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街(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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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现在而言,你已经很有出息了。”阿朱笑起来。
“等我们帮你破了这个命案,你又立了一个大功,想办法让媒体帮忙吹嘘一番,把个人形象矗立起来,然后或许能得到某个大人物赏识,招你为女婿什么的,到时候平步青云的机会就来了。”丁能说。
吓唬人
谈笑中,汽车驶出城市,进入边缘地带,这里全是大片的工地,一幢幢大楼拨地而起,到处是来来往往的卡车,灰尘四处飘扬。
附近已经完工的住宅和商业区空荡荡的,但是售楼处却已经关门大吉,显然早卖光了。
成崖余指着其中一幢楼说西门沁在那里有一套两百一十平方的房子,真是令人羡慕。
“很快你也会有这样的房子。”丁能说。
“还没摸着门道,暂时恐怕买不起这样的房子,再说了,如果搬来这样的地方住,天黑之后恐怕会被吓死,根本就没人,除了守大门的那几位哥们之外。太冷清了,跟传说中的鬼城差不多。”成崖余说。
“只要有胆量乱来,你一定能够迅速的致富。”丁能说,“这些事当然你更清楚,根本不必谁提醒。”
“我胆子小,连手下都有些看不起我,据我所知,有些低级职员比我日子好过得多,人家老婆开的车是宝马,孩子在贵族幼儿园里。”
“别说这个了,以后慢慢再努力吧。”丁能一声长叹。
车子彻底驶离了城市,进入到狭窄颠簸的乡镇公路上。
路边几名少年朝汽车大喊大叫,阿朱误以为他们在表示友好,于是向他们挥手致意,结果看到了几只竖起的中指。
她有些生气,于是把一只纸人扔出去,同时念动咒语。
她做这些事的时候车没有停下,丁能不想惹事生非,仅仅只是几个乡下混混而已,由于生活乏味,所以对着汽车乱喊乱叫,不值得重视。
“我做一个假的妖魔吓唬他们一下。”阿朱平静地说。
“你做的东西很恐怖吗?会不会把人吓死?”丁能问。
“应该不会吧。”阿朱转头往后看。
她的法术已经生效,一只三尺多高的人形怪东西正冲向那伙少年。
然后清晰而响亮的惊叫声传来,丁能赶紧停下车,打算看看情况,如果几位少年被吓坏的话,他会考虑帮助他们。
吓唬人
没什么事,阿朱制造出的那个黑乎乎的纸人行动很慢,比一只鹅快不了多少,那些少年度过短暂的惊恐之后开始反击,他们朝纸人扔石头,把它砸倒在地。
纸人的身体不够坚硬,在挨了几下之下,倒在地上不会动弹。
看到这样的情况,丁能回到车里,继续驾车往前。
“感觉没怎么吓到他们,要不要再做一只更恐怖的扔过去?”阿朱问。
“算了,消消气。”丁能微笑,“村里人结婚比较早,再过几年他们全都被老婆管着,不得不成为一头干活的好牲口,到那时就不会出来胡闹了。”
“这年头的毛孩子干起坏事来一点不含糊,什么都敢做,比成年人更凶,此类案例多了去,城里常见,城郊同样如此。”成崖余说。
“感觉这个世界真是危险。”丁能摇头。
“所以我认真修炼道术,这样可以保护你。”阿朱说。
“有你做保镖,感觉很安全。”丁能严肃地说。
“这是我应该做的。”阿朱得意一笑。
“可是有些不太对劲,我身为一名男子,应该由我保护你才对。”丁能说。
“分这么清楚干嘛,谁对付得了谁出面呗。”阿朱说。
距离城市越来越远,路也越来越狭窄,不时还会看到一个大坑。
丁能小心翼翼地驾车前行,他开始后悔,当时应该叫成崖余弄一辆公家的越野车出来。
绕过一个小山包,再回头已经看不到城市,只有绿色的玉米地和白花花的塑料大篷。
前面有一群人挡在路上,手执锄头和铲子,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
“哥们,你带着枪吗?”丁能忍不住问。
“我当然带着武器,你别担心,这么多人在一起不可能弄出什么大事来,杀人越货的都是两到三人所为,最多不超过四个。”成崖余说。
眼看无法过去,丁能停下车,除非有胆量从人身上碾过,否则只能如此。
一名头发染成黄毛的青年走出来,得意洋洋地拍打了几下瘦削的胸膛,义正辞严地说:“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若要从此过,留下十块钱。”
听到最后一句,丁能轻松下来,赶紧把手伸进口袋里摸索零钞。
威势
成崖余阻止丁能把钞票递出去。
“算了,就十块钱而已,这么一大群人在太阳底下晒着也不容易。”丁能无所谓地说。
“我身为山京城南区第九刑侦队的队长,居然被一群村汉讹诈,太没面子了,如果这点小事都无法摆平,以后怎么好意思继续混?”成崖余怒气冲冲,掏出手枪。
丁能面带微笑,把钞票放回到口袋里。
黄毛青年原本已经乐呵呵地伸出手来,却无法拿到钞票,只好悻悻缩回,脸上的表情由得意迅速转为愤怒。
“光天化日之下,你们公然拦路敲诈钱财,天理何在?你们村长是谁?快叫他出来。”成崖余大吼。
众村民面面相觑,显然被成崖余的气势镇住,虽然他没有穿制服,但是那种上等人和掌权者特有的自信却展露无遗。
几名年纪较小的少年不知天高地厚,手执锄头走过来,其中一名耳朵上挂着一枚猪牙齿的家伙大声说:“这条路昨天被水冲坏了,我们刚刚填好,耽搁了大家的农活,收点钱做补偿是天经地义的事,你们如果不给钱,就别想从这里过去。”
丁能看看了天空和四周的地面,确信最近几天肯定没下过雨,同时也没有放水泡田之类事件,所谓路被水冲坏的说法完全就是胡扯。
成崖余掏出手枪挥动,怒气冲冲地:“我是警察,明确的告诉你们,这种行为是违法的,要负法律责任。”
三名少年冲到车门前站住,一齐把脑袋伸出来对着成崖余,伸手指着自己的头顶。
耳朵上有猪牙的那位蛮不在乎地说:“有种就开枪,朝这儿打。”
成崖余怒不可遏,打开车门跳下来:“谁是村长,出来说话。”
一名中年汉子慢慢走出来:“我是村长。”
成崖余怒吼:“快叫你的人闪开,别耽误了我办案。”
“我们要求很低,就要十块钱,刚才这里有好大一个坑,我们费了好大劲才填上的。”村长慢慢悠悠地说。
“你说自己是差人,谁信啊,那只枪恐怕也是塑料玩艺儿吧?”猪牙少年朝成崖余竖中指。
威势
丁能皱起眉头,心里想不出成崖余要如何才能摆脱这个处境,显然不能开枪,而且这伙人并不惧怕他的差人身份,甚至于对此还有些怀疑。
成崖余接下的行为有些出格,他蹦上前去,劈头盖脸狠狠揍了猪牙少年几下,将其击倒在地,然后又走向村长,狠狠一脚踹到其肚子部位,接着用枪柄往其面部砸了几下。
村长先生脸上鲜血直流,双手捂脸蹲在地上。
出乎预料,十多个人全都站在原地,保持沉默,没有任何行动的征兆。
看来他们并不像丁能担忧的那么团结一致。
阿朱笑嘻嘻地观看这一事件的进展,稍后干脆拿出手机拍摄,显然打算留下对自己这一方有利的证据。
“你们拦路抢劫,影响警员执行公务,如果还打算袭警的话,哼,非常好,这样我就有理由开枪了。”成崖余面目狰狞,一扫往日的温文尔雅。
村长一手捂脸,沮丧的嘀咕:“我们也是为了创收嘛,把村里的闲散劳动力组织起来做工,以免他们学坏。”
“有这么挣钱的吗?城里有那么多工作机会不去干,在这里拦路设卡收费,真是可恶。”成崖余大义凛然地斥责。
众人慢慢散开,让出一条道。
成崖余回到车内坐下,丁能缓缓驾车前行。
“以后不许这样干。”临离开前,成崖余还不忘大吼一句。
丁能忍不住笑起来:“哥们,你真够威风的,骑在人民头上作威作福这句话感觉就是形容你的。”
“切,我这叫跟邪恶势力作斗争。”成崖余说。
“下一次估计他们会把活干得更传统一些。”丁能说。
“怎么讲?”阿朱问。
“他们从前是这么干的,在路上挖一个大坑,反正就是让车子过不去,然后人散开,到田里干活,看到有车停下就过来围观,然后提议帮忙填坑,收取一点辛苦费什么的。”丁能说。
“真是可恶。”成崖余依旧愤愤不平。
“说明这条路上经常有外来的车辆经过,如果只有邻近村子的车出入他们肯定不会这样做。”丁能说。
小镇
往前又开了一段,路越来越窄,田里有些玉米和向日葵垂下来,擦到车窗上,伸手就可以摸到。
阿朱兴致高昂,唱起了刚学会的歌曲,显然这些风景让她很开心。
“还有多远?”丁能问。
“六公里多一点,按照目前的速度,再过二十分钟就可到达。”成崖余说。
“我很心疼我的车,好几次擦到底盘。”丁能说。
“等到事情办完之后到修理厂好好检查一下,我会带你去,账就记得我那边。”成崖余说。
“你真有办法。”丁能苦笑。
“如果这点小事都搞不定的话,怎么好意思出来混。”
接近目的地,道路渐渐变得宽敞了一些,遇到迎面来的车辆也可以错开。
几百米外有一辆警车,旁边着两个人,成崖余说这是出来迎接的,因为前面岔路很多,容易走错。
电话里沟通了一下,警车起动慢慢往前开,丁能跟在后面。
远远看过去,村子的房屋乱糟糟排列,毫无规划,有些是新建的钢筋水泥洋楼,有些则是始建于大概一百年前的土坯房,一些自由散漫的鸡和狗在村口散步,成群的苍蝇嗡嗡飞过。
一些老年人和小孩子还有妇女慢慢走过。
成崖余说穿过这个村子以后再往前行驶两公里多就可到达那个小镇。
几只狗对着汽车狂吠,有几名七八岁上下的小孩子追着跑,朝来客做鬼脸。
阿朱大发感慨:“感觉村子里的生活跟明朝时候区别并不大,如果没有电线杆子和水泥小楼的话,简直没什么区别。”
“如果让你到村子里长期居住,你能适应吗?”丁能问。
“只要跟你在一起,去哪都无所谓,到太平洋里的某个孤岛也没关系。”阿朱说。
“村里最倒胃口的就是卫生问题,厕所脏得要命,到处是蛆,吃饭的时候苍蝇在旁边飞来飞去,数量多到不像话。”成崖余说,“真想赶紧抓到凶手,然后收兵回家去,这里的生活太难过了。”
“如果抓不到怎么办?”丁能问。
“实在抓不到当然只好回去,大不了领导批判几句罢了,也没什么很严重的后果。”成崖余说。
小镇
这个小镇叫做旧银山,与米国的旧金山有明显的不同。
这个俗气的名字源于两百五十多年前,那时候这里有一个小规模的银矿,所以由此得名,后来矿脉被挖光,但是仍有居民停留不去,繁衍至今形成了一个小镇。
丁能和阿朱在成崖余带领下走到临时租住的一家旅店内,这儿规模不大,却有一个小花园,环境还算不错。
成崖余的手下正在打麻将,看到队长出现,他们意犹未尽地停战,开始算账,桌子上钞票扔来扔去,看来赌注不小。
“我离开大半天,你们有没找到什么线索?”成崖余问。
“隔壁的美容院里有几位小姐说可能是器官贩子干的,最近很流行这个说法。”一名养人举起右手。
“操,我离开半天时间你们就是逛窑子和打麻将,有这么干活的吗?”成崖余有些不高兴。
但是手下很不给他面子,仍旧慢条斯理的算账,一副不怕开水烫的架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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