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狐宝藏
“我,”仅有一个人答道,那就是“杜乐姑妈”,“这个名字我们每个人都听说过,但我从诸位先生的沉默推断,除我之外,没有一个人到过上面。”
“很好!我知道,上面有产量十分丰富的矿藏,我现在要一位精明能干的采矿工程师和我一起上去,以便实地考察一下,看看我们是否能开采,能否引用必要的水力。这样的工程当然不会没有风险,所以我需要精明强干、富有经验的西部男子和我们一起干。把你们的活儿暂时放下,同我一起骑马到湖的上面去!我会给你们高额报酬的!”
“很好!”年老的密苏里人极为兴奋地说,“我真想马上就参加,但是不行,也不许可,因为我必须擒住这个康奈尔。”
“我也是,”杜乐表示赞同,“我多么希望一块儿去,不是为了钱,而是为了探险活动,我把同老枪手一起骑马看作一种荣誉。但我无法去,我也不能放弃对这个红发康奈尔的跟踪。”
老枪手的脸上掠过一丝微笑,他回答说:“你们俩都有一个共同的愿望,倘若你们留在我身边,这个愿望的实现也许最有保证。我们离开下面篝火上这儿来时,得带着被捆绑着的流浪汉。我从他们中抓出一个,最年轻的一个。他敢跟我说话,我听他说。他本不适合到流浪汉中来,他很遗憾沦落为他们的同党,只是为了照顾他的兄弟不久前才加入他们的行列的,他的兄弟现在就躺在死人旁边。他向我讲明了康奈尔的预谋,我不想让他离开我。我可以把这个人接来吗?”
大家表示同意,老枪手站起来把这个流浪汉带来了。这个小伙子不外二十来岁,看样子很聪明,身材强壮。老枪手为他打开手铐,让他坐下。“怎么,”他转向他说,“你都看见了,我并不是不喜欢满足你的愿望。你被你的兄弟引入歧途。如果你郑重地握手向我保证,从今以后做个正直的人,那么我就从现在起释放你。你叫什么?”
“我叫诺里,先生,”被询问者一边答,一边迟疑不决地把手伸给老枪手,“要是您能满足我两个愿望,我将终生感激不尽。”
“两个愿望?说吧!”
“您不要表面上,而要真心实意地原谅我加入了这样一个坏组织,并准许我明天早上埋葬我那已被击毙的兄弟!我还想要给他帮这个忙。”
“你对我说出这些愿望,表明我对你没有误解。我满足你的愿望。从现在起,你是个自由的人。现在你回答我几个问题!你曾提到过康奈尔的如意算盘。你了解他的打算吗?”
“了解。对他的意图,他过去一直守口如瓶,但是昨天他告诉了我们。他先要去参加最近举行的流浪汉大会。”
“嗨!”杜乐叫嚷道,“我听说数以百计的流浪者大约要在Harper后面聚会,商定搞几次有大批人参加的恶作剧。这么说我没有得到错误的情报。你知道聚会地点吗?”
“知道,”诺里证实说,“当然啰,它是Harper后面,被称为奥塞奇旮旯。”
“还没听说过这个旮旯。古怪的名字!我想要探访这次大会,为了在那里找到我要找的人,我没有料到跟他一起乘坐轮船。要是在船上马上抓住他该多好呢!这么说康奈尔要去奥塞奇旮旯。那么我们就骑马在他后面追吧,布伦特尔先生。”
“是的,”老人点点头,“当然时,我们得同枪手先生分手了。”
“情况绝非如此,”老枪手解释道,“我的下一个目标是工程师的姐夫布特勒的农场,工程师在那儿等着我。在那里我们还是在一起的。康奈尔还有其它打算吗?”
“当然有,”这个翻然悔悟的流浪汉答道,“大会结束后,他要去伊格尔泰尔袭击那里的铁路职员和工人,拿走他们的现金。”
“我们了解到这点,很好!要是我们在开大会时这不住他,那么我们就会更有把握地在伊格尔泰尔发现他。”
“倘若他在那里也逃脱了你们的擒拿,”诺里继续说,“那你们以后可以在银湖逮住他。”
这番话引起大家的惊讶,包括老枪手,他迅速问:“在银湖?究竟他对这个地方有什么了解?他要在那里干什么?”
“他要掠夺一处宝藏。”
“一处宝藏?”
“是的,从古代起,那里就埋藏着巨大的财富。康奈尔有一张精确地图。”
“你见过这张地图吗?”
“没有。他谁也不让看。”
“可是我们已搜过他的身,把他的东西统统都拿走了,却没有发现什么地图!”
“康奈尔肯定把它藏起来了。我甚至认为,他根本就没有把它带在身边。从他的一次谈话中推断出,他好像把它藏在什么地方了。”
听众的注意力集中在说话人的身上,没有人注意到杜乐和弗雷德,他俩颇为激动。杜乐目瞪口呆地凝视着这个流浪汉,话音刚落,弗雷德喊叫道:“没错,就是康奈尔!这张地图是我父亲的!”
大家的目光都注视着这个男孩,向他提了许多问题,杜乐阻止道:“现在不要谈论这方面的事!你们以后会了解事实真相的。现在当务之急是:我同弗雷德无论如何要为老枪手效劳。”
“还有我!”年长的密苏里人表示赞同,“我们现在有许多秘密,我感兴趣的是,我们将如何揭开这些秘密。同伴们,你们也一起走吗?”
“是的,是的,当然啰!”的呼喊声响彻伐木工的四周。大家都表示要参加,但也有一个人例外,那就是黑托姆。他声称要留下来重建这幢被烧毁的木屋。昔日的流浪汉诺里表示愿意做他的助手。
“很好!”老枪手最后说道,“那么我们明天早晨就动身。我们根本用不着为康奈尔的行踪操心,我们知道他要去的地方。我们跟踪他,要穿越森林和大草原,要翻山越岭,必要时还要到银湖上面去。等待我们的是一种动荡不安的生活。让我们成为好伙伴吧!”
第05章 印第安人绝技
地势起伏的北新大陆草原,处于正午的太阳光下。丘陵连绵不断,被茂密的青草覆盖着,草茎在微风中摇曳,犹如一片凝固的、绿色的海洋。在长度、形状与高度上,一个巨浪与另一个巨浪一模一样,人们可以从一个山谷走进另一个山谷。在这里,谁要是不按指南针或太阳的位置行走,他势必迷路,就像驾着一叶小舟盲目地航行在一望无垠的大海上。
这片绿色的荒漠地带,仿佛不存在生物。只是偶尔可见空中有两只黑秃鹫在盘旋。难道它们真的就是这里仅有的生物吗?不,不是的,刚才可以听见粗重的喘息声,并且在一座波浪状的山冈后面出现了一个骑马的人,而且是个非常稀奇古怪的人。
此人不高不矮,不胖不瘦,但身强力壮,结结实实。他身着长裤、背心和一件用防水橡皮布做的短夹克;头戴一顶带有护颈巾的软木帽,生活在印度和其他热带国家的欧洲人都爱戴这样的帽子;这个人脚穿印第安人的鹿皮鞋。
此人的举止表明,他是个熟练的骑手。他的脸,是的,他这张脸是怪模怪样的。他的表情给人的印象简直是天真幼稚,他长着一个两边鼻翼全然不同的鼻子。从左边看,它是白色的,有点儿弯曲,像通常所说的鹰嘴鼻。从右边看,它肥大,像肿起来一样,其颜色,既不能称作红色,也不能称作绿色或蓝色。脸的周边长着络腮胡子,一直延伸到脖子。胡子由两个巨大的竖领支撑着,其淡蓝色的光泽表明,衣服是用橡皮布做的。
左右马镫带各系住一枝步枪,其枪托竖立在骑马人脚旁的鞋状马镫上。马鞍前横吊着一个长的铁皮筒,里边有一个特别大的望远镜。这条汉子背上背着一个中型的皮背包,内有几个马口铁制的器皿和特殊形状的铁丝。腰带宽大,同样是皮的,像一个所谓(扣在腰带上的)皮夹。腰带上垂吊着好几个包。枪托、短刀和几技手枪的柄,从腰带前边凸出来,腰带两侧系着两个子弹袋。
马是一匹普普通通的老马,对于西部艰苦劳累的旅行来说,它不算是太好的但也不是太差的马。它驮着一块作为马衣的覆盖物——它肯定值很多钱——除此之外,它身上就没有任何与众不同的地方了。
骑马的人似乎承认,马比他更熟悉北新大陆草原,因此,他任其自由奔跑。马跨越了几个波浪式的山谷,接着登上一座丘陵,又慢腾腾地下山到那边去,忽然它又小跑起来,接着再次慢悠悠地走。总而言之,这个头戴软木帽、有着一张傻乎乎的脸的男子,似乎漫无目的,悠闲自在。
突然,马停了下来,竖起耳朵,骑马的人被吓了一跳,前面传来严厉的命令声:“站住,不然我就开枪啦!先生,您是谁?”
骑马的人抬头仰望,又环视四周,看不见人影。接着他泰然自若地观察天空,直到听见同样的声音笑着说:“您要干什么!我不是坐在月亮上,是坐在古老的母亲大地上。您跟我说,您是从哪里来的?”
骑马人沉着地指指背后答道:“从那儿来!”
“我看见了,老小孩!您要去哪里?”
“到那儿去!”被询问者一边说,一边用手指指前方。
“您是个奇特的怪物!”这个总是不露面的询问者笑道,“您既然来到这古老的大草原,我估计您知道这里的习俗。有这么多可疑的二流子在这里四处游荡,一个老实的男子就得认真地对待每一次同陌生人的相遇。您可以以上帝的名义骑马回去,如果您愿意这样做的话。但是,如果您想要往前走,那么您就得回答我们的提问,而且要说实话。您从哪儿来?”
“从卡斯托尔泊宫殿。”陌生人用一个胆小的、正在上学的男孩的腔调答道。
“这我不熟悉,这个地方在哪里?”
“在苏格兰的地图上。”陌生人声称,这时他的表情显得比刚才还要傻。
“上帝保佑您理智健全,先生!苏格兰关我屁事!您骑马到哪里去?”
“到加尔各答。”
“这我也不清楚。这美丽的地方在哪里?”
“在东印度。”
“悲哉!哀哉!这么说,您要在这个阳光灿烂的下午,骑马从苏格兰经过合众国到东印度去?”
“今天到不了。”
“原来如此!这么远的路程,您也不会很快到达。您是英国人吧?”
“是的。”
“什么身份?”
“勋爵。”
“噢!我也是这么想的。一个头戴圆形帽勋爵!我得仔细看看您。大叔,你出来,这个人不会伤害我们的。我愿意相信他的话。他好像有点儿神志不清。”
这时在毗邻的波浪状丘陵的高处出现了两个人,他们刚才在那里的草地上躺着,一个是高个子,一个很矮小。两个人的穿着完全一样,像地道的西部男子那样,全是皮制品。甚至他们那有宽边帽檐的帽子也是皮的。高个子像一根木柱似的直挺挺地站在山风上。矮个驼背,长着一个鹰钩鼻子,犹如短刀那样尖。他们的枪是陈旧的、长的来福枪。矮个的驼背将枪托竖在地上,枪管的口比他的帽子还高出了一些。高个者一声未吭,矮个子又继续说了:“先生,您还不走,我们就开枪啦!咱们的事还没有完。”
“咱们打赌好吗?”英国人面向山冈问道。他的脸突然显得有点生气勃勃。
“赌什么?”
“赌十美兀或者五十或者一百美元,随你们的便。”
“怎么个赌法?”
“我击毙你们先于你们击毙我。”
“那您就输定啦。”
“是这样吗?很好,这么说,咱们就赌一百美元吧!”
骑马人伸手去抓子弹袋,把它挪到前面打开,取出几张钞票。那两个站在高处的人惊讶地相互对视了一下。“先生,”小矮个喊叫道,“我以为您在草原上总是随身带着满满一口袋钞票呢!”
“要是我身无分文,我能打赌吗?赌一百美元好吗?或者更多?”
“我们没有钱。”
“这没有关系。”
“我暂时借给你们,待你们有钱时再还。”
此人说话一本正经,高个子惊讶得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驼背则愕然叫嚷道:“借给我们,待我们有钱时再还?照这么说,您肯定赢啰?”
“是的。”
“但是,先生,为了赌赢,您得击毙我们先于我们击毙您。作为死者,我们无法还钱给您!”
“还钱不还钱,无所谓,反正我赢了,我有的是钱,用不着你们的钱。”
“大叔,”小矮个对高个子说,“这人真是老牌的英国勋爵。他那样拍拍他的钱包,这更证实了我们的设想。我们要下山到他那里去,更靠近地看看他。”
他大步流星地下来,高个儿直挺挺地尾随着他,腰板笔直,好像他体内有一根杆儿。在波浪状的山谷下面,驼背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