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江红
郭璞呆了一呆,道:“打出来的交情?”
海贝勒点头说道:“是的,老弟,打出来的交情,先父当年保的是太子,这位 关前辈辅佐的则是四阿哥,当然这就免不了要打,结果一打之下,英雄惜英雄,虽 然各为其主,但私下里却是一对过命的好朋友……”
郭璞点头说道:“原来如此……”
海贝勒双眉一皱,道:“可是后来绝交了。”
郭璞一怔,道:“绝交了?”
海贝勒点头说道:“不但绝交了,而且先父还要杀他。”
郭璞讶然说:“海爷,那为什么?好朋友怎么反目成仇……”
海贝勒道:“就是因为先父后来知道他的本来,一怒之下割地绝交,并且单骑 只剑遍寻天下要追杀他……” 郭璞听得这原因心中一跳,忙道:“海爷,找到了没有?”
海贝勒摇头说道:“没有,他躲起来了,避不见面!”
郭璞道:“那想必是他怕老爷子……”
海贝勒摇头说道:“不是那么回事,我知道,先父也明白,真要动起手来,先 父恐怕接不下他三十招!” 郭璞诧异地道:“那为什么他要躲……”
海贝勒一叹,说道:“老弟,这就牵涉到那过命的私交了,他对的是大清朝廷 而不是先父,所以,不管先父对他如何仇恨,他仍视先父为生平唯一知己、过命的 好朋友,所以先父去世之时,他曾来无踪、去无影到灵堂前祭奠三杯,献上一束香 花……” 郭璞颇为感慨地道:“这才是真朋友……”
海贝勒点头说道:“是的,老弟,这才是真朋友……”
郭璞忽道:“想必海爷也记恨于他?”
“不,老弟,你错了!”海贝勒摇头说道:“你知道先父仗剑追寻他之当时, 是怎么样一个心情?那是极端的痛苦,我从没见先父掉过泪,可是在先父出门的前 夕,我却窥见他老人家深夜独坐灯下,望着那柄剑热泪两行,先父之所以仗剑找他 ,那是为公,私底下,先父仍认为他是唯一知己、过命的好朋友,上一辈如此,我 这身为晚辈的焉敢有一点仇恨?”
郭璞猛然一阵激动,道:“海爷,老爷子跟您,都是令人敬佩的宦海奇英,顶 天立地的大丈夫、大豪杰!” 海贝勒淡然笑道:“老弟,别捧我,只要你记住有海青这个朋友就行了!”
郭璞一惊,忙道:“海爷,您怎么……”
“老弟!”海贝勒淡然摇头,道:“我说的是实话,白云苍狗,世事无常,如 今你我是过命之交,谁敢说日后会变成怎么样?” 郭璞震惊之余,猛然一阵难以抑制的激动,双眉陡挑:“海爷,郭璞……”
海贝勒忽地摆手笑道:“老弟,大丈夫话不可以轻易出口,我是说着玩儿的, 你别在意,咱们谈别的,谈别的,好么?” 郭璞哑声说道:“海爷……”
“老弟!”海贝勒一摆手,道:“什么话都别说,我刚说过,咱们谈别的!”
郭璞暗暗好不心惊,道:“海爷,好吧,我听您的。”
海贝勒笑道:“这才是,老……”
“弟”字未出,“哟”的一声,目光前视,笑接道:“敢情不让咱们谈了,到 家了。” 郭璞抬眼一看,也不由一怔,可不是么?不知不觉间已到了“贝勒府”前,海 腾、海骏已迎下石阶。 这一怔神间,海腾、海骏已然近前双双施下礼去:“爷!郭爷!”
海贝勒一摆手,道:“怎么,你两个还没有换衣裳!”
海腾赧然而笑,望着郭璞道:“郭爷,您该走快一些。”
郭璞微愕说道:“怎么,海腾?”
海腾神秘一笑,道:“您有客,已候驾多时。”
郭璞立即想到是谁,脸一红,尚未答话--
海贝勒已然哈哈大笑,道:“这敢情好,才回来便来看你,云姑娘真是深情似 海,一颗心全在你身上,老弟,你令人羡煞妒煞,快去吧,想必人家已等得心急了 。”伸手便要去推郭璞。
海腾适时又是一句:“爷,云姑娘也要见您!”
海贝勒为之一怔,道:“怎么,也要见我?”
海腾道:“是的,爷!”
海贝勒道:“什么事?”
海腾摇头说道:“回爷,云姑娘没说。”
海贝勒眉锋一皱,道:“让我凑的什么热闹……”
郭璞突然说道:“海爷,我知道!”
海贝勒讶然转注,道:“怎么,老弟,你知道?”
郭璞含笑点头,道:“海爷,该是和事鲁仲连,皇上的说客!”
海贝勒一怔,点头击掌,道:“对,还有一点老弟漏说了!”
郭璞忙问道:“什么?海爷!”
海贝勒道:“替皇上抚慰钦差,假公济私!”
郭璞又红了脸。
请看第八卷“血滴子与大罗剑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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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尽吐相思
大笑声中,海贝勒拉着郭璞进了“贝勒府”。
在那前院的庭院花圃旁,他俩看见了多情的美姑娘云珠。
想必是海贝勒那进门的一阵震天豪笑惊动人,在他俩甫进前院的时候,云珠已 袅袅迎了过来。 云珠,她仍是那袭黑衣,只是她今夜薄施脂粉,然而,那过薄的脂粉却没能掩 住她的憔悴与清瘦。 这,看得多情的郭家六少略略一阵心酸。
一见面,海贝勒未语先笑:“云姑娘,谢谢?,要不是?那一封信,我还赶不 回来呢!” 云珠方自盈盈礼下,闻言一愕抬头,她碰上的是郭璞飞快递过来的一个眼色。
她冰雪聪明,玲珑剔透,嫣然一笑,道:“海爷,只要您能赶回来就好!”
一语轻轻带过,丝毫未着痕迹。
海贝勒又笑了,道:“芳驾莅临,是要见我还是要见我这位老弟?”
云珠娇靥上飞起一抹酡红,道:“海爷,我都见。”
海贝勒哈哈大笑,道:“好一个都见!是奉旨而来,为他做说客的吧!”
云珠一怔,旋即美目望向郭璞。
海贝勒道:“别看他,?就瞧我那么糊涂?”
云珠又红了娇靥,道:“云珠不敢,既然您知道了,我就直陈吧……”
海贝勒浓眉一扬,道:“说吧,云珠,他既是存心跟我过不去,如今还有什么 旨意?” 云珠道:“皇上为他押解重犯有功,已颁下赏赐……”
海贝勒道:“杀人的是他,赏人的也是他,这倒好,还有呢?”
云珠道:“皇上说,关于国师们的死伤,那是误会,他不追究……”
海贝勒浓眉双轩,道:“没那么便宜,他不追究!”
云珠道:“海爷,您大度相容……”
海贝勒道:“姑娘,?是帮他说话?”
云珠一摇头道:“您知道,海爷,云珠不会。”
海贝勒道:“那么?怎……”
云珠美目望向郭璞,道:“海爷,您该为他着想。”
海贝勒道:“这话怎么说?”
云珠道:“海爷,您明智,刑部有几个脑袋敢惹皇上,又有几个脑袋敢惹您? 为难的是刑部,我敢说这官司就是打到‘宗人府’也解决不了,您以为然否?” 海贝勒没说话,但他旋即扬眉说道:“我知道,若不行我进宫见老佛爷去!”
云珠道:“那您或能打赢这场官司,可是,海爷,太后会把皇上怎么样?顶多 训斥一顿了事,那对他又有什么好处?” 海贝勒默然了,但那脸上的神色却极端的愤慨。
本来是,打官司谁能打赢皇上?
便即打赢了,谁又能拿皇上怎么样?
郭璞突然说道:“姑娘,如果今夜海爷不留下那些喇嘛们的火器,恐怕皇上不 但要追究,而且他会下旨让这场官司打到叄!?br />
云珠扬了扬眉,微颔螓首,道:“是的!”
海贝勒讶然说道:“老弟,这话怎么说?”
郭璞淡淡笑道:“一路上我没有机会告诉海爷,为什么我请海爷让他们留下火 器,如今我可以说了……” 他顿了顿,接道:“海爷,我请问,我指喇嘛们拦劫人犯,我说我是在不知情 的情形下杀了他们几个,谁相信?” 海贝勒道:“现有人证呀!”
郭璞道:“谁?”
海贝勒道:“自然是海腾与海骏。”
郭璞摇了摇头,道:“海爷!喇嘛们也不止一个。”
海贝勒扬眉说道:“他们是自己人,自然护着……”
郭璞截口说道:“对咱们来说,难道海腾跟海骏是外人?”
海贝勒一怔哑了口,但旋又说道:“这官司咱们虽难打赢,可也输不了。”
郭璞道:“所以我请您让他们留下火器。”
海贝勒眉锋一皱,道:“老弟,我仍不明白。”
郭璞笑道:“您是难得糊涂,喇嘛们公然动用火器,企图杀害您‘贝勒府’的 总管,地点又是在执法刑部,事是被您亲自碰上的,更有火器为物证,这场官司必 能打得赢!”
海贝勒一怔,随即哈哈大笑:“老弟,你不怕没饭吃了,真不行的时候,你可 以去包揽诉讼,准包生意兴隆,贱财滚滚而来!” 郭璞淡淡笑道:“海爷,如今您该明白,皇上为什么不愿追究了吧!”
海贝勒点头说道:“我明白了,只是正如云姑娘所说,这场官司就是打赢了, 恐怕对老弟你也没有什么好处。” 郭璞道:“既如此,何不乐得做个顺水人情?”
海贝勒浓眉轩起,猛一点头,道:“好吧,老弟,我听你的……”
转望云珠,接道:“姑娘,还有事儿么?”
云珠忙道:“谢谢您,海爷,没有了!”
海贝勒一点头,道:“那好,麻烦姑娘回宫时带句话,我放手了,希望他今后 别再找我这位老弟的麻烦,要不然便不会再有下次!” 云珠点头说道:“您放心,海爷的话,我一定带到。”
海贝勒笑了道:“公干回来,我得赶个奏摺去,没工夫陪姑娘了,你两个许久 不见,在这儿好好谈谈吧!” 话落,一声失陪,转身大步而去。
这位贝勒爷,不愧是位识趣的人。
望着那隐透洒脱的魁伟背影,郭璞与云珠互觑而笑,不觉地四只手握在了一起 ,就在这一笑、这一握手,多日来的相思,尽在不言中云消雾散。 跟着,郭璞拉着云珠进了那朱栏碧瓦小亭,这儿是他二人的订情处,小别复聚 ,那甜蜜胜过一切。 小亭中郎情妾意,轻轻地依偎着,云珠的娇靥上,洋溢着无限的满足、安慰与 温馨! 突然,郭璞开了口,话声很轻,很柔,还带着怜惜:“姑娘,?瘦了!”
云珠微微一惊,嫣然媚笑道:“谁说的?”
郭璞道:“别瞒我,姑娘,?薄施脂粉就是怕我看出……”
云珠美目猛地一红,道:“那怪谁,非关病酒,不是悲秋,你知道为什么?”
郭璞紧了紧握在柔荑上的那只手,道:“姑娘,我也好受不了多少。”
云珠幽幽说道:“你要好受,我的心就要碎了。”
郭璞笑了,笑得有点激动,忽地,他探怀取出了那封信,向云珠面前一递,开 口说道:“姑娘,这封信不是?写的?”
云珠伸手接了过来,站直娇躯,抽出信笺看了看,然后摇头说道:“不是,六 少,这不是我的笔迹。” 郭璞点头说道:“我一眼就看出来了……”
云珠美目微瞟,道:“会不会是梅姑娘?”
“不!”郭璞摇头说道:“她的笔迹我见过,这也不是她的笔迹。”
云珠眉锋一皱,诧声说道:“那怪了,这会是谁……”
郭璞脱口说道:“明天我问问五哥去……”
云珠一怔,道:“六少,难道五哥,莫非……”
郭璞“哦”的一声,道:“用不着瞒?,金玉楼!”
云珠以手掩上檀口,道:“‘宝亲王府’的金玉楼,他会是五少……”
郭璞点头说道:“是的,姑娘!”
云珠愕然半晌,旋即倏然而笑,道:“好厉害,南海郭家有两位少爷进了内城 。” 郭璞道:“那也没什么,老人家不放心,命他来看看。”
云珠道:“对六少来说,那不是更好了!”
郭璞点了点头道:“多了个帮手,总是好的,只是,姑娘,我现在还不想让人 知道……” 云珠道:“这六少放心!”
郭璞道:“对?,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只是,姑娘……”
他神色一转凝重,道:“我怀疑海青已经看破了我的底细。”
云珠一惊,急道:“六少,怎见得?”
郭璞遂把适才一路上,海贝勒那转来令人心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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