窃明
次正白旗上次伤亡较小,于情于理也该皇太极掩护兄弟部队撤退;最后就是此时皇太极最多只有十几个牛录,救火营只要肯不惜代价一定
能干死他。
只要搞死了皇太极,那后金政权黄石可以想怎么就怎么玩了,就凭满族同胞那不到十万的男性人口,还怕他们真能逆天不成——满族
同胞不是喜欢用屠刀搞种族同化吗,这次一定要让东江军兄弟们把满族同胞姐妹融合到汉族大家庭里面来。
走到港口以后,黄石看见孙承宗已经乘着小船上岸了。他赶快抢上两步躬身行礼:“孙大人慢行,先让末将巡查一番。安排好警戒后
再请孙大人移步。”
老当益壮的孙承宗阔步走来,冲着黄石朗声说道:“黄大人不必费心了,本官自有分寸。”
这个称呼把黄石臊得满脸通红,他跟在孙承宗背后小声叫了声:“阁老。”
“嗯,”健步如飞地孙承宗走起路来一点也不像个六十多岁的老人,他脸上竟然有一丝带着孩子气的微笑,似乎为自己用恶作剧捉弄
了黄石一下感到得意,但这笑意很快就又散去了:“黄石,军情如何?”
虽然二月中旬了,但辽东的北风依然凛冽,黄石低声吭哧了一句:“阁老,这里风大,等到屋内再说吧。”
“快说,快说!”孙承宗脚下毫不停留,但却也等不及走完这点路再谈,他几天前一得到许云亭的汇报就意识到战机已经到来:“一
举荡平东虏,正当其时。岂能再等。”
走进了黄石的参将行营后,黄石指着地图又讲解了很久,接着他又被问起了南关之战的经过。虽然孙承宗是少有的能臣,但是此时他
提出的不少问题还是比较幼稚的,孙承宗还从来没有上过战场,自然也不能无师自通。这样黄石不得不从野战的要点、步骑对抗的诸多阵
型讲起。黄石讲到兴起,辅开一张白纸,把当日的两军阵型都画了出来,用箭头标注出双方的行动,并掺杂着自己对这战的心得体会。
此战本来就是黄石的得意之作,以两营击溃后金三旗更是辉煌无比,他兴奋地说了半天才猛地掷下了手中的笔,哈哈大笑起来。笑了
几声后黄石突然发现孙承宗没有在看地图而是一直盯着自己看,惊得黄石赶快肃立道歉:“末将失礼了,请阁老恕罪。”
孙承宗捻着胡须,眯起眼睛思索了片刻:“黄石你今年不满三十吧?”
“末将今年刚二十八。”黄石本是农历八月生人,现在周岁二十七岁。
“二十八岁官居三品,真年轻啊。看到你老夫也想起了我三十岁的时候,呵呵。真是岁月如梭。”
(笔者按:明制武官品级混乱,笔者记得大都督取消后,左都督为正一品,右都督为从一,都督同知正二,副都督(同知)从二。笔
者也许是搞错了。毕竟笔者不是历史专业,但这个小说巳经采用了这套体系,那么先继续下去,等笔者以后确定后再作修改。)
黄石见孙承宗笑得温暖,心头也是一松:“末将全是侥幸,岂敢和阁老相比。
“可惜你不是秀才,现在国家又是用人之际。”孙承宗突然蹦出了一句黄石听不懂的话,不过孙承宗也没有把这话题继续下去。他只
是对黄石笑道:“年轻人就要有年轻人的样子,趁现在你不妨多多放声大笑,不然等你七老八十了,想大笑也不行了。要‘微微颔首’,
要‘淡淡地道’,不然就是为老不尊,哈哈。”
孙承宗心情看来也不错,黄石连忙又是一番赔笑,然后趁机告诉孙承宗金州又来了两拨援军,一拨是尚可喜带领的长山水营。一拨是
耿仲明兄弟的杰字营,现在这两伙人黄石把他们分开安置在金州的城两边,他们都已经拿到了两百具铠甲。耿家兄弟和尚可喜因此对黄石
心存感激,他们也都给黄石面子没有发生私斗。
“那是什么?”孙承宗一眼看见了桌子上的情报,刚才急着去接孙承宗所以黄石没有来得及打开长生岛的情报。回来之后光顾着给孙
承宗介绍军情结果黄石也忘了看了。
“禀阁老,是长生岛给末将的军情。”黄石拿起奏报双手奉送到孙承宗面前。
“你自己看,老夫没有带过兵,凡事还是要多听你们武将的意见。”孙承宗说完就往椅子上一靠,静静地等在旁边。
黄石告了声罪就打开信函看起来,眉头也越皱越紧,最后还把手指放在头盔上轻轻敲击,显得很是犹豫。黄石反复思考了半天,突然
发现自己已径把孙承宗晾在一边很久了,赶忙又告了声罪。
“不必如此,信上怎么说?可是长生岛遭敌了?”
黄石目光闪动,语气也有些迟疑不定:“没有,长生岛对岸的敌军把好不容易修起来的营寨都焚烧了,除了大股建奴盘踞的复州以外
,周边的烽火台和营垒都被放弃了。”
孙承宗听黄石语气越来越冷,也明白这里面有些什么不对了:“这说明什么?”
事到如今黄石也就不怕和盘托出了,他简要地介绍了一下他的参谋部的心得。当然,这些心得黄石统统说是自己想出来的。而黄石和
他的参谋部都认为后金镶白旗南下前会先骚扰一下长生岛,后金的突围行动也会在金州兵力分散了以后才展开。
“阁老,既然建奴不去骚扰长生岛,就说明建奴自认为有足够的力量为南关三个旗解围,恐怕金州又会有一场苦战了。”黄石几天前
已经又向东江本部派去了使者,信里而黄石要求再拔给一或两个营的援军,但是这援军不知道能不能及时赶到:“阁老,您没有带关宁军
来么?”
虽然关宁军现在还都是新兵蛋子,但眼下拨到盘子里就是菜,黄石一看长生岛对面的后金军收缩就心知不好,关宁军虽然不能野战但
装备还是不错地,只要能把城守好也就能让黄石把手里的兵力释放出来。再说——哼哼,等辽西武官带着那些人和装备到了金州,我还不
会强抢么?眼下我打赢了这么大一个胜仗,在我的地头上就是抢了你的……你又能如何?
“一时恐怕到不了。”孙承宗嘿嘿干笑了两声,脸色也变得不好看起来,他毕竟不是千里眼,虽然孙承宗反复说过要辽西各营居安思
危,冬季也要凿冰。但各水营阳奉阴违,竟然让船都被冰冻住挤坏了!临时要用船竟然完好的极少,大部分船只都要修补。
而且各营都没有处于战备状态,调动起来也拖拖拉拉的,当然也有人在孙承宗耳边吹风说黄石恐怕是虚报战功了,但孙承宗却觉得黄
石一身正气,他见过救火营的训练后也对黄石特别有信心。孙承宗更不愿意让平辽的大好机会从手中溜走,所以就找了两条快船飞速赶来
,剩下的船他下令立刻运送些粮草来金州,同时加紧修补战船,一旦有野战营整编完毕就火速送来金州。
不过太多的内幕孙承宗也就不提了,他郑重地对黄石说道:“你刚才分析说建奴会大举南下,老夫想过了,你说地很对。如果在援军
抵达之前建奴就跑来解围,你可有把握取胜?”
黄石垂首看着自己的靴尖:“如果建奴来一个镶白旗,末将三个营并非不能一战,如果建奴正红旗也跟来几个牛录,末将也还是有些
把握,如果再多……比如休整的镶红旗也、也……
见黄石的声音越说越小,孙承宗也明白黄石的言外之意,如果真地来了五个旗的话,黄石说什么也是不敢硬扛的。
“老夫今天就在这里给你担保:你折一个兵,老夫补给你两个;你损一套甲,老夫便补给你两套;只要你尽心杀贼,不管有没有斩获
,老夫亲自为你请功请赏。”后金兵是死一个少一个,但明制兵为将有让军官都存自保之心,孙承宗看着黄石的眼睛问道:“老夫只希望
你不要故意保存实力。”
最后这话让黄石一惊,连忙拜倒:“末将不敢。”
“这次是把东虏一举荡平的良机,而老夫能指靠的只有你了。大战在即而将官有自保之心,那就是老夫这个经略失职了。黄石你若还
有什么后顾之忧,尽管说出来。老夫全都可以答应。”
《窃明》 烈烈北风意未逞 第三十七节 内斗
在封建等级制度下,普通士兵的生命如同草芥,这些作为消耗品的士兵不过是纸面上一些数字罢了,反正也没有多少抚恤,只要把将
领的空额补充上就皆大欢喜。当然,在任何军队中士兵其实都是消耗品,但黄石却非常重视老兵,他记得前世曾经看到这样一种理论:一
个老兵顶得上五个新兵。同样黄石还记得前世把成建制损失称为最惨重的损失、大量的老兵流失对军队构成的伤害极大,这种损害甚至会
被称为“打断脊梁骨”的伤害。
南关之战让救火营阵亡了近三百的步兵,还有一百出头也随后死亡或是残疾了。但剩下的士兵都经历了战火的锻炼,其中还有不少已
经打过三、四仗了,他们将会是合格的士官材料。黄石已经计划让剩下的一千六百士兵去带两千四百新兵,从而把自己的长生岛新军扩编
为两个营。
在心里默默权衡了一下利弊,如果听从孙承宗建议的话,黄石知道自己无疑可以得到很多物资,还有孙承宗的信任和更好的名望,利
益似乎就是这三点。
反过来弊端也有三点,首先黄石担心军队水平会大幅度下滑,自己怕是要把一年来的道路重走遍了,更不要说这里面还有一个后金军
是不是还肯配合自己练兵的问题。其次是自己在军队中的威望可能会受到影响,黄石起兵以来,总是能把绝大多数士兵安全地带回家,这
让他深受爱戴,也是黄石威信的重要来源,如果一仗下来拼了个七七八八,黄石担心士兵会有“大人用我们的性命换前程”的感觉——虽
然这在这个时代没有什么不对,但是恐怕会让军中的信任气氛遭到重大损坏。最后一个问题是……到底这老孙头还能在辽东干多久?
总而言之,黄石知道自己必须要在“朝野名望”和“军事实力”里面选一个,这其实也是要他在“舍小家保大家”和“损公肥私”中
选择一条路。或者是走岳飞的路,或者是走袁世凯的路。
“末将会尽力的,阁老请放心。”黄石心中计较已定,紧跟着邀请孙承宗去检阅救火营和其他几支部队,孙承宗欣然接受了邀请。
“阁老请看,我救火营已径有两千具铁甲了,这都是阁老之力啊。”黄石早打定了先发制人地主意,一脸真诚的向孙承宗连连道谢:
“阁老为末将在圣上面前美言。结果圣上就又拔下一千铁甲,南关之捷全靠了这些铁甲,也救了数百士兵的性命啊。”
听说天启这次如此听话,让孙承宗也微笑了一下,可他随即又联想到去年京审,他那帮白痴的东林同门有大批已经落马了,广宁惨败
家也确定要重审了。触动了心事后,孙承宗嘴角的微笑一下子凝固住了。老人的脸也显得有些惨然。
东林党一贯的斗争策略就是把所有异己都贬斥为奸佞,东林党的大哥大左光斗有句名言:“若非同道,即为仇敌!”反正东林党总觉
得天塌下来还有孙承宗扛着呢,一开始魏忠贤慑于东林党地威势还曾给左、杨送仪金,但也被东林党傲馒地回绝了。接下来齐、楚、浙党
和不少骑墙派官员都被东林党整了个半死,他们为了保住前程就统统投奔魏忠贤去了,等东林党冲着魏忠贤亮出刀后,所谓阉党也就正式
登上了政治舞台。这个阉党与其说是一个有政治抱负的集团,还不如说是紧密团结在以魏公公这个核心周围的反东林党同盟。如果非要说
阉党有什么政治野心的话。那就是“一定要打倒东林党!”
这些投靠魏忠贤的齐、楚、浙党当然被东林党骂作“无耻小人”。就黄石个人而言,他是很能理解东林党的愤怒的,当前这种形势就
类似他前世的公司,东林党啊、齐党啊、浙党啊什么地自然都是大明有限公司的高级白领,个个都是辛苦多年才出来的硕士、博士。最低
也有大本文凭,这么多精英分子没事搞搞内斗也情有可原嘛。
但是齐楚浙党这些案伙明显没有赌品,发现玩不过东林党后就开始耍赖。那魏忠贤算什么东西?只是董事长朱由校先生家打扫卫生的
一个大爷罢了。身体残疾不说还是一个小学都没有毕业的文盲,现在却眼看要骑到东林党这班博士、硕士头上耍威风,这些精英自然痛恨
不已,自然更瞧不起那群去抱文盲大爷粗腿的败类同僚。
可惜东林党千算万算,就是没想起来魏忠贤不仅仅是给董事长倒马桶的大爷,他还是朱由校的奶爸。更重要的一点儿是,天启五年以
来,东林党除了孙承宗在辽西辛辛苦苦地干活,留在京城里的人什么也没听干,每天除了内讧拆台,就是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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