驱魔人 全集
他是个冷静矜持的男人,从不会在女人面前显摆什麽,而且他对鬼魂的好感超过人类,假如不是鬼魂要伤害他身边的人,不是实在看不过去,他一般不会对它们动手的。
那他现在是怎麽回事?他在谋划什麽?还是恋爱中的男人也会变?
「其它人不管了吗?」怨灵又问。
「那些人一定做过伤天害理的事,不然不会被关到这里等死。」
「等死——等死——」怨灵好像想到什麽,喃喃自语道,脸上竟然出现了些恐惧的神情。
「怎麽了?」
「没事。只是觉得等死的感觉很难受啊。」怨灵打了个寒战,「要亲眼看着死亡的降临!」
「你就是太心软了。」阮瞻把假小夏抱在怀里,手掌在她的背上摩挲着,「好多事都是无可奈何的,你不要担心了,一切都会解决的。」
看他抱着那个怨灵,小夏的心都要从喉咙里跳出来了。如果这时候怨灵对他下手的话,他必死无疑。只见那怨灵窝在阮瞻的怀里,脑袋侧了一个无法形容的角度,正好和小夏脸对脸。她的手也在阮瞻的背上来回抚摸着,一会儿就变成碎瓷一样的利器,一会儿又变回那只娇嫩的小手模样,显然心里一直在挣扎,想动手却又不敢。
最终她还是没敢动手,慢慢挣脱了阮瞻的怀抱,小夏的心也才放下,感觉好像自己经历了一番生与死的洗礼一样。
「你吃点东西吧,如果你不饿,至少你要喝点水。」怨灵说。
「好吧,不过我记得你放在楼上了,你去拿来吧。」阮瞻点了点头。
怨灵听他同意喝水了,脸上再出极度兴奋的神情,「好,我去给你拿,你等着。」说完转身就走。
当她的身影一消失,阮瞻立即略一抬手。那熟悉的姿势让小夏立即明白他是在布结界,不由得心里一阵狂跳——他恢复能力了吗?至少可以布结界了吧?
阮瞻在结界布好的一瞬间,直直向小夏的方向走来,眼睛闪烁着异样的神采。这说明他的视力也恢复了,刚才他一直是装作看不见!
他走到寄放小夏魂魄的小瓷娃娃面前,凝视了几秒钟,然后伸出食指爱怜的抚摸着,「别担心,我知道,一切我都知道!」
第六部 迷城 第二十三章 第一窑
万里闭着眼睛仰躺在床上,四肢舒服的伸展着,看似轻松,其实浑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不是紧张的,包括心肌和脑神经。
他不知道是给钦佩还是讨厌司马南。
他本来觉得自己的招数非常有效——司马南不是要派出各路杀手对付他吗?他就把自己晾在阳光底下的场地中心,如果谁要动他,必须也站到众目睽睽之下,因为目前司马南还没有打黑枪、背后下刀的条件,所以这样是最佳的防守策略。
不过司马南不愧是老奸巨滑,竟然自己大大方方的出现,就住在他的隔壁,让他如芒刺在背,精神高度紧张,却又无可奈何。
司马南现在的身份是个正当的商人,来洪清镇是为了考察有没有可能合作有关瓷器的业务。他的出现马上盖过了万里身上的光环,毕竟实打实的买卖总比简单的宣传要好得多,所以现在万里不仅觉得头顶上有把刀悬着,随时会落下来,而且他想打探消息的计划也被破坏了。镇上的人都削尖了脑袋往司马南那里钻,哪还有人陪他东拉西扯。人家不仅是大富翁,还有个长袖善舞的女儿,他的吸引力立即降为了零。
而且,司马南直接对自己动手也就罢了,但他偏偏没有动作,只是盯着他。这让他恨得牙根痒痒,有点有力使不出的感觉。他明白司马南是为了在精神上折磨他,觉得司马南这种喜欢把事情简单复杂化的行为多少有点心理病态,另外他也知道事情绝不那麽简单。司马南这麽做还有其它的理由。
司马南是要让他选择。假如他怕了这一切,因承受不了这种心理压力而偷偷离开,司马南不会阻拦他,可如果他执意要帮阮瞻,那他也不会客气!
所以在没到最后摊牌的时间前,他不担心自己的安全状况。因为他断定司马南目前不会动他,原因就是怕他的死激起阮瞻的凶性,把一个人逼急了,他就会发挥出巨大的能量,这不是司马南乐见的。事实上他觉得司马南是有点忌讳阮瞻的,绝不想和阮瞻拚命。
他走了,阮瞻就会失去一个重要的帮手,如果他留下,在司马南的眼里他就是上好的饵料。现在只监视着他。等养得胖胖的,时机也成熟的时候再杀来祭旗!
司马南从来都是利用一切可利用的东西,并且要利用到最大的极限,搾取最大的价值!对他,就如猎手对於猎物。围而不杀!
他要怎麽办才好呢?时间紧迫,他要尽快打听到事情的真相,还要保住自己的小命,当然还要尽量不要让司马南猜出他做了什麽!
这两天他一直进行『社交和采访』活动,也不是一点成绩没有。首先,他打听出洪清镇确实出过一件大事,就在本镇下属的一个乡村。虽然是什麽乡村,出了什麽事,镇上的成年人都讳莫如深,他也还没有搞清楚。但他通过对得来的信息进行时间推算,觉得这件事一定发生在十年前。
其次,根据这个时间,他查阅了部分公开的资料,得知目前镇上的领导,包括镇长和那几个失踪的官员在十年前就已经执政了。
第三,失踪的人之间除了那几个官员是镇长绝对的嫡系部队外,其它几个年青人的父母以前都曾经是当年镇上的负责人,就连省城的美女记者刘红和摄像记者左德也一样。这样就好玩了,因为确实有一条线把所有陷落在空城中的人全部串了起来。现在只差找出这个线头,牵出整件被掩埋了十年的事情来。
想要在报纸上做免费宣传而主动来找他的人,大部分是洪清镇中上等的人物,也许他应该去找下层的普通民众来打听一下,虽然他偶尔这麽做的时候,发现民众好像比较恐惧,并不想说,但向这方向努力或许是正确的。
最后,这个店的老板有点古古怪怪的,总在观察他一样,还说了好多奇怪的话。店老板说看他不像有钱人的样子,长时间住在旅店不划算,单位也不一定给他报销,不如租住民居。按常理,没有一家店老板会这样说的,这个人不是特别善良,就是有什麽事,却又不敢明说。
他尝试着打探过,结果这老板说话做事却滴水不漏,一点口风也探不出来,只是说镇西边的民房相当便宜,建议万里去看一下。
还有,那个一直藏在事件背后的人——那位姓龙的风水先生,他一直也没打探到消息。但这个人对於镇子上的人来说是类似於神一样的存在,万里总觉得他和这些怨灵事件有关系。
他躺在床上良久,表面上是在午睡,但却在考虑着自己下一步要怎麽办,最后终於决定来一招明修栈道,暗渡陈仓。
司马南不是盯他吗?他就让那老狐狸盯。他白天会在镇上四处乱逛,趁人不备时用隐身符甩掉那些整天盯他梢的人,然后就可以自由行事了,而晚上他还会照样回来睡到敌人的隔壁。据他所知,司马南喜怒无常,周围和手下的人都怕他,所以只要他让跟踪他的人追丢一阵子,等晚上回酒店前再想办法让这些走狗发现他,相信那些人绝不会去向上报告他中间时间段的行踪不明。走狗们不过混口饭吃,不会像他和阮瞻一样互相忠诚。
血木剑他无法缩小,但带在身上不方便,藏起来又不放心。於是他乾脆用小夏的方法,买了个钓鱼杆,把剑放在钓杆盒子里,再把阮瞻留下的符咒也放进去,每天随身携带。另外,他还给自己备了点普通的防身利器,这样无论是人还是鬼来袭击他。只要司马南不派BOSS级人物,他都不怕了。
这样计划好了,万里下午就行动起来。先是进了镇上最热闹的一家商场,然后在厕所里隐了身,让那些跟踪他的人傻等在那里,他自己则早跑到镇上打听情况去了。当然,那些『可怜』的人会看到厕所大门开了一下,但却没有任何人出来。
他觉得店老板对他有暗示,所以直接去了镇西。
一个地方的发展,无论是大城市、城镇还是乡村都不会十分均衡,有的地方富一点,有的地方就穷一点。洪清镇虽然是省首富,不过镇西大多住的是生活平凡,并不怎麽富裕,无钱无势的人。因为大部分的人没有自己的生意,或者生意不大。所以房子比较破旧。本来因为镇上的财力全部支持建新镇了,旧镇的基础设施建设就已经比较落后了,镇西就还要加个更字。土路狭窄,坑洼不平。两侧的房屋也是低矮的平房。
几番交谈之下,万里发现这里的民众对新镇的向往多於其它地方的人,因为在那里生活质量会明显改善,所以他们对镇上的领导在敬畏之中还多了些感激,而为了怕打草惊蛇,万里又不敢明着问,这样想打听情况就更难了。
正在一筹莫展的时候,万里突然想起他来镇上的第一天,遇到的那位失去儿子的老人风娘也是住在这里,自己答应帮她治病。却又一直抽不出时间去拜访。此次既然来了,他决定去探望一下。凭他的判断,风娘周围的人都很善良,如果能遇到那位说话爽直不隐瞒的中年妇女就更好了,或许可以无心插柳也说不定。
他拿出身上的记事本,看了一遍地址。又确定周围没有人跟踪,这才找到了风娘家里。
这里的民房虽然破旧,但都是一栋一栋的独门独院的小房子。不像城市里那麽拥挤。风娘的家就在一条小巷的尽头,非常窄,只能有两人并排通过,而且因为没有路灯,估计天黑后会非常阴暗。
幸运的是,这次轮值来照顾风娘的就是上次遇到的中年妇女。
「我和这位外省的先生还真有缘分!」她很高兴,连忙把万里让到了院子里。
一进院门,万里就看到风娘坐在院中阴凉处的一个小凳上忙碌着。她老人家不像那天在街上遇到时那麽神情亢奋,而是安稳平静,甚至带着一点安详,衣着和头发也整整齐齐,彷佛是一位等孩子下班回家的母亲,干一下手中的活,就抬头看一下院门。
万里一进来,她就看到了,脸上绽出一个温和,胆怯的笑容,明显记得万里,这证明她的思维并不十分混乱,记忆也还好,治癒的可能性更大一点。他以一个医生的角度判断了一下,然后走进了些,想看清老人手里一直擦着的是什麽。
是瓷器。
在那条乾净的大毛巾下,老人细心又温柔的擦着的一件瓷器,身边放着一个有盖子的木箱,老人每擦完一件,就小心翼翼的把它们放在箱子里,再拿出另一件,然后细心的盖好盖子。
是古董吗?
万里想着蹲了下来,让老人的目光停留在他的脸上,「风娘,我可以看看你的宝贝吗?」他问。
老人抬头看看万里,没有说话,却露出一个默许的笑容。
万里轻轻打开箱盖,见箱子虽然大,但里面的瓷器却只有四件,一对花瓶和一副碗盘。这些瓷器让万里有些震撼,虽然他知道洪清镇的瓷器非常有名,极品瓷器的价钱相当之高,但这四件东西还是美丽得让他有些意外之感。
没有花哨的颜色和花纹,只是雪样的白,在外观上有些流畅的波纹的造型,摸起来很有节奏感。瓷器的质料非常薄,一朵朵淡红色的花朵在白色中绽放,好像是从里面浸透出来一样自然、柔和,使整件东西看来精美之极,万里虽然不懂瓷器,但也明白这些东西是精品。
「这些东西是风娘的宝贝,从不许人碰的,靠近一点都不行。今天竟然肯让您拿起来看,可见先生您是好人,风娘心里也明白着哩!」中年女人在一边惊奇的说。
「这些瓷器真漂亮,是古董吗?」万里眼睛看着风娘,却是在问那中年女人。
「不是啊,就是第一窑出来的。」
「第一窑?」万里有点疑惑。
「哦。您是外省人,不知道。」
中年女人耐心的解释,「我们镇以前几乎没人会烧制瓷器,就算会烧窑的人也都是烧砖或者烧点粗瓷烂瓦的,卖给自家镇上的人用。可是后来袁镇长,当年他还只是副镇长,花重金请了一个有祖传手艺的老人来传授了这宝贝技术,把以前的烧砖的窑场改成了今天的瓷器厂。」
「那是多久前的事?」
「也就十年吧——不,有十一年了。」中年女人说,「以前我们镇那个穷啊。好多人要想养家餬口只好到外县去找差事。后来有了这个瓷器厂,招了一大批工人,然后又拿这个开厂的钱办了好几个其它的厂,大家这才有了活路。不用离乡背井的了。要是这个瓷器厂早一点开,风勇子也不用离开老娘去给人家当上门女婿,也就不会——哎,人的命,天注定!」
「说了半天,这个第一窑,就是第一个开办的窑场吗?」
「不是啊,我们镇公家的窑场就有一家,其余的全是镇上那些『能人』自己的买卖。「中年女人用鼻孔哼出一口气,显得有点鄙视。「那些小窑场根本产不出瓷器厂的好货色,不过骗骗不懂行的,只看名气的人。真正的行家,是不会买他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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