音的软骨奇毒,我是送解药来的。”
“你是为了什么?”小柳突然出现在她身侧,伸手可及。
“也许,我佩服他是个真正的男子汉。”她悚然而惊,小柳的身法真吓了她一大跳:
“或者,我……我真的忘……忘不了他……”
“可能的。但是,你是他的仇敌,你害苦了他,我为何要相信你?血鸳鸯令主的爪
牙,没有一个是好东西,全是些人性已失的畜牲。”
“柳爷。数不了他,再杀我也尚未为晚。”她将三颗灰褐色的鸽卵大丹丸递过:
“一年前,我就偷了那妖妇三颗独门解药。本来准备留来自救的,没想到会……”
“我不信任你。”小柳拒绝接受:“谁知道是不是穿肠毒药?哼1”
“我求求你。”卓晓云颤声说:“让我见见他,我服一颗他服一颗……”
“妙极了。做同命鸳鸯?血鸳鸯令主残忍毒辣,他要你死你不敢不死。为达到目的
不择手段,他会牺牲你来达到除去李公子的目的……”
“柳爷,请你相信我的诚意。带我去见他,让他作决定好吗?毕竟命是他的。你无
权决定他的生死。是吗?你可以制住我的经穴,你办得到的。”
小柳沉吟片刻,大感为难。
“他不能再拖了,柳爷。”
“好,”我答应你。”小柳一把夺过丹丸:“我用不着制你的经穴,任何时候我都
可以杀死你。走,从天井进入西厢房。”
西厢房又窄又小,木板床上的李蛟已奄奄一息。小柳有最好的灵丹妙药治伤,但解
不了毒,病人浑身软绵绵,成了一个残废者,幸好有好心的一双老夫妇负责照料,不
然……
一灯如豆,床上的李蛟像个死人。
“李公子……”卓晓云跪伏在床口,手挽住他的肩膀泪下如雨:“我……我害苦了
你。原……原谅我。我……我是身不由己……”
“我……我知道……”他声如蚊鸣,虚弱无力:“我……我仍然认……认为你……
你是……一位好……好姑娘,我……”
“我替你带了解药来。你信任我吗?”
“我……”。
“我愿意为你而死,你值得我为你而死……”
“不要说……说这种活,我……我信任你。”
“李公子,她带来的可能是更毒的药,你不能太相信她。”小柳沉声说。
“柳……柳兄。”他失神的眼睛注视着小柳:“如果我一错再错,就……就让我
错……错到底吧!”
“这……”
“柳爷,我求求你。”卓晓云跪下哭泣:“先给我吞服一颗……”
“这……好吧!你先吞。”小柳捏破一颗丹儿的蜡衣,粗鲁地强塞入卓晓云的口中:
“桌上有泉水。喝下去!”
“你们必须连夜赶快离开,决不可往东走。”卓晓云吞下丹丸坐在床口,一面流泪
一面轻抚李蛟的脸颊:“天一亮,他们就会摸到此地了。李公子,人如果有来生,来生
我会找到你,今生我负了你,愿来生……”
卓晓云伏在李蛟的胸膛上饮泣,小柳拉开了她,将一颗丹丸塞入李蛟口中。她却抢
过茶壶,喝一大口水度人李蛟口中,送丹丸入腹。
片刻,她在李蛟的颊旁深情的一吻,盈盈站起来向房门走。
“柳姑娘,好好照顾他。”她突然转身抹掉眼泪说:“我祝福你。请记住,火速离
开。”
“咦!你……你叫我什么?”小柳讶然惊问。
“刚才我发现你是一位姑娘。”她凄然一笑。“不必问我是怎样知道的,因为我是
女人。再见了……嗯……”
她向前一栽,开始抽搐挣扎。
镇八方这几天晚上。天天做恶梦,尽管他身旁躺着赤裸裸的美丽女人,但仍然做恶
梦。
这一个假安窈娘,的确比他以前那位窈娘强一百倍。不但年轻,那一身细皮嫩肉简
直妙极了。白天里像个贤淑的主妇,晚上像窑子里的粉头,一个男人还能再要求什么?
他应该一万分满足才对。
可是,他在满足之中却隐有深深的恐惧。
他身旁的弟兄。原来的心腹有小半失了踪,换来的另一批人每一个都是来历不明的
武林高手,至少有一大半的武功比他高强。
他不知道哪一天哪一位仁兄取代他的位置,等这些人熟悉环境之后。也就是该除掉
他的时候了。他久走江湖,对这种事知道得太多。
今晚,在狂欢之后、他充分享受了美丽女人的肉体,那如狼似虎的淫荡女人也享受
了他,精力透支之余,他朦胧地,精疲力尽地进入了梦乡。
一把钢刀,正快速地抹向他的咽喉。
“哎……”他狂叫,一惊而醒。
房中一灯如豆,假安窈娘上床不喜黑暗,可能是惧怕黑暗,也可能是喜欢有灯时的
情调。
房中温暖,依在他身旁的美丽裸女也传给他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