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森探案集(2)移花接木 别墅疑云





“我们应该总是锁着门。”她说。
“你的车刹车很好。”德雷克评论说。
她毫无表情地看看他。
“否则你已经开到游泳池里了。”
她的脸上毫无表情。“不允许我们用那个游泳池。”她说。她上了车,

沿着车道转过去,停到了房子的后面。
“这是给你和你那些俏皮话的。”德拉·斯特里特大笑着说。
“现在有一个给你的女人,”德雷克说。“从表面看,她很无辜,但是

——嗯,我可不愿意和她一起玩扑克。”
“她可能会用一对两点牌赢那一局呢。”梅森说着,下了车,绕到另一
边,为德拉·斯特里特打开车门。
德拉迅速地闪现了一下匀称的双腿,轻巧地下了车。“需要我带本书

吗?”她问。
“我想不用,”梅森说,“就带个小笔记本吧。”
“我手袋里有一个,仪表板上的贮藏柜里有个大笔记本。”
“那个小的就行。”梅森说。
他们跟在萨迪·理奇蒙后面,走进那座房子。
“好了,到了。”她说。
梅森四下打量着那些豪华的乡村式家具,那些纳瓦霍式地毯,那带电炉

的厨房,垃圾处理器,洗碟机,和挂在炉子上方的那一列铜底的锅和平底锅。
“做饭的全套家什。”他评论说。
“有时他们在外面烧烤。老拉蒙特先生是个很好的厨子。他们烧烤的时

候,就把我叫到这儿来端盘子洗盘子。”
“一个连人都进得去的冰箱吧?”梅森说。
“不,只有那一个冰箱。在他们烧烤的时候他们带肉来。除了一些火腿

和许多鸡蛋以外,他们不在这儿保存许多东西。有时他们有几磅熏肉。他们
需要它,这样,如果他们开某种会议耽搁在这儿的话,他们就可以给自己弄
点儿吃的。但是,除了他们烧烤的时候以外,他们并不为了在这儿做饭而来。
那时他们会把所有食物带来的。”

“拉蒙特先生是个好厨师?”梅森问。


她叹了口气说:“像所有做饭的男人一样,他能弄脏的盘子比你见过的

任何人都要多呢。”
德拉·斯特里特大笑起来。
梅森看看地板上那用粉笔画出的轮廓线和那不祥的浅红色。“我看尸体

就是在这儿吧。”

“我猜没错儿。”她说,“他们吩咐我把它清理干净。我不知道老拉蒙
特是否打算给我一笔奖金,但是我的工作肯定不应该包括清理从死尸上流下
来的血迹。”

“我想洛林·拉蒙特召开完晚会你收拾过吧。”梅森说。
“他的晚会只是两个人的。”她说,突然走开了。
梅森向保罗·德雷克点点头。他们开始在房子里四下查看,由于萨迪·理

奇蒙没有表示反对,他们开始翻看抽屉,查看橱柜。
“这儿没有衣服吗?”梅森问。
“没有。老拉蒙特的连裤工作服,是在烧烤时穿的,搁架上有两条做饭

的围裙,但是除了游乐装以外——短裤啦,游泳衣啦,类似那样的东西——
他们在这儿没放任何衣服。在游泳池旁。他们有几个更衣室,在那儿放着一
些供客人们用的泳装。”

梅森向一张写字台走去。
“为什么要这个写字台呢?”他问。
“我不知道,”她说,“它总是放在这儿。”
“有谁用它吗?”
“我用。”
“干嘛用?”
“我把我的帐单放在里面,我为了管理这个宅子付了钱的东西——洗衣


店的帐单和类似的东西。”
梅森打开写字台,柜门往下一转,形成了一个书写架,梅森随随便便地

查看着那些分类架。
“喂,”他说,“这是什么?”
理奇蒙太太从梅森的肩上看过去。
“一个支票簿。”她说。
“是你的?”
“当然不是。我不用支票簿。”
梅森说:“只用去了四五张支票。它是加州第二国家银行的。”
梅森看着那几张支票存根。“一张是一周以前的,付给一个汽车代理公

司780。5 元。一张是付给安迪科特·阿姆斯房地产公司的625 元。一张是500
元的,付给奥瓦尔·金曼,上面的日期是。。日期是谋杀发生的那一天。还
有一张500 元的——这个支票簿上的最后一张。存根上只写着‘O·K。’”

梅森看着存根这一侧上的那两个符号。“收付差额是2117。3 元。”
“在哪儿呢?”理奇蒙太太问。
“在这个分隔架里,所有这些文件,”梅森说着,翻着一些注明收讫的

帐单和一些还没有注明收讫的帐单。一张养护游泳池的公司开出的帐单上标

明了“O·K”,另一张洗衣房的帐单也标明了“O·K。”
“这些是什么?”
“要被取走偿付的帐单。”她说。“无论什么时候,有人到这里来,他


们就把这些帐单取走。”
“而这O·K。是什么呢?”梅森问。
“在它们要被偿付时我写在上面的。”
“这个支票存根呢?”梅森问,“你在那上面写的O·K 吗?”
她摇摇头说:“我不在支票存根上写O·K。我为什么要那样做呢?”
“那是个好问题。”梅森说。
“你那是什么意思?”
“我不过是纳闷,你为什么会在上面写O·K。”
“噢,那么,你为什么问呢?”
“只因为你在帐单上标明‘O·K’字样了,所以我想看看你是不是在这

个上面标了‘O·K。’”

“好吧,我告诉你吧,”她说,尔后突然,她态度一变,说道,“为了
看看这个房子,你想到这儿来。你已经看了——根本就没有说你要到处打开
抽屉和写字台,查看文件的事。”

“我们想四下看看,”梅森说,“只是为了使我们自己熟悉。。”
“好吧,你现在已经做完那件事了。你已经了解这个地方什么样了。”
梅森很有礼貌地说:“我听说,洛林·拉蒙特是被一把厨刀扎死的。我

很想知道您是否能告诉我们,那把刀是从哪儿来的,厨房里是否少了一把刀,
还是。。”
“我什么也不能告诉你,”她说,“你想进来,你已经进来了。我越想,

就越觉得如果有人知道了这件事,我会丢掉工作的。走吧,你们走吧。”
她主意坚定地向门口走去。
趁她转过身去,梅森悄悄把那本支票簿塞到了外衣的内兜里。“好吧”,

他说,“如果你感到这可能会危及你的工作,我们肯定不想那样做。”
“我会放你们出大门,”她说,“在你们出去后把大门锁上。我认为拉
蒙特先生不会愿意我放你们进来的。。事实上,我知道他不会的。”
她走出屋门,没有上汽车,步行走到大门旁,掏出钥匙,打开了那把大

挂锁,把门甩开,站在那儿等待着。
“嗯,”他们上车时梅森说,“看去她的态度有了一种突然的变化。”
“她可真是热情友好的典型,是吧。”德雷克说。
“你们不能怪她,”德拉·斯特里特说,“我个人认为,你用那80 块钱

使她失去了重心,于是她决定冒个险。但是她越想,就越意识到她可能会有

麻烦,于是。。”
梅森发动了汽车。“使她改变态度的是那个支票簿。”他说。
“当然,”德拉·斯特里特对他说,“她突然意识到,你在发现证据,

而且你可能会使用它,尔后人们会想知道,你是怎样恰巧知道它的。”
“我的相机在哪儿?”梅森问。
“那个小135 相机在仪表板上的小贮藏柜里。”
“我们有照特写用的调整器吧?”
“盒子里有一个,”德拉·斯特里特说,“你需要吗?”
“也许我们最好用它。”梅森说。
德拉·斯特里特打开小贮藏柜,掏出相机。梅森在阳光下举起那本支票

簿。“装上那个照特写用的附件,德拉。我们可以用1%秒照一张相,而。。
就一定要确保对好焦距。”


德拉·斯特里特调着相机。
“快点儿,快点儿,”萨迪·理奇蒙从大门那儿叫道。“我不能整天都
呆在这儿。”
梅森在阳光下举着那个支票本。德拉·斯特里特把相机举在离支票簿只

有几英寸的地方,随着梅森翻着那些支票存根,照了一张又一张照片。
“照好了?”梅森问。
“照好了。”德拉·斯特里特说。
萨迪·理奇蒙突然离开了大门,大跨步向他们走过来。“看哪,”她说,

“我告诉你们出去了。我不想让任何人在这儿抓住你们。你们呆的时间够长
的了。”

梅森说:“我们很感激您的安置方式,理奇蒙太太。顺便说一下,那个
支票簿在这儿,我因为想细看一下拿着的。您最好把它放回到写字台上它原
来的地方。”

“你没有权利拿走它。”
“我们没把它拿走,”梅森说,“现在,理奇蒙太太,我可以建议你唤

起警方对这个支票簿的注意吗?我认为它是证据。”
“什么样的证据?”
“我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萨迪·理奇蒙说着,一把就从梅森手里抢过了那个支

票簿。“现在,请你们走吧。”
梅森抬抬帽子。“非常感谢。”他说。
“不谢。”她厉声说。
律师发动了汽车,他们开走了。在他的身后,萨迪·理奇蒙关上大门,

“咯嗒”一声锁上了挂锁。
“现在,保罗,”梅森说,“该由你来搞清那个支票簿是不是洛林·拉
蒙特的财产,和奥维尔·金曼是什么人了。”
“你认为那是他的支票簿吗?”德雷克问,“看她行事的方式,看去就
好像她和它有某种关系似的。或许是她有个她不想让任何人知道的户头。”

“可能。”梅森说,“但无论最后一张支票是谁开的,都是在开给奥维
尔·金曼的支票之后开的,给金曼的支票的日期是谋杀发生的那一天。那张
支票很可能是可以付现金的,而——嗯,这是件奇怪的事,萨迪·理奇蒙在
要被偿付的帐单上写上‘O·K·’,而有人在一张500 元的支票存根上写了
‘O·K·’。如果结果发现那个支票簿是洛林·拉蒙特的话,那可是一件宝
贵的证据。”

“怎么搞的呢?”德雷克问。“也许他把它存放在那儿的写字台里,
而。。”

“他不会的,保罗——就是说,我不认为他那样做了。那是从他衣兜里
掏出来的。那些支票是在四五天之内开的,包括一张付给汽车修理厂的支票,
显然还有一张付他公寓租金的支票。嗯,他不会把支票簿存放在那个乡间休
养所的写字台里,为了取支票簿就开车到那儿去,给为他修车的汽车代理公
司开那张支票,然后为他的公寓租金开一张支票的。”

“假设它是别人的支票簿呢?”
“那么,”梅森说,“它就是住在安迪科特·阿姆斯公寓楼的某个人的
支票簿。”


“嗯,无论如何,”德拉·斯特里特说,“我们有了一个线索。”
“什么线索?”德雷克问。
“那是使我感兴趣的事。”梅森说。“你得在那上面下功夫,保罗。我

要去和我的委托人谈谈,看看她是不是能向我们提供任何会有帮助的情报。”


9


梅森坐在为律师们保留的那间会议室里,若有所思地打量着阿伦·费里

斯。“现在你已经把一切都告诉我了?”他问道。
“每一件事。”她说。
梅森说:“他们要对你提出起诉。看上去他们非常自信。我相信他们掌

握一些我根本不知道的隐密的证据。”

“噢,我不知道那可能是什么。我没有杀死他。我知道。”过了一会儿,
她恶狠狠地说,“有时候我真希望我那样做了。如果我当时抓住那把刀,
我。。”

“啧—啧,”梅森打断了她,“别说那种话。现在,你确实把你的故事
讲给警方了吧?”
“是的。我可能本不该那样做,但这个凶杀组的特拉格警官那么友善,
而且他看上去——
嗯,看去就好像他真的不想拘留我似的。他想要我做解释,如果我能那
样做的话。”
“对,我知道,”梅森说。“那是警方的技巧。你告诉他了?”“我告

诉他了。”
“所有的事吗?”
“所有的事。”
梅森沉思着皱起眉头。“现在你看,”他说,“我们几天以内就要上法

庭进行预审了。听证会的目的就是搞清,是否有足够的理由来对你提出一项
犯罪指控。但我们有权利问一些问题,而且我们有权利传唤一些证人。传唤
证人通常不会有任何好处,但它给了我们一个机会,来估量一下这个公诉案
件。

“有某些我们知道发生了的事情。洛林·拉蒙特一定走回那个小屋去了,

而且他几乎马上就吃了火腿和鸡蛋。”
“您为什么说几乎马上呢?”
“因为,”梅森说,“冷的火腿和鸡蛋不会很可口的。呃,你肯定有两

盘火腿和鸡蛋吗?”
“是的。我刚把鸡蛋盛到盘子里。”
“那么有人到那儿吃了另外那盘火腿和鸡蛋,还有一些糕点。”梅森说。

“嗯,那个某人一定在你离开几分钟以后就到了那儿——你在那条路上遇见

几辆汽车?”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