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瓶塞的阴谋





    “那他为什么至今不露面呢?”
    “我想他受伤之后,一定躲在一个安全而秘密的地点,接受治疗。他可能要等
到身体康复之后再偷偷溜出来,把瓶塞拿到手,然后找个地方躲起来避避风头。
    “古堡那边,有什么消息吗?”
    “听说天亮之后,薛华义一发现德贝克逃走了,马上带着自己的三个儿子,四
处追捕德贝克。”
    “侯爵那边有什么反应?”
    “并无异常反应,跟平时一样。”
    “这么说,他还没有去过德贝克家。贝拉斯秘书长呢?”
    “他休假去了。不过,在他走之前,他已交待过侦缉队长,要他加派人手,死
盯着德贝克家。”
    “这样看来,瓶塞恐怕还藏在德贝克的家中。”罗宾想起了薛华义在刑讯室里
酒醉后说的话,“德贝克告诉侯爵,瓶塞就在书桌的抽屉里,这一定是个骗局,上
一次我就受骗偷了个假货。但是,如此看来,真货应该离此不远吧?他一定把真货
藏在一个不引人注意的地方,也许就在眼皮底下。”
    接着,他对克莉斯说:“再过两、三天,今天是周一,也许周三我就可以站起
来走动了。这样,周四我就动身前往巴黎。这一次,我一定会成功!”
    “但愿你伤势早日痊愈,好赶往巴黎救我的孩子。”
    “这个我知道,我一定会尽快找出那个瓶塞的。”
    “你和古勒依、卢宝利先回巴黎,严密监视着德贝克的住宅。一见到德贝克,
就让古勒依盯住他,一定要找到他的秘密住处。在巴黎的德路卡路附近有一座家庭
旅馆,叫法朗克旅馆,你们就住在那儿好了,到时候我会去那儿找你们。”
    “好的。”克莉斯三人即日起程,赶往巴黎去了。
    很快到了周三,罗宾正躺在床上看报,突然大叫一声,原来报上报道:特法克
侯爵因为收受贿赂被捕。
    “收受贿赂,这一定是指当年的二十七人集团贪污案,这肯定是德贝克搞的鬼。
他为了向侯爵报仇,才向警察告了密。这样看来,德贝克一定还活着,而那张二十
七人联合密约也还在他的手上。”
    罗宾身上的伤还没有全好,但他心如火燎,不顾医生的劝阻,自己开车赶往巴
黎。车子到了法朗克旅馆时,他的两个手下都吓了一跳。
    “老板,你的伤还没好,不要紧吧?”
    “没关系,克莉斯呢?”
    “她昨天发现了德贝克的行踪,一路跟了下去,至今还没有回来。”
    “还有别的消息吗?”
    “昨天夜里,特法克侯爵在狱中用碎玻璃片割破了手腕上的动脉企图自杀。”
你看今天的报道:
        昨夜特法克侯爵在狱中自杀,他留下遗书,承认自己是
    密的中人,曾收受贿赂。同时指出,密约现在在德贝克议员
    手中,他借此勒索,敲诈了大量钱财,他还说,德贝克也跟密
    约案有关。
    “这倒不错。”
    罗宾急忙化装成家庭教师年高尔,赶往德贝克家。
    “啊,久违了,年高尔先生!”担任监视的刑警不认得他。
    “我要见贝拉斯秘书长。”
    “他休假去了。”
    “噢,那么就见侦缉队长好了。”侦缉队长在会客室接见了他。
    “你好,年高尔先生,秘书长已经交待过,你来的时候让我们尽量给予方便,
你有事吗?”
    “谢谢……有什么情况吗?”
    “很多,先生,最重要的情况就是德贝克回来过。”
    “什么!”罗宾一惊,“他现在还在这里吗?”
    “不在了,他今天早上来过一趟,可是转了一下就走了。”
    “他去哪了?”罗宾问。
    “不知道,他来得很匆忙,只在书房里转了一下,就急匆匆地走了。”
    罗宾听了,心里十分着急,他想:那家伙是来拿瓶塞的吧?唉,又迟一步。
    “他来了多长时间?”
    “大约在书房里呆了半分钟。”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10点左右。”
    “谢谢你。”
    罗宾跑到书房,在书桌上到处看了看,桌上的物品和上次来时一样,仍摆在原
位,没有移动过。可是,他总觉得少了一样东西,是什么东西呢?哦,对了,是它!
德贝克一定把瓶塞藏在里面,但现在他却抢先回家把这东西取走了。
    罗宾走出书房,和侦缉队长说了几句话,马上走出来,叫了一辆出租车,火速
赶回法朗克旅馆。
    旅馆里,他的两个手下正焦灼不安地等着他。
    “有没有克莉斯的消息?”
    “没有。”
    罗宾心中暗叫不妙。她是一个十分能干的女子,而且为了救儿子吉贝克,她一
定会想方设法地跟住德贝克。可是,直到傍晚,她也没有回来。同时,也没有见到
电报或信件,罗宾不免有些担心。
    也许德贝克发现她在跟踪,就溜走了;也许她跟踪德贝克,反而被抓住了,藏
在什么地方。如果克莉斯真的落在德贝克的手中,那后果不堪设想。
    他把旅馆的主人叫来,问:“有没有年高尔的电报或快信?”
    “没有。”
    “奇怪,欧杜兰夫人应该有信来才对吗!”这个欧杜兰夫人就是克莉斯的化名,
他们约好用这个名字联络。
    “你提到这位夫人,我想起来,她今天来过一次。”
    “什么时候?”
    “比您来得早一点。刚好各位当时都不在,她留了张字条就走了。服务生没有
跟你们提及此事吗?”
    罗宾急忙赶到克莉斯的房间,桌上放着一封信,罗宾一看就喊道:“这封信已
经被人拆过了!”说完,他拆开信,看到信上这样写着:
        德贝克本周内一直住在中央旅社。今天早上,他把行
    李送往火车站,还打电话订了一张到××××站的卧铺车
    票,那班什么时候开,我不太清楚,今天整个下午我都要在
    车站里监视他,你们赶快来吧。
    “槽了,最重要的目的地地名被人剪去了。”罗宾咬牙说。
    “是谁?会是谁干的呢?”古勒依一时摸不到头脑。
    “还用问吗?一定是德贝克!”
    “德贝克?”
    “对!克莉斯一见到他,就死盯着不放,结果被他反跟踪了,最后,他甩掉克
莉斯。克莉斯回到旅馆留下这封信时,他就跟在后面,等她出去以后,他就买通服
务生,打开房门,看过了这封信,把最重要的内容剪去了,然后离开这里。”
    “这么说,一定有服务生在中间捣鬼,我去把他叫来。”
    “有什么用?要紧的是马上出发。”
    “去哪里?”
    “里昂?”
    “为什么?”
    “我猜是里昂站,因为德贝克的伤还没好,我想他一定是从里昂逃往南方温暖
的海滨养伤去了。”
    “这么看,被剪掉的车站名一定是里昂站,同时,他买的是卧铺票,看来坐的
是夜车。开往里昂的夜车是7点半开,我们现在赶紧走还来得及。”
    他们三人出了旅馆跳上一辆出租车,已经是7点了,他们吩咐司机拼命赶路。当
他们赶到车站,刚好7点半。
    他们下了车,先在候车室里找了一回,没见到克莉斯。跑到月台上,列车刚开
动,他们从头到尾注视着每一节车厢的窗口,都没有德贝克和克莉斯的身影。
    “我们恐怕来晚了。”罗宾失望地摇摇头,“不过他们的确不在这班车上,恐
怕那个站并不是里昂站,而是别的站。”
    他们三人从月台上走下天桥时,一个脚夫由一间餐厅跑来问:“请问你们位中
可有一位卢宝利先生?”
    “我就是!”罗宾抢先口答。
    “噢,你就是……一位女士等了你很久。”
    “是怎样的一位女士?”
    “是一位年轻漂亮的夫人。她孤零零地一个人在候车室里,随身带几样东西,
等了一整天,看样子是在等什么人来。”
    “后来呢?”
    “后来那人始终没有来,她就乘6点半的火车走了。上车时,她的行李还是我给
搬上去的呢!车子开动前,她还不断地望着月台,最后,很显然,她失望了。开车
前,她在窗口对我说,‘有一位卢宝利先生一定会带着两个朋友赶到车站,如果你
见了他们,替我带一条口信。’”
    “嗯,什么口信?”
    “她要我告诉你,有一个你认识的人已经搭乘6点半的快车,赶往南方的蒙特卡
罗市去了。”
    罗宾给了他一些小费。对部下说:“要是能赶上刚才的快车就好了,现在我们
只能坐9点半的车了,都是那个可恶的服务生,害我们吃了这么大的亏。”
    他焦急地等着9点半那趟列车。利用这段时间,他打了个电话,告诉旅馆的人,
如果有他的信件,请转往蒙特卡罗邮局。
    等他们坐上了9点半的快车,罗宾开始跟对面的两个部下商量今天的计划。
    “那张密约,我相信还藏在玻璃瓶塞里。不过瓶塞到底被藏到哪儿,这是一个
最麻烦的问题。德贝克知道我正在找那个瓶塞,也许他又把它藏到别处去了。这事
情越来越麻烦,真不好办啊!”
    罗宾想了半天,身上的伤口又开始隐隐作痛,他只好闭上眼睛休息。不知不觉,
他就睡着了。当他醒来时,列车正在中央平原上,向南方疾驶。
    从车窗向外望去,沿途的农家,田野,一晃而过,好像一幅美丽的图画。三月
的晴空,一望无际,温暖的阳光洒遍了大地上的每一个角落。
    罗宾吸了一口车外吹来的新鲜空气,心中顿觉舒畅了很多。
    “好,德贝克,这一次,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他的体内燃起旺盛的斗志。感到身上的伤口也好多了,他的全身心都进入了新
的战斗状态。
    下午3点,他们抵达蒙特卡罗。
    “也许,克莉斯会在车站的月台上……”罗宾心中老是这样期望着,可是,月
台上并没有她的身影。
    他向站台的工作人员和剪票员打听了一下,都说没有见到像克莉斯和德贝克这
样的两名旅客。
    “没有别的办法了,我们只好到全市的旅馆去打听一下。”
    这是一件费时费力的事,不过不管什么事,罗宾只要一动手,就要做个彻底。
他和两个手下分头查问,可查通了所有的旅馆,都没有半点发现。
    第二天,他们又到周围的摩纳哥市以及避暑地和旅游景点查询,仍全无收获。
转眼到了周六。
    罗宾忍不住大发脾气,这时,去邮局领取“贸交信件”的古勒依回来了,说:
“这是从法朗克旅馆来的电报。”
    电报内容是这样的:

        他在克努站下车,将赴圣莱蒙,现住大使饭店。
                                              克莉斯

    这电报是前天发的,克努在法国境内,圣莱蒙却在意大利。
    “这家伙跑得真快,一会儿就到了意大利了。”
    他们三人又搭上特快到了意大利,中午穿越国境,零点40分,在圣莱蒙下车。
    一个头带金边帽子的“大使饭店”的接待员正睁大双眼,在招揽刚下车的客人。
    罗宾走过去,问:“你是否在找一位卢宝利的先生?”
    “是的,您就是吗?”
    “不错,谁叫你来的?”
    “一位叫梅奇夫人的客人。”
    “她住在你们旅馆吗?”
    “没有,她没在这里下车。当我在月台上招揽客人时,她在车上把我叫过来,
说她有个叫卢宝利的朋友,还有其他两个朋友,要乘下一班的火车到这里,她要我
转告卢宝利先生,她已到了意大利的日诺亚,住在坎地特旅馆里面。”
    “那位夫人是独自一人吗?”
    “是的,好像是。”
    罗宾给了那人一些小费,对部下说:“今天是周六,时间已经不多了,今夜我
们一定要捉住德贝克,把密约从他手中夺过来,然后在周一中午以前赶回巴黎,那
就万无一失了。否则,难免会有危险发生。要是吉贝尔被执行了死刑,我们的苦心
岂不是全部白费了吗?因此,今夜一定要大干一场。”
    三人搭上了前往日诺亚的火车。可是,就在即将开车的一瞬间,车上的罗宾突
然“哎呀”一声,一欠身,就要从车上跳下去,两个部下拼命拉着他。
    “这太……危险了!”
    “让开,让开!”
    罗宾一定要跳车。可卢宝利和古勒依二人死死拉住他不放。这时,列车已经离
开了月台,全速前进。
    罗宾探出头去望了望,才死心似地缩回头,倒在座位上,闭着眼睛,双手交叉
在胸前,默默沉思着。
    而此时,法国南部地中海边上的尼斯市,天空万平无云,海水风平浪静,正是
旅游的好季节。
    在尼斯市的一座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