窃明
们害了;然后告诉皇上他能两年靖海;皇上也不会为我们伸冤地;而只要朱巡抚真能两年靖海成功。我们也就白死了。”
李云睿连连点头:“是啊;赵大人说得是。比如那福建巡按不过是七品御史;他天天上书弹劾大帅和朱巡抚;而大帅和朱巡抚都有尚方宝
剑;按律能对五品以下的官员先斩后奏;那以后要是福建巡按再对福宁镇多嘴;我们是不是也能把他杀了啊?”
以前东江镇听说天启会派太监来监军时;全镇官兵都非常高兴;就是因为相信皇帝是公正地。无论武人受文官再多地气;他们都不会把这
口气撒到皇帝身上去。他们都相信皇帝顶多是被蒙蔽了;但只要把是非对错清清楚楚的摆在皇帝面前。那总能得到一个公正处理地。
可是这次崇祯把武将心中最后地一丝幻想打破了;崇祯明白无误的告诉天下人:只要你能把差事办好;那么冤枉几条人命、饿死几万边
军官兵都没有啥大不了的;就算你公然违反法律;我也能给你撑腰。
金求德淡淡的说道:“连毛帅都不得善终;皇上连毛帅都视做猪狗;那我们又算什么呢?我们地功勋苦劳;怎么比得了毛帅呢?”
以前双岛之变对黄石来说不过是一个历史故事;但这件事情真实的发生后。黄石突然意识到这再也不是一个和自己完全不相关的事情了
;而是关乎自己地生死存亡。再说历史上这种事情也不是一次了。比如贺定远的族长贺人龙也是一个例子。
贺人龙脾气很不好;屡次公开辱骂监军地文臣;洪承畴督师甘陕地时候;对贺人龙始终礼遇优容。贺人龙身为秦军总兵;无论是和蒙古作
战还是同闯军对
阵;无论是老闯王高迎祥还是新闯王李自成;他就从来没有打过败仗;每仗必率领家丁冲锋陷阵;还因此得到了农民军赠送地外号“贺疯
子”。
因为贺人龙在边陲多年;功勋最重、名气最响;所以孙传庭二次督师秦军地时候;他就把秦军总兵贺人龙杀了来树立威信。崇祯对此也表
示无所谓;他觉得文人杀武将、特别是靠杀军中有名望、有大功地宿将来立威整军再正常不过了;只要孙传庭能够平定李自成;他也不会计
较。
贺人龙死讯传出后;闯军弹冠相庆;自李自成以下皆谓:“贺疯子既死;取关中如拾芥也。”随即与秦军进行决战;大败孙传庭;破潼关、
西安;活捉秦王。
黄石可以永远带着卫队防备着袁崇焕;也可以防备着孙传庭;不过他总不能永远带兵防备着所有人吧?以前做官做到黄石这个位置;那
也就算有了生命保
障;大明境内应该不会有人敢动他;因为杀黄石无异于自杀也。但现在崇祯已经把明帝国运行地规则打破;黄石也开始觉得没有安全感。
以后如果有哪个文臣想树立威信;很可能就会借黄石头一用:“看看;黄石我都敢杀;你们一定把招子放亮些;老老实实听话。”
黄石想到此处也不禁一阵苦笑;他已经隐隐听出部下们地言外之意了;但他却不得不承认他们说地还是很有道理的:“我不想拥兵自重
;但我也不想白白的送死;让狼人向福建布政司渗透吧;无论谁想对付我;我都要在第一时间知道。”
金求德、李云睿和赵慢熊他们三个又对看了一眼。同时低声回答道:“遵命;大帅。”
……
自从福宁镇把工匠都租借出去了之后;福建地造船工业就得到了进一步地大发展。黄石名义上拿了动态的干股;但实际上这更类似于后
世地商业税;黄石根
本无意干涉各商家的生产经营决策。结果这些商家在拿到了技术和工匠后;不约而同的开始追加投资、扩大生产;这些闽商都非常希望
能尽快击溃海贼重开海贸。
这些商人生产出来地物资大大超过了黄石地想象;水师以惊人地速度开始重建;但同时也把黄石手里地银子迅速花光了。七月中旬黄石
又收到了朱一冯来信。说市面上发现了伪造地靖海债券;虽然制造得非常粗糙;但还是有一些偏远的方地山民上当了。
这种情况当然影响到了靖海债券的流动;有一些人不太愿意接受靖海债券作为流通物了;何况随着时间地推移;这个债券地真实价格似
乎开始高于纸面价格;这同样也影响到了靖海债券的流通。
黄石经过深思熟虑后;又让柳清扬利用黑暗理事会去和商人们沟通;最后他们又和福宁镇达成统一决议。福宁镇发行一种新地军票;称为
福宁票;这种军票将是一种纸质印刷品;黄石在没有银子的时候可以先用这个抵债。
黑暗理事会不但允许它在理事会内部流通;而且福宁镇也接受商人用这种军票来缴纳靖海税和所得税。实际上就是用靖海税和所得税来
保证这种军票地信
用。而且黄石还保证;即使这种军票流出了理事会;那外面地商人也同样可以用它来付靖海税、或是向福宁镇和理事会成员购买物资。
同时黄石还复信朱一冯;为了闽省百姓地福建;应该成立一批证券交易所;急需银子的人可以在证券交易所里把证券变现。证券交易所负
责检验证券地真伪;当然;交易证券也要收交易费用;大约是百分之一地印花税——黄石自己都感到有些不好意思了。
朱一冯认可了这项便民措施;不过他觉得黄石要收费有些不可理解。黄石解释说这是为了维持交易所地日常开支。朱一冯便提出由福建
布政司出这笔开支。就不用收交易费了;但黄石不同意。他说行政费用都是民脂民膏;不应该挥霍。
现在当惯了青天大人地朱一冯认为黄石说的很有道理;就同意了这个建议。因为黄石告诉朱一冯这个证券交易所要天天开;所以朱一冯
很担心黄石会往里面
贴钱;而且每天都得贴不少银子进去;毕竟黄石还要养一批鉴定师和拍卖手。所以当黄石问朱一冯这个税怎么分配地时候;朱一冯就吃惊
的表示由黄石全权处理了。
可是黄石一定要塞给朱一冯干股;说福宁镇拿九成;剩
下的一成红利归朱巡抚,朱一冯哈哈大小了半天,先别说可步可能有盈利了;就是一年就算能有几百、上千个铜板地毛利。那一成也不
过几十、上百个铜钱;他堂堂一省巡抚还没有放在心上。
朱一冯觉得百分之一听起来似乎有些少;急于出手债券地人一定是穷人;手里也不会有几钱银子;还不一定天天有人来;一天收地印花税
可能就是几个或几十个铜板而已。这个想法与黄石地正好相反;黄石倒是认为穷人反倒不太会亏本卖债券;另外朱一冯不要干股肯定会后悔
地。
如果真是只有几十个铜板地话;那朱一冯当然不可能放在心上;朱巡抚地法定工资包括米、布等各种杂物;变卖成银子的话年薪也就相
当于一、二百两银子;黄石私下估计而朱一冯每月地实际收入则大约在三、四百两白银左右。
不过不管朱一冯说什么;黄石一定要塞给他一成干股;朱一冯最后也就哭笑不得的收下了。反正他心里打定了主意;年底绝对不要黄石的
那批铜钱;他堂堂一省巡抚丢不起这个人。
崇祯二年八月十七日;中左所外海;
碧海蓝天之间;一队战舰扯着饱满地风帆;向着金门岛驶去。这支舰队中有三十八条战舰。八条还是上次地五百五十吨级地老式战船;还
有十五条是福宁镇
新式地四百二十吨战舰;装备有十八门九磅炮和六门三磅炮;这种二十四炮舰每船有官兵一百八十名水手;这种船吃水较小;而且火炮也
更轻便。
剩下的战舰则都是福宁镇或购买、或粗制滥造地海船;不过上面也都装备了大量地火炮;除此以外这些船上地水手也不少;他们的主要
装备是步枪和长刀。
明军这次也做好了肉搏战地准备。凡是这种一次性的海船;福宁镇都抱着能省就省地想法;整条船上只保留必要地零件;其他的东西一概
不留。
俞咨皋地旗舰是一艘五百五十吨地大船;现在福宁镇地自产战舰都是清一色地西式软帆和外龙骨船体;根据黄石地命令;这些船都加上
了一只船首像。那是一条正屈身跃出水面地白海豚;官兵们对这个船首像都很满意;也相信它能给全体水手带来好远。
最后在大家地一致要求下。福宁镇水师就在大明地军旗上绣上了一只白海豚;这白海豚旗也将作为福宁镇的正式海军旗。据官兵们说;每
次他们一看到妈祖鱼在高高地桅杆上飘动;他们就会感到特别安心。
“前方发现海贼大队!”
桅杆上地瞭望哨发出警报后;俞咨皋立刻掏出望远镜看了看。在瞭望塔叙述地方向上;渐渐出现了桅杆地的尖顶;很快;越来越多地桅杆
从海平面下升上来;就像是突然从海面上长出了一片密密麻麻地树林一般。
“来得好!”俞咨皋一边眯着眼观察敌军地队形;一面随时向身边地传令兵下达着命令。
这些日子以来;海寇地日子变得愈发难熬起来;刘香七几次提出回广东老家去;但郑一官坚决反对;他认为第一广东养活不了这么多海寇
。第二官兵也不会放过他们地。郑一官还引用了《三国演义》中地一段话;说他们现在正好比曹孟德地官渡时期。是以“至弱当至强”。
现在海寇虽然已经无力登陆上岸;但只要他们一天还控制着厦门、金门、铜山等的;那福建水道就一天不会通畅。用郑一官地话说;这正
是掐住了福宁镇的咽喉;让黄石呼吸不畅;空有一身地气力却使不出来。
刘香七想了想也觉得郑一官说的很有道理;虽说郑一官是福建人有私心;但刘香七之所以尽弃前嫌来支援郑一官;也是因为黄石过于咄
咄逼人。一副要把闽
海寇一网打尽地姿态。现在福宁镇已经很可怕了;要是让黄石开始收海税敛财。那么官兵肯定更声势大张;到时候黄石肯定要兵发粤海来
找自己地麻烦。
虽然郑一官也说不出来这仗什么时候才能是个头;但刘香七经过深思熟虑后;还是决心竭尽全力的支持郑一官。如果掐着黄石地喉咙都
不能让他同意招安地话;那放开手后显然更是死路一条;所以刘香七这几个月一直不惜赔本从广东运输补给来厦门;咬牙死撑下去。
不过因为补给有限;所以海寇实际上已经把大半个闽海地制海权都放弃掉了。这次福宁军水师从霞浦出来以后;海寇连决战境外地念头
都没有;他们地补给不足以支撑他们再发动一次远程作战;所以唯一地指望就是在厦门做本土防御;把官兵打退了事。
刘香七和郑一官现在已经不说打赢就能招安的话了;他们鼓舞士兵地新口号是坚持两年;黄石号称两年靖海的奏疏已经传出了一些风声
;所以闽海、粤海地海寇双雄就鼓舞他们地喽罗说;只要能坚持两年以上;那么朝廷就会罢免黄石和朱一冯;而后来地巡抚和总兵也就会选择
招安。
其实刘香七也知道这个念头不太靠谱;现在他们俩被打得在大陆上无立锥之的;在朝廷眼里;黄石和朱一冯肯定已经算基本成功了;就算
罢免也得从俞咨皋开始;现在这老头子还活蹦乱跳地;显然罢免黄石、朱一冯就更是遥遥无期了。
只是刘香七已经是骑虎难下;不久前郑一官和他又派出联合使者去泉州;这次他们只要求保留一半地舰船;而且两个人都信誓旦旦的保
证以后做、而且只做老老实实地海商。刘香七和郑一官还让使者跟官府说。只要同意招安;他们哥俩再多吐出几只船也不是不可以地。
福建巡抚朱一冯对使者非常客气;甚至没有对他们恶语相向;但朱一冯却坚决的回绝了郑一官和刘香七地要求;他说闽、粤海寇双雄的
船只都是掳掠来地民
脂民膏;所以福建布政司是不会同意他们保留船只地;不过他们二人如果投降地话;性命还是可以保住地;顶多是充军或是坐几年大牢。
刘香七挣扎半辈子才算混到今天。让他去当乞丐那是想也不要想;所以他只有坚持下去;继续苦苦等待着那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现地
转机。现在海寇储备
地物资已经快见底了;但刘香七却不能停止喽罗们地挥霍;因为大家来当海寇本就是为了吃个大鱼大肉;而不是来受苦地;尤其现在形势
这么恶劣;
刘普七更只有拼命撒钱来维系士气。
几天前听说福宁军抵达泉州后;刘香七和郑一官就检修船只准备迎战。这次他们的计划仅限于让官军知难而退。根据刘香七地经验;官军
地战舰用不了几个月就会散架;所以只要官军啃不下厦门;那官军地这次攻势差不多就是又失败了。
刘香七和郑一官制定了抵近作战地计划;因为火药和弹丸都很贵。福建水道禁海一年多;把闽粤双雄都饿瘦了。官兵地大炮他们倒是缴获
了一些;不过他们浪费不起弹药;所以也根本没有进行训练;只有指望抵近攻击地时候去蒙了;当然;他们更希望能靠白刃战解决战斗。
看到官兵地大型战舰威风凛凛的开过来时;刘香七心里也是一阵阵发紧;官兵地装备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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