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画






黄衣女子面容枯槁,泪痕满面,极不情愿地被“扶”上花轿,她最终还是没扭过自己的父母。

夜晚,人散尽后。便是洞房花烛,黄衣女子终于见到了方德,面貌不算可憎。甚至有几分英气凛然,但是他却一身酒气。跌跌撞撞地扑向自己。难以博得她半分好感。

与此同时,在见到这方德的瞬间。许冰诺几乎可以肯定眼前地这个方德正是刚才在死水深处遇到的那名神秘男子,因为二者和面貌和身形都惊人地相似,人云:“酒后乱性”,何况现在还是洞房花烛,这方德正值血气方刚地时期,之前怕是还未与任何女子有过“肌肤之亲”,当他搀倒进床内,一把将妍儿压在身下的时候,顿时觉得怀里的佳人柔弱无骨,暗香浮动,激起了男人最原始地欲望和野性,也未注意到怀中的人儿此时泪痕满面,愁容不展,低吼一声,他几乎是三两五除下撕下了那身鲜红的嫁衣,不经人事地妍儿又羞又恼,大喊了一声:“不要!”却是难以阻止这个男人的疯狂“进攻”。“哎”许冰诺不禁长叹一声,这与其说是洞房花烛,不如说是变相强奸,不过是给“强奸”安上了一个合法的理由,这名叫做妍儿的女子哭喊了一晚上,那方德却是亢奋无比,丝毫没有丁点怜香惜玉的意思,全然没有因为她是初经人事而小心呵护,完全是蛮横冲撞,索取无度,好在古代的床一年四季都挂着蚊帐,里面的情形看不清楚,否则这还是处子的许冰诺怕是要羞得钻到床底下去。

好在这种“春意盎然”的情形没有持续多久,眼前地景色便又发生了变化,妍儿几次寻死均被及时发现和劝阻,这方德虽然生来是个粗线条的汉子,不懂的风花雪月,不解风情,对妍儿虽然算不上十分体贴,却也非常好,同时他也为自己洞房花烛那天自己地粗鲁行为极力收敛自己的性子,甚至有时候会想点心思博美人一笑,只不过效果却是十分微小,谁叫他天生性格如此,不善于揣摩他人心思,身为大内带刀侍卫,若不是自己地父亲在朝野中帮衬着,他怕是要得罪不少人,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傻人有傻服地原因,皇上居然对他的这种性格颇为赞赏,因此他也算地上是春风得意,只可惜好景似乎总是不常在,阉党肆意,鼠备横行,这些阉人天天想着如何谄媚皇上,又是献美女又是献珠宝,使皇上终日沉迷酒色,疏远朝政,几次晋言,都差点落的个人头落地的下场,使得他对朝野之中的情形十分担忧。

窗外的树吐新芽,展枝条。绿油油生机一片,许冰诺记得这妍儿嫁入方家时窗外正是:叶落,秋风起,虽然她感觉只不过几分钟的时间而已,眼前的景色却好似已经是从秋季跨越冬季,来到了春季,眼前的小雨淅沥不停,天空虽然阴郁却也不十分压抑,柳树垂髫,枝条尚且翠绿柔软,看来似乎正值清明前后。

妍儿依旧是一身亮黄色的衣服,此时正坐在窗前若有所思,在刚刚看到的一些情形中,许冰诺得知她全名叫:贺姝妍,平日里喜欢摆文弄墨,心仪的对象则是文人雅士,因此当初她才会对这门婚事如此抗拒,看来她和自己一样,都不喜欢如此阴沉的天气,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也不知道在纸上写了些什么,好象是信笔涂鸦。

“快点收拾细软,随我出府!”思绪飘飞地贺姝妍完全没注意到屋子里突然走进来一个人,而且来人突然抓住了她的手腕,她惊叫一声,手中的毛笔应声落地,看清楚是那个粗鲁地方德,她娇瞠到:“把你的手放开,你就不会轻点?”

方德一听弄疼了她,慌忙松手,贺姝妍的手腕上赫然红色的指印。

“夫人,速速收拾东西,我们要赶紧离开这里。”方德不知道因何事如此惊慌。

“现在外面雨这么大,去哪里?我不去!”

“这……夫人,再不走恐有性命之危。”

贺姝妍这才正经地望了他两眼,看他神色慌张,不像是在说笑,她顿时紧张起来:“发生什么事情呢?”

“情况紧急,现在必须要快速逃离这里,具体事宜我在路上再细细道来。”方德匆匆说完这句话,然后将贺姝妍从书房中拉出回卧房收拾东西去了。

在贺姝妍的再要求下,他们带上了贺姝妍的贴身丫鬟小玉,随行的还有方府的马夫老白,其他的人则散了些钱财让他们各自自寻生路去了,一行四人驾着一辆小马车趁着夜色仓皇逃出。

逃出城门的时候,方德这才长长地舒了口气,将事情的原委娓娓到来:原来阉党伐异,要将他们这群“不识时务者”清理干净,幸得到周大人的密信通报,他这才得以在杀身之祸降临前逃离府第。

贺姝妍闻言,十分担心父母安危,立即命令马夫趋车回去,方德告诉他二老接到秘信也都纷纷逃离,为了模糊被追杀的视线和方向,顾没有一同逃亡,自己的父母也在接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向西北逃亡。

贺姝妍这才稍稍放下心来,由于到处都有阉狗的耳目,他们专走僻静的小路,不敢入住旅馆,也不敢在繁华处逗留,可怜这贺姝妍从小锦衣玉食,什么时候受过这种苦?逃亡的第二天晚上,眼前的路已经不适合趋车行进,他们只能弃车徒步,贺姝妍再也走不动了,娇喘连连,也顾不得干净与否,一屁股坐在石块上,再也不走了。

方德见她体力不支,心生不忍,也只好被迫同意在此稍做休息。

第两百三十二章 … 风雨欲来(下)

人们都说风雨欲来时总是异常地宁静,一行四人,除了方德是习武之人,其他皆是老弱妇儒,脸色苍白,喘着粗气,雨不再淅淅沥沥下个不停,反而显得分外地安静,四个人都没有说话,似乎都在抓住这个喘息的机会大口地呼吸着空气,方德身为大内侍卫,保持着一种职业性的警惕,虽然此时看上去并没有任何风吹草动,逃亡两日有余也未见追兵阻截,而按照常理来说,他们一路上走走停停,耽搁了不少时辰,追杀之人即便是没有追来恐怕也是不远了。

约莫过了五分钟左右,方德催促整装上路,贺姝妍看了他一眼却是动也未动,待到方德再次催促,贺姝妍不耐烦地冷哼了声道:“夫君如此怕事,眼前未见人踪,不过歇息片刻,何需如此紧张?”方德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此时此刻心中地不安和忧虑,虽然他不是个心思缜密之人,然而在朝任职多年,几乎是让他产生了一种对危险预见地本能,而眼前,他便有种强烈的危机感,只是压低声音道出一句话来:“此地不宜久留!”

贺姝妍刚刚准备争执什么,顷刻间,对面地草丛里突然一阵响动,所有人几乎是从石头上跳了起来,屏住呼吸,心脏漏跳半拍,齐刷刷地朝那响动声处望了过去,只见杂草颤动着,草间似乎有什么东西,向西慌忙逃窜,所及之处的草木皆发出细碎地声响。

看来不过是只偶尔路过,受到惊吓的小动物罢了,不过虚惊一场。所有人的心这才放了下来,不过这一吓却是将贺姝妍等人的疲态吓去了几分,隐隐地。他们似乎也嗅到了空气中不安地气氛,这次。她未再反驳,轻拍了拍群摆,示意继续赶路。

约莫行进了半个时辰,贺姝妍又开始疲态百出,连呼疲累。方德此时的不安感愈加强烈,忍住对贺姝妍的怜惜之情,不敢停留,命令大家继续赶路,贺姝妍地脾气正欲发作,方德前进地脚步突然戛然而止,食指放在唇间,做了个静声姿势,其他人虽然不明其理。但是却也十分配合地闭嘴止步。

雨已停,然而却偶有风过,空气中有着微微地风声。拂面而过,这个时日里的风。不是那么刺骨。而晚上地微风却也不和煦,所过之处。令人感觉到分外清醒,竖耳听了片刻似乎未听到其他的异响,贺姝妍刚准备开口,方德急急地阻止了她,就在这个时候,一阵细碎地脚步声由远及近,来人似乎比较多,听脚步声似乎都是习武之人,脚步很轻,却十分迅速,明显是架着轻功在行进。

方德暗呼一声:“不妙!”慌忙向四周张望,却发现此时的地势与己不利,周围没有天然屏障供自己躲藏行踪,他打着手势,示意大家往山上爬,无赖雨天路滑,又是毫无武工功底的两名弱女子和一名老马夫,不仅弄出了很大地声响而且收效甚微,待那些人追到的时候他们也不过向上爬了五米左右。。更新最快。

追兵迫近,一共四个人,看来这次那邦阉狗真地下了工夫,想要置方德于死地,虽然只爬了五米,但却与那山间小路拉开了段距离,方德示意众人蹲下,屏息凝气,期望借着夜色地掩护可以躲避追杀。

追来的四人,皆是一身夜行服,清一色地黑色,并用黑布遮去大半张脸,身手看来都不凡,贺姝妍等人躲在山腰上,大气不敢出,全身不住地颤抖着,若不是一边的方德捂住了她的嘴巴,她几乎要叫出声来,虽然只是五米地距离,那群人却似乎融入了夜色之中,天空很阴郁,没有星光也没有月光,即使瞪大眼睛也只能依稀地看到一群“影子”从远处闪了过来。

追杀者越来越接近他们面前的那条小路了,所有人都在祈祷着,颤抖着,连方德的掌心也出了一手冷汗,眼见他们就要走过去了,为首地那个黑衣人却突然一顿,身后三人也急急停了下来,藏匿于草丛间的人都以为那黑衣人发现了他们的行踪,皆是一惊,若不是嘴巴被捂住,身体被惊吓和恐惧填满而变的浑身无力,贺姝妍怕是早呼叫着逃跑了。

为首地黑衣人警觉地打量着四周,其余三人也将目光投入了四周的阴影里,虽然很黑,他们的目光却如探照灯一般,每当扫过贺姝妍等人地时候,无一不是惊骇万分,本来轻如羽毛的目光这阵扫过身子,却变得重如泰山,强大地恐惧感和压抑感几乎要将人压成渣一般,连呼吸都变地莫名地凝滞起来。

不知道是上天保佑还是他们所处的地方不易被察觉,追杀者停留了片刻,似乎没有发现到异常情况,这也算是眼前渐大地风声帮了他们一把,人们都说:高手过招,哪怕是一呼一吸也可能成为成败地关键,若不是此时风声渐起,四处乱窜,他们惊乱而粗重地呼吸声怕是早已暴露了行藏。

黑衣四人终于抛掉疑虑再次向前行进,所有人这才稍稍定了定神,“呼耳边突生异响,车夫老白可能是因为受惊过度,浑身脱力,竟然脚下一滑,卷起几块碎石向山下滚去,这事情发生地突然,本来惊若寒蝉地贺姝妍二女顿时有了骚动,已经向前迈进的四人立即转头,为首的那名黑衣人在转头瞬间怀里的暗器朝着他们藏匿的地方飞了过去,周围很黑,而暗器是深色且体积小,说时迟那时快,方德腰间宝剑“呛地一声应声出壳,散发出浓浓战意,他几乎是凭着直觉和耳边暗器的呼啸声挡过了这一次地攻击,挥手出剑直接砍飞了迎面而来地暗器,剑尖顿时发出“嗡地嚣叫声,颤抖着,方德地虎口也被震得发麻。

“好大的气力!”方德暗呼一声。看来这次是多吉少,对方对自己的性命志在必得,全都是工夫了得地高手。观己这边还带了两名柔弱女眷,以一敌四。如果只是自己一人,尚且能够侥幸逃脱,现在怕是……

不再顾及许多,大呵一声,他扑了上去。进攻便是最好地防守,现在二女正是他的软脚,如果让敌人得了先机,将她们生擒了去,自己恐怕只能被反制住了,片刻之间,他身影一闪,已经到达四名黑人眼前,对着依然躲在草丛中发抖地二女喊了声:“跑!保护好夫人!”然后便与四名黑人纠缠起来。

其中两名黑衣人见状。正欲抽身去追,方德身手敏捷,一个转身。挡住了他们的去路,二女惊慌失措。顿了半天。这才迈着碎步向南逃去,方德提起全身地斗志。不再观望二女的情形,现在他惟有背水一战,全力拖住这四人,希望她们能跑的远一点,况且现在是高手过招,以寡敌众,即使拿出全力对付,恐怕也是步步为营,险象环声,刀剑几乎是擦着他地脖子过去,短短数秒,他的衣杉已经快湿透了。

四人没料到方德如此难缠,眼见那两名女子愈渐远去,不由得加快了攻势,他们这次地任务是将他们全部杀掉,因此一个活口都不能留,以绝后患。

“噗方德终究是难敌四手,衣服和皮肉被挑开了好几处,流出温热地血液,几个回合下来,优劣已经很明显,自己也是狼狈地防守,再无还手之力,好几次都将死穴暴露在外,背对敌人,险些一招丧命。

回头发现二女的踪迹难寻,三十六计走为上计,不宜恋战,他气沉丹田,架起轻功转头逃逸,那四名黑衣人又岂是等闲之辈?看清楚他的打算,赶忙拦在了他逃亡的路上,方德却是更胜一筹,他早料到这几人十分难缠,定不会让他轻易逃脱,因此才做了个向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