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江红
郭璞淡然失笑,道:“四阿哥,一次也就够了,有这一次也永远用不着下次了!”
宝亲王皱眉说道:“小郭,别拿跷了,难道你要我给你跪下!”
郭璞苦笑说道:“四阿哥,这种事儿我还是第一遭儿碰见,您真会整人!”
抬手取下了那张人皮面具。
宝亲王大喜,立即理直气壮地扬眉叫道:“姑娘们,谁要不怕懊悔,谁就别再回过头来瞧瞧!”
他这一声惊动了人,那些个姑娘们不由自主地回过了头,这一眼,瞪大了美目直了眼,娇靥泛上了难言的惊喜。
蓦地里,银铃乍动,娇呼响起。
那些个姑娘粉臂连摆,腰肢儿急扭,娇躯颤动,由画廊,由小径,带起阵阵香风,一窝蜂般拥了过来,个个半矮娇躯请了安:“见过四爷!”
宝亲王哈哈笑道:“为何前倨而后恭?你们是给我请安,还是给这位客人请安?”
一句话羞红了张张娇靥,姑娘们头一低,忙又给郭璞请了安。
郭璞好不自在,忙拱手还礼,道:“诸位姑娘,郭璞不敢当!”
姑娘们站直了娇躯,突然之间莺声盈耳。
这个说:“郭爷,听说您有一身好武艺?”
那个说:“郭爷,听说您满腹的锦绣文章?”
这个说……
那个说……
委实是令郭璞应接不暇,他侧顾宝亲王,苦笑说道:“四阿哥,我恨不得有十张嘴!”
宝亲王眨眨眼,笑道:“真要那样,那就没今天这麻烦了……”
那是,一个人长十张嘴,那成了怪物,谁还敢近?
顿了顿,他接道:“阁下,你令我羡煞妒煞,捻酸吃醋!”
郭璞苦笑不语。
宝亲王却转注群芳挥了手:“好了,姑娘们,别站酸了客人的两条腿,你们会心痛,快给郭爷沏茶去吧,我们大厅里去了。”
这一句话又惹来了麻烦。
只听这个说道:“郭爷喝香片?”
那个问:“郭爷喝龙井?”
那个又问:“郭爷喝普洱茶?”
郭璞苦笑说道:“四阿哥,您说我喝什么好?”
宝亲王笑了:“姑娘们,给郭爷沏壶香片去,只要一壶。”
真可能有多少位就来多少壶。
有了这句,姑娘们又争先恐后地走了。
望着那些婀娜多姿的美好身影,郭璞摇头说道:“看来人不能有那恻隐的软心肠!”
宝亲王失笑说道:“行了,阁下,少说一句吧,我不是说过么?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说着,拉着郭璞向大厅走去。
甫到大厅,郭璞微微地皱了皱眉锋,没别的,只因为他看见那大厅石阶上,垂手站着个身穿长袍马褂的瘦高老者。
那老者眼眶深陷,瘦得皮包了骨,鹰鼻,薄薄的两片嘴唇,下巴上稀疏疏的几根山羊胡子,一脸的狡诈阴狠色。
郭璞一眼便看出,此人极富心智,而且在宝亲王府的职位还不低,更有着一身绝好的武学!
果然——
那瘦高老者一见二人来到,急步迎下石阶近前哈腰:“见过四爷!”
宝亲王摆了摆手,向着郭璞说道:“小郭,这位是我的智囊,亲王府的师爷,武林人称‘铁嘴君平生死神卜’姓蒋,叫子翼,以后你俩多亲近亲近!”
郭璞眉锋为之一皱,忙拱手笑道:“莫非成名二十年前,单掌劈八雄的蒋前辈?”
那位“铁嘴君平生死神卜”蒋子翼堆上一脸奸笑,道:“不敢,正是老朽,曾听四爷说起郭爷,还望指教!”
郭璞道:“不敢当,郭璞是后生晚辈!”
蒋子翼笑道:“那什么话,长江后浪推前浪,英雄豪杰出少年!”
郭璞道:“那是前辈忒谦、过奖,四阿哥能有前辈为辅,何悉他日九五宝座不唾手可得,易如探囊取物?”
蒋子翼嘿嘿长笑,改了称号:“你老弟才真正是忒谦过奖,闻得你老弟大展神威于‘顺来楼’,更难得才高十斗,胸蕴极丰,早想拜识,只恨府中琐事缠身,今日能跟你老弟见一面,已偿夙愿,足慰平生了!”
郭璞还待再说,宝亲王已一摆手一手一个拖上石阶,边走边道:“该有个完了,还有话里面谈去!”
进厅,坐定,宝亲王第一句话便道:“你阁下昨夜哪儿去了,害得我白跑一趟,等了大半天?”
郭璞赧然笑道:“昨天晚上临时有点儿事出去了一趟,至令您……”
宝亲王道:“什么事连海青也瞒了?”
郭璞道:“四阿哥,私事!”
宝亲王目光一转,哈哈笑道:“我明白了,原来是跑去会情人慰相思去了,怎么样,阁下,什么时候请我喝一杯?让我替你办,行么?”
郭璞不好意思地道:“谢谢您,四阿哥,还早得很呢!”
宝亲王道:“早,别让人等太久,阁下,云珠年岁也不小了!”
郭璞道:“四阿哥,到时候少不了您就是!”
这里宝亲王脸色忽地一黯,道:“小郭,关于小年……我很难受,你知道,我有心而无力……”
郭璞淡淡说道:“四阿哥,论交情,年爷待我如兄弟,令我有雁行折翼、如丧亲手足之感,可是我要大胆批评年爷一句,今日的杀身之祸,泰半是年爷自招的!”
宝亲王诧声说道:“小郭,这话怎么说?”
郭璞道:“他以往的为人及私生活如何,那不必再说,也情有可原,可是他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有通敌谋叛的企图!”
大厅中顿时陷入沉默中,但这沉默立即又为那轻盈急碎的步履声所打破,紧接着,大厅内香气袭人,倩影闪动,鱼贯走进了那些位姑娘们!
那为首的一位,纤纤玉手托着茶壶,直趋郭璞跟前,盈盈一礼,举起茶盘:“郭爷请用茶!”
郭璞忙欠身称谢接过了一杯!
奉完了茶,那些位姑娘们一齐站向宝亲王身后,由这儿尽投美目看郭璞,可以看得最清楚!
宝亲王笑道:“令人有如坐针毡之感,这岂是待客之道?姑娘们,今天周不着那么殷勤的伺候我,回后院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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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勾魂玉姬
莺声婉转,齐齐答应了一声,却没一个肯动。
宝亲王摇头说道:“看来我永远带不了你们这班娘子军,号令难行嘛!”
显然,这位宝亲王只得让她们留下了。
接着蒋子翼目注郭璞,开口说道:“郭老弟,江南依旧否?”
郭璞摇头一笑,道:“物是人非,多了不少的生面孔。”
蒋子翼道:“难道没碰见一个当年旧识?”
郭璞道:“巧得很,就是没碰见一个,不过,就算是碰上了,那些个当年的旧识,只怕也不认得我了!”
蒋子翼笑道:“郭老弟本身有那么大改变么?”
郭璞笑道:“蒋前辈难道忘了人皮面具?”
蒋子翼恍悟失笑,道:“瞧我有多糊涂,那就难怪了……”
他顿了顿,接道:“郭老弟有位当年江南旧识在北京,郭老弟知道么?”
郭璞呆了一呆,道:“我不知道蒋前辈指的是郭璞哪一位当年江南旧识?”
蒋子翼笑了笑,道:“金玉楼,郭老弟可知道?”
郭璞目中寒芒一闪,笑道:“原来是当年江南的‘粉金刚玉霸王’!”
蒋子翼含笑点头:“难得郭老弟还记得,不错,正是他!”
郭璞摇了摇头,笑道:“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没想到事隔多年后的今天,‘粉金刚玉霸王’金玉楼也到了北京……”
蒋子翼笑道:“这位金霸王是静极思动了,他刚到北京不久,听说他是听得郭老弟在此得意,所以也赶来叙叙旧。”
郭璞淡然点头说道:“那是最好不过,当年的旧事,总该有个了断。”
蒋子翼捋着山羊胡子笑道:“郭老弟恐怕还不知道,有位爷不愿意坐看两虎相斗,有意要郭老弟点个头,跟他化干戈为玉帛呢!”
郭璞“哦”的一声,笑道:“竟有这种热心的鲁仲连,相信他必有深意。”
“那当然!”蒋子翼点头说道:“这位爷求才若渴不怕多,希望二位都在他左右。”
郭璞笑道:“这位爷想必就是四阿哥!”
蒋子翼哈哈笑道:“郭老弟真是一点即透!”
宝亲王连忙问道:“小郭,如何?肯不肯点个头?”
郭璞笑了笑,道:“四阿哥又要我生那恻隐的软心肠了,难道四阿哥昨夜虎驾枉顾,今天召我进府,就是为了这件事么?”
宝亲王窘笑说道:“不,小郭,昨天去看你,那是因为咱俩是换帖哥儿们,今天你来回拜我,跟这件事儿……”
郭璞截口说道:“四阿哥的意思,是绝口不谈这件事了?”
宝亲王更窘了,干笑说道:“那也不是,小郭,这是附带的,顺便的,主要我还有一件大事要跟你商量商量!”
郭璞笑道:“说来说去,四阿哥还是有目的!”
宝亲王脸一红,一时未能答上话来。
郭璞却倏地敛去笑容,又道:“四阿哥,要我点个头,化干戈为玉帛那容易,只要他肯,我无不点头,彼此不过些意气争,本谈不上什么仇怨……”
宝亲王大喜,蒋子翼面有异色。
郭璞飞快接道:“至于他跟我皆为四阿哥所用这件事,四阿哥要原谅我不得不加以考虑,因为我是海贝勒的人。”
宝亲王忙道:“可是,小郭,你别忘了,咱们是换帖哥儿们!”
郭璞道:“我没有忘,四阿哥,到哪儿说咱们都是换帖哥儿们!”
宝亲王道:“这就是喽,那你为什么……”
郭璞道:“四阿哥,大丈夫公私要分明,我是海贝勒府的总管,这是公,我跟您是换帖弟兄,这是私。”
宝亲王苦着脸,道:“那……小郭,难道你不肯帮助自己的换帖哥儿们?”
郭璞摇头说道:“话不是这么说,四阿哥,海贝勒任职朝廷一天,我就一天是他贝勒府的总管,这是……”
宝亲王截口说道:“可是他现在是赋闲在家呀!”
郭璞道:“那只是半年,四阿哥!”
宝亲王道:“这半年中他在家休闲,我调借你半年难道不行么?”
郭璞道:“这您该跟海贝勒去商量。”
宝亲王一拍座椅扶手,道:“行,小郭,今晚我就找海青商量去!”
郭璞淡淡笑道:“那我不敢拦您,不过,四阿哥,真要说起来,您不该用我,而该让我到和亲王府当总管。”
宝亲王脸色一变,道:“怎么,小郭,你帮他不帮我?”
郭璞笑了笑,道:“我这话蒋前辈能懂,您问问他看该不该?”
宝亲王猛然转注蒋子翼,道:“子翼,你怎么说?”
蒋子翼捋着山羊胡,一个劲儿地点头,道:“该,该,该,郭老弟的话一点不错,您委实该放他去!”
宝亲王急了,一按座椅扶手,道:“子翼,怎么你也……”
蒋子翼笑道:“四爷,我看您是难得糊涂,您可别忘了,到哪儿说郭老弟都是四爷您的换帖兄弟呀!”
宝亲王目光一转,突然笑道:“小郭,有你的,我放你去……”
他忽地敛去笑容,目光直逼郭璞,道:“小郭,你可不能……”
郭璞淡淡笑道:“您要是信不过我,根本就不该有用我之意。”
宝亲王脸一红,窘迫笑道:“我哪会信不过你,那不等于信不过我自己,算我不会说话,算我失言,行么,姑娘们,吩咐摆酒!”
那些位姑娘们没动,却有人娇声叫道:“四爷有话,摆酒啦!”
只听大厅外有人“喳”的一声,步履声如飞而去。
郭璞皱眉说道:“四阿哥,您这是……”
宝亲王摆手说道:“别多说,快到晌午了,这叫便饭。”
郭璞道:“四阿哥,海爷要我早些回去。”
宝亲王星目一瞪,道:“怎么?他怕我这儿有老虎吃了你?”
郭璞失笑说道:“那么,咱们不喝酒行么?”
宝亲王微愕说道:“为什么?”
郭璞笑了笑,道:“酒能乱性,在您这亲王府……”
宝亲王笑道:“在我这亲王府不是别处,喝醉了自有人服侍你,走不动自有人送你回去,你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郭璞默然不语,但旋即转注蒋子翼,道:“蒋前辈,金玉楼现在何处?”
蒋子翼目光转动,一脸老奸巨滑色,摇头说道:“只听说他已到了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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