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非曲直–是非篇byelliecat
似乎料到展高非会有这样的推断,骆直不慌不忙地说「我们三人之间的感情是真的,而且也非常强烈。」顿了一下,和鱼围澄交换眼神,询问她是否真要将一切说出。
鱼围澄点点头,於是骆直继续说「我和围澄对诀是,用的感情绝不比你少,但是诀是并不会排斥。原因很简单,因为他知道我们对他用的是友情。但是你不一样。。。」
「我不一样。。。。我。。。」骆直没将话说完,但是展高非知道他要说的是甚麽「你的意思是,诀是他唯一不能接受的情感,是爱情。。。」不愿相信这是真正的原因,但是骆直和鱼围澄的表情明白地表示自己没有判断错误。
「哈哈。。。怎麽可能?」苦笑出来,展高非脑中一片混乱,「其他的感情都可以,就是不能有爱情?为甚麽?为甚麽?!」大吼出来,恨恨地看著骆直「这不公平!为甚麽我不能爱他?!」
「你可以爱他。」骆直显地很平静,但是说出来的话却将展高非逼到绝境「你可以,像我和围澄一样爱他。甚至比我和围澄更爱他,只要你的爱,不是爱!」故意加重最後“爱”字的语气。
「只要我的爱。。。不是爱。。。不是爱。。。。」摇摇头,望向林诀是门房紧闭的卧室,痛苦的声音吐露出展高非内心的绝望「怎麽可能做得到。。。。我想呵护他,想抱他,想和他合为一体,一辈子不分开。我想要。。。爱他,想要他。。。爱我。。。」
鱼围澄没有说话,她看著骆直,心中有些挣扎。看到展高非的样子,谁都会不忍心,但是骆直似乎还没有打算将他的决定说出来。难道。。。他反悔了?
感觉到怀疑的眼光在自己身上打转,骆直给了鱼围澄淡淡笑容,暗示她稍安勿躁。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但是要走哪一条路,就要看展高非的回应了。
「我不会放手的。」低缓的声音藏著坚定的意志,炙热的眼光似乎要穿透卧室的门。「就算诀是会那麽痛苦,我也不会放手。如果他要逃,我就把他关起来,如果他要发疯,我就和他一起疯。」
「那如果你将诀是逼死了?」骆直声音变冷,但眼中却透露出一丝急切的期待。
「那有甚麽问题吗?我不会放开他的。」似乎觉得骆直问了很好笑的问题,展高非笑著回答。
「你。。。也不活?」鱼围澄看著展高非,那用尽一切力量,去爱小诀的人,他的表情已经不再绝望,出现的是幸福。一股想哭的冲动涌上,她终於明白骆直的试探了。
这麽强大的人,不管会遭遇多大的挑战,也一定不会被丑恶的刺打败,因为他已将生命和小诀融为一体了。就算拔不出它,但也不会让小诀单独去面对它。不管结局是喜是忧,小诀从这一刻到生命结束,都不孤单了。
骆直盯著眼光直看卧室的男人,决定唤回他的注意力。毕竟,事情还没结束。「还有一件事。。。。。。。。」
「我有个问题。。。」展高非突然开口,打断骆直的话。
「为甚麽是爱情?」一定有原因,而骆直他没有说出来。展高非望著知道诀是一切痛苦来源的男人,思索著,从刚刚他就只告诉自己不能爱诀是,但是却不说为甚麽;而当自己作出决定後,他并没有出现任何阻止的意味,甚至鱼围澄也是。。。
「骆直,有些事你不应该隐藏。」声音透露出危险的讯息。
「我并不是想隐藏。」骆直笑了,眼中露出对展高非的激赏。「只是想知道你够不够格。」
「如果我的记忆没有错乱。」冷冷看著开心的骆直,眼角喵到鱼围澄掩嘴窃笑,展高非知道刚刚都是测试。「你知道我真正的个性时,不就说可以将诀是交给我?」
「测验是一关关的阿~~」回答显得天经地义「如果这一关都过不了,怎麽有资格到下一关呢?」完全不在乎展高非的目光,骆直敦敦教悔著想杀了自己的男人。
「你最好不要再玩甚麽测试的游戏。。。。」怒极反笑,轻蔑的语气告诉眼前的狐狸「因为这一点意义也没有。我和诀是之间没有你插手的馀地。」
「别那麽自信嘛~~~你不是要我为你解答吗?」骆直还是笑著脸。「如果你真的不要我插手,那我就不说了。」
冷哼了一声,表明不受威胁「都到这一步了,不让你说,会哭出来的人是你吧!?」展高非一点都不担心。
听到展高非的话,骆直看向鱼围澄「围澄,你说的没错。他真的不好搞,果然是狠角色。。。。」
而鱼围澄回了他一个“我早警告过你了”的眼神
既然自己的步骤已经被看穿了,也就爽快地承认吧!「你说的对,我就是等著要告诉你原因。」接著语气一转,收起嘻笑态度看著展非「但是,在这之前,我要你明白一件事。」
「甚麽事?」骆直的认真,让展高非有些意外及担忧。
「你一定要相信,诀是他不会变成疯子。」平静地说完,看著眼前有些错愕的男子,骆直突然感到焦虑和愤怒,恶狠狠地开口吼向展高非「我是说真的!你他妈的最好不要怀疑!!」
骆直激动的行为,让鱼围澄吓了一跳,赶忙上前制止「骆直!你干麽这样!他是展高非又不是别人!难道你还不相信他?!如果你不信就别再说了。如果你相信。。。」看了一眼已恢复正常的展高非,他正专注著盯著自己;心中下了决定,她赌上了!
「如果你相信,只要你真的相信他,就告诉他一切。别因为一些小表情就退怯,你要知道,他甚麽都不晓得啊!」看进骆直的眼睛,鱼围澄明白他的担忧,安抚地露出微笑「别担心,我也相信他。不是因为你,我也认为只有他才能救小诀。」
鱼围澄的决定,让骆直忐忑的心定了下来「我相信你。这个决定不会是错的。」转头看向展高非,骆直表情有著歉意「不好意思,刚刚是我太冲动了。因为诀是他被伤害过太多次了,不管我们怎样帮他证明,都没有人愿意相信。」想到过去,和围澄并肩作战保护著诀是,但每每都是失败。伤人的耳语,不论他们怎样的防备,总会传到诀是的耳中,让他一次次的崩溃。
「我不介意,我只想知道一切。我相信你说的,就像你相信我一样。」知道骆直和鱼围澄的心情,展高非完全不在意刚刚的冲突,但是心情却变的沉重。能让骆直那麽失控,那还未交代的究竟是怎样的事情?
「很好,看来我们的共识达成了。」骆直叹了口气,闭上眼睛似乎在思考该如何开口,而展高非和鱼围澄也不催促;空气一瞬间静止,在等待。直到骆直缓缓睁开眼睛,打破宁静,述说藏在他们三人之间的过去。
「诀是15岁那年失去家人,这件事你知道的。」看到展高非点了下头,骆直继续,声音变得沙哑「其实,原本诀是会活不成,毕竟他爸爸第一刀已经刺太深了。若不是诀瑀突然出现,转移了目标,使那第二刀未刺下。。。。」四年前的血腥回忆一波波涌上,激地骆直必须先暂停。
「诀是。。。他爸爸。。。」不敢置信自己听到的,但心中知道骆直说的都是真的。想到在浴室中所见到的那一抹猖狂的白。。。。展高非恨起墙上巨照中的男人。
担忧地看著骆直,鱼围澄开口「如果你撑不住,就让我来说吧!」知道他的难受。毕竟,当年第一个到达现场的就是骆直。毫无预警看见自己好友一家人躺在血泊当中,对15岁的他伤害太大。
「没关系,我可以,这件事你帮不了。我也要解脱,不是吗?」调整心情,骆直知道失去这一次机会,自己就再没有勇气面对。「那天早上,我到诀是他家,没人应门。」对著展高非苦笑了一下「也许是太熟了,他家就像我的家。我从门旁的暗处拿出他家的备用钥匙,打算自己开门进去。一开门,我就闻到好浓的血腥味,真的很浓,那味道就像有自我意识一样,冲入我的气管,到我的肺,全身。」紧握拳头,当时的那股味道似乎又回来了。
用力地深呼吸,赶走过去的恐惧,顺著回忆进行「四个人全身是血,都在客厅。我第一个反应就是到诀是身边,确定他是不是还活著。」骆直想起当自己听到诀是的心跳声时,他从未那麽感谢老天爷。「後来报警,诀是被送到医院。医生说那一刀刺在诀是的肩牛巧希苌睿拖袷且坏渡绷司魇且谎!埂?br /> 「一个礼拜後小诀醒来,不久,警方来做笔录。」鱼围澄接著继续「小诀很配合,没有任何歇斯底里的反应。但是我和骆直都知道,他心中有多痛苦。」因为那段时间,小诀就像一尊陶瓷娃娃。那麽平静,但是脸上没有出现过一点表情。「出院前一晚,我和骆直留在医院陪他。当我以为我们都睡著时,他突然开口对我们说“他们说我爸有精神方面的疾病。他是疯子,就是这样才会杀了我妈和诀瑀”」
「那时我们才知道,警方在做笔录之前,就查到他父亲的病历。他们以为小诀知道,便对他说“像你父亲这种人本来就不应该组成家庭。就算组成家庭早晚也会出乱子。”」鱼围澄愤恨不已,一想起那天晚上小诀崩溃自残的情形,她就恨不得砍了那个警察「那家伙还暗示小诀疯子是会遗传的,要他注意自己,别走上他父亲的路。」
「我们认为那简直是狗屁。但诀是认真了。」骆直也和鱼围澄同时想起那晚的惨状「他说完後,我和围澄想安慰他。但是一靠近,他就大吼,还叫我和围澄滚出去。他伤刚好,我们怕刺激到他,只有按铃叫护士来。谁知道他一看到我们按铃,居然笑了起来,他说“对!把我关起来!免得我疯了去杀人!”」
「那时我听到之後,一气之下便和小诀吵起来。」眼睛红著一圈,鱼围澄有些哽咽「我和骆直根本不认为小诀是疯子,就算会遗传,他也不会疯。可是。。。。他根本听不进去。医生进来後,决定帮他打镇定剂让他休息。没想到他却抢了针,抵在脖子上说“如果他要被关一辈子,还不如死算了!”」
「我们看到血从脖子流出,知道他是认真的。想试著想安抚他,但我一动他的针又刺得更进去。」骆直眼中出现无奈,瞥了鱼围澄一眼「後来围澄跟他杠上了。她居然拿我带去医院,用来削水果的刀子抵住医生的腰!然後对诀是说,她绝不会让医生把他抓去关一辈子。如果诀是不相信,她现在马上就可以杀了医生。简直搞得一团乱!那医生又很没用,一听居然就昏过去了。」
「可是很有用喔~~」差一点成为杀人犯的女孩,开心地对傻眼的展高非邀功「小诀一看医生昏了,比我还著急。他以为我杀人了,哪管甚麽针啊!早就扔到一边去啦!还把刀子抢过去打算帮我担罪。後来发现医生只是昏迷,还骂我不应该这样做。感觉他又回来了,就像一切事情还没发生的之前一样。」
骆直冷冷在一旁回答「後来还不是你爸来摆平,否则你真以为未成年做这种事不算犯罪啊!」不给鱼围澄反驳机会,接续正题「反正,那晚很乱,诀是脖子上的血止住後,我和围澄被迫要离开医院。但是我们放心不下,坚持不走。结果诀是当晚就出院了,先回我家住,隔天才去帮他办出院手续。」
「接下来,他除了有时沉默之外,几乎和过去没两样了。我们以为他心情平静了,不会再胡思乱想了。可是,并不是这样。」看著从头到尾没有说过一句话的展高非。发现他似乎还是没有理会自己的打算,骆直只好开口「他出院不久,葬礼就举行了。之後就是那段疯狂的相片制作。当时虽然有些不安,但是照片完成後,诀是又是正常模样,我们也就不想那麽多了。一直到他第一次发作。」
「为甚麽他会发作?当时有人刺激到他的感情吗?」听到现在,展高非最想知道究竟是甚麽因素促使诀是发狂。如果照刚刚所听到的,那段时间对诀是所造成的伤害虽大,但他其实大部分仍都是沉默,只有医院那一次的激动疯狂。
「其实他一直没有放弃要让自己死去。他的每一次发作就表示他又一次企图杀了自己。只是并没有成功,因为外力阻扰,譬如我和围澄。於是他改变方法,用一种他认为只有这样,才有资格活下去的方式活著,直到死亡。」说完之後,看著脸色阴沉的男子,骆直想知道展高非是不是已经明白,那插在诀是心中的刺到底是甚麽了。
「诀是出院後没发作,是因为他还有事要做,还不能死;就是他家人的葬礼,和那幅照片。而接著又有你和围澄分散他的注意力,让他忘记。直到那天喝醉,完全没有防备时,那力量才有机会出现。」展高非知道自己的推断是对的。因为那两个人脸上都出现笑容,好像在庆幸没有做错决定一样。
「所谓有资格活下去的方式,就是选择孤单一生。但是他不担心朋友,因为那不会伤害他;但是爱情会。他没有办法原谅他的父亲,明明知道自己的情况,却那麽自私地去爱,又一手毁了爱。」明白一切之後,展高非心中充满了对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