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剑强龙
晚袭击的白衣女人,功力可算是该教的地位甚高人物,定然是圣堂使者中的重要首脑。
我猜,他们圣堂使者以上的更高明人物,已经秘密赶到了。官府这一招很厉害,等于是
逼他们向我们加快报复。因此,我在想,官府必定下一步逼我们离境,让弥勒教的高手
在途中全力对付我们。”
“你的打算如何?”
“将计就计。”王大牛眼中的神光再现。
“老二没赶到之前,我们的实力似乎单薄了些。”
“把在常德暗中保护江家的五妹六妹招来,就可以打一场计划中的歼灭战,如果我
们不走,就算官府不找麻烦,受到偷袭暗算的风险,要比我们自己选择决战地点的风险
大得多。昨天晚上,咱们就辛苦了一夜,总不能日防夜防,是吗?”
“好,我也认为在这里躲躲藏藏,旦夕防范不是上策。”周师爷下定了决心:“走
在街上,每一个行人都可能是刺客;每一处地方,都可能布了毒计在等候我们送死:怎
受得了?我们来好好策划,和弥勒教彻底断了,不把他们解决,早晚他们会找到我们下
毒手的。”
半个时辰后,监视他们的人看到三人沿江右岸向上走,进入上游的山区,似乎想要
摆脱跟踪的人,脚程奇快,三五里之后便形影俱消。
州衙内,大牢戒备森严,尤其是死囚牢,警卫比平时加强了三倍。
一连三天,始终不见有人前往死囚牢窥探。
张定远足智多谋,精明机警,猜想报应神定会设法进入死囚字,验着被捕的三妖道
是真是假,因此布下了天罗地网,没想到毫无动静,白忙一场。
城内城外眼线密布,留意报应神的动静。
北陵快剑忙得最起劲,出动了全州所有的蛇神牛鬼,协助官府寻找报应神的下落。
他手下的人很多,更有闻风而来看风色的江湖朋友相助,可是枉劳心力,得不到丝毫线
索。
这也难怪他们无用,江湖人士众所周知,报应神在江湖神出鬼没,精干易容术,人
数不详,十余年来,见过报应神真面目的人少之又少,人言人殊。在沣州现身的周师爷、
郑五、王大牛,决不是本来面目,姓名更不可靠,随时都可能摇身一变,成为另一个人,
怎么去找?
各地的秘密香坛皆关闭了,报应神再也找不到弥勒教的徒众了!
这天近午时分,三位年轻的公子爷,扮成游山玩水的伙伴,衣袍鲜明,神气万分,
施然出了北门,走上了北行的官道。
三位公子爷一样英俊,一样潇洒,手中有描金摺扇,腰间有绣花荷包,却没有带刀
剑。
第二十章
可是,过了五里亭,他们就不象公子爷了,袍袂住腰带上一塞,撒开大步急走,真
是快如奔马,向北如飞而去。
北陵快剑是地方名人,哪家富豪有年轻弟子,当然瞒不了他。那么,这三位出色的
公子爷是何来路?
一批批扮成各色人等的高手,匆匆忙忙就逼向北赶,沿途打听三位公子爷的去向。
五十里是顺林铺,是旅客打尖的中途站。
由于追赶的人动身晚了一个多时辰,沿途又得打听,因此赶到顾林铺,天色已近黄
昏。
结果,知道三位公子爷在此地的食店进食,会合了先到的一位背行李壮汉,四个人
向北走了,已经走了半个时辰,天色已晚。看情景,用意极为明显:要昼夜兼程脱离沣
州。
这几天,州衙门确是外弛内张,州判大人已经征召丁勇民壮,捕头罗孝先更是忙得
不可开交,出动所有的眼线,清查城内外每一个陌生人的来历。
多了一个人,就表示四位报应神在此地聚会了。江湖的朋友几乎都知道,四海报应
神出现的地方,通常有四个人露面。
顺林铺上一站是张庄,四十里全是山道,山都不高,夜间赶路是相当不便的。张庄
属荆州府公安县,算是脱离沣州地境了!
追赶的人星夜以快脚程赶到张庄,仅花了一个时辰,戊牌正,村民们还没就寝。
村民们几乎众口一词,坚决声称没看到那么四个人经过。这表示已经追过了头,要
追的人必定在半途找地方歇息了,要不,就是已经发觉有人追踪,夜间不明地理,半途
躲起来了。
天亮之前,已完成了封锁。
北行的官道,是湖西的唯一向外陆上孔道,名义上称为官道,事实只是稍宽阔、仅
可供人马行走的大道。
清晨,旅客寥若晨星,这一带山区有苗蛮出没,有小强盗打闷棍背娘舅,旅客不改
单独行走,地面不靖,行旅甚艰。
一位村姑出现在路上,当她发现路旁的小树丛中,突然跳出三名骠悍的狰狞大汉,
其惊恐的程度可想而知的。她想往山里跑,已经来不及了,三大汉已经快速地围住了她。
“哎呀!你……你们……”她惊惶地叫,畏缩地双手抱住身子,不知该往何处躲身
才好,似乎想找个地洞跳进去。
“小娘子,你住在里面?”一名大汉指指她出来的小山径,语气倒也不怎么凶恶:
“里面有些什么人家?”
“小……小女子姓……姓江。”她惊恐地说,口齿倒还清晰:“山里……里面有几
户人……人家,种山很……很穷苦,大……大王饶……饶命。”
“昨晚可有几个人前往借宿?”
“没有,没有。”她急急否认。
“你怎么知道没有?你熟悉每一家山民。”
“这……”
大汉向同伴一打眼色,突然猛虎扑羊般向她扑到。
她惊惶的神色突然消失,明亮的眸子涌起杀机。
“老杨小心……”另一个大汉急叫,看出危机,同时拔剑冲出。
叫晚了,她双盘手反搭对方的手腕,飞起一记怀心腿,行致命一击。
大汉叫不出声音,仰面倒飞,砰一声摔倒在两丈外,这一腿的力道可怕极了,胸骨
尽折,内腑一团糟。
几乎在同一瞬间,她人化狂风,不可思议地反附在挺剑冲来抢救的大汉左肩后,右
肘重重地撞在大汉的左背肋后方,这记霸王肘果真力可摧山,肋骨应肘折断内陷。
女人贴身搏击相当犯忌,但她应用自如,两击得手,立即见好即收,不再接斗第三
名大汉,扭头向西面的山径狂奔而走。
第三名大汉不敢追赶,而且救人要紧,先发出警号,再急急救助受伤的同伴。
不久,先后来了二十余名高手男女。
“姓江?定是江庭华的女儿。”一位梳了道髻,但没穿道袍的中年人怪叫:“城外
道源桥报应神的藏匿处,也是江家提供的。这一带山区里,定然有江家的亲友。赶快传
出讯息,请圣堂炉主赶来,咱们这些人不是报应神的敌手。
“咱们人多,先赶去再说。”有人提出意见。
“人再多也是枉然,咱们的香坛上次死伤惨重,就是估错了他们的实力。你们千万
不可逞匹夫之勇,不许擅自行动枉送性命事小,影响大局罪不可恕。”
人立即散开,隐起身形易明为暗。
山坡下的晨舍静悄悄,似乎象是已经丢弃的茅屋。
三位打扮得十分华贵的美丽女郎,带了四位白衣裙的侍女,象是游山的女客,沿山
径轻盈地向茅舍接近。
一位灵秀的村姑,穿得朴素却清丽绝俗,手挽竹篮步出柴门,站在门前的晒物场中,
微笑迎客。
“小妹妹,早啊!”为首的美丽女郎首先友善地打招呼:“讨杯茶喝,方便吗?”
“生火不久,须稍候片刻。”村姑更为友善:“诸位夫人一大早就来爬山?”
“来找人。”女郎向一位侍女领首示意。
“回主人的话。”侍女欠身说:“这位村姑不是江姑娘,小婢不会走眼。”
“哦!你们找姓江的?”村姑问。
“是的,这里有没有姓江的?”。女郎反问:“我这位待女曾经到过常德,看见过
那位江姑娘。”
“哦!夫人指的是常德大西门江家的江芳华姑娘。”
“是的,就是她。”女郎欣然说。
“那么,你们哪两位是杀快刀江庭举的凶手?”
七女脸色一变,这才发觉上了当,这位清秀的小村姑,原来是对头。
“你是江家的什么人?”女郎脸色一沉。
“我是报应神之一。”村姑的神色丝毫不变:“江庭举遇害时,恰好碰上他的恩师,
你们的诛心掌,没能要了老人家的命,这叫做天网恢恢。后来,江庭举的朋友妙笔生花
罗昆,义薄云天夜探白马观送了命,江姑娘及时逃出沣洲城。历尽艰辛冒死赶往河南,
天从人愿请来了我们四海报应神。你们所做的事,不会否认吧?”。
“事已至此,我们不必否认。哦!四海报应种只有四位男的,怎又出现女的报应神
了?小姑娘,你是不是有意唬人吗?”
“你是武昌总坛的人吗?”
“什么武昌总坛?”女郎又是一惊。
“何必再装样呢?”村姑嫣然一笑:“我们已经完全摸清了你们的底细。弥勒教的
总坛在武昌,贵教主确是白莲余孽,但决不提白莲会,而知州的刑名帮闲张定远,居然
一口就说出白马观清虚教教主玉清观主是白莲会首脑,确是令人颇感意外。你如果是总
坛派来的人,应该对我的身份来历不陌生,应该知道我曾经与报应神合作过,加入报应
神是顺理成章的事。”
“我们不是总坛派来的人。”
“那就难怪了。现在,你已经知道报应神有女的了。”村姑欣然说:“而且不止我
一个。以后更会逐渐增加,任何一位有正义感的少女,都会以能加入报应神为荣。”
“这里你作得了主吗?”
“可以。”
“我叫卜瑶姑。”
“哦!失敬失敬,原来是瑶宫三仙子的长仙玉瑶仙姑。我明白了。你们是四川来的
人,贵教主在四川另有基业,好象是叫太清行馆,对不对?”
“不错,你的消息十分灵通呢。”
“四海报应神的消息当然灵通。哦!贵教主来了没有?他应该来的,是吧?”
“该来时,教主会来的。你说,此地你作得了主。”
“是的。”
“你们上次毁了本教的江汉分场,本教不再计较。”
“谢谢。”
“这次,你们又毁了本教湖西的基业。”
“错在贵教。对不对?报应神决不滥施报应,天下间不平事多如牛毛,那管得了那
么多?”
“我玉瑶仙姑代表本教,向你们承认错误,基业已毁,你们报应的目的已达;从今
以后,你们不要管本教的行事,尊意若何?”
“除非贵教扩展的手段改弦易辙,不然休想报应神撒手不管。”
“你可不要斯人太甚了。”玉瑶仙姑冒火了:“本仙姑要和你们的主要负责人商谈,
可否请他出来相见?”
“其他的人皆不在此地,要谈什么。我可以作主。我已经明确地答复你的问题,你
还要谈什么?”
“小姑娘,你不够份量。”玉瑶仙姑愤然叫。
“我告诉你。”村姑郑重地说:“每一位报应神,都具有与高手名宿谈判的份量,
因为报应神处事的宗旨有一定的规范,你给谁谈结果都是一样的。”
“哼!”
“你动了杀机。”村姑冷笑:“这才是你来的目的。”
“这是你逼我的。”玉瑶仙姑露出了狰狞面目。
“你该说,是报应神故意引你们来搜山的。谁逼谁,明眼人一看便知。”
玉瑶仙姑哼了一声,徐徐拔剑。
村姑从竹篮内取出长剑,将竹篮往门口一抛。
这瞬间,未来在两侧袖手旁观的两位女郎,突然抢先动手,事前毫无出手的先兆,
身形之快无与伦比.乘村姑丢蓝分神的刹那空隙,人影一闪便已近身。四支玉手形成天
罗地网,两面一合。
四个钢管中,先射出十二枚牛毛飞针。
即使是宇内修至化境的无敌高手,也难在仓猝间逃过这救命的攻击。
而对面的玉瑶仙姑,长剑尚未完全出鞘。可知这是计划好的诱敌阴谋。
村姑一声长笑,身形象泥人见水委地,而一团灰雾上升涌发,全身贴地向前射出,
眨眼间便到了玉瑶仙姑面前,剑发人升。
两女郎骤不及防,牛毛针落空,抓出的四支玉手也失去目标,反而被灰雾吓了一跳,
骇然急退,以为是可怕的毒雾,飞退丈外狼狈万分。
剑鸣震耳,火星飞溅,玉瑶仙姑仓猝间接了村姑三剑,被逼退了两丈左右,几乎把
身后的四名侍女误伤,花容变色也十分狼狈。
村姑发出第二声轻笑。向侧逸走,势如星跳丸掷,一跃三丈,三五起落便消失在屋
侧的山林内。
玉瑶仙姑七女怎肯甘心?发狂般跟踪急追。
遇林莫入,林中容易受到偷袭,在野林中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