窃明
下海去。
明军左翼也就是后金军右翼的旗帜是正白,而明军右翼面对的是正红色的指挥旗,毕竟正红旗还有相当多牛录留在了辽南其他地区。
这次远征旅顺的有正蓝旗全部二十一牛录,正白旗全部十八牛录和正红的十六个牛录,除了在此地的主力外,还有一部分押送着从旅顺抢
到地辎重缓缓而行,其中包括了最没有战斗力的汉军。
正如黄石所料。后金军既然没有扫荡旅顺周边,就得防备旅顺残军的袭击。如果失去大部分辎重。这上万后金军就要饿肚子了。
后金军开始向前移动了,黄石语气平静地说道:“章督司,我军的左翼就交给你了。”
“黄大人放心,卑职一定不辱使命。”章肥猫脸上的横肉一颤,用力地一挥手。他旗下的选锋营士兵向左翼移动过去。
“章督司。”
“卑职在。”
“你是加游击衔管选锋营,此战结束,本将看那个‘加’字就可以去掉了。”
“谢黄大人,卑职敢不竭尽全力。”
阵前树着两根木杆,一个救火营炮队军官正在测量距离,他本是一个很有名的风水先生兼算命大师,雅号“铁嘴神算”,后来因为骗
奸骗色被定罪充军。现在已经是个把总了。
“大人,六百米,建奴已经进入我六磅炮最远射程。”
黄石一直望着左翼的正白大旗,心中地隐忧始终不曾散去——我真的能击败这历史上的豪杰么?我手下这么多几个月的新兵,真的能
和身经百战的建奴白甲精锐对阵么?
“大人,请下令。”传令兵热情如火的目光灼烧在黄石的脸上——这些将士都信任我,因为我从来没有失败过。吴公公、贺兄弟和选
锋营地将士们也都信任我,他们胸中都确信只要跟着我黄石就绝不会失败,我也不能辜负了他们。
“采用跳弹攻击。”
传令兵用尽全身力气喊道:“遵命,大人。”转身拼命地跑向炮队。
天启五年正月二十三日。总数接近三万的明军和后金军即将在南关外展开会战,明军方面是隶属救火营、选锋营的四千四百精锐战兵
、加上九千多辅兵共有一万四千兵力。后金方而是正蓝、正白、正红三旗的四千五百战士,加上无甲兵也有一万两千之众。两军士兵都怀
着必胜的信念踏入战场,尤其是后金军上下。更是对此战报以绝大的热情和勇气。
十年来,建州女真所向披靡,几十万明军先后覆灭、一个五千余人的女真强盗集团也成长为拥甲兵数万的后金。从萨尔浒到广宁,万
人以上的会战他们战无不胜,这赫赫声威让明军最强大的野战集团——关宁军至个不敢踏入河西一步。
天启三年后,虽然在旅顺、真奠、连山三次被东江军在万人野战中挫败,但后金军在天启四年一雪前耻,续给予朝鲜东江军和宽甸东
江军以毁灭性打击,五年正月又击破旅顺张盘,报了在小黑山、旅顺和金州的仇。
眼下东江军最后的精锐——旅顺和长生联军就在眼前,这支明军也已经在后金首脑的筹划中陷入了绝境。
后金军都毫不怀疑,解决辽南问题的时刻已经到来,今天就会是终结,这就叫一劳永逸!
……
“压低炮口……”邓肯声嘶力竭地叫喊着,两门六磅炮旁的炮手飞快地转动着曲柄,带动着炮车上地的螺杆,大炮下面和两侧都有木
制螺杆,它们可以让炮手用曲柄轻松地调整炮口的左右方向和高低。
黑洞洞的炮口缓缓降低,炮身两侧站着一批盗墓贼和算命的骗子,他们现在都是救火营最宝贵的炮兵人才。
这些人渣一个个穿着威风凛凛的大红斗篷,煞有介事地一手背在后腰,一手笔直前伸,大拇指高高翘起,左右眼轮流沫闭上,用视差
法估算着距离。
“六百米。”
“五百五十米。”
“五百米。”
“四百五十米,预备。”
“四百米……”
一个炮手闻声就要点火,邓肯突然急叫道:“住手!”
一把抢过火把后邓肯就全力把它向火门按去,同时发出一声大喝:“这是我的荣誊!”
天启五年,正月二十三日,午时三刻,色目军官邓肯打响了南关会战中的第一炮。
《窃明》 烈烈北风意未逞 第二十八节 炮兵
两门六磅炮先后开火,沉重的实心弹丸在空中划出一道长达三百余米的弧线,猛地砸在了厚实的大地上,大地承受了这重重的一击,
并把这铁铅球再次弹到空中,第二道弧线终结在后金军战线前不到二十米,第三次从地面上跃身而起的实心球在空中急速地旋转,一头扎
入人群中。
清渣的士兵已经才把大掸子抽出来,两个等在炮口旁的士兵就把火药倒了进去,压实完成后抱着炮弹的搬运手熟练地把弹丸推了进去
,然后转身就向后面的弹药车跑去,这个时候搬运火药的士兵已经迎面跑回来了。
“三百五十米。”测距军官报数的声音还是平静地不起一丝波澜。
“压低炮口——两度。”炮组组官头也不回地命令,这个数字也包括了他认为合理的提前量。
“嘿~三十圈。”炮长拖着长音指挥着炮手们干活,不时对手下发出愤怒的咆哮声,因为无论他们怎么拼命地摇动曲柄都会被认为太
磨蹭了。
“三百二十米。”
“开火。”
“开火。”
两声急叫几乎是同时响起,两门六磅炮也先后作响。左而那门炮打得还可以,两炮都基本控制住了落点,以一人身高左右的高度冲入
敌阵。第二炮打得还要好一点,炮组军官似乎看到最前面的敌兵头一下乎就飞了,那个无头敌兵身后的人也跟着倒下,这说明是一个不错
的下落弧弹道。左手那个军官恶狠狠地笑了一下——希望后面被砸断腿的建奴别马上死,多疼一会儿才解恨。
后金军的战线不是很厚但还有几排,为了避免火器的杀伤人与人之间的间距也比较大。六磅炮的炮弹撞碎了头两个的铠甲后又打断了
一个人的腿才触地。可惜它再次弹起一人多高。再次下落的弹道的落在队伍的末端。铁铅球把一个后金士兵的手臂和盾牌一起撞成碎末,
它带着血肉和盾牌铠甲的残骸从阵后冲出。撞过几个人的身体后炮弹威势大减。在地上弹了最后两弹,又滚了些距离就彻底丧失了动量而
停下了。
失去了腿的后金士兵这才开始哀声惨叫,另一个手臂被砸飞的士兵已经躺在地上昏死过去了,他听到那声骨骼迸裂之音时还没有来得
及感到疼痛,被撕成碎片的盾牌中有一大块跟着击破他的铠甲,直接插入了肋下。眼前一黑就人事不省了。
跟在战兵后面的辅兵心有余悸地看了看远处的黑球,就有人过去把两个伤者搀扶起来,用毛毯裹好谁备运走。其实立刻被击毙的两个
人才是幸福地,他们没有感到什么痛苦就死去了。而这两个伤者会凄惨上许多。这个时代的炮弹上携带着火药、铁锈、泥土和各种致命的
残渣,被炮弹击中的人除非载肢否则几天内就会悲惨的死去。这六磅炮轻轻的一次射击,就造成两死两伤的效果,实际上已经带走了四条
性命。
与两炮中的的左炮相比,而右面那门六磅炮就很不理想。首发的第一落点就太近了,似乎从敌军队列上飞过去了。而第二发点火后军
官再次目瞪口呆地看到炮弹只在敌军前激起一片烟尘,似乎还是没有人倒下。军官飞快地举起右臂,弹起拇指的同时闭上了右眼,随即又
换成左眼闭上,右眼睁开。
“三百米。”
这个炮组观测员报出的数字和军官估算的数字基本吻合,怒不可遏的军官回身就是一个大耳光,把炮长抽了一个大跟头:“压低炮口
,压低炮口!你是聋子么?快压低两度。”
骂完以后军官连忙回过身去继续观察敌军的速度和阵型。那个炮长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捂着脸跑过去把炮手推到一边儿,亲自奋勇
地摇起曲柄来。被推开的炮手不知所措地站着,炮长一边拼命地摇,一边把满嘴的污言秽语向那个倒霉的炮手泼去。
在观测员纷纷报出三百米的距离后。邓肯大叫一声:“三磅炮——跳弹射击。”
四门等候已久的三磅炮也连续地开火了,新一轮紧张的清膛、装药、上弹工作随即展开……
黄石静静地看着一轮轮的射击,这效果真是太……太糟糕了。初次上阵的炮兵新兵们虽然努力地进行着射击,各道操练条例也都有条
不紊地被执行了,但是不知道观测、预瞄和调节这三个步骤中的哪一个有问题,一轮轮的远射不是打偏就是打飞……或许三个步骤都有些
问题。
“我还没有要求他们在最大射程上射击呢,本来以为会精确一点儿的。”黄石清楚的知道手下的炮兵熟练度还有不小的问题,也明白
这个事情是着急不来的。不过眼前的场景还是让他有些失望。虽然火药不算很贵,铁球更是便宜,还能捡回来。但最近一段时间长生岛炮
兵花的银子仍然是海了去了。同样是训练几个月,肉搏长枪兵和火铳手就很好用了,黄石不禁深深地叹了口气:“炮兵真不傀是技术兵种
。”
本来根据黄石的计划,救火营的火炮应该能把敌军的中军战列打散,下一步就是投入火铳进行近射,等后金军彻底混乱后用长枪兵进
行最后的白刃冲锋,只要对手是散兵游勇,那他们就绝无可能抵挡住明军的堂堂之阵。
后金军此时也进入了旅顺军大型火器的攻击范围,明军根据黄石的安排把所有的火力都集中在后金军的中央位置,一窝蜂、火毒龙等
武器被明军以最快的速度一股脑地打了出去。
不知道黄石该哭还是笑,这种武器因为造价昂贵所以更不会给士兵们进行日常练习,这些大型火器在东江镇更是稀少,所以它们都是
各部将官的宝贝疙瘩,平时更从来舍不得拿出来。只是这次是到了生死存亡的危急关头,所以选锋营就把这些压箱子底的宝贝都翻出来带
上了,他们射击的水平比黄石的炮兵还要差……不过黄石此时一点儿也不为此感到欣慰。
一颗火毒龙在明军头顶上画了个大圆,就在黄石的眼前的空中拐了回去。虽然知道工部的奴隶木匠们没有啥工作积极性,不过火箭上
了天后能转一百八十度也太夸张了。这个尾翼制造得极其不负责任的火毒龙最后射进了阵后的辅兵群中。引起了一片骚动和混乱,幸好…
…好吧,这次是幸好也没有炸。
后金正面进入明军一百五十米距离就停下了脚步,保持着对明军正面的压力同时也策应着两翼的攻势,他们的队形在猛烈的火力中屹
然不动,实际上明军胡乱地射击也没有造成什么伤亡。
看到后金两翼正飞快地冲向自己的两翼。黄石知道火炮是指望不上了,他把马鞭笔直指向前方:“中军前进。”
腰鼓声先是短促地响了三声,救火营齐刷刷把头盔上的护具放下,重步兵们立刻就只有眼睛从那一道钢铁的缝隙暴露出来了。
腰鼓持续地响着,救火营的战线整齐地向前挺进。结合处的选锋营也在他们队官的指挥下缓缓跟进,维持着整条战线的完整。
“将旗前进。”黄石说完就一夹马腹昂首向前,后面地掌旗兵连忙把大旗从地里拔起。高举着跟在后面,作为预备队的纯长枪步队和
马队也紧随着跟上。
明军的中军早已经走入了后金军弓箭范围,七、八个士兵在漫射中倒下,明军的腰鼓声仍然没有停顿的意思。
八十米,七十米,六十米,五十米,腰鼓声终于停止了,哨声随之响起。
明军火铳手纷纷开始支起火铳,四百人发出一阵猛烈的齐射。黄石眯着眼睛看见对面有几十人倒下。
对面一口气就又是三轮箭雨泼来,千多只箭洒满救火营的脚下,当先的一排士兵有的身上巳经插了三、四根了,不过只有三十个因为
大腿中箭倒下,他们身上的铁甲经过测试,对弓箭的防御距离大约能有三十米远。
又是一次齐射,这次大概又有几十人倒地不起。
对面的回敬过来的弓箭让维持战斗的火铳手减少到了三百五十出头,几十个掩护的长枪手也退了下去。
黄石一直在轻轻数着数:“七箭、八箭、九箭……已经九箭了,其中六箭是急射,还有一轮火铳,最多超过两轮,对方地弓箭手就没
有力气了。”
“大人,我们的左翼开始后退了。”洪安通轻轻的一声提醒把黄石的目光引向了那个方向,不过他仍然没有停下坐骑。
后金铁骑早就包抄到了明军左翼前并展开了冲击,后金军左翼指辉皇太极故技重施,首先是用上百白甲兵下马步射。选锋营的士兵纷
纷举盾抗拒。虽然明军密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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