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风雷
瓜笫撬酢T倏吹谌讼瘢齑托闹懈D蔷故且桓稣玖⒌暮蜕校窒麓梗ネ浔城廖蕹銎嬷Α?br /> 耐着性子继续看下去。只见下面的人像一个比一个古怪,或站或坐,姿势均十分奇特。
别说让他摆出来,只怕以前连想也没想过。这些人像并无运功之法,也无经络之图,根本就无从练起。如果说这是一门外功招式。可是凭这些招式古怪姿势,只能用来博人一笑,怎能克敌制胜。倏然心中一惊,暗道:“难道这是老和尚的一条毒计?弄几幅古怪人像骗我练上三月。三月后自然什么也练不成,仍然无法出洞。那时老和尚就可以堂而皇之强迫我出家。
但愿老和尚还没有走,否则就糟透了。“
天赐越想越觉所料不差,心中怒气勃发。冲到石门前,猛力拍击。大叫道:
“老和尚,快回来。你留下的是什么狗屁功夫?根本没法练。你想骗我不成?”
洞外传来宏元僧的声音:“小施主,别性急。老僧还没走呢!我就知你悟性低,眼力差。一门威震武林的神妙武学,你居然说它是狗屁功夫。可笑亦复可怜。”
天赐怒道:“什么神妙武学,不过是骗人的鬼把戏。只有姿势,没有运功的口诀,如何练法?”宏元僧嘻嘻一笑,说道:“小施主真是健忘。老僧不是早就将口诀传给你了吗?仔细想一想。”天赐暗道:“你何时传过我武功?”叫道:
“胡说八道!你这贼和尚懂什么武功?你自己也一窍不通,拿什么传我?快把门打开,放我出去。”宏元僧笑道:“施主慢慢想,仔细想。事关你一生的命运机缘,你应该能想到的。要放你出去,等三月之后吧!老僧现在要失陪了。哈哈!
走也,走也!”言罢连声大笑。笑声渐渐远去,终至杳不可闻。
天赐猛击石门,独自折腾许久,终于发觉宏元僧已经走远了。天赐也打累了,回到石洞中,坐在石床上生闷气。思前想后,越想越觉宏元僧言行怪异,并不如表面上一样简单。老和尚强迫他出家,于己于人均无益处,难道另有深意不成?
宏元僧口口声声说已经将口诀传给他,可是他对什么口诀的确一无所知。如果说是宏元僧扯谎,这谎话也未免太不高明了。
忽然天赐心中一动,想起那日传授他冲穴之法的老和尚,语气与宏元僧居然一般无二。
天赐暗道:“莫不就是他?宏元和尚所说的口诀就是冲穴之法?他居然是一位深藏不露的高人吗?”想到此处,天赐心神一振。究竟对不对试过自知。天赐依照第一幅人像的姿势盘膝坐定,循老和尚所授冲穴之法运行真气。
这门功夫的运气之法于玄天真气大为不同。玄天真气练法十分繁复。而这门功夫的口诀只有寥寥十几句话,时隔不久,天赐仍牢记在心。天赐的玄天真气入门时得兰若相助,根基非常扎实。又经半载有余勤练不辍,内力已经颇为不弱。
忽然改变运功之法,初时便有些不顺。经脉阻滞,气息难行。天赐深知这是改换行功之法后的必然现象,并不气馁,继续催运内力,锲而不舍。
渐渐情况有所改观。内力如百川汇海,循脉而行,直冲阻滞之处,各处经脉霍然贯通。
这门功夫真有它的奇处。内力循行,生生不息,愈转愈强。如长江大河,不可遏止。天赐只觉通体舒泰,渐至忘我之境。
天赐练得顺畅,一个多时辰很快就过去了。他平缓内息,归于丹田。缓缓睁开双目,长长出了口气,心情兴奋不已。没想到这门功夫居然如此神妙,宏元僧没有欺骗他。照这样练下去,三个月不愁打不开石门。
许久未进饮食,天赐早已饥饿难耐。取出布袋中的干粮,就着洞中清甜的泉水,痛痛快快饱餐一顿。又侧卧在石床上,依照第二幅人像运气行功。这一次更为顺利,内息游走全身,毫无阻滞之感。不知不觉中两个时辰又过去了。天赐改练第三式,也没遇到困难。
等到练第四式之时,问题就来了。这第四幅人像是一个倒立的和尚,双手撑地,足心向天。天赐依样为之。可是倒立之后,血脉倒行,冲到头部,涨得难过之极。练了不到半刻功夫,终于支持不住了。无奈只得停下来休息,缓口气再练。
可是无论如何总是练不成。下面的十四式人像一个比一个古怪,自然更没法练。
天赐并不灰心。初学乍练,前三式能做好已属不易。后面的十五式须要循序渐进,不能希望一蹴而就。主意拿定,天赐便一门心思只练前三式。洞中日月难熬,但天赐沉醉于武学之中,将一切都置诸脑后。一天十二个时辰,只怕有十一个半时辰是在练功。能不能出洞不去想,出洞后如何也不去想。心中的念头除去练功还是练功。
洞中不见天光,天赐也不知究竟过了多少时日。食物已经让他吃掉整整一大布袋。灯油也告用罄,洞中一片漆黑。但天赐内力渐强,仍能迷迷糊糊看清洞壁上的人像,而且一日比一日清晰。举手投足间气机涌动,难以遏止。如果凝神定气,洞外风吹草木之声,禽兽鸣叫之声亦可清晰入耳。
自从天赐发现了这一奇处,便学会分辨昼夜。白日里鸟儿叫得欢,百鸟和鸣,婉转动听。
一到夜间则万籁俱寂,只能偶尔听到夜枭凄厉的啼鸣。自此以后,天赐开始记录日子。每天在洞壁上刻下一条深痕。开始时用尖石,以后便改用手指。初时只能刻下浅浅的一道,渐渐一日比一日深,而且毫不费力。
天赐对内力进境之速深感喜慰,对宏元和尚暗暗感激。对这门功夫更是深具信心,立意不练完十八式决不出洞。前三式既然已经练熟,便又返回来练第四式。
本以为内力大进,第四式应该不成问题。可是结果仍令他失望,练来练去,总是不成。天赐百思不得其解。慎重考虑多日,他终于决定不能墨守陈规,而是要另辟蹊径,将运功之法稍加变动,重新练起。
天赐此举实是冒了天大的风险,一着不慎便有可能走火入魔。不但前功尽弃,只怕还要有性命之忧。但他一来无明师可以请教,不知其中危险。二来他醉心于武学,即便有风险,也决不甘心放过一试的机会。经过多此尝试,天赐终于找到了诀窍。几天苦练下来,第四式人像居然让他练成了。
此关一过,天赐豁然顿悟。这门功夫堪称武林绝学。十八式人像总括了坐卧立行各种姿势,使人随时随地都可以练功。不受外物之诱,也不为外力所扰。功法的口诀只说了大概,妙处须慢慢领悟,绝不能死抱着口诀不放。将来成就高下,全在修练者的悟性于毅力。既然明白了这个道理,下面的十四式人像练来也就不算困难。一式接一式练下去。这时练功的时间大为减少,更多的时间花费在潜心琢磨上。练功的法门,运气的线路,都要仔细斟酌。想到一个法子就马上尝试。
如果不行,换一个法子再重新来过。不知不觉间,天赐对武学的奥妙之处领悟得越来越透彻。
这一天,天赐终于将第十八式人像上的古怪姿势练成了。往日汹涌澎湃难以驾驭的内力反而转为平和,不必行功便运转不休。举手投足间内力发于无形,正是武功的至高境界。这许多时日的苦练没有白费,天赐心中又是欢喜,又是安慰。
环视刻在洞壁上那近百道深痕,看着即将告罄的干粮,明白三月之期已过,应该出洞了。他理了理蓬乱的须发,掸了掸身上的尘土。在洞壁上刻下最后一道深痕。
内力所至,坚石化为腐土,石屑纷纷落下。这一指刻痕深达一寸有余。
天赐走到石门前,想到能否打开石门,在此一举,心中不禁有些忐忑不安。
深深吸了一口气,运内力于双掌。掌缘如刀,向石门上切去。坚硬的青石上竟让他划出了一道深沟。天赐大喜,双掌连挥,深沟越来越大,已经能容得下双手握持。
天赐停住手,又深吸一口气,平静下激动的心情。双掌插入深沟,用力向一旁推去。石门微微一动,横移少许。天赐心中狂喜,大喝一声,又加了几分力。
石门吱吱作响,向一旁滑开。一丝阳光射入,眼前为之一亮。天赐多日不见天光,眼睛刺的生痛。但心中兴奋,不可名状。长啸一声,飞身跃出洞门。极目苍穹,放眼阔别日久的山川林木,不禁激情难抑,仰天大笑,久久不能平复。
忽听耳边传来一个细细的声音:“阿弥陀佛,小施主已经出洞了。可喜可贺!”
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用的是传音入密的绝技。天赐明白是宏元和尚来了。他此时对宏元和尚已经不存半分怨恨,有的只是感激之情。高声叫道:“大师,宏元大师,你在何处?快现身一见,让晚辈拜谢您传艺之德。”
宏元僧嘻嘻一笑,说道:“这是小施主的缘分,谢老僧做什么?小施主得脱樊笼,心中高兴。老僧却将到手的弟子丢掉了,心中正自懊丧。还是不见为妙。”
天赐叫道:“大师,晚辈眼拙心钝,多次相见,未能识得大师真身。多有得罪,请大师不要见怪。”宏元僧笑道:“小施主不失赤子之心,爱便是爱,恨便是恨,真情流露,不加伪饰。这份可贵的真诚,老僧岂敢见责。小施主武功既成,行道江湖,切莫丢掉了这份真诚。老僧心愿已了,滚滚红尘,再也没有什么可留恋的了。将来能否相见,就看你我的缘分吧!你的包裹我带来了,里面的神兵利器配以我传你的无相神功,威力足以惊天地泣鬼神。你要善加用之,莫负神物。石上留了四句话,你要仔细体会。哈哈!老僧走也!”
天赐此时武功大进,眼力绝佳。宏元僧话音刚落,他便看到林中闪过一道灰影,快如电掣,倏然不见。他纵身追去,大叫道:“大师,等一等!”可是宏元僧早就失去了踪迹。耳边却依然回响着他的笑声。
天赐细细琢磨宏元僧之言,忽然心中惊呼:“无相神功!大师传我的居然是无相神功。
他一定是疯僧。可笑我李天赐有目如盲,将他当成了骗吃骗喝的佛门败类。
“落于方才宏元僧立身之处,果然看见一块卧石,上面放着他的包裹。提起包裹,只见石上刻着四句偈语:善体天心,莫违良心,苍生之心,即为汝心。
这四句偈语前两句意思非常明了,是说他学会无相神功之后,要善加使用,不可依之为恶,有愧于良心。后两句却未免要求太高了。苍生之心,即为汝心。
他家破人亡,浪迹江湖,自身尚且难保,又怎能顾及世上千千万万的人。若说洁身自好,不依绝世武功为恶,偶尔伸手管一管不平事,尽一己之所能,这些他尚能做到。可是要为普天下亿万苍生谋福,岂是他一人之力所能完成?他即不能效力朝廷,为官为宦,仗义直言,为万民请命。又不能投身军旅,杀贼报国,赢得天下太平,万民乐业。更不屑于加盟江湖帮会,假绿林豪强江湖亡命以成势。空余满腔雄心壮志,无处施展。盖世才华,弃之草莽。造化弄人,苍天何其残忍!
一石激起千层浪。四句偈语令天赐心潮起伏,久久难平。暗道:“人要左右自己的命运,不能为命运所左右。前途多舛,可是只要有恒心,有毅力,何事不可为?为所当为,尽我所能,唯求心这所安而已。即便到头来仍然壮志难酬,也不能放弃努力。不能白白来这莽莽尘世走一遭。
北风呼啸,大雪纷飞,江北大地一片银白。天赐骑着一匹瘦弱的老马,顶风冒雪,在这条南北走向的官道上蹒跚行进。一顶大竹笠挡住了寒冷的北风,掩去了他大半的面孔。但单薄的衣衫却抵挡不住刺骨的寒意。雪花飘落在身上,很快就融化了,冷风一吹,冻得瑟瑟发抖。坐下老马趟着雪水泥浆,似也不堪重负,摇摇欲倒。
一年多的江湖生涯令天赐行貌举止大变,少了分温文尔雅,多了些粗鲁豪放。
历尽风吹日晒,他的脸色变得黝黑削瘦,但健壮的身躯更胜往昔。自出洞以来,他在江南各地游荡了半年有余。见识过富甲天下的江南,他大失所望,有耳闻不如目见之感。到处都是不堪重赋,流离失所的平民百姓。这些人抛弃家园,操起了形形色色的江湖行业。其中也不乏落草为寇的匪徒。多少天地荒芜了,多少人家破人亡。他见得多了,同情之余也渐渐麻木了。
他不正是这千千万万不幸者中的一个吗?出洞以后的几个月,他打过零工,卖过苦力。
他虽有一身不俗的武功,却不愿恃强凌弱,凭此吃饭。他要凭自己的劳力挣钱。他替码头上的粮船盐船装卸货物。百余斤的粮包盐包,别人一次只能扛一个,他却一次扛上五六个。地方上的豪强,各码头的船主,赏识他的一身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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