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风雷
摔倒在地。
小雅骂道:“你这小贱人真是罪该万死。看师父回来怎么收拾你。师父最恨人家对她不忠,她会活活剥了你的皮。”想起小静自拜师以来,深得师父欢心,夺了她的宠爱,心中又妒又恨,忍不住走上去狠狠踢了两脚。心中怒气稍平,又转身去看床上的天赐,脸上立刻绽出了媚笑,泛起了红潮。扑在天赐身上,轻轻抚摸他的脸庞,娇笑道:“小冤家,若不是我及时赶到,你几乎让那小贱人害死了。看你以后怎么酬谢我。”想到二妹已死,三妹又背叛了师父。这小冤家也许就可以归她一人独享,心中喜不自胜。
天赐此时神智清醒,让这骚狐狸腻上身,与方才被小素抚弄时的情形已大为不同。他紧闭双目,神情木然,没有丝毫反应。小雅娇笑道:“好人儿,我就不信你不动心。”送上火热的樱唇亲吻天赐的脸颊,最后吻上他的嘴唇,用力吸吮,咂咂有声。她此时情欲涌动,娇息喘喘,眼中放射出奇光。将怀中人紧紧抱住,只盼化在他身上。
小静穴道受制,斜倚在墙角。目睹这香艳绝伦的一幕,心中又羞又恨。忽然有一桩奇事发生,天赐的手臂居然动了。先是手掌一阵轻微的收张,即而左臂抬起来,环抱住小雅的纤腰。右臂也同时抬起,搂住她的肩头。猛然一翻身,将小雅压在身下。后面的事情小静不敢再看下去,也不敢再往下想。紧紧闭上双目,暗骂无耻。
小雅被天赐压在身下,双臂紧紧抱住,几乎喘不上气。一时心神俱醉,情火如炽,口中胡乱叫道:“小冤家,心肝宝贝。”心中想的尽是销魂蚀骨的男女之事,竟没有细想天赐被封住穴道,却为何又能动了。
天赐方才被小雅所救,逃过一劫。他一心谋求自救之策,运行体内真气冲向各处闭塞的穴道,对身外发生的事不加理会。可是他内力不强,闭穴的手法又十分特异,白费了许多气力,一处穴道也没能冲开。但他并不灰心,继续凝神运功。
忽听耳边传来一个细细的声音,就象有人俯在他耳畔讲话:“小施主,你这个法子不管用。要冲开穴道,老僧教你一个法子。
留神听着。“天赐大喜,暗道:”这是传音入密的功夫,师父只怕也不会。
此人是谁?居然有如此高深的修为。“就听那声音继续下去,讲说冲穴之法。不知为何天赐对此人十分信任,依着他所说的方法运行真气。果然大为不同,各处穴道霍然而通。
小雅扑上身之时,正当天赐运功的紧要关头,他不敢有所分神。等到发觉手足可以动了,不禁心中狂喜。翻身将小雅压住。看着怀中这小狐狸的淫浪之态,紧抱着她绵软火热的娇躯,天赐心中却毫无所觉。冷冷道:“谁是你的心肝宝贝。
小骚货,给我听清了。太爷一见你这骚浪相心里就不舒服。你最好当心点,别惹太爷生气。”搂着他纤腰的左手用力扣向命门穴。
小雅腰间一麻,浑身瘫软如泥。惊呼道:“小冤家,你……”天赐一巴掌刮在小雅脸上,喝道:“闭嘴!你还敢胡言乱言,太爷生气了。”小雅立刻住口不言,恍如一盆冷水当头淋下。
脸上红潮未褪,心中却没了半分情欲,只剩下惊骇。
一旁的小静听到变故发生,眼睛睁开便再也合不拢,心中又惊又急。师父回来也许还有机会分辨。这李天赐却是她的杀父仇人,决不会放过她。
天赐座在床沿上煞费踌躇,不知如何处置这两个女子。这小雅可以丢下不管,任她自生自灭。但小静却是金鞭韩龙的女儿,这一走岂不将她害了。心念疾转,已经有了主意。一把将小雅从床上提起,双目逼视,脸上现出一丝怪笑。说道:
“小骚货,太爷就要走了。念在你方才曾救了我一次危难,太爷给你解开穴道。
乘现在何绣凤那妖妇还没有回来,马上逃走。
逃得远远的,莫让她撞上。“说罢出指连点,解开小雅的穴道。
小雅从天赐的手中挣脱出来,仍难掩畏惧之意,远远退到墙角。说道:“谁听你胡说八道。我为什么要逃走?倒是你,现在不逃,等师父回来,想逃也逃不脱了。”
天赐笑道:“小骚货,谢谢你的关心。太爷也不能含糊,临去之前,给你两句忠告。何绣凤回来,一定会查问此事的缘由。我是如何逃走的?你二妹被谁杀死的?那时你如何回答?”小雅道:“这都是那小贱人做的好事,与我无关。师父问起我实话实说就是。”天赐大笑道:“你能实话实说,你三妹却不会实话实说。自然将此事全推到你头上。你说说看,你师父是信任你还是信任你师妹。而且你现在安然无恙,你师妹却被你制住了穴道。就算何绣凤不查问,也能明白是谁干的。”小雅惊得脸色煞白,暗想师父确是对小师妹喜爱多些。嗫嚅半晌,忽然问道:“她不是你的仇人吗?你为什么不杀了她?”天赐目光落在小静身上。
见她瑟缩在墙角,一付惊恐不安之态,天赐大为不忍。当着小雅的面,唯有狠下心肠,说道:“杀其父复杀其女,非李某所忍为。这小丫头我另有办法制她,最好让何绣凤替我下手。嘿嘿!这是个好主意。”
小静又惊又怒,骂道:“你这个恶贼,好歹毒!”天赐笑道:“多谢小静姑娘夸奖,李某愧不敢当。”忽然脸色一变,说道:“何绣凤回来了,我不能再耽搁。小雅姑娘,我话已经说到,走不走你自己拿主意。”抓起桌上的包裹,窜出门去。小雅大惊失色,左思右想,终于还是不敢留下来。也急奔出去,钻入茫茫夜色之中,消失了踪迹。只余下室内的小静姑娘。
第十三回 秋风布褐衣犹短 江湖夜雨梦亦寒
天赐渐渐从昏迷中醒来,神智一清。猛地翻身坐起,发觉四肢能动了,穴道已经解开。
环视四周,似乎身处一座洞穴之中。四周都是凸凹不平的石壁,洞顶有数丈高。几个巨大的石乳直垂下来。泉水叮咚,声音悦耳。方才卧身之处是一个平整光滑的石床。床边有一个小石案,案上燃着一盏小油灯,灯火昏黄。洞中并无旁人,将他掳来的老和尚宏元也不知去向。
天赐暗自诧异,不知身在何处。端起小油灯照明,沿着洞壁四下寻找出路。
终于发现了一处仅容一人通过的石隙。沿着石隙向前摸索,一道青石大门挡住了去路。
是那老和尚做的好事,将他关在石洞中了。天赐心中恼怒,用力向那石门推去。他曾苦修外功十余年,靠先天的禀赋后天的毅力,练就了数千斤的臂力。但白白浪费了许多气力,石门依然纹丝不动。仔细观察方才发现,石门的左右两边都深深嵌入洞壁之中。横向用力方向不对,当然无法推动。要打开它只能顺着石门的走向左右滑动,或者能行。但石门表面光滑,毫无着力之处。纵有万斤神力,又有何用?转念一想,风雷剑穿云箭都是利器,用它们在石门上开两个洞应该不成问题。回转洞中,去取包裹。可是找遍全洞,也不见包裹的踪影,大约是让老和尚收走了。
洞中空荡荡无处可以藏物,除了石桌石案,只有堆放在壁角的几只大布袋。
打开布袋一看,原来里面所装全是干粮咸肉等物。这些东西自然是给他预备的。
看情形老和尚打算将他长期关在洞中,这是在搞什么鬼名堂?天赐越想越气,又回到洞口石门下,猛力拍击。向洞外叫道:“老和尚,宏元大师,你在何处?我有话说。”喊叫良久,仍不见有人应声。天赐按捺不住心中愤怒,改口骂道:
“贼和尚,老秃驴,你死了不成?为什么不回答?”
这一骂果然灵验。只听门外传来宏元和尚的声音:“是谁在大呼小叫?打扰老僧的好梦。”说话时哈欠声咂嘴声清晰地传到天赐耳畔。立身之处似乎很近,仔细分辨,似乎又遥不可及。
天赐道:“老和尚,你无缘无故将我关在此处,究竟是何居心?快快明言,否则莫怪我开口骂人。”宏元僧笑道:“小施主骂也骂过了,老僧听也听过了,多一次少一次无伤大雅。
至于说我的居心吗,不妨告诉你。老僧见你根骨不俗,又与老僧有缘,有心度化于你,助你早脱苦海。小施主,你可知道人生即为苦海。虚名浮利,你争我夺,儿女情长,魂牵梦萦,就象是一张巨网。多少英雄豪杰挣不脱,抛不开,空负了锦绣年华。到头来成也罢,败也罢,得也罢,失也罢,还不都化为一场春梦,了无痕迹。小施主,滚滚红尘,不足留恋,山野林泉,快乐逍遥。施主还是随老僧出家了吧!“
天赐怦然心动,即而神智一清。念及身负奇冤未雪,胸怀壮志未酬。虽然只手回天,前途难卜,却不能不尽力而为。即便是刀山火海,杀身殒首,也绝不能回头。心意一决,天赐道:“大师所言极是。如果真能将世事抛开,脱身于名利之外,啸傲于山林之间,何等逍遥快乐!可是李某不甘心。乱臣贼子不除,天理正义不伸,李某便没有谈佛论道的心情。老和尚,佛门广大,普济世人。李某身处苦海,可天下苍生之苦胜李某百倍。大师度化于我,只救一人而已。天下苍生却有千千万万,大师应该多想想他们。闭门苦修,不问世事,独善其身。这是逃避,绝非佛家修行的本意。佛曰: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世事艰辛,苦海难渡。
这正是李某所留恋的。大师佛法渊深,大智大慧,当能明白李某此心。“宏元僧默然良久,叹道:“阿弥陀佛,施主居然还是不能看破。世人受苦受难,此乃劫数。因果循环,天理报应,非你我之力所能挽回。施主妄图逆天而行,愚不可及。只怕要罔费一番心力。”天赐毅然道:“为不为在我,成不成在天。
李某但知尽一己之力。果真天意使然,善无善报,恶无恶果。其错在天,而不在我。我决不后悔。”
宏元僧叹道:“施主入魔已深,无法挽救。但老僧仍不死心。请施主在洞中小住数日,定下心情,仔细体味老僧之意。遁迹佛门,仙佛之道可期。留恋红尘,灭顶之灾难免。施主万万不可糊涂。”
天赐大怒,喝道:“老和尚,你说得天花乱坠,还不是在找借口,要将我关在洞中。出世入世,全凭自愿,岂有强迫之理?”宏元僧也不生气,声调平和,声调:“出世入世,并非全在自愿,而是在一个缘字。缘分不到,强求亦是枉然。
缘分一到,你想走也走不脱。老僧与施主有缘……”天赐无心再听他胡言乱言,大叫道:“老和尚,废话少说。再不放我,我可要打出去了。”举掌猛击石门。
他双臂有数千斤的力量,石门震得砰砰作响,头顶石屑纷纷落下。可是连击十余掌,手臂酸痛,手掌通红,石门却未损分毫。
宏元僧笑道:“施主别白费力气了。耐心听老僧把话讲完。施主面前这道石门就是一道关口。出家不出家,要看你出得来出不来。如果施主出得来,老僧二话不说,恭送施主离去。
如果出不来,嘻嘻!施主就乖乖留下来做和尚吧!“天赐怒道:“不行,这法子不公平。这道石门如此坚固,根本就打不开。你花言巧语,诱我入彀。我不会上当。”宏元僧笑道:“老僧这法子公平之极。只靠蛮力当然打不开这道石门,要用巧劲才成。洞内石壁上刻着十八个人像,是十八个行功之法。这门功夫如果练成了,石门再坚固百倍也挡不住你。咱们以三月为期,三月之后老僧再来看你。如果在三月之内你练成了功夫,不须老僧为你开门,你随时可以走。如果你练不成,嘿嘿!洞中食物只够三个月。你如果不想饿死,就乖乖听我的吩咐吧!”
天赐暗骂老和尚狡猾。暗想事到如今也只能依他了。老和尚不给他三月之期,现在就强迫他出家,他也没有办法。有这三个月的世间,就可徐谋脱身之策。当下说道:“好!就依你。三个月后我必能出去。”宏元僧笑道:“先别说大话。
三月之期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施主可不要蹉跎了大好光阴。到时候无法出洞,其错不在老僧也。“天赐急于看看洞壁上所刻的究竟是什么功夫,端着小油灯回到洞内。果见石壁上刻满了人像,方才心急没能留意。石隙之左的第一幅人像是一个老和尚,盘膝而坐,双掌合十,瞑目低眉,宝相庄严。旁边并无注释之辞。天赐暗自奇怪。
这是老和尚坐禅,算什么功夫?再往下看第二幅人像,也是一个和尚。侧身而卧,右臂支头,左臂平放腿侧,右腿伸直,左膝微屈。不象是练功,倒象是睡觉。再看第三幅人像,天赐心中更气。那竟是一个站立的和尚,双手下垂,膝弯背屈,毫无出奇之处。
?
页面: 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31 32 33 34 35 36 37 38 39 40 41 42 43 44 45 46 47 48 49 50 51 52 53 54 55 56 57 58 59 60 61 62 63 64 65 66 67 68 69 70 71 72 73 74 75 76 77 78 79 80 81 82 83 84 85 86 87 88 89 90 91 92 93 94 95 96 97 98 99 100 101 102 103 104 105 106 107 108 109 110 111 112 113 114 115 116 117 118 119 120 121 122 123 124 125 126 127 128 129 130 131 132 133 134 135 136 137 138 139 140 141 142 143 144 145 146 147 148 149 150 151 152 153 154 155 156 157 158 159 160 161 162 163 164 165 166 16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