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苏公探案全集
囱凹檬捞貌皇恰!?br /> 苏公摆摆手,道:“非也。那病人前来乃是为表谢意,且送来一张匾额,他道他曾寻访多方名医诊病,服药多年,不曾见好,不想济世堂三副药便治好其病了,端的是神医。”徐君猷诧异道:“怎有这等事情?端的是瞎猫遇见死耗子,巧得很。”吴幽人笑道:“此可谓歪打正着。”苏公道:“那董济世亦惊诧不已,后细细看那药方,叹息道:此药方万万不可再开。”马踏月奇道:“既已医好病人,可见此药方为奇方也。怎的不可再用?”苏公笑道:“苏某闻听此事,颇为好奇。后抄录此药方在身,得机询问杭州府并诸县名医,他等见得此药方,皆言不可依此抓药,否则将害人性命。”徐君猷如坠云雾,奇道:“此药方明明医治好多年未愈之病,怎言说会害人性命?端的莫名其妙。”
苏公道:“常言道:初生牛犊不畏虎。何意?因初生牛犊不曾见过老虎,未曾领教过老虎厉害,故而无所畏惧。董济世那弟子亦是这般,他不懂药性之利害,故而下得猛药。但凡那年老医师、名医者,因行医多年,见识过诸多病症,老于世故,诊病之时不免循规蹈矩,以多年行医之道处治,用药甚是小心谨慎,不敢轻易下药,宁可使病人多服几剂,缓而治之。故那病人病根多年未断,不想这弟子年轻气盛,少了些许世故,多些胆量,三剂猛药便断其病根,得以痊愈。董济世所虑不无道理,若是那病人身弱体衰,莫说三剂猛药下去,便是一剂,便可取其性命。若说歪打正着,亦不为过。适才医治此子,柳郎中行医多年,颇多顾忌,不敢妄为,苏某于那医道,似懂非懂,便无有那些顾忌,懵懂行事,反救得这小子。与那董济世弟子,如出一辙。”
众人闻听,皆连连称奇。那厢吴白九来催促众人用膳,众人方才觉得腹中饥饿。吃过早饭,徐君猷与那柳惊弱言语,只道柳万尚、柳万有已幡然悔悟,此后定然好生赡养老父,不敢有丝毫怠慢。府衙亦会暗中遣人前来查探,但有推诿,必定严惩。柳惊弱谢过徐君猷并诸位,正待离去。徐君猷笑道:“我等闲着无事,便陪柳老先生同往万善堂一遭。”柳惊弱急忙推谢。苏公笑道:“我等亦可顺道前去探望那易东病情。”徐君猷连连点头。柳惊弱见状,方才止言。
徐君猷一行人等出得自和园,前往万善堂。道途中,苏公与徐君猷言语,意欲往易业家中一遭。徐君猷不解,询问缘故。苏公道:“苏某猜想那小子同食鲤鱼甘草中毒,但甘草一物,生于北方旱地,长江一带并江南寻常百姓人家少有储存,此物只在药铺中寻得。寻常人家或因病抓药、或天炎煮凉茶,方用之。今已是十月,断然无人煮用凉茶。而适才易业亦言,其家中并左邻右舍无人生病熬药,那小子又从何得到甘草?”徐君猷一愣,思忖道:“或是这小子在何处拾得。”
苏公点头,低声道:“若是小子顽皮贪吃,自他处拾得,便无妨矣。若是有人知晓相克之理,知晓易家食鲤鱼,有意与之,又当另论。”徐君猷惊诧不已,诧异道:“苏大人疑心是谋害?”苏公喃喃道:“或是此人不知禁忌,好心与之;但人心叵测,用此法害人亦不无可能。”徐君猷思忖道:“因琐事争执打斗,暗怀歹心,投毒报复,此等命案,市井常见。如此言来,当往易家勘察询问一番。恐那厮一计不成,又生一计,终归要出人命的。”苏公然之,道:“防患于未然,方是上策。”第十三卷《灵草记》 第二章 血灵草
徐君猷、苏公一行人等到得万善堂。那厢柳万善闻听,急忙出来相迎,又见得父亲柳惊弱在其中,又羞又愧,将众人迎进堂内,又令弟子沏茶。苏公环视四下,不见易氏夫妇并儿子,心中诧异,遂询问柳惊弱。柳惊弱甚是尴尬,只道那易业取了解毒药后便回家去了。苏公心中不悦,询问小子病情。柳惊弱忙道已然好多了,多亏苏公妙方相救,云云。
苏公淡然一笑,询问易家所在。柳惊弱不知具体所在,询问弟子。有弟子言其家在木未峰下、菱角湖边,唤做易水湾,出镇口往南约莫两里地便是。苏公微微点头,问那弟子道:“近几日可有易水湾人家前来抓药?”那弟子思忖片刻,摇摇头道:“不曾见得。”苏公点头。徐君猷闲坐片刻,起身告辞。那柳惊弱客套一番,送众人出来。苏公欲往易水湾一遭,徐君猷、马踏月愿同往。吴幽人、祝良夜回自和园,齐礼信欲回临江书院,徐君猷嘱咐道:待回得书院,定要与那柳万丝言赡养之事。齐礼信唯喏。
苏公一行五人,出镇口往南行,约莫两里地,至木未峰下,却见得峰林中几处庄园。徐君猷诧异,疑道:“怎的似是些大户人家?”马踏月亦感奇怪,遂寻得一乡人,打探易业家所在。那乡人指点道,过得庄园,往那湖边,树凹之中,有三四户人家,易业家便是其一。马踏月谢过乡人,告知众人。绕过庄园,循着一条小道下得一坡,那菱角湖便在下方,穿过一片树林,果见得那湖边林中有几处茅舍。
见得那第一家茅舍前有三四个人,正言语甚么,见得坡上下来了一行人,皆来张望。近得前坪,只见茅舍内出来一人,正是易业。那易业认出苏公等人,急忙奔将过来,甚是惊 喜。苏公指着徐君猷,只道是知府徐大人前来探望。那易业等人闻听,惊诧万分,急忙上前跪拜。徐君猷急忙掺扶起易业。苏公心中暗自叹息:我朝廷官吏多高高在上,不屑与寻常百姓往来,休说亲身到穷乡僻壤,便是在市井街巷,亦是鸣锣开道,耀武扬威,闲杂人等速速避让,唯恐冒犯大人官威。
徐君猷问及小子病情,易业忙道已然好多了,那柳郎中与些解毒良药,适才刚刚服用过。徐君猷等入得低矮茅舍,但觉室内阴暗凄冷,家什简陋破旧。那易东正躺在床上,盖着一条黑旧棉被,与其母正嚷嚷着什么。易业引得徐君猷进来,与其妻道:“知府大人来看东儿了。”易妻茫然,似是未曾听清,早被易业扯过一旁。徐君猷近得床前,只闻得一股霉腥味儿,颇感不适,但又不敢表露出来。看那小子,正瞪着双眼望着徐君猷,甚是好奇,徐君猷心中料想小子无有生命之忧心了,不免为其庆幸。
徐君猷看罢,心中不忍,遂令徐溜掏出五两银子,送与易业,只道是为小孩买些吃食。易业夫妇接过银两,甚是激动,热泪满腮,几不能言。易业老父老母颤颤巍巍,跪倒在地,拜谢徐君猷,言其德重恩弘,有如菩萨一般,如此云云。直说得徐君猷面红耳赤,满心愧疚。
出得茅舍,但见土坪中立着男女老幼十余人,满脸恭敬之情,亦有好奇者跷足张望。早有人摆好数把椅子,徐君猷、苏公等坐下,又有人端上水来。徐君猷喝过一口,觉得那水清甜可口,不由询问此水何来。易父只道是木未峰之泉水。徐君猷连连赞叹。苏公询问易业,可曾询问小子,饭后可曾吃过其他。易业答道,问过数次,但那小子只道不曾吃过甚么。苏公问道:“事发之时,小子在何处玩耍?”易业思忖道:“似在屋后。”苏公疑道:“屋后似是菱角湖边?”易业连连点头,道:“过得屋后树林,便是湖边。”
苏公问道:“你且询问众人,谁家有甘草?”易业闻听,颇感诧异,欲问又止,遂询问在场诸位。众人皆言没有。易业正待回禀,却见一老汉挤身出来,上前施礼,道:“小民家中有些甘草,可为大人取些来。”苏公见那老汉,约莫五十五六,满脸风霜,自其面部肤色、手指手掌推断,当是多年渔民。苏公问道:“老伯怎生称呼?”那老汉道:“小民易石,与易业乃是本家。”苏公点头,问道:“你家是哪一处?”那易石道:“便在树林之后。”苏公问道:“今早,那易东可曾到过你家?”那易石一愣,诧异道:“大人怎的知晓?今早那东儿确曾来玩耍过。”苏公问道:“你可曾将甘草与易东吃?”那易石点点头,道:“家中无有吃食,只有些甘草,便与他吃了。”徐君猷闻听,惊道:“那甘草是你与他吃的?”那易石茫然点着头。
苏公淡然一笑,问道:“那时刻易东可曾吃过早饭?”易石思忖道:“那时刻他家尚未吃饭。”苏公点头,问道:“你可知晓易业家吃得甚菜?”那易石茫然摇头。徐君猷急道:“你这老汉,好生懵懂,险些害死易东。”那易石闻听,惊诧万分,茫然不解。徐君猷道:“你等不知,这甘草与鲤鱼不可同食,食则中毒,可致人死地!”那易石惊恐,拜倒在地,惶恐道:“小民端的不知。”徐君猷摆摆手,道:“你本是一番好心,险些酿成大祸,幸得苏大人在此,方逃过此劫。此后你等须小心谨慎些个。鲤鱼与甘草万万不可同食。”众人闻听,皆钦佩不已,齐齐上去前拜谢。
徐君猷笑道:“若要言谢,便要谢苏大人。”众人又来谢苏公。苏公客套一番,又问那易石:“你与那易东吃得多少甘草?”那易石只道与了一根,约莫中指大小,一尺来长。苏公闻听,诧异道:“寻常药铺皆将甘草切成短截、薄片,少有卖尺长一根的。”那易石忙道:“大人有所不知,这甘草非是小的所买。”徐君猷奇道:“不知是何人买得?买此做甚?”那易石道:“不瞒大人,这甘草乃是小的捡来的。”苏公诧异道:“捡来的?”那易石连连点头,道:“确是小的昨日捡得,家中兀自还有,约莫二十来根,长的足有二三尺。”
徐君猷惊诧道:“竟有这等好事?你在何处捡得?”那易石道:“便在那半随园后山凹之中,小的捡了二三十根,想必那草丛中还余有一些。”苏公诧异道:“半随园?是何去处?”那易石指点道:“便是前方那处园子,乃是一位鄂州商贾庄园,唤作半随园。”苏公眺望去,那半随园便是来时所见庄园其一,一侧靠着木未峰。徐君猷问道:“那商贾姓甚名何?”那易石与易业低声言语,而后答道:“闻园内下人言及,似唤作白飞雪白老爷,却未曾见过。”徐君猷闻听,诧异道:“你道那庄主唤作甚么?”易石道:“似唤作白飞雪。”徐君猷皱起眉头,思忖道:“本府似曾听说过此名?竟一时记忆不起了。”苏公思忖半晌,道:“易老伯可否取些甘草来看。”那易石唯喏,转身去了,不多时便抱来七八根甘草,皆有二三尺长。
苏公、徐君猷细看那甘草。徐君猷翻转看来,叹道:“这等甘草,本府果未见过。”苏公笑道:“甘草者,有茎、根之分。那茎分两草:一曰白粉草,即鲜草剥去外皮者;一曰大草,即适于药用之茎。根又分五节,乃是大节、中节、小节、毛条、疙瘩头。此甘草虽可入药,药性甚微,乃低劣之品。”徐君猷听得似懂非懂。苏公忽眼前一亮,细细看去,但见手中那根甘草皮面似有黑色斑迹,用手指轻剥。又取其他根来看,亦寻得几处黑斑,不由皱眉思忖,道:“易老伯可否引我等前往那山凹之中一看?”那易石连连点头。徐君猷不解其故,又不便多问。
易石、易业引徐君猷、苏公一行绕至屋后,过得一片树林,见得易石茅舍,而后依一条小路往菱角湖边。徐君猷诧异问道:“怎的往水边?”那易石忙解释道:“半随园侧后那山乃是白老爷家业,无有山路可上,又杂草丛生,几不能行。我等先到湖边,依水岸而行,可至其侧,而后攀爬可上。”苏公诧异道:“易老伯往那山凹做甚?”那易石笑道:“小的虽以捕鱼为生,却也常上山捕些山货野味,或寻觅些草药,换些盐米钱。”苏公点点头。
众人鱼贯而下,到得菱角湖水边,见得水边有三四艘破旧渔船。又眺望前方,约莫一里远处似有一处埠头,石阶而上,似通往半随园。苏公遂询问易石。那易石道:“那是白老爷家私家码埠。”苏公问道:“如此言来,此处常有舟船停泊?”那易业道:“每月约莫有一两次,远远见得从那船上搬运物什下来,有时约莫个把时辰之久。”那易石道:“两三天前还停得一只货船。”那易业连连点头,道:“正是,那船似是前日未牌时分离去的。”
苏公问道:“可知他等搬运何物?”那易石道:“闻半随园下人言,那白老爷做的药材生意,船上所运想必是些药材。只是半随园家奴甚凶,不准渔船在那埠头附近停靠。”徐君猷思忖道:“既是做药材生意,为何将甘草抛之后山?莫不是有人偷盗,遗落在此?”
易石前行不远,转往一侧山坡爬去,那山坡甚陡,长满树木杂草,隐约见得有人上下痕迹,那易石倒是轻车熟路,不消多时,便爬上二十余丈高远处。徐君猷、苏公揪着杂草、树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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