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街(完结)
丁能心里咯噔一下,他还是不相信问题出在自己身上。
这时阿朱问:“夜里我们乘坐的那辆车从楼顶上弄下来了吗?”
成崖余点点头:“那车目前好好的停在大街上,非常奇怪,我明明记得夜里回到人界之后车在楼顶上,可是事实并非如此,所以我才会忍不住怀疑自己的记忆。”
“你昨天夜里开过枪,子弹数目肯定少了,这也是可用于澄清事实的证据之一。”丁能说。
“子弹确实少了许多粒。”成崖余说。
“那四位差人对于子弹少了这件事怎么说的?”丁能问。
“记忆里变成妖怪模样然后跑掉的那位说我们曾经在农家乐里看到一个可怕的黑影子,于是人家一起拨枪射击。”
丁能心想这样的解释倒也难以挑出毛病,因为农家乐的墙壁和地板上那些弹孔应该还在,想到今天早晨甲乙丙丁四位一起开导成崖余的情形,他渐渐理解了这位队长大人的心理,试想一下,如果四张嘴言之凿凿地说自己错了,并且对方的说法完全能够成立,几乎挑不出任何明显的疑点来,那么自己肯定也会忍不住怀疑是自己搞错了。
“我们应该去看看农家乐的店主和老板娘,从他们哪里找到问题所在。”阿朱说。
“根据我先前的经历,感觉你们不可能找到什么问题,毕竟我对那老两口更为熟悉,我曾经受过专业训练,既然我都没发现什么,你们恐怕也不能。”成崖余说。
“如果他们身上曾经发生过这样的变化,那么迟早会露出马脚来,只要咱们足够耐心,注意观察。”阿朱说。
“今天早晨发生的一切让我感到非常恐惧,我强忍住紧张的情绪,一直呆在他们当中,就是想弄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可是我至今仍然觉得他们四位什么问题都没有,一切正常到不能再正常。”成崖余说。
疑虑
丁能问成崖余,昨天留守在旅馆内的那两位差人有没有哪里不对劲。
成崖余说那两位留守的人很正常,他们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通过交谈可以确认他们的记忆完全能够对上,因为起初曾经向他们汇报过情况,就是关于吃到了人肉,然后把老两口捉起来进行现场审讯那一段,稍后由于无法打电话联系,接下来的情况留守的这两位也不知情。
按照成崖余提供的情况,这两位留守者基本保持中立,没有偏向甲乙丙丁那一方,但也不偏向成崖余,他们一直在和稀泥,叫大家不必太认真,工作算不得什么大事,别伤了同事之间的和气。
“感觉有些草木皆兵,谁都不可以信任。”丁能说。
“你们绝对可以信任我。”成崖余说。
“可是你是否绝对信任我们?”丁能问。
“说实话,由于今天早晨发生的一切,我的思维差不多全乱了,我也不敢肯定你们两位是否可以绝对信任。”成崖余低下头。
“嗯,这倒是句大实话,听你这么一说,我倒觉得自己可以完全相信你。”丁能说。
成崖余注视丁能的双眼,看了一会儿之后慢慢说:“你们应该是可以信任的。”
“就是,你不信我们还能信谁?”阿朱说。
“你们两位都是身具道术的特殊人物,关于我的这些手下,你们能否看出点什么问题?”成崖余问。
“今天早晨我认真看了看,真没发现什么,感觉那四位都是普通人,一切似乎都很正常,当然也可能是我能力不足。”阿朱说。
“我也看不出什么名堂来。”丁能说,“如果雷雨扬在就好了,他非常厉害,肯定能够发现什么。”
“朱神婆如果没死的话,肯定也可以看出问题来。”阿朱叹息,“为什么我们的眼力还是如此差劲,看来得好好修炼才行。”
“朱神婆没有阴眼,而你们有,也算是各有所长吧。”成崖余说。
丁能犹豫了片刻,决定还是打一个电话给雷雨扬,向他请教一下这事,但是拨号之后却听到了您所呼叫的用户不在服务区或者已关机的应答。
稍后,众人商量了一会儿,最终决定静观其变,暂时不采取行动。
疑虑
成崖余带领丁能和阿朱进入旧银山警局内,观看被关押的老两口。
出乎预料,这两位果然没事,他们表情从容镇定,各自呆在一间号子内,丁能决定先看老板娘。
他们见到了八个小时以前值班的那位协管员,此人倒也还记得凌晨两点多走进来的成崖余和丁能以及阿朱。
“你真辛苦,夜里值班,现在还坚守岗位。”丁能说。
“其实也没什么,夜里我大部分时间在睡觉。”协管员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那两个出售人肉的嫌疑犯什么时候送进来的?”丁能问。
“天快亮的时候,两名警员带着他们进来,模样老实巴交的,怎么也看不出来像是会干那种可怕的事的人。”协管员说。
一名警员把审讯笔录拿出来让众人观看,丁能简单翻阅了一下,发现情况正如成崖余转述的那样,老两口承认卖了一些人肉,源自于路边的无主新鲜尸体,除此之外他们再也没做过什么坏事,仅从这份记录看,他们的罪行并不十分严重。
就一般观点而言,如果情况属实,他们将面临几年的徒刑,但是无论如何不至于被枪毙。
“请带我们去看看那位老板娘。”成崖余说。
转了几个弯,经过一条长长的走廊,众人来到拘留室外面。
老板娘蹲在墙角里,头发散乱披下,但没有完全盖住脸部,看到有人过来,她抬起头看了看。
乍一看会觉得这老太太跟昨天傍晚还处于正常状态时所见的模样没有什么区别,脸是胖乎乎的,手背皱巴巴的,眼睛眯成小缝。
阿朱拉紧了丁能的胳膊,可以想象,她必然很不是滋味。
无论是谁,见到被自己斩首的人再次活生生出现,肯定感觉不好。
“还记得我们吗?”丁能大声问。
“你们吃了我做的菜,不给钱也就算了,干嘛还抓人?”老板娘哭丧着脸,仿佛刚刚破产了一样。
“我记得你明明已经死掉,怎么又活回来了?”丁能冷冷地说。
“你这娃子,怎么乱说话呢?我怎么会死过了,死过还能坐在这里跟你说话吗?”老板娘气乎乎地说。
“把手伸出来。”丁能说。
“干什么?要上刑吗?”老板娘显得很紧张。
“替你把把脉。”丁能说。
“男女授受不亲,我的手臂不可以让你随便乱摸。”老板娘说。
审讯
丁能和成崖余忍不住笑起来。
阿朱说:“我是女生,我摸摸你的手腕可以吗?”
“我又不是拉拉,干嘛让你摸我的手?”老板娘显得很坚决,“除了我家男人,谁也不可以摸我。”
旁边负责带路的协管员生气地说:“把你的脏爪子伸出来,少废话,否则转头修理你老公,把他JJ和蛋蛋全打坏,让你从此守活寡。”
这句威胁起到了作用,老板娘乖乖把胳膊伸出来。
丁能摸了一下脉搏,确认跳动正常。
阿朱也伸手摸了一下。
成崖余说:“要不要把她送到医院,请大夫做个全身检查,验血和做B超什么的?”
“行啊,就这么来。”丁能说。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老板娘说。
“想揭穿你的真实面目。”阿朱说。
带路的协管员满脸困惑,显然不知道为什么,他忍不住插嘴:“几位领导,我看着这老太婆活得挺好,你们怎么说她死过一次呢?”
成崖余说:“嗯,这个关系到一个机密,你最好先出去回避一下。”
协管员说:“我明白了,你们尽管弄,这样的坏东西就算直接整死了也没关系,算是为民除害吧,我一定会配合你们的正义行动。”
“请放心,我们不会把她弄死。”成崖余说。
协管员走开。
成崖余冷冷地对老板娘说:“别装了,露出你的原形吧。”
“你这娃是不是有毛病,我五十多岁的人,从来都这样。”老板娘说。
“你的老伴全都招了,你也老实交待吧,争取宽大处理。”成崖余尝试诓她一下,想看看能否套出话来。
“我就卖了一些捡来的人肉而已,又没杀过人,也没把的身体给吃坏了,挺香挺好的东西,扔掉多可惜,实在冤枉啊,我们根本不知道这样也是违法犯罪。”老板娘喃喃念叨。
“如果你们无法说出是谁把尸体交给你们,只好认定是你们杀了人,这样的话是要判死刑的,你们如果想多活几年的话就把自己知道的情况全部说出来,与我们合作,找到真凶。”成崖余说。
审讯
丁能还想问个清楚,老板娘却开始哇哇乱叫,要求放立即她走,因为她是冤枉的,否则她就叫亲戚来砸掉这个破警察局。
老板娘越来越疯狂,情绪失控的征兆十分明显,她口吐白沫,一手叉腰,另一只手指着外面的人大声叫骂,其语言十分粗鲁,内容广泛,集中体现了几千年文明的糟粕部分。
其骂辞破具创意,新鲜内容层出不穷,没完没了,有些涉及到挨骂者的祖宗,有些则谈到老板娘自家的生殖器以及他人的生殖器,或者是与驴、牛、马、羊、猫狗等等动物的非正常性关系。
几百句话如江水般涌出来,滔滔不绝,没有一句重复,显示出老板娘良好的思维能力和想象力。
协管员站在外面听到这边的骂声,怒气冲冲地进来,手执电棒,朝老板娘大吼:“闭嘴,否则修理你。”
老板娘毫不畏惧,勇猛顽强地回应:“@#¥%&……。”
协管员忍无可忍,拿出钥匙打开铁门,冲进去电了老板娘两下,将她弄倒在地。
世界顿时清静了,丁能和阿朱同时做深呼吸,感觉无比轻松。
“你做的对。”成崖余对协管员微笑点头。
“这是我的职责所在,应该的。”协管员谦虚地一笑。
老板娘挨电棒攻击之后躺在地上,身体不时抽动一下,嘴里冒出一些泡沫状物,呼吸看上去倒也还算平稳。
阿朱低声说:“要不要给她上点刑?或者贴一道镇尸符灭灵符之类的东西?”
丁能心想这里有摄像头,还有多位见证人,无论如何不可以拿老太婆做试验,万一弄出人命来将难以解决。
乡下宗亲观念极深厚,如果这老两口身后有一个强大的家庭群落,那么可能会招来大麻烦,据旅馆老板娘所言,最近十年来,旧银山镇警局多次遭到冲击,有多名警员和治安协管员因此受伤,有时是因为征地拆房子,有时是因为打架斗殴而导致群体事件出现,还有时是因为某些人认定执法不公,上门来找麻烦,总而言之,一旦惹到某些厉害角色,麻烦就会随之而来,没完没了。
如果找不到更多证据怎么办?难道让这老两口背黑锅,把所有的罪行全摁到他们头上,然后押赴刑场执行枪决?还是以加工和出售死尸的罪名处理?
证据
离开女囚拘留室,转过一个弯,进入另一边。
丁能打算去看看店主,寻找可疑部分。
阿朱低声问:“那老太婆会死吗?”
“不会吧,电棒这东西是比较安全的。”协管员显得满不在乎,一点也不担忧会弄出人命来。
店主愁眉苦脸地坐在角落里,旁边还有其它几名男犯。
协管员打开门,示意店主出来。
店主被带到一个小房子内,弄到墙角蹲下。
丁能仔细看了又看,确认这家伙与昨天傍晚和夜间所见到的那位完全一样。
他控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上前把店主的衣领拉开,检查其颈部是否留有伤口或者是缝合的痕迹。
店主乖乖的配合行动,无论是让他低头还是抬头。
脖子表面除了有一些因为长年累月不洗澡留下的污垢外什么伤痕都没有,一切正常到不能再正常。
“发现什么了?”阿朱问。
“切,跟原装货一样嘛。”丁能大为惊讶。
“我真想把他的脑袋砍下来,看看他能不能又复活一次。”阿朱气乎乎地说。
“以后再也不敢卖人肉了,饶了我吧。”店主涕泪齐流,苦苦哀求。
“现在说这个已经来不及,你得等待法院的正义审判。”成崖余说,“如果还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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