窃明
来,东林党除了孙承宗在辽西辛辛苦苦地干活,留在京城里的人什么也没听干,每天除了内讧拆台,就是在朝堂上对骂斗殴,屡屡把不太
糟糕的事情干到极其糟糕的地步。朱由校董事长觉得反正都是光拿薪水不干活,那还不如用自己的奶爸呢!最少这工资是省下来了。
按照大明有限公司不成文的规矩,内讧以斗到对方辞职为底线,如果再下狠手那就是犯规了。但魏大爷不是雇员,他是朱由校董事长
的一条狗——太监是没有人权地。所以东林党一直想把魏大爷送上断头台,而现在魏大爷也得势不饶人,一心一意想把东林党赶尽杀绝。
东林党眼下只有一边狂喊:“魏忠贤你防卫过当了!” 一边赶忙四下寻找政绩,想用来挽回朱董的心。
可惜从天启元年到天启六年这五年,东林党除了整垮熊廷弼,纵容王化贞丢了整个辽东外什么正经事情也没干,而历史上东江镇先后
打出了旅顺、真奠等胜利。毛文龙斩首已经有两千余级,现在随着黄石这个穿越者加入,东江的战绩比历史上几乎翻了一番。而且在原本
的历史上东江的斩首数主要是靠游击战杀汉军来的,野战的战果不到三成,而在黄石这个位面里,东江军野战的战果已经有总数的五成了
。这还没有把南关之战的战绩算上呢。
因为莱登两府的东林党从来不把大兵们当人看。日复一日地“飘没”东江镇的物资,所以东江镇和山东文臣集团积怨甚深。毛文龙顽
固地拒绝把胜利果实和他们分享。
掌权的东林党从没有能从辽东的胜利中捞到任何好处,因此导致东林党极其希望辽西能有一场说得过去的胜利,或者从东江划拉些功
劳来好……孙承宗也希望如此。
检阅完救火营后,黄石又把选锋、杰字两营和尚可喜的水营拉出来了。
耿仲明雄赳赳地第一个跳了出来:“卑职毛有杰,拜见孙大人。”
孙承宗见这个年轻武将声音洪亮,又长得浓眉大眼。看岁数也和黄石相仿佛……黄石当然是不能比的,但耿仲明这么年轻就混到加督
司衔管新兵营也是很不容易地。孙承宗心中也很是喜欢,就亲口勉励了他几句。
耿仲明自然也是受宠若惊,他何尝有过机会和当朝帝师说话。他再三拜首,把头盔在地面上碰得乱响:“孙大人的教诲卑职牢记在心
,卑职一定在黄大人麾下竭尽全力杀贼,请孙大人放心。”
着到耿仲明把风头抢过去的时候,尚可喜一直在边上运气。好不容易等孙承宗走到他面前,尚可喜匆匆行过大礼,急不可待地自夸起
来:“卑职毛可喜,统领长山岛水营,卑职可是第一个来增援黄大人的啊,而且卑职带来的是三百精兵,个个都是卑职一手调教出来的,
足以把一千五乌合之众打得丢盔卸甲。”
开始孙承宗还微笑着说了几个“好”字,但听着听着就越来越觉得不是路数。尚可喜说什么一千五乌合之众的时候还狠狠瞪了旁边的
耿仲明一眼,后者也凶恶地回瞪了回来,尚可喜一边冷笑一边继续说道:“卑职来金州的时候,还斩首十五级,夺还海船两艘。焚烧建奴
战船上百艘。黄大人因为此功拨给卑职铠甲二百副。卑职斗胆,自认不是无功受禄的无耻小人。”
尚可喜比较接近文臣心目中的一般武将形象,心里有什么话都藏不住。而黄石大约更类似文臣所谓的儒将。因此孙承宗倒也不以为忤
,他微微侧目向黄石着过来,黄石也轻轻地点了点头。心中有数的孙承宗检阅完毕后就叫尚可喜和耿仲明一起赴宴,席问还屈尊向两个小
年轻敬酒,把这两个没有见过世面的人唬得不轻,连连表示一定会同舟共济,决不会在战场上互相拆台。
选锋营现在的军官根本没有资格陪同,黄石打算把他们先当作城市守备部队使用,失去了军官团的的选锋营野战战斗力几乎为零。
宴会结束后,黄石让内卫去安排孙承宗住下,自己则和尚可喜、耿仲明继续在饭桌上聊天,孙承宗走了以后他们中间又隔上了一层膜
,着来他们俩当时答应不互相拆台的时候是头脑发热了,等这股感动得热血下去后就又发觉自己还是很仇视对方地。
如何让两个人斗起来呢?那就是分别对这两个人暗示自己会给他撑腰。黄石略略盘算了一番就问起了耿仲明:“毛有杰兄弟,你和毛
可喜兄弟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
耿仲明斜眼看了看尚可喜,后者已经把碗拍在了桌子上,正襟危坐地等着听耿仲明的回话。耿仲明思索了半天,觉得这个时候似乎不
要彻底闹翻才好。恐怕这种场而也不是刚走的孙承宗大人和面前的黄大人希望看见的:“回黄大人话,首级是毛永诗毛督司分配地,恐怕
毛可喜兄弟和毛永诗哥哥有些误会,误会。”
尚可喜早就吸足了气蓄势待发,等耿仲明话音才落就大喊了起来:“没啥误会,事先说好了我们伏击,你追击,最后平分首级的,结
果你欠了我大哥和我的五十具首级不给,分明是你仗着和毛永诗的关系欺负我们。三百六十一具首级你们兄弟和毛永诗各拿一百五,才给
我们六十具,最后还蒙蔽义父说我们的坏话!”
耿仲明顿时脸红得如同关公,脖子上的青筋也都愤怒地炸起来了:“哪有此事?明明是你们以为定好了约就可以偷懒了,看到建奴跑
了也不追,那些首级都是老子辛苦取回的。凭什么要分给你们?毛永诗哥哥掌罚分明,给你们六十具就不错了。要不是我们替你们兄弟在
义父面前隐瞒……”
尚可喜劈手就把碗朝耿仲明扔了过去,耿仲明灵活地闪开了这一击,还不忘把最后一句话说完:“早该把你们俩穿箭游营。”说完后
他看见尚可喜已经合身扑了过来,耿仲明一掀桌子挡住尚可喜的全力一扑,跟着就从凳子上弹起来反扑了过去。
等黄石的内卫把两个人拉开的时候,两个人还拼命伸腿朝对方踢过去。被扯开好长一段距离后尚可喜和耿仲明还嘶声吼叫着对骂。
黄石此时地脸色沉得如同水中的大青石一样,他狠狠一拍桌子:“毛有杰,毛可喜,你们二人眼里还有没有本将?”
这两个人吓了一跳,连忙跪下谢罪,黄石又骂了两句,然后指着尚可喜喝道:“本将有心替你们化解,不想官长面前你也敢如此无礼
!”
“毛永诗哥哥原是本将的金兰之交。是本将愿托以生死的结义大哥,我绝不信毛永诗哥哥会徇私舞弊。”
黄石越说越怒,最后厉声喝道:“毛可喜目无上官。左右,与我拖下去打四十军棍。”
洪安通领着人去拉面如死灰的尚可喜,这厮和耿仲明这才知道黄石和孔有德曾经是八拜之交,尚可喜心里只有哀叹从辽东跑来辽南还
是落在仇敌手里了。黄石的内卫动手叉人的时候,洪安通一直盯着耿仲明看。看他楞楞地也设有反应就又偷踢了他一下。
被轻轻踢了一脚后耿仲明打了个哆嗦就从遇到亲人的感慨中回过味来了,他左右看了一下。见没有人注意到洪安通地小动作后连忙单
膝跪下,朗声替尚可喜求情:“卑职敢请黄大人息怒,此时正值用人之时,此事卑职也有过错,如果黄大人一定要罚。就连卑职一起罚了
吧。”
黄石虎着脸又装腔作势了一会儿,耿仲明自然也打蛇顺竿上,言辞恳切地反复替尚可喜求情,神色焦急万分,语气更是痛心疾首。好
似他和尚可喜的交情有多么深一样。
见戏演得差不多了,黄石就挥手让内卫松开尚可喜,大家归座以后尚可喜自然如同被雷惊了的蛤蟆一样老实。又过了些时候尚可喜也
觉得无趣,就找个茬请求离开,黄石也不挽留就放他去了。
“我和毛永诗哥哥是过命的交情,从三岔河到旅顺一路上生死与共。”尚可喜走了之后黄石和耿仲明之的气氛又热烈起来,黄石把两
个人的经历跟耿仲明讲了不少,让耿有明听得又惊又喜。有这样的人情在他自然会在辽南混得不错。
孔有德和黄石结拜的事情孔有德一直没有说,因为他心里隐隐还有一股不平之气,总觉得自己不该被当年什么也不懂地黄石抛下这么
多。这次辽南事起突然,耿仲明被毛文龙打发来辽南的时候孔有德还在宽甸前线,所以耿仲明对黄石和孔有德之间的私交本来是一无所知
。
问过耿仲明的岁数后,黄石发现自己比对方大了不到一年。他笑着说:“以后私下相处,你我之间就以兄弟相称好了。”
军中这种拉帮结派本来就很常见,虽然耿仲明是毛文龙义子,又在东江本部,看起来好像显得更嫡系些。但毛文龙巳经收养了四、五
千个孤儿,他耿仲明一个义子的身份似乎也就不值什么钱了。而黄石在东江军中如旭日东升,现在隐隐巳经排在老亲兵队长陈继盛后面成
为毛文龙的第二号得力手下了,要功绩更是东江除毛文龙外当之无愧地第一人,因此耿仲明忙不迭地应承下来。能和黄石这样的大将搞好
关系那真是求之不得的好事。
两个人随后的交谈就亲近了许多,黄石对耿仲明说:“这次我压了毛可喜一下,你替他求情他就又欠你一次,以后想必不会和你为难
了。”
见耿仲明又要表示感谢,黄石最后还笑着让他不要再客套了:“你在我这里就尽管放心好了,毛永诗是我的大哥,他的兄弟就是我的
兄弟。”
“毛永诗是我的大哥啊,我怎么也要给毛有杰个脸面吧。”派内卫护送走了耿仲明,黄石又溜去安抚尚可喜。他拍着胸脯大包大揽道
:“既然我毛永诗哥哥欠你五十具首级,我这次就给你补上好了。你就看着我的面子上不要和他们为难了吧……”
天启五年二月十七日,金州北方官道发现后金大军。
《窃明》 烈烈北风意未逞 第三十八节 难支
黄石手里拿着军情汇报,暗暗笑骂自己过虑了。本来他想稍微挑动一下明军内斗给自己不出去血拼找借口,但现在已经明显无此必要
了。
“去叫李乘风、毛有杰、毛可喜他们,让他们立刻去孙大人府上,有紧急军情。”黄石随即给洪安通下了命令,然后带上金求德和赵
慢熊赶去见孙承宗。
对于尚可喜和耿仲明这样好面子而且没有什么肚量的的家伙,假如黄石是真心想为他们化解的话,正确的行动应该是在表面上夸奖二
人,在背地里则要狠狠地训斥。这样他们在士兵和部属面前挣下了足够的面子,而且也会明白黄石不会永远庇护他们。
可惜黄石正好反其道而行之,对于两个人之间的摩擦,黄石干脆采用各打五十大板的方法来处理,而在私下里则对二人温言抚慰,让
两个人都相信黄石在心底是站在他这边的。两个人就此变得更加肆无忌惮,而且还总想找机会把失掉的面子挣回来。最近两天耿仲明和尚
可喜都是抱着“这次不干死你这王八蛋,老子就跟你的姓。”这种思路来进行交往,昨天甚至爆发了一次大规模武斗。
尚可喜的手下确实如同他所说比较精锐,但是耿仲明兄弟仗着人多还是渐渐压倒了对手。等黄石赶到弹压的时候,耿仲明方面已经取
得了较好的交换比,他们才有十个左右被打得下不了床,却把尚可喜的水营士兵重伤了二十多个。这当然把孙承宗气坏了,但黄石借口“
眼下正是用人之际”说服孙承宗让他们戴罪立功。
“阁老,这里是探马发现的建奴旗号。”黄石一脸轻松地把军情递给了孙承宗,后者看黄石似乎不很紧张所以也没有特别在意,但等
孙承宗才看了两眼就立刻变得非常严肃。
孙承宗抬头看见黄石还是一副满不在乎的表情,不禁有些诧异:“黄石,你这军情可准确么?”
“末将怎么敢虚言欺骗阁老。这军情千真万确。”一脸无辜的黄石语气还是那么平稳有力,没有丝毫的波动。
“那,那黄石你怎么显得一点儿也不着急呢?”孙承宗总觉得黄石的表情有些怪异,从这个人身上看不出一点儿紧张和不安。
黄石微微一笑,轻声对孙承宗解释说:“如果建奴只来一个镶白旗的话,末将就让毛有杰、毛可喜他们带着自己地部队和选锋营守城
,末将自领救火营去打垮建奴援军。如果建奴正红旗也跟来几个牛录的话,末将也可以带毛可喜去打援。就是建奴镶红旗也跟着南下。末
将还可以等在城中寻找建奴破绽。可是现在…”
说到这里黄石摇了摇头,表示他已经无能为力了:“既然只有守城一条路可走,那么末将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听黄石这么一说,孙承宗只是深深叹了口气,接着老少二人对视一眼就都笑了起来。黄石笑了几声就偷偷别过脸去,心里对孙承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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