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在谁的怀抱





  就在这时,从漆黑的大厅里突然传来了一阵奇怪的声音“咯噔咯噔”,声音不大,但非常有节奏,在静悄悄的宾馆大厅里,显得非常的清脆,郑健琪心中一惊。
  门外之人虽然可怕,但毕竟还有一道玻璃门挡着,他就算有什么动作,自己总能通过玻璃门转动的声音得知危险是否已经降临在自己的身上,从而为自己赢得应变的时间。反而是大厅里面这突如其来的奇异的声音现在才是自己最大的危机,毕竟自己周围并没有什么可以阻挡的东西。虽然在武侠小说中,绝顶高手都有自己的护体真气,可自己毕竟不是绝顶高手,小说终究是小说,和现实还是有很大差距的。用自己的血肉之躯来抵挡敌人的匕首之类的精钢铁器,郑健琪一点把握都没有,况且郑健琪也并没有傻到这种地步。
  就在郑健琪思前想后的当儿,那中“咯噔”的声音离他又近了些,大厅之中除了郑健琪以外,似乎还有其他人存在,郑健琪现在一口大气都不敢出,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笔直的站在那里,就在这时,那令郑健琪十分心焦的“咯噔”声终于也停了下来。
  郑健琪不由得暗暗吐了一口气,刚想缓一缓,眼前突然一亮,只见一个女人手持蜡烛,披散着头发,脸色木然的看着郑健琪,郑健琪觉得自己都快哭出来了,声音也变得嘶哑起来,上下牙齿只见不停地打颤,终于快忍不住了,怪叫一声,一点也不敢回头向自己的身后看去,迈着僵硬的步子一步三踉跄的跑上楼去。
  邱柳叶和余玺正在房间里听着张梓轩和孟小小讲述自己刚刚遇到的离奇经历时,只听得楼道里传来一阵凄厉的惨叫声,不是郑健琪却又是谁?听了张梓轩的讲述,余玺和邱柳叶都感觉到这家看似温馨舒适,实则充满诡异气息的宾馆,好像每一件客房的有藏着一个不可告人的秘密似地。
  郑健琪的惨叫声就在张梓轩讲述到最离奇、众人最紧张的时候传来,众人不由得打了个寒颤,余玺大叫一声“不好”,随手操起一个花瓶就打开房门冲了出去,张梓轩刚想随着余玺冲出去,可是一想到屋子内还有两个文弱的女人需要自己照顾时,不由得停下了自己的脚步。
  张梓轩关上房门之后,立刻回身在行李包里找着什么,一边找一边对一脸惊慌的孟邱二女说:“你们快退到卫生间去,不论外面发生什么事情,在我没有让你们出来之前,任何时候都不要开门,听到了没?”
  邱柳叶答应了一声,拉着孟小小就向卫生间跑去,张梓轩看着躲进卫生间的二个女人,忽的像是想起什么来了,忙四下里看了看,抱起了一个东西向卫生间走去,最后走进卫生间的孟小小一看,连忙跑出来帮忙,并招呼邱柳叶一起来帮忙。
  在她们的帮助下,张梓轩很快的将自己想要办的事情办理完毕了,站在卫生间里指着一个袋子对她们说:“这个袋子里面装的是一些食品和水。”接着一指最后搬进来的小茶几,“这个茶几可以帮助你们抵住门,这样外面的人想进到卫生间里来就不会那么顺利了,这个你们拿着。”,张梓轩说完,也不管她们愿不愿意,从手里一翻,变出两个水果刀来。
  邱柳叶一愣,不明所以然。张梓轩说:“这两把水果刀你们留着防身吧,如果刚才发生的一切都只是我们的错觉或以臆断,那么最好,不然,就是这件宾馆真的很有问题,你们女孩子家的,身边留着这个,应该会有用的。”
  张梓轩从卫生间里出来后,邱柳叶和孟小小双手用力的握着手里的水果刀,紧张兮兮的看着对方那慌乱无措的脸,都想努力地让自己冷静下来,可是她们实在做不到。
  张梓轩刚刚站在门后,想侧听倾听门外的动静,就被“砰砰砰”很粗暴的敲门声给吓住了,门外传来余玺急促的声音,“快开门快开门,出事了。”,张梓轩立刻将房门打开,正想出去看个究竟,就被一拥而入的余玺给撞开了,或许是被余玺和郑健琪一起撞开的。因为郑健琪此时正斜靠在余玺的肩膀上,而余玺的身躯似乎随时都有被郑健琪压垮的趋势,张梓轩见状,连忙上前搭手,余玺却对张梓轩说:“快去关门,把门堵死。“,声音之中夹杂着淡淡的惊慌。
  张梓轩不敢有丝毫犹豫,将门锁好后,将屋内最大的茶几牢牢地堵在门后,这才来到床前,想问问余玺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何会这么惊慌失措。
  但是等张梓轩看到郑健琪时,竟不由得惊呆了,也明白了为什么余玺会如此惊慌失措,方寸大乱。
  只见此时的郑健琪惨白的脸面上没有半点表情,双眼直勾勾的看着自己的正前方,眼神空洞、神色木然,一动也不动。
  张梓轩看着现在的郑健琪不由倒吸一口凉气,他们五个人中恐怕再也没有谁比自己更了解他了,郑健琪的冷静、沉稳,兼之他对事情的分析与处理能力,恐怕屋内之人谁也比不上他。可是自己和他分开还不到10分钟,方才还生龙活虎的郑健琪此时就像是废人一样。
  从外观上看来,他的衣着还很整齐,身上也没有明显的伤痕,而且自己也没有听到有明显的打斗的声音,如此判断,郑健琪并没有与人发生争执,因而也就排除了受人击打而导致现在情况发生的可能。那么也就只剩下一种可能——郑健琪是在极短的时间内受到了很大的惊吓,但是,究竟是什么东西能将他吓成现在这个模样呢?难道这个宾馆里真的有什么外人并不知道的秘密么?
  张梓轩抬头看看余玺,只见他亦比自己强不了多少。张梓轩轻轻的给郑健琪盖上被子,然后赤着脚来到窗边,看着窗外的雨水一点一滴的砸在眼前的玻璃上,然后顺势流下的样子。
  听得背后传来的脚步声,张梓轩不用回头也知道是余玺,因为现在这个房子里还能懂了除了自己,就只剩下他了。余玺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就被张梓轩出言打断了:“什么也不要问了,因为我也不知道,郑健琪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只有等到他明天醒过来时再说了。“
  “那你看他这样子,明天会醒过来么?”,余玺看着躺在床上的郑健琪,有些担心。张梓轩长出了一口气,唉叹一声:“我也不知道,但愿他明天能够醒过来吧。”;余玺若有所悟的点了点头,环顾四周,又紧张的说:“孟小小和邱柳叶到哪里去了?”,张梓轩看他紧张的表情,马上低声的说了一句,:“要死啊,现在说话不要那么大声。”,看了躺在床上的郑健琪一眼,才接着低声说:“现在开始,我们说话不要那么大声,我想这样子对郑健琪的早日康复,多少也是有帮助的。”
  余玺低声说:“她们呢?“,张梓轩指了指卫生间,说:“为了安全起见,我让她们躲在卫生间了,起码那里多一扇门,只要我们能守住正门,除非那些不怀好意的人破墙而入,否则那里应该是最安全的。”
  余玺又问:“那如果他们真的破墙而入呢?那又怎么办?”
  张梓轩忧心忡忡的说:“如果他们真的有那个魄力和本事的话,我们无论在屋内的那个角落,都难逃脱一死,死在具体那个位置,已经不重要了,难道你要我们从四楼跳下去么?“,余玺心神一震,从张梓轩惨淡的笑容中,不由得想到了他们所能遇到的最坏的结果。
  只见张梓轩拿了一床被子从卫生间房门的缝隙中塞了进去,然后将屋内的两张椅子在窗下并了起来,拿了几件厚衣服盖在身上,回头冲着余玺说:”关了灯吧,我们现在该睡觉了。“
  余玺惊呼:“睡觉?你真的很会说笑诶,你这个时候想到的对策,居然是睡觉?“,张梓轩说:”不睡觉又能怎样?莫忘记了,郑健琪现在已经成这个样子了,要是我们两个人中在倒下去一个,这仗不用打,我们就已经败了,养精蓄锐为明天做好准备才是正确的选择,只要我们晚上睡得机灵点,应该没什么问题。“。
  张梓轩顿了顿,接着说:”你不妨再多想一层,如果他们现在真的冲进来,我们估计也抵挡不住,所以,额,睡吧,我也不知道了。“,余玺听着张梓轩的长篇大论,本以为他能说些什么具有建设性的意见出来,结果张梓轩说着说着竟然没了下文,不由得为之气结。
  余玺虽然也很瞌睡,但是一想到自己所处的环境危机四伏,哪里还睡得着?看着浑浑噩噩的郑健琪,睡在窗边的张梓轩,以及自己看不到她们此时正在做什么的孟小小和邱柳叶,余玺躺在床上,听着窗外的雨声,余玺默默的叹了一口气,只觉得茫茫天地间好像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一种孤独感油然而生。
  余玺拿出手机来,看了看时间,现在才9:15;这叫自己如何度过这漫漫长夜?余玺百无聊赖的把玩着手机,突然,有一个念头似流星般在他的脑海里闪现,余玺浑身一震,从床上坐了起来,“为什么不打电话给当地的110报案呢?这样子自己和他们不就是安全了么?”。
  余玺用力的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为什么之前我一直没有想到这个办法呢?”,余玺兴奋地打开手机,在手机键盘上郑重其事的按下了1、1、0三个数字键,然后点击发射,因为是自己第一次拨打110,紧张之余,余玺感觉到自己的心跳明显的加快了许多,而手指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而颤抖,还是因为即将得救、激动而颤抖,但是自己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自己现在的心情非常的好,非常的好。
  余玺似乎有点得意忘形了,不知是不是因为下大雨的问题,余玺连连拨了几次,居然一次也没有拨通过,他渐渐有点高兴不起来咧。
  余玺有些懊恼的将手机丢在一边,准备睡觉了,不睡觉他还能干什么呢?哪知就在他准备睡觉的时候,余玺隐约听到从隔壁的房间里传来了一阵低沉且不连续的女人哭泣的声音,余玺本想到隔壁去看个究竟,但是又忍住了,现在自己尚自顾不暇,那又功夫和精力去管其他人的事情?
  余玺决定堵住耳朵继续睡觉。
  可即便余玺将自己的耳朵堵上,那女子的哭泣声竟然还是听得一清二楚,而且在女子哭泣的声音中还夹杂着断断续续的哀怨声:“你……你不是已经答应……答应过我,从……从今后……不再做……情了么?为……可你这次为……为什么又出尔反尔呢?你就不……他们五个人么?”
  余玺听了这断断续续的声音,竟不由的打了个激灵,有一个想法正在自己的脑海里飞速的流淌着,“假如隔壁的那个女子是本地人,甚至就是这个宾馆里的人,而且她说的那五个人又恰恰是自己这一拨人的话,难道他们会做出什么对自己不利的事情来么?”,虽然那个女子说的五个人或许是另有其人,但是余玺不能不将事情往最坏的方面想一想。
  一念到此,余玺哪里还睡得着,悄声下床,来到了靠墙处,将自己的耳朵贴在墙上,想多听一些,只觉得墙的另一边虽然还有人在低声说话,但是他们说的具体是什么,抱歉的很,余玺一句也没有听清楚,一个不小心,失手将装满水的一次性纸杯打翻,水顺着茶几流淌到了地上。
  哪知余玺非但没有一点不高兴的意思,居然手舞足蹈的跳了起来,就像是见到了一个金元宝似地,余玺在黑暗之中摸索了半天后,终于被他找到了一个没有用过的纸杯,借着微弱之极的灯光,余玺脸上的表情更加的丰富灿烂了。
  只见他轻轻的将纸杯口贴在墙上,再将自己的耳朵贴着纸杯的底部,他竟然将纸杯当做媒介,偷听起隔壁的谈话内容来,不过他这番功夫并没有白费,还是给他听到了一些。
  “你真是妇人之仁。”,这个人虽然故意的压低了声音,但是余玺还是从他那粗犷的声音中猜得出这是一个男人的声音,他甚至可以猜得到他是一个约莫四十左右的中年男子,满脸的络腮胡子,只要一说话,他脸上的横肉就回一抖一栋的,就向嘴里塞满了肉丸子似地,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你知不知道他们是谁,他们身上有多少钱?你什么都不知道,就知道一天到晚不停地嚷嚷,你嚷嚷个屁啊?老子这么做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你?”
  “可是你这么做,你的良心过得去么?”,刚听了一句,余玺就听出来了,这个声音正是刚才那个哭泣着的女人。“哎,真是一个可怜的女人。”,余玺不由得在心里为这个女人感到不值。就在这时,隔壁的话音又传了过来,余玺忙一摄心神,侧耳倾听。
  “良心?哼,自从那一次以后,我的良心早就没有了。”,“嗯?那一次?那一次又是哪一次?难道那一次在他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他怀恨在心?”,隔壁的每一句话,余玺都要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