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苏公探案全集
声?”苏公道:“速去唤苏仁前来。”夫人忙令丫鬟去了。不多时,苏仁入得房来,且先见过夫人。苏公正含笑抚须,见苏仁来得,忙道:“且来看此信。”苏仁道:“何事令老爷如此高兴?”苏公道:“看罢便知。”苏仁接信来看,不觉一愣,笑道:“那二郎真君死了。”
苏公笑道:“正是。被人所杀。”苏仁道:“如此则大快人心。那金夹岭群贼无首,若举兵攻之,可破之。”苏公笑道:“我亦是此意。只是……”苏仁道:“只是甚么?莫非老爷疑心其中有诈?”苏公不语。苏仁道:“敢问老爷,此信何来?”苏公道:“乃是严微亲笔手书。”苏仁道:“飞天侠耳目众多,此事绝非空穴来风。他既书信告知老爷,必有其可信之处,绝不会道听途说、妄自猜测。”苏公道:“若如此,那二郎真君被何人所杀?为何事所杀?信中并不曾言及。”苏人思忖道:“老爷之言不无其理。那二郎真君,为人凶狠狡诈,隐身高山险峰,身旁又有众多贼人,何人近得其身杀之?杀人者,必是其亲近之人。”苏公思道:“二郎真君唯恐官军再次清剿,便施此诡计,欲诈死埋名、金蝉脱壳。”苏仁道:“若其欲诈死埋名,必有意将丧命之事散布四方,令湖州百姓知之。今却不曾闻得。可见其欲遮掩此事。如此言来,二郎真君丧命之事当是真的。”苏公道:“本当遮掩之事,应作遮掩之状。若大张旗鼓告知天下,反令人疑心。想必卢大人、尉迟大人派遣细作之事,二郎真君已悉数知之,便施此计,欲将计就计。严微乃江湖中人,消息灵通,故先知之。待雷千、贺万回来,听其音讯便知。”苏仁然之。
天色渐暗,晚膳之后,苏公濯足罢,自在书房看书。苏仁一旁伺候。家人来报,只道雷千、贺万求见。苏公闻听,忙令家人引来。不多时,雷千、贺万入得书房,拜见苏公。苏公令苏仁沏来热茶,问道:“此行如何?”雷千喜道:“回大人,属下两个探得,那二郎真君已被人杀死,无端丢了性命。”苏公笑而不语。苏仁问道:“可探得仔细?”贺万道:“想必是真的。我等亦是听村夫传言,不曾见得其尸首。”苏公道:“村夫怎言?”雷千、贺万便将前后娓娓道来。
原来,金夹岭下有一庄,名为夹浦庄,庄中有一二十户人家。这一夜,金夹岭三名贼人摸入庄中,掠走两名村姑。三贼正待离去,恰有巡庄庄客见得,甚为疑心,上前询问。贼人待庄客近得前来,忽抽刀便砍。一名庄客躲闪不及,被贼砍倒。另一庄客急忙来救,亦被贼砍伤。待庄中人闻讯赶来,贼人早将村姑掠去,两名庄客受伤倒地,痛苦呻咛。庄中人分作数路,追赶贼人。那金夹岭方圆百余里,哪里寻得着?庄人嗟叹不已,只道两名村姑已遭毒手。
那三名贼人逃离夹浦庄,至一僻静山林中,方才止足,放下两名村姑。村姑早已唬得魂飞魄散,痛哭流涕,苦苦哀求。一贼人淫笑道:“你等休要啼哭。说来亦是你二人有造化,今日若依从我家大王,往后便可穿金戴银,享受荣华富贵。”那大王哈哈笑道:“你等可知我二郎真君名头?若不依从,先奸后杀。且先与大王我销魂一番。”两名村姑闻得”二郎真君”,唬得半死,竟不敢高声哭泣。一贼人嘻嘻笑道:“不知大哥相中哪个?”二郎真君抓住一女,道:“我却先与他来。”另外两贼闻听,急忙按住另一村姑,欲行禽兽之事。三贼淫心大发之时,不想自身后闪出两条黑影,手起刀落,二贼无有防备,正中要害,当即倒地身亡。那二郎真君闻得声响,知晓不妙,急忙抽得腰剑,弃了村姑,挥剑来迎。一黑影身法甚快,刀法犀利,大出二郎真君意料,惊慌失措间,竟被削中数处。二郎真君胆战心惊,渐渐不支,暗自思量逃脱之策,退步之时,不想脚步一滑,仰天跌倒。那黑影一刀劈来,二郎真君不及躲闪,只闻得一声惨叫,顿时毙命。二女得救,急忙过来拜谢救命恩人。那黑影人道:“此处非久留之地,且速回家去吧。”二女辨清方向,不顾夜黑风高、荒山野岭,仓惶逃回庄中。
苏仁听罢,道:“如此言来,这二郎真君果真死了。”苏公道:“却不知此二郎真君是真是假?凡事不可一言蔽之。雷爷、贺爷,烦劳二位明日再打探一番,查个究竟。”雷千、贺万唯诺,而后起身告退。待二公差离去,苏仁忽道:“老爷,莫非你果真疑心他?”苏公不语,似有所思。苏仁道:“不知老爷何故疑心他?”苏公叹息一声,道:“我虽疑心,却无实据。”苏仁叹道:“如此言来,果真是他了。今日若无防备,险遭毒手。”苏公道:“若要证实此事亦不难。我等可将计就计,引蛇出洞。”苏仁道:“原来老爷早已思索如何行事。”苏公道出心中妙计,苏仁然之。
正言语间,门外忽有人道:“苏大人果非寻常人也。”
苏公、苏仁闻得人声,大惊失色。苏仁身法甚快,护住苏公,厉声喝道:“何人如此胆大包天,竟敢擅闯府衙?”门外人道:“属下有要事禀告大人。”苏公细听其声,惊道:“莫非你是……”门外人道:“正是不才。”苏公大喜,忙道:“快快进来。”苏仁不解,心存戒备,却见房门开启,一人入得书房来。见得此人,苏仁大惊,道:“怎生是你?”第五卷《密室之谜》 第五章 原形毕露
且说李龙、赵虎奉苏公台旨,将酒保安顿下来,又差两名公差守护。是夜,酒保因惊吓劳累,甚为疲乏,早早睡下。二公差闲得无趣,买些酒肉吃喝,闲话多时,待酒劲上来,昏昏欲睡,遂倒头睡去。约莫子时,夜深人静,只见巷中两条黑影,寻得此处,翻墙跳入院中,近得廊下窗格前,伏耳细听,却只闻得鼾声。料想房中人已睡,便拨开门闩,推开门来,摸索入得房内。隐约见得床上酒保,黑影挥刀便砍。忽的眼前一亮,两支火把燃起。黑影大惊失色,方知中计,急欲抽身逃脱。却不曾想早被公差团团围住,当先一人,手持朴刀,正是李龙。床上酒保翻身挺起,手中亦有一柄朴刀,却原来是赵虎。
李龙手中刀一指,喝道:“知府大人早料到你等前来,故令我等守候在此。你等今日插翅难飞矣,还不快快弃刀束手就擒。”二刺客惊恐,年长刺客道:“斗亦死,不斗亦死,不如一搏,或可逃生。”言罢,二人挥刀直扑李龙。李龙早有防备,截住二人。赵虎自其后袭来,众公差皆来助战。混斗中,一刺客伤了大腿,另一刺客背部中刀,鲜血直流,终寡不敌众,双双被擒。
次日一早,李龙来见苏公,将夜间擒拿刺客之事细细禀告。苏公大喜,遂与李龙直奔牢狱。苏公入得刑房,却见刑具上绑缚二人,赵虎正鞭打盘问。每鞭下去,二人龇牙咧嘴、高声哀嚎,痛不堪言。赵虎怒气冲天,骂道:“直杀贼,今若不招,爷爷便活活鞭死你等。”正痛骂间,却见得苏公,慌忙弃了鞭子,道:“大人,此厮端的嘴硬,死赖不肯招供。”苏公道:“严刑之下,其言难实。”遂令狱卒将二人拖下刑具。又斥责道:“惩凶治罪,不可冤枉无辜之人,亦不可放过作恶之人。勘审人犯,不可妄加酷刑,如此恐生冤案。”赵虎等唯喏。
苏公问二刺客道:“你等何故至此,想必心知肚明。本府亦知晓六七分。作恶犯罪者,有微有重,重则严惩,轻则告戒。若非主犯,凡招供直白者,可减其罪责或宽恕之。其中轻重,你二人且细细掂量。”二人瘫倒在地,只是呻吟,于苏公之言充耳不闻。赵虎怒道:“大人之言,你等可曾闻得?”苏公挥手止住赵虎,笑道:“你等若不肯言语,本府却代你等言来如何?”二人漠然。苏公笑道:“你等畏死否?”赵虎怒道:“大人休要与他等啰嗦,且不如一刀一个,结果他等狗命,一了百了罢了。”其中一人忽冷笑道:“我等未曾杀人放火,何故至死?莫非我大宋没有王法不成?”赵虎怒道:“你等欲杀酒保灭口,岂非无罪?死到临头,兀自狡辩。”那人冷笑道:“酒保已死否?我等非为杀他。只因家中贱人不守妇道,暗中偷奸,被我窥见。今追杀奸夫至此,忽的不见,误入院中,几将错杀人也。”苏公闻听,恍然大悟,道:“若如此,则误捉好人了。”
二人闻听,急忙跪倒求饶,道:“大人明鉴,我等确是无辜百姓。”苏公道:“本府看你等便是忠厚老实之人。却不知你二人姓甚名何?家居何处?”一人吱唔道:“小人胡广,他乃胞弟胡二,父母早亡,居无定所,吃些闲饭度日。”苏公叹道:“却也是贫苦人家。”遂令人将胡二先行押出,另囚一室,听候审理。苏公笑道:“本府有些紧要言语相问。你须如实告之。”胡广道:“大人且问来。但凡小人省得,绝不敢有丝毫隐瞒。”苏公道:“方才你道家无定所,又怎的有浑家偷汉?”胡广一愣,知言错话语,忙道:“那贱人本是一寡妇,一年前与小人相好,口顺呼他作浑家。”苏公道:“那妇人唤作甚么?家居何处?”胡广吱唔道:“他……他名……彭凤娘,住在花月巷。”苏公遂令李龙前往花月巷,寻查彭凤娘其人。胡广闻听,脸色顿变。
苏公令赵虎取过凶器,细细端详,笑道:“胡广,此刀何来?”胡广道:“乃是小人请铁匠打得。”苏公笑道:“怎的欺蒙本府?”胡广惊道:“小人不敢。此刀确是小人之物。”苏公道:“此刀分明是军中兵刃。怎言是你之物?”胡广惊恐万分,慌道:“大人饶命。小人该死,小人恐生是非,故不敢实言。此刀乃是小人在军营外拾得。”苏公笑道:“你乃湖州本地人,城中三街六巷可熟知?”胡广道:“回大人,小人自幼在城中长大,于城中街巷可谓了如指掌。”苏公道:“城中姜畲巷,有一钟氏棺木行,其掌柜可曾识得?”胡广道:“那棺木行却省得,只是掌柜何人,却不曾识得。”苏公笑道:“城中又有泼皮米蜀、易吴、申魏等人,可曾识得?”胡广道:“小人不识。”苏公道:“城北苕溪有一郭氏酒店,可曾知晓?”胡广连连摇首,道:“小人不曾去过那方,不知不知。”
苏公问罢,叱责赵虎,只道他滥用酷刑、冤枉好人,险些酿成冤案。赵虎满面怒气,甚为不服,却不敢言语。胡广拜谢道:“大人秉公断案,真乃当世之青天。今冤屈得以明白,小人感恩戴德、没齿不忘。”苏公道:“本府乃湖州父母官,理应为百姓思量,青天之言,未免过誉了。”遂令赵虎将胡二拘来。不多时,胡二押来,却见胡广面有喜色,心中暗喜。苏公又令人取来纹银二两,赐予胡广,以作惊吓之抚慰。胡广接过银子,再三拜谢。苏公令赵虎引其出狱。
胡二正欲跟随出去,早有公差上前,将之截住。苏公一声令下,左右将胡二拖翻在地,不由分说,杖打十余下,胡二大叫冤枉。苏公喝道:“大胆钟吾义,你可知罪否?”胡二闻得,大惊失色。苏公冷笑一声,道:“钟吾仁已如实招供,本府念他老实,故网开一面,放他一条生路。你欲效他否?”胡二闻得苏公唤他姓名,惊恐万分,吱唔道:“小人非是钟吾义,他……他……果真……”苏公冷笑道:“蝼蚁尚且偷生,况人乎?钟吾仁道,杀米蜀、申魏者,乃是你钟吾义一人所为,与他无干。”钟吾义闻听,急道:“大人休要听他胡言。杀米蜀、申魏乃是他的主意。”苏公道:“本府怎生信你?”钟吾义慌道:“大人饶命。小人愿招。”苏公令众狱卒退出。钟吾义如实招供,不敢有半点隐瞒。
苏公又令钟吾义画押。审罢,将其押入囚室监禁。而后令人将钟吾仁押来复审。原来,此不过苏公之计策也,先假意释放钟吾仁,迷惑钟吾义,诱其招供。钟吾仁大叫冤屈,左右早将他拖翻在地,杖击二十棍。钟吾仁痛苦难堪。苏公以钟吾义供状示之,钟吾仁知大势已去,只得俯首认罪。
审罢二人,苏公回得府衙,令人速请湖州指挥使总管本州兵马统制卢锦水。约莫半个时辰,卢锦水来见苏公。施礼罢,卢锦水道:“不知大人急召所为何事?”苏公道:“本府召将军前来,欲商讨剿贼寇计谋。”卢锦水道:“莫非大人又欲兴兵招讨贼寇?”苏公道:“正是。”卢锦水迟疑道:“今贼情未明,恐重蹈覆辙。”苏公笑道:“将军放心。贼寇奸党本府已知之。”卢锦水诧异道:“却不知是何许人也?”苏公道:“道出唯恐将军不信。”卢锦水道:“大人且道来。”苏公道:“非是他人,正是湖州团练尉迟罗衣。”
卢锦水大惊,道:“怎生是他?大人,此事可曾查问仔细?若误了好人……”苏公
页面: 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31 32 33 34 35 36 37 38 39 40 41 42 43 44 45 46 47 48 49 50 51 52 53 54 55 56 57 58 59 60 61 62 63 64 65 66 67 68 69 70 71 72 73 74 75 76 77 78 79 80 81 82 83 84 85 86 87 88 89 90 91 92 93 94 95 96 97 98 99 100 101 102 103 104 105 106 107 108 109 110 111 112 113 114 115 116 117 118 119 120 121 122 123 124 125 126 127 128 129 130 131 132 133 134 135 136 137 138 139 140 141 142 143 144 145 146 147 148 149 150 151 152 153 154 155 156 157 158 159 160 161 162 163 164 165 166 167 16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