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画
公室里,有两个女警官正在窃窃私语,还时不时的往这边看,下一步,他想,杯子会象梦境中的一样的摔破吗?正这样想着,一声清脆的玻璃破裂声在耳边响起,他额头的青筋跳了几下,然后机械的跟随着他们往停尸房走去。想起那个梦境他不由的打起冷颤,如果一切都照着梦境中的事情发展,那她是不是真的会出现呢?此时诡异的气氛压抑的他喘不过气,他的心情紧张起来,自己都不知道身体是怎样在向前移动的,大脑仿佛不受支配了,恐惧如毒药般麻痹了他每一根神经。他现在的感觉就是明明知道向前走去,等待他的就是死亡或者灾难,但是他却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一步步的接近未知的恐惧和深渊。
停尸房里的情景和梦境中的一模一样,张荔的母亲哭泣着,在看到左皓的时候便扑了上来,不久张荔的母亲被拉开了,张荔的父亲心脏病发作,在一群人的簇拥下离开停尸房,这一切都跟梦境中的一样,但是这次左皓却没有象梦中的那样站在原地,而是跟随着孙俊泽他们一起向门外走去,什么都没有发生,他心有余悸的回头看了一眼,却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尸体!尸体不见了!一张白色的裹尸布孤独的铺在床上,然而那床上的尸体却不知道何时不见了。仿佛无数蚂蚁爬上了身体,不停的撕咬着他,他感觉浑身钻心的难受。此时的心情已经不能用恐怖来形容,或许有的时候恐怖的并不是事情本身,而是等待时的不安和恐惧,一根神经绷的紧紧的,敏锐的观察着四周,随时等待着恐惧事情的发生。那颗悬着的心和绷紧的神经仿佛定时炸弹一般,随时都有可能因为接受到突然的刺激而崩溃。一只手从身后伸了过来,搭在了他的肩上,碰触到了他颈部裸露的肌肤,一阵激灵,他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
“怎么啦?你没事吧?”从进入警局起,孙俊泽就发现左皓的表现很反常,整个人呆呆的,象是被钩去了魂魄一般,整个人仿佛处于游离状态,空洞的眼睛里看不到一点神采,暗淡的失去了焦点。他暗自猜想可能是因为再次面对妻子和母亲的尸体让左皓变得难以平静,特别是在张荔的父母这么激烈的反应后,他应该心情更加沉重了吧。孙俊泽一直默默注视着他深怕他会一时承受不了。突然间他发现左皓面色惨白的站在那里一发不语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张荔的尸体,一动不动,仿佛中了邪一般。他心知不好,所以赶快上前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没想到却吓到了左皓。而他自己也显然被左皓这么剧烈的反映吓了一大跳。
“你……还好吧?没事吧?”左皓低着头,什么也没说,只是颤悠悠的伸出一根指头指向了张荔的床位,而此时,诺大的停尸房里,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没由来刮了一阵风,寒气从领口钻进去,然后在全身蔓延开来,孙俊泽不禁缩了下脖子,拉了拉领口。看着左皓那没了活气的脸,到底是什么让他如此害怕,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
张荔的尸体被惨白的裹尸布盖着,一动不动,窗外投进来的树影不时摇晃着,就仿佛屋内燃了一根蜡烛随时会熄灭一般,呜呜的风响仿佛女人在哭泣着,让人不由有些觉得害怕和阴森,但是这应该不足以让左皓恐惧到这般地步吧?
见孙俊泽许久没有说话,脸上也未流露出异常的神色,左皓疑惑的抬起头望向张荔的床,她安安静静的躺在那里,一动不动。他狠劲的揉了揉眼睛,是的!张荔的尸体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那么刚刚呢?他看到的又是什么呢?幻觉吗?无法解释的疑惑,让他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有些神经错乱。
二人从停尸房里走了出来,都默默的不发一语,抬头看了看灿烂的阳光,左皓心中的阴霾似乎一扫而光,那压在胸口的东西似乎慢慢融化。看着还安然活着的自己,他在心里暗喊一声:“见TM的鬼梦去!或许一切都是巧合呢?”这样想着,他似乎觉得舒畅了许多。想起张荔的父亲,他又慌张的向医务室赶去,当得知老人并无大碍后,他一颗悬的心顿时落了地。人突然轻松了下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刚的紧张,一时间他觉得很想上厕所。
向警局里的人询问了厕所的方位后,他急匆匆的赶了过去,来到厕所门口的时候,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涌了上来,这厕所好像刚刚看见过,向左看了过去,不远处就是刚刚那间停尸房,厕所和停尸房之间只隔了一个房间。奇怪!为什么没有告诉我医务室的厕所而是告诉我这间厕所呢?难道医务室附近没有厕所吗?或者说这诺大的警局只有一个厕所吗?还有这厕所为什么紧挨着停尸房呢?这样的布局不是很奇怪吗?诸多的问题在左皓的脑袋里盘旋着,但是强烈的尿意驱使着他快步走了进去……
第十章 … 厕所里的死人
这是一间相当破旧的厕所,看起来年代应该相当的久远了,墙上的油漆已经大面积剥落了,只是些许地方还勉强附着着一些几近退色的油漆,厕所里很潮湿,四面墙的顶部已经被从屋顶渗漏的雨水泡成了黑色,并且大部分出现了龟裂的情况,墙角也因为潮湿的关系,都变成了黑色,甚至长出了一些青苔,地面上还算干净,但是却不是水泥地面,而是平整的土地。
靠墙的一边是小便池,但是不是我们现在常见的一个个独立的竖着靠墙的那种冲水小便池,而是那种老式的,类似于喂牲口的饲料槽一样的东西,说的直白点就是一条横跨整间厕所的凹槽,凹槽的一边直接连接到外面,所以漏出了一个洞,墙的另一边,也就是小便池的后面是一排大便池,一共有3个大便池,都分别的被木板独立开来,每个大便池都有一个单独的木门,现在大便池的门都是那种很高的带旋转锁的门,而这里的木门却是那种老式的,高度到胸部的门,门上都是些老式的插销式的锁,锁上的锈迹般般好像没人用过一般。这些木门看上去已经有相当的年代了,已经看不出它们本来的颜色,木门上出现了一道道裂痕,上面还附着着一些褐色,黑色的东西,看上去有几分恶心。从大便池里传出来屎尿发酵的味道,异常的刺激和难闻。
他记得刚刚在警句里行走的时候,所到之处都是很新的房屋,王队长还说这几年政府拨款提高了局里的物质建设,添了几撞新楼,旧的楼也全部翻新了,但是这个厕所却怎么这么的破旧,这么的……。这么的冷清?
虽然心里莫名有些不舒服,但是匆匆扫了一眼厕所,左皓还是捂着鼻子,快速来到小便池边小解起来,随着体内“存货”的排出,他整个人畅快的出了一口气,顿时觉得舒服了很多。愉快的哼起了小曲,他瞥见了墙角一样黑色的东西,好像是女人的长发,仔细看去,那应该原本是根拖把,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拖把上的木棍却不见了,只留下了一堆黑色的,用布条扎成的拖把头。
“这厕所怎么好像没人用一般?”没由来的,他突然冒出了这种想法。一个激灵,他不由的抖了一下,自己都不知道怎么这几天这么的敏感,这么的容易联想,慌乱的拉上裤子的拉链,他匆匆的向门口走去。
刚刚转身,他好像撞到了一个人,因为转身的时候速度较快,他差点跌倒,慌忙往后倒退了几步,待他刚站稳准备说对不起的时候,那人却不见了,只看见靠右边的那扇门被拉开又关上了,他瞥见了一个背影,看上去很模糊,仿佛那个背影四周有一圈光晕一般,隐约中,他仿佛看到那人的头上有什么东西。望着合上的那扇门,他久久没有动,回想着刚刚的一瞥,他觉得怪怪的,心好像被什么东西揪住了一般。感觉非常难受,有种说不上来的压抑和烦闷。
站在那里发呆了片刻,他怏怏的向厕所门口走去,当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又不禁回头看了看最右边的那扇门,总觉得那里好像有什么东西。
猛然间,某样东西突然出现在他的视野,给他带来了巨大的震惊和恐惧,血!是血!鲜红的血!他看到右边的那扇门里,鲜红的血正汇集成一股股细小的血流向外面涌了出来。里面的人出事呢吗?他心里一惊,慌忙向那扇门奔去。
手在碰到拉手的一瞬间,他却犹豫了,脚下的血潺潺流出,流量之大仿佛那不是血而是红色墨水一般,那种震撼和视觉冲击,就好像某天早上醒来,迷迷糊糊进入厕所打开水龙头准备洗脸,但是里面哗哗流出的却是血一般。
在刚刚那一瞬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呢?让一个活生生的人突然毫无声息的在厕所里血流如柱?自杀吗?还是……?眼前的情景透着一股令人窒息的诡异,整个人仿佛被掐住了喉咙一般,难以呼吸。
咬咬牙,他拉开了门,其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做,脑袋里,明明想的是逃离这里,但是却不禁拉开了门,或许是好奇心左右了他,让他做出了这种举动,但是下一秒,他就要为他的好奇心后悔。
一个穿在白大褂的男人,正以奇特的姿势坐在粪坑上,他的双腿直直的分开,双手握着一根长长的木棍,木棍一头略尖,从他的下巴下窜进然后从他的头顶窜出,红色的鲜血混着白色的脑浆顺着木棍流了下来。双眼空洞的睁着,嘴巴露出了狰狞的笑容,十分恐惧的龇着牙齿,甚至能够看到整个牙床。
大便池里很简陋也很肮脏,就是在土地上挖了个斜坑,然后在坑的两边放了两块砖头以便踏脚用,因为坑的案沿上都是一些水和尿的混合物,甚至还有从坑里溢出的黄色大便,一团团的蛆在其间拱来拱去,这个坑与另外两个坑相连,一起通向外面,坑里没有水龙头,所以堆积了很多很多排泄物,或许是因为长久没有清理的原因,发出一阵阵的恶臭。
而那个男人就是端坐在这样的粪坑上,用拖把上的木棍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眼前的情景远远不是用恐惧就可以形容的,他跌跌撞撞的跑了出来,脑海里充塞着厕所里那赤目的画面,头脑的中的血管膨胀着象是要爆裂开一般。
“啊!!!!~~~”他终于叫了出来,听到尖叫的人都纷纷赶了过来,看着左皓正抱着头乱叫,乱窜。怎么喊他都停不下来。孙俊泽,冲了上去,一把抓住他:“怎么啦!怎么啦!!!”他拼命摇晃着左皓。
看到孙俊泽,左皓渐渐的平静了下来:“厕……所……里……有……死……人!”从他的嘴里一字一顿的蹦出了这样的一句话。在所有的人都流露出惊惧的表情。
一路跌跌撞撞,左皓带着他们来到了刚刚事发的现场,奇怪的是,哪里有什么厕所,分明就是一间杂货间,但是他记得很清楚这里刚刚明明就是厕所,跟停尸房只隔了一间房!不过才几分钟而已,这里什么时候成了杂货间了呢?
第十一章 … 会动的尸体
周围的人脸上都充满了疑惑,而其间的一两个年纪4,50岁左右的警察脸上却写着恐惧和惊慌。
没错了!这是一间杂货间,门半开着,可以隐隐看到里面堆放着一些大大小小的箱子,左皓呆呆的站在那里,面对大家投过来的质问般的目光,他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刚刚看到的一切,这次是他亲眼看到的!而不是梦境!
“咦!~这杂货间的门,我记得昨天下班的时候不是锁了的吗?”人群中不知道是谁冒出了这样一句话。
“无论如何还是先进去看看吧!”他做出了这样的决定,于是去拉那把手准备推门进去,然而旁边的一个警察却拉住他的手,示意他不要这么做:“如果真如你说里面发生了命案的话,那凶手一定是从这里进去的,也就是说这门的把手上留下了凶手的指纹,所希望大家呆会进去的时候什么都不要动,尽力维持现场的原状。”
众人点了点头,然后便一个个侧着身子,从那半开的门里鱼贯而入。
杂货间里很昏暗,只有左面的墙上有张很小的窗户,窗户上还按了许多铁丝网和一根根的铁棍。看到这房间布局的时候左皓才明白刚刚那警察为什么说凶手一定是从门口进去的。因为他实在想不出在这接近密室的房间里,除了那扇门,否则还能从什么地方进来。
房间里的光线很弱,只能隐隐看到一些物体黑色的轮廓。“我去拿手电筒!”人群中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然后听到一阵慌乱的脚步声由近及远。
大家都站在原地没动,因为谁不敢保证在这黑暗之中是否会不小心撞倒什么东西,毁掉什么证据,亦或是……踩到一具尸体!
大家都没有说话,只是睁大的眼睛默默注视着房间里的一切,努力的让瞳孔适应着眼前的昏暗。静静等待着拿手电筒的人的到来。沉默,寂静,在这昏暗中显得诡异,有个别胆小的女警慢慢的靠拢,警惕的注视着周围的一切。
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手电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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