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画
现在,她有些恨“轻盈”这个词吧!先是该死的红色旗袍,后来又是该死的黄色古装,虽然颜色不同,样式不同,但是它们主人的步伐和走路的姿态,却是惊人地相同,她祈祷着,但愿这之间没有什么联系。
不过,看到那双美腿,从她的视线中慢慢消失,她那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整个人顿时瘫软下来,这个时候她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身上已经全部汗湿了。
第一百八十二章“倩女幽魂”(下)
擦了擦额角的汗水,她依然有些惊魂未定,四周很黑,黑得让人感觉有些无助,“那双美腿,应该走了吧!”她在心里想着,因为美腿出现的时候,四周会有一片淡淡的黄色光芒,那种黄色,不是亮亮的黄色,而是一种老旧的,有些泛白的土黄色,就和她当初看到河边的那个女人一样,所有的景色,似乎都陷入了一张陈旧的照片之中,氤氲着一种悠久和古老。
而现在,眼前却是一片令人茫然的黑色,什么都看不见,冷风继续沿着敞开的“布门”灌了进来,撩拨着她的发丝,擦在脸上,脖子上……令人浑身发毛。
呆坐了许久,周围的景色一直没有改变,而那双美腿也没有再出现过,她已经冻的全身僵硬了,抽了下鼻子,最终,还是身理上的痛苦战胜了心里上的恐惧,她缓缓地朝帐篷的门口爬去,动作显得十分机械。
伸出手,去抓那片飘飞的“门”,“嗖”地一声,在她抓住那片“门”的时候,自己也如猎物一般,被潜伏在背后的“猎人”抓住了,她只觉得手腕上一紧,脑袋里一片空白,“嗡”周围又亮起了那种令人发悚的黄色,飘逸的群摆,在风中飘着,就出现在她的面前,轻薄而柔软的布料,摩梭着她的鼻间,隐隐地,她甚至闻到一股淡淡地香味,似桂花,又要清淡许多。
她的神经似乎被麻痹了一般,口、耳、眼……都失去作用,只觉得脑袋里涨痛得无力思考。
混沌之中,她感觉手腕上的那股力道加大了,这个时候。她才看清楚,一双白皙而修长的女人手,正扼住了她的手腕。并正用力将她向帐篷外拖着,她应该很想挣拖出来吧。但是浑身却使不上一点气力。
那只女人手,很冷,很冰,而她可怜地体温,低得几乎和女手一样的冰冷。从没有过这样的感觉,现在,许冰诺感觉自己就是一具僵硬而没有温度地尸体,被女人手一点点拖了出去,视力范围一点点地大了起来,向上扩张开去,她已经能够看到那女人的臀部、腰、小腹……
她觉得身子有点腾空地感觉,身下,凉凉地。。更新最快。空空地,不知不觉,她的脚已经落地了。完全直立地站了起来,整个人也完全来到了帐篷外面。
她和她一样高。现在。就那么近地站在她的面前,她的裙子很长。即使风再猛,衣襟再摇摆,也看不到她的脚,而她地脸,则显得愈加模糊了,只感觉一片光亮,皮肤应该很好吧!但是却看不清楚脸,看不清楚鼻,看不清楚口……明明这么近了,却为什么感觉她的脸,那么远……
许冰诺被动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完全丧失了反抗的能力,女人的手,始终没有从她的手腕上挪开,但是力道却轻了许多,她在前面飘着,而许冰诺则在后面跟着,她们越过左皓他们的帐篷,慢慢向山脚飘去,越飘越远……。
“哗啦啦……”耳边响起一阵流水的奔腾声,不远处的黑色大石头上,出现了一男一女两个身影,而带她来地那个女人,却不见了。
四周始终氤氲在一种暗暗地黄色之中,那种感觉,和周小美死后,带她“回顾”死前的情景很相似,却有区别,这个时候,她已经不怎么害怕了,她找上自己,应该是想自己明白一些事情吧,那么也就是说自己是安全的。
站在那里,风已经停了下来,周围很暖,甚至有点“和煦”地感觉,大石头上一对的身影很模糊,但是还是可以依稀地辨认出那是一个男人地身影和一个女人地身影,如果说,刚带她来的那个女人地脸十分模糊,看不清楚,那么眼前的情景,应该算做更加模糊吧!
她只能看到一个轮廓,他们似乎十分恩爱,依偎在一起,靠坐在那块黑色的石头上,风很和煦,暗淡的黄色,让天空都变成了一种深沉的黄色,令她已经分不清楚,现在到底是白天还是黑夜,天空中悬挂的那个圆圆的东西到底是月亮还太阳。
不过,这一切都不重要了吧,看着眼前的一对情侣,那么甜蜜,耳鬓腮磨,连空气都似乎漂浮着一种甜甜的味道,许冰诺感觉自己仿佛都沦陷了,被融化了,男人轻轻地环在女人的腰上,他们的脸贴在一起,扭向了一边奔腾的河流上,仿佛在注视在水里的鱼儿玩耍嬉戏,一切的一切都十分恬静,和谐。
只不过,女人的衣服看上去却有些刺眼,虽然眼前的景象十分模糊,但是她的衣裳却给自己一种十分熟悉的感觉,淡淡地黄色,十分飘逸……和刚刚那双美腿的主人身上的衣服,如出一辙。
“扑通!”女人的一只鞋子掉进了水里,她似乎在说着什么,但是周围却听不到一点声音,鞋子很轻,飘在河面上,水流很急,男人趴了下去,一只手伸进了水里,但是又不知道为什么站了起来,顺着河水流动的方向,向着下游跑了几步,刚刚准备再次趴下去拣那只绣花鞋。
这个时候,许冰诺看到了惊人的一墓:那个黄衣女子蹑手蹑脚地走到了男子的身后,
“她要做什么?”直觉告诉许冰诺,那个女子的反常的举动,绝对没有这么简单,隐隐地,她竟然有些不安,是为那个男人担心吗?甩了甩头,她觉得这种想法十分可笑。
实践又一次证明了,女人的直觉是十分准确的。
在那个男人弯曲膝盖,刚刚准备趴下去的时候,那个黄衣女子突然在他的背后,狠狠地推了一把,男子一阵惊愕,还来不及回头,双手张开像滑水一样,呼扇了两下,向前倾倒,“扑通!”一声掉进河里,这一次的声响可比上次绣花鞋掉进去的时候要响的多。
“啊!”许冰诺惊呼了一声,然后又马上捂住了嘴,生怕惊扰了“照片”里的一男一女,但是,接下来的事情,马上就证明了她的这种担心是多余的,就如同她刚刚听不到那黄衣女子嘴里的话一般,他们也听不到她的惊呼,看似在同一个场景,却是在两个完全被隔离的时空。
水流十分湍急,男子落入水中之后,便顺势随着水流,向下游飘去,他的双手,无力地在河面上扑腾了两下,逆着水流前进,试图游向岸边,“扑通扑通“。
黄衣女子不会让他得逞,搬起岸边的石头,她狠狠地朝他砸去,男子一边吃力的逆流而上,还要一边小心翼翼地堤防着那女人砸来的石块,情况看上去十分危急,不过不管怎么样,他还是一点点地在接近河岸了,女人有些着急了,发了蛮劲,那么娇小的身躯却爆发出惊人的力气,这一次,她看都没看,举起石头就朝河里扔了过去,频繁的“石块雨”令男子疲于应付,好几次都险些被砸到,然后被河流吞噬,终于,他快游到岸边了,而这个时候,却出现了另外一个男人,黄衣女子见到这个男人的出现,似乎十分欣喜,河流里的男子,看不清楚表情,却能感觉到他在河水里明显地顿了一下,差点顺势被水流冲走,赶来的男人在岸边找了一块大石头,朝着河里的男子砸了过去,这一下可是又狠又准,男子的头部被砸中了,鲜血淋漓,没入了水中,沉了下去,再也没有浮上来……
河面上依然是那么汹涌,水流依然是那么湍急,一切的一切,都没有改变,谁都不知道,在这里,就在这条河里,才刚刚吞掉了一条年轻的生命。
顿时间风雨大作,河水翻滚,汹涌澎湃,原本清亮的河水,现在却是越变越红,到最后,已是满江的血水,红的刺目,还有一股难以掩盖的醒味,许冰诺只觉得胃里翻江倒海,直想作呕,但是却依然只能立在原地,动弹不得。
少顷,天空变得更加阴暗了,黑黑的乌云,此时已是黑的发紫,还时不时地霹下夺目的闪电,伴随着轰隆的雷声,连大地都动摇了,那个黄衣女子和赶来的那个男人已经不见了,但是河流却丝毫没有平静的迹象,到后来,许冰诺觉得在那条河流的底部,似乎有一座活的火山,现在已经快要爆发了,那满河的红水有如愤怒的岩浆,随时准备喷薄而出。鲜红的河水不断地拍打着河岸,一浪高过一浪,“哗啦啦啦啦”终于越过岸边的石头,一寸寸地向土地“虐夺”而来,顿时间,许冰诺只觉得眼前的陆地越来越少,那红色的血水离自己越来越近……
地一百八十三章 … 疑无路
铺天盖地的血红的河水,有如猛兽般扑了过来,许冰诺颤抖着,呜咽着,“哗啦”大片河水淹没了她的脚,她只觉得那河水,好冰,冰得有如一块块细碎而尖锐的冰渣,刺得脚板生疼,疼痛并没有在表面停留,而是一点点地渗入到肌肤里,不过一会儿,那种痛彻骨髓的感觉,就好象许多小虫钻进了血管里,然后随着血液的流动,布满全身的各个地方,贪婪地啃噬着自己的身体。
鲜红的河水,显得有些粘稠,更要命的是,她闻到了一种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她几乎可以肯定,这鲜红的河水就是血水,而且比她想象中的要浓稠许多,但是这血,却是冰冷的。
意识到自己的双脚正浸泡在鲜红的人血中,被染成了刺目的大红色,她的心开始不由的抽搐起来,血水来势汹涌,不停从那条小河中泛滥着,越来越多的血水向她涌来,染红了她的脚,她的腿,她的……
胸口填满了恐惧,双眼里擒满了泪水,她觉得自己害怕得快要死去,连呼吸都越来越困难,一阵窒息,令她感觉胸口发闷,好一阵难受。
睁开眼,她见到了四双眼睛正担忧的注视着自己,而她,正以一种十分奇特的姿势战立在帐篷前:双腿并拢,两只胳膊有如僵尸一般,僵硬地,平行地伸向前方,双手摊开,掌心向下。
左皓仿佛是为了见证什么,举起手,在她的面前晃了晃,她的眼珠,条件反射般的随之转了转。而左皓的脸上则露出一抹笑容,似乎十分开心,“太好了!你终于醒了。”话语里满是关心。我……我怎么呢?”天空已经微微泛白了。虽然半夜还在下雨,而此时地天空。却显得十分“干净”,如鱼肚皮般的天空,在地平线处已经隐隐能看到朝阳的光芒,眼前早已没了那条诡异地河流,也没了那铺天盖地的血水。一切地一切都说明着那刚刚不过是一个梦而已,她却无法释怀,龇了龇牙,轻轻转动了下手臂,她不知道自己保持着这种奇怪的姿势在外面站了多久,这阵感觉臂膀一阵酸痛,怎么也抬不起来了。
脚上没有穿鞋,她就那样赤着脚站在草地上,草地上出现了很多的露水。冻得两只脚僵硬得没有了任何知觉,原更新最快。原本已经干涸了。后来与露水混在了一起,感觉淡了许多。
“冻的不轻了吧!赶快先进帐篷再说。”殷唯一关切地说到。
“刚刚真的做梦了吗?梦游呢吗?他们就这样一直守着我吗?”被他们簇拥进帐篷。许冰诺感到心里一阵暖流,被人关心着,真是一种很好的感觉。
忘记自己是怎么进到帐篷里了,她只感觉浑身僵硬,再次躺进被子里,过了好久,她却一点都没感觉到温暖,翻出随身携带的药箱,简单地对脚上的伤口做了处理,当碘酒碰触到伤口的时候,她才感觉到那么丝丝的疼痛,不过10分钟过去之后,她的体温和知觉开始慢慢恢复,只觉得脚上传来一种撕列地疼痛。
“我刚刚到底怎么呢?梦游呢吗?”舒服了一点之后,许冰诺再次追问到。
四人对望了一眼,不知道在无声交流着什么。
“恩恩”殷唯一清了下嗓子,正对上许冰诺的双眼,“我半夜睡觉的时候,听到帐篷外传来一阵阵声响,好象是枯树枝被踩断地声音,心中一紧,我担心晚上逃回来的路上,被跟踪了,他们想趁我们睡着地时候来个出其不意,轻轻地拍醒他们三个人,我们随便找了些自卫地武器爬出了帐篷,却发现你正双眼紧闭,双手向前,围着三顶帐篷不停地转着圈子,我们几个合计了一番,估摸着你这是梦游的症状,所以都没敢喊你,别人都说梦游地时候,如果被喊醒了,那么便永远回不来了,也就是死了,因此我们只能守在你的旁边,怕你出什么意外,掉下山去。”
许冰诺轻轻地点了点,心里却是满腹狐疑:“莫说是梦游,自己睡觉一贯很老实,连说梦话,磨牙的习惯都没有,上学住校那会儿,也没听室友提到过自己有这么不好的习惯呀!”
“许冰诺,你是不是梦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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