驱魔人 全集
包大叔此刻如果收手还能保住自己不受伤,但他铁了心要为阮瞻争取时间,也要尽量耗费老友的战斗力量,所以就是不退缩,见黑气已至。念道:“元始安镇,普告万灵。岳渎真官,土地祗灵。左社右稷,不得妄惊。回向正道,内外澄清。各安方位,备守坛庭。太上有命,搜捕邪精。护法神王,保卫诵经。皈依大道,元亨利贞。”每念一句,就阻了那黑气一步,最后要破舌头,一篷血雾喷了上去,竟然把黑气打散了。
“我太小瞧你了。”阮父暴怒,原本和蔼文雅的人。因受恶气所控,竟然连脾气也变得十分暴戾。
“邪不胜正,你纵然强横,也只能一时,静静心,找回自己吧。”明知道没有用地,明知道这劝说行为有多么愚蠢,可这么多年的兄弟,怎么能忍心看他戕害亲朋、而后自戕,就算他错手杀了自己,又怎么能怪他一分?
回答他的是一声冷哼,还有更加猛烈地攻击,一波连着一波。包大叔则接连不断的用各种正宗道法咒语来对抗。那不是只背诵就可以的,每一字、每一句都要十分的法力和灵力才有降魔之效,所以才不过几分钟,包大叔就已经汗如雨下,气息断断续续,浑身颤抖个不停,脸涨红的像血一样,若不是正宗法咒对对方的恶气有些威慑作用,他可能早就支持不住了。
感觉着体内的力气一分一分的流失,包大叔偷眼看了一下天空。半空之中,月亮已经是半蚀,他已经尽了力了,但只要还有一分希望,他就要拖下去。
“还不放手!”阮父暴喝一声,再也不耐烦被捆绑着,既然不能破网而出,他干脆任那符网勒在自己身上,然后冒着受伤的风险,双手从网地空袭中穿出,突然以全力攻击了包大叔一招。
一袭之下,包大叔只感到自己的身体好象是一个窄小的港口,而老友的力量有如滔天巨浪一样,在狂风怒涛的席卷之下,扑天盖地、不可阻挡地直扑了过来,瞬间有无数的冰水倒灌进港口之中,一摧枯拉朽之势吞没了一切。手上一阵撕裂的疼痛,抓着网线地双手被震裂了,鲜血淋漓了一滴;胸口内,五脏也好像被撕裂了,胸腔内的热血狂喷而出,包大叔向后就倒。
那两个煞受到了波及,身影几乎被打散,此时见包大叔倒下,顾不得自身,抢上前去扶住,而摆脱了符网控制的阮父,杀气腾腾地冲了过来,“我给了你活命的机会,老家伙,使你自己找死!”他说着提掌便拍。
包大叔微笑一下,一时竟然震住了阮父,不明白这个老道死到临头了有什么好笑,“你笑什么?”
“我笑我们多年兄弟,你竟然没有一次在阴谋诡计上提防过我。你啊,就是太忠厚、太执着,你那个儿子可比你机灵多了,假如你今天化为飞灰,哈哈,值了。”
阮父斜眼看他,不明白这老道说的什么。只见包大叔费力抬了一下手臂,嘴唇动了动,食指和中指向内微勾,还没等在场的人明白是怎么回事,就见阮父身后地地面上,那些被血浸染了的碎石下,一张符咒倏地飞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啪地贴在了阮父的右臂上。
他一愣,本能地向把符咒揭掉,但没有做到。
“血咒不是最厉害的吗?”包大叔喘着气说:“你打得我吐血,这血可不能浪费哪!”原来他在受重伤的一瞬间,以极快的手法丢了一枚符咒在地上,再以自己地血全部染红。加持法力。此刻见老友愣在那儿,突然扯开自己胸前的衣服,当年以刀刻体,在肉身上画符所结地伤痕呈现了出来,扭曲微红的疤痕。因为刚才一番剧斗的血气上涌而发亮。
阮父有几秒钟地精神恍惚,而就是这几秒,使他忽略了右臂上的变化。当他蓦然惊醒时,就见那符咒幻化成了一柄血刀,闪着血样光泽,游走到他的肩膀处,把他整条右臂都绞了下来。
阮父仰天惨叫。他虽然是魂体,不会流血,可是有法力地符咒伤到了他的魂身,他会和人类有着一样的痛楚。而且这手臂也再接不回来,大大影响了他的法力。再看那手臂,落在乱石碓里,顷刻间就化为一缕黑气消失无踪,但其中的恶气把地面上的石子都腐蚀成了黑色石粉,连石缝间顽强生长的野草,也瞬间枯萎。
阮父大痛之下大怒。带着要把这可恶的老道碎尸万段地怒火,一掌拍出,一团浓烈的黑雾瞬间覆上了包大叔的上半身。而此时,一道透亮的红光在雾气中一穿而过,让黑雾滞了一滞,而后一个倒卷着飞过的风刃。把黑气硬逼了回去,两个煞则趁机把包大叔拖到了巨石后面。
“包大叔你怎样?”万里焦急地问,而小夏都说不出话了。
这个老人幽默风趣,外表看来憨厚朴实,甚至有一点傻气,可实际睿智深沉、一派道骨仙风,可无论什么时候,他总是健康的。不像此刻,憔悴的好象风一吹就会被吹走,而且一下子苍老了几十岁一样,仿佛病入膏肓。
“我虽然看起来像马上就要入土了,可是并无大碍。”包大叔咳嗽了几声,“快扶我起来,现在要看阿瞻的了,我能帮地,只到这里了。”
万里依着他的吩咐扶他起来。此时的阵中,只剩下那一对父子相对。
“爸,现在跟我打。”阮瞻神色清冷地说,尽管声音听来还有些颤抖,但语气已经十分坚定了。
“果然是车轮战!”阮父不屑地冷哼一声,话还没说完,已经一个掌心雷推了过去,完全是偷袭战略。
可是阮瞻既然知道实力相差巨大,怎么能不防备,左手早就拈好了诀法,虽然阮父打得极快,他闪的也狼狈,但一个小范围时空扭曲术,还是让他成功地转移到了空地的西南方向。
阮父呆了一呆,不是为了阮瞻能逃开他的攻击,而是他突然想起这一个一步踏到别处地法术他也会,只是因为他是灵力强大的魂体,并不需要罢了。眼前的年青人一定和他是有渊源的,这小子一直说自己是他的儿子,现在看来也许是真的。因为仔细观察一下法术确实和他是同宗同源,连灵力地感觉也一模一样。这让他有些迷惑,觉得心里有什么东西划过。
但这念头也不过是一闪即逝罢了,已经完全与恶气融合的他,不到一秒又丧失了人性,恶念横生,杀意四起,想把这里所有东西地生命全夺走,管他是人是鬼,管他是活的还是死的,他全部想要消灭。他感觉得到这空地的周围有一个结界,结界外,与他周身之气相合的东西涌动着,却又被什么拦着。他想出去,而那些东西想进来,那么就由他来开天辟地吧!
想到这里,他瞬间移形到阮瞻面前,一个风刃劈下。
阮瞻不敢怠慢,连忙又一个时空扭曲术,躲闪到提前设计好的位置。他知道父亲这一派最厉害的法术就是风刃,这种法术不像火手印和掌心雷一样有形有影,可以让人看得出形迹,风刃就好像整合在空气中的利刃,无形无色,速度齐快,当感觉到它吹过来时,再想躲可就来不及了,必须预料。
他的风刃只能打到一般水准,却能使这一招从四面八方攻击敌人,父亲那么高的法力,虽因为月蚀、因为到了成魔的关键时刻而减弱,但打出的风刃绝不能小觑,所以他的时空扭曲术一个接一个地使出来,同时还一手结着结界,保护着自身。
这场景看在躲在一边的小夏眼里,内心备受煎熬。在空地上,有两条人影窜来窜去,一个是她心中最亲爱的身影,另一个是独臂的飘忽鬼魂。她看不见任何武器和法术,却听得到金属相交的刺耳声响,偶尔还会有火星迸现,每一次都离阮瞻的身体如此接近,她的心一直提到了喉咙。
“他怎么样?他怎么样?”她眼睛看着场内,双手却扯着万里的手猛摇,小手冰凉,紧张到呼吸也不顺畅了。
“他在引天意进阵。”包大叔代万里回答了她,声音很虚弱,显然受伤不轻。
小夏不懂什么阵法,阮天意可是懂的。他一路追杀阮瞻,开始时没有注意周围的环境,但两三下后就看到脚下的石头并不规则。这些圆圆的碎石中,混杂着尖石,看质地同是铁头山上的,但似乎被人为地劈开削尖了,尖端向上,石上还画有红色的符咒以及一些奇怪的符号。画符的朱砂不是普通之物,闻起来让他感觉魂魄不稳。另外,这些石头的排列显然也很有心,有些排成圆形,有些摆成古怪的动物,有些根本说不清是什么形状,
但有一点是肯定的,这些石子图整体上称螺旋状排列,他每追阮瞻一次,就向阵的中心接近了一步。如果以空地中心的那颗死槐为坐标,现在他几乎为这空地转了一圈,距离死槐的直线距离也近了一步。
看父亲停顿在那儿,阮瞻明白他是看出了什么,于是他也停下脚步,带点挑衅地说:“没错,这是一个阵。你不敢进来吗?不过你现在想什么都来不及了,这个阵一有人进入就会自动关闭,你若想出去,除非逼着我从里面打开,或者你自己进到阵中,找到生门的所在。”
阮父轻蔑地一笑,“我难道会怕这个阵吗?就算此刻是我魔功大成的关口,能力不及以前又如何?就算我被那老道断去一臂又如何?你照样不是对手!”他说着忽然伸手一劈。
没有风声,可是阮瞻可以感觉到利刃划破空气的鸣叫声。他以最快的速度闪身设下结界,可是这次父亲的速度太快了,他只觉得一阵刺痛,整条右臂和右脸颊上从额角到下把即可淌下了温热的液体。
“这样才公平,大家右手都不能用。”阮瞻神色不变,左手从腰后抽出血木剑,剑随心意放大,并在父亲下一轮攻击前,一步踏倒可以安全躲避风刃的地方去。
第八部 赌神 第三十二章 阮瞻之死(下)
阮父精心凝神,果然感觉身后传来极强的压迫感,说明阵已经关闭。想想自己并不认识这些人,以前的事情也不记得了,但他们把他关在一个结界中,出来后先是被天罗地网符所困,现在又封在了阵里。这些事都让他胸中怒火更炽,生了必杀阮瞻之心。
如一只苍鹰一样,阮父腾空而起,采取居高临下之势。他离不开这个阵,那小子也一样不能,只要占据了高处,无论那小子扭转到哪里,都在他的攻击范围之内。
可是他一掌打出,阮瞻却没有动,左手挥着血木剑,把从四面八方袭来的风刃全部扫落在地面上。
阮天意吓了一跳,再次用全力打出一掌,情况还是一样,阮瞻虽然看来有点吃力,但照样拦住了他的攻击。他看了一下自己的手,又抬头看了看已经被遮住大半的月亮,满心疑惑。虽然自己的实力在这一刻会最弱,但那小子怎么会突然变得那么强,几乎是一瞬间的事。
“轮到我打了吗?”地面上,阮瞻突然大叫一声,并随手一记掌心雷打来。
自交手以来,两人的招式都是相同的,感觉天生的灵力和修炼的法力也是同宗同源,打到现在,双方已经没有什么隐瞒,拼的只是功力而已。所以阮瞻的掌心雷,阮天意并不怕,可是他这次打来的,力量格外强大,虽然阮天意还是以同样的招式相对,却险得被震了下来。而没等他细想,阮瞻的风刃又到了,这一次他再也在半空中呆不住,飘落了下来。
“还配做你的儿子吗?”阮瞻半真半假的问。心酸极了,随着话音,火手印也打出。
同样是火手印,但因为阮瞻是人,而阮天意是魂,所以火气也是不同的。以为阳火,一为阴火。父亲地阴火他纵然受不了,他的阳火父亲也一样难以承受。现在父亲还没有适应他功力突然增强的状况,同样以火手印相对时。竟然被阳火灭了阴火,还被阳火烫得怪叫连连。
阮瞻把这一切看在眼里,没有一分高兴的感觉。反而分外不忍,同时对自己充满了怀疑。现在他就已经如此了,真的要以命相搏时,他如何下得了手?可是他又非下手不可!打了这半天,他一直在寻找可以不伤父亲的魂魄而驱走他身上恶气地办法,可是他绝望地发现,那是不可能的。就是说,最后父亲的魂魄必须毁掉,才能完全断绝了他成魔的可能。
这就好像父亲病重了。很难受,而且不能治愈,要自己地儿子亲手杀掉他一样,父亲再痛苦,儿子也很难下手,就算使父亲得到了解脱。儿子的内心也会留下一辈子无法面对的痛与遗憾。所以,不到万不得已,他不想走到那一步。
之所以他地功力突然变强了,除了有月蚀时分,父亲力量变弱,而他的功力正好最强的原因外,还因为绝阵外的这个阵法。这个阵法可以让他的功力增加两倍,正是凭借这个。才让他稍占了上风。他处心积虑的要造成这个局面,是为了激发出父亲体内所有的凶性,让他把恶气散发出来攻击它,那么他就有机会了。
果然,阳火的灼伤令阮天意变得发狂了,骄傲和强横,还有恶气形成的邪性不允许他受到这样地伤害和侮辱。他大吼一声,身形突然涨大了两倍,像个神话中才会有的巨人一样冲到阮瞻面前。
阮瞻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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