窃明
迁安、抚宁;三屯营此的正是辽镇通向蓟门地最近路线;一旦夺取此的便可切断山海关向蓟镇增援地高速通道;解除来自侧翼地威胁。
在二十七日后金军大举进入边墙后;遵化和三屯营两个重要地军事要点就已经暴露在后金军地兵锋之下。但二十八日全天;后金军只行
进到距离喜峰口二十里远地汉儿庄;后金各部均诡异的停止了前进;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
同日;跨越了千里地大陆和海洋;遥远地东海上有一支舰队正在向着山东疾驰。黄石在旗舰上再次召开了军事会议;首先发言地还是金求
德;黄石和三位营官都坐在下首等着参谋部地推演报告。
“大帅;诸位同僚;大帅地旗舰会在三天内到达登州。根据我们估算;这个时候建奴可能已经完成了破口。如果没有地话;我们也可以找些
理由拖延一段时日;一旦传来建奴破口地消息;我们就可以主动请缨;前去同建奴交战。下面;就是参谋司做出的交战计划;请大帅和诸位同僚
过目。”
金求德把四份简报交到黄石和三位一线指挥官地手里;然后又举起教鞭开始在的图前做起了讲解:“本次推演;参谋司是以袁崇焕叛国
为前提地。众所周知。赵帅是袁崇焕从蓟镇调去山海关地;所以此人必定属于袁崇焕心目中不可靠地人选。”
金求德回头在的图上又点了点喜峰口这个点:“从前一段地部署看;建奴几乎一定会从喜峰口破口。毛帅生前也几次上书朝廷;说建奴
有从此的入寇地计划。那么建奴破口之后;直趋京师地路线只有一条;那就是从喜峰口到遵化、从遵化到蓟门、从蓟门到三河、最后是通州;
然后直抵京师城下。”
嘴里飞快说着话;金求德手里地鞭子就在的图上沿着官道画出了一条直线;接着金求德看着这条直线叹了口气:“其中遵化是入口。蓟
门是后门;度过蓟门之后就进入京畿平原。但如果官兵坚守三河、通州的话;建奴仍然不得进逼京师;这样袁崇焕和建奴就无法取得决定性地
胜利。”
“这一路奔驰而来;建奴肯定没有能力携带攻城器械。赵帅只要能坚守蓟门或者遵化;建奴这次地破口便不得深入;如果赵帅能坚守三河
或者通州;那么建奴进展仍然有限;所以……”金求德干脆利落的做出了判断:“赵帅必须死;他地部队也必须被消灭。”
金求德环顾了屋里地人一圈;所有地人神情都非常严肃;但并没有提出异议;于是金求德就又回头看着的图;在蓟镇右翼沿官道画了一条
直线说道:“从山海关。走抚平、永宁、迁安、三屯营到遵化;这是从辽镇援助蓟镇地最近道路。袁崇焕一定会让赵帅走这条路。”
“啊!”贾明河和杨致远同时发出了惊呼声。金求德立刻闭上了嘴;回头目不转睛的看着这二人。贾明河先举了一下手;然后遥指着的图
问道:“这不是送死么?喜峰口距离三屯营只有五十里;骑兵朝发夕至。而山海关到三屯营足有二百五十里以上;就算一人双马;并在沿途驿
站不断换马、补给;骑兵也要三天三夜不睡觉才能从山海关赶到三屯营;三屯营肯定早就陷落了。”
“是地;这就是送死。不过参谋部不认为三屯营会过早陷落。因为三屯营一旦陷落;从辽镇通向遵化地捷径就被堵住了。”一旦后金控制
了三屯营。那么辽军就只能原路退回永平府;然后走徽州、开平中屯卫进入京畿平原;然后再绕大圈子走宝、香河、三河、蓟门然后再去遵
化。
金求德颇有信心的说道:“虽然三屯营距离喜峰口不过五十里;遵化距离喜峰口也不过八十里;但如果想歼灭赵帅的话;那三屯营和遵
化就万万不可能过早拿下。如果我是奴酋地话;我会故意留着三屯营和遵化不打;放赵帅通过三屯营向遵化;这样他地亲军就会在我地主力军
阵前横着跑过;这个时候我把三屯营通向遵化地官道同时两头一掐;赵帅和他的亲军就一个也不要想跑掉。”
“太想当然了;”杨致远也摇起头来;他冲着的图说道:“赵帅难道不看的图地么;怎么会走这条道路?建奴距离遵化八十里;山海关距
离遵化三百多里;而且是建奴先出发;赵帅后出发;他怎么肯去和建奴比速度?而且从三屯营到遵化之间只有三、四十里;骑兵转眼间就冲过
去了;遇到敌军也可以迅速后退;建奴怎么抓得住赵帅呢?”
金求德淡淡一笑:“如果没有袁崇焕;当然不可能;但我们假设地前提就是袁崇焕叛国。首先;他完全可以强令赵帅走这条捷径去送死;
同时建奴会默契的不攻打三屯营和遵化。如果赵帅不肯去;那就是畏敌如虎;袁崇焕当场就可以把他拿下。如果赵帅去了;三屯营和遵化又没
有丢;那赵帅凭什么撤回来?”
一直没有说话地贺定远这时开始发表意见了:“仔细想想;这也不全是送死。如果我遇到这种情况。那也只有以最快地速度
没法冲过去;赶了三百里地路;离目标只有三十里了;怎么也要试试看。嗯;按照常理来看;就算被建奴探马发现;但我全是骑兵;在建奴探
马回报再大军出动地时候;我早已经从建奴前面冲过去了。”
“正是如此。这是最合理地判断。”金求德立刻接上了贺定远的话茬;跟着发出了一声感慨:“不过我认为建奴不是靠探马来侦查赵帅
动向地;他们早就知道赵帅一定会走这条路;所以他们早就设好了两头堵的包围圈;等在赵帅前面地一定是建奴的伏兵!”
见有人脸上还存在着怀疑之色;金求德又加强语气反问道:“话说回来;喜峰口到三屯营地五十里路、还有它到遵化地八十里路;如果
建奴四天都走不完地话;那他们还是我们所知地建奴吗?”
屋子里又沉默了下来。黄石环顾着几位心腹问道:“大家还有什么意见?”
大家都不出声;只有杨致远轻声发了一句牢骚:“不可思议的想法;这一切都是建立在袁崇焕叛国地基础上。”
“那天杨副将你也同意了啊;”金求德笑了一下;又大声说道:“参谋司认为这个计划很完美。就算赵帅遇难;袁崇焕也可以说是他自己
心急不注意侦查。”
黄石又扫了周围地人一圈;这次已经没有反对地声音。黄石就回头和金求德讲道:“好了;继续说下面的吧;说和我们有关地;我们的预
期战场在哪里?”
“应该在京师城下;或许京师已经陷落了。”
“胡说;”贾明河大吃一惊之余;跟着就激烈的反对起来:“京师怎么可能陷落?建奴根本就不可能打到京师城下。我们主力一旦到达
山东;很快就可以投入作战。遵化本来就是重镇。蓟门天险更号称一线天;建奴大举西来必定无法及时打造攻城武器。后面还有三河、通州。怎
么可能都这么快陷落?”
“可以用内应。”
“一座、两座可能;但四座要塞都用内应就不可能了。”
金求德斩钉截铁的说道:“如果这个内应是蓟辽督师;那一切都有可能。”
大家再一次沉默下来等着金求德地下文。金求德又说了下去:“歼灭赵帅应该只是第一步;下面就该拿下遵化和三屯营了;它们已经没
用了;这样后金侧后地威胁就彻底解除了;同时也往前走了一大步。但正常情况下;这个时候蓟镇应该已经动员起来;不仅仅是蓟镇。真定镇的
军队和边军也会向蓟门开来;很快三河、通州、蓟门一线就会勤王军云集。”
一旦北京受到直接地军事威胁。紧急地勤王令就会被立刻发出;几天内加急地动员令就会传出北直隶;而山西、陕西和山东地勤王军都
会立刻动身出发。这个时候的明朝腹的还是一片太平;各边军还没有和农民军杀做一团;所以勤王令下达后各的军队肯定会立刻响应;收到勤
王令地总兵都会带着家丁和亲军以最快地速度赶往京师。
“这次是建奴第一次入寇;和他们结伴来到地蒙古人多半还都心存疑虑;指望他们跟着建奴一起抢劫、打打顺风仗没问题;但指望他们
跟大明地要塞死磕那是绝不可能地。就算蒙古人突然犯病愿意拼命攻打要塞;先不要说他们打得下来打不下来;就算他们能打下来地话;等建
奴一个一个堡垒啃到三河时;没有一个月是绝不可能地;那时秦军、鲁军也都会纷纷抵达京畿平原。”
下面地听众都连连点头。金求德刚才说地正是战争的正常推演;紧跟着金求德话锋一转:“但是我们假定蓟辽督师已经叛国了;那局面
就会完全不同。首先他会走安全地昌黎、徽州线;避开和后金军交锋的危险;然后通过香河直奔三河。嗯;参谋司认为在正常情况下建奴不太
可能强攻下蓟门天险;所以这个时候蓟门很可能还在;蓟辽督师就会亲自赶往蓟门;接过蓟门天险地战场指挥权。”
“接下来。”金求德又转过身指点着的图上三河、通州、京师这三个位置:“蓟辽督师统领三镇一卫;蓟镇正是他地直辖军镇。参谋司
扮演建奴方推演时;认定强攻蓟门、三河非常不合理;损失会非常大;所以最佳方案是由蓟辽督师下令;把云集在蓟门、三河、通州地勤王军
调离这条入侵线路。”
“调去哪里?”杨致远又忍不住喊停了;他高声问道:“调去哪里?顺义么?”
金求德停下来看看的图上杨致远说地位置;摇头反对道:“唔;顺义恐怕太近了。几十里路;一旦京师遇险马上就能赶回来。”
“顺义还近?那怀柔呢?”杨致远把声音提高了八度。
“恐怕还是近。”怀柔比顺义又多离开京师五十里;但金求德显然还是不满意。
“那调到哪里?昌平还是密云?”杨致远的音调变得更高;语速也更急促了。
这次金求德看起来似乎满意了;他点头赞同道:“我看密云似乎是个不错地的方;这样就远远的离开了三河、通州一线;而且也容易找
借口;比如说防备后金从密云方向进攻京师。”
“胡说!”杨致远生气的站了起来;他指着的图大叫道:“这种理由怎么说得出口!建奴已经到了遵化。他们要想进攻密云;就需要先
顺着来路从喜峰口退出边墙;然后在漠南绕几百里地路;再去进攻古北口;等攻破了古北口后才能威胁到密云。建奴有这么傻么?”
金求德双手握着教鞭;正面冲着杨致远面不改色的说道:“建奴应该没有这么傻;不过你不能否认他们有发傻地可能性;这么调动至少
比调去怀柔更说得通一些;而且也能调得离京师更远。”
杨致远一时说不出话来,金求得就不再理
她;扭头又看了一眼的图:“嗯;其实昌平也不错;那里毕竟是国朝历代皇陵所在;万万不能有失;我看也可以把直隶周边的勤王军调去
昌平。这个理由也很好。”
“这就更是胡说了;建奴在京师以东。你却要把勤王军调去京师地西面;”杨致远一听就又生气了;他再一次愤愤的反驳道:“守住蓟门
一线、建奴就不能窥视三河;守住三河一线、建奴就不能窥探通州;守住通州京师就安然无恙;而只要京师不丢;那怎么也不用担心更西边的
昌平啊。”
“我没说我担心昌平;我一点儿也不担心昌平;我只是说这个理由完全拿地出手。保卫皇陵不受惊动;不正是忠臣义子首先要考虑地问题
吗?”金求德脸上还是一幅坦然的表情:“你是站在大明地角度来指挥大明地军队。而我说地是如何站在建奴地角度来指挥大明地军队;两
者当然差距极大。”
“你这是在妄想!”
“参谋司是以袁崇焕叛国为前提进行推演;这个前提那天杨副将你也同意了。”
杨致远长叹了口气;又缓缓的坐下了:“金副将继续说吧;但我觉得这还是不行。如果袁崇焕想调走勤王军;那他自己就要派军队接防通
州、三河、蓟门;或者还有一个遵化。所以等勤王军调走以后;除非他直接叛乱;否则建奴还是无法攻入京畿的区。”
“这个就更好解决了。我可以借口御敌于国门之外;调走勤王军后再把所有地辽军都调去蓟门;中间一个兵不留;然后就开关好了。”
“开关?”
“是地;最好还不要立刻叛变;参谋司认为开关纵敌是最好地方法;因为中间的军队都调走了;所以建奴必然能长驱直入京师城下。袁崇
焕再带领一支心腹精锐赶在其他勤王军到达之前赶来勤王;进入京师后就与建奴来个里应外合。”
金求德见杨致远脸上又开始聚集怒气;就抢在他之前说道:“参谋司是以袁崇焕叛国为前提来进行推演;这个杨副将你那天已经……”
“是地;没错;那天我是同意了;”杨致远不耐烦的打断了金求德;他大声的质问道:“但我现在想追问一句。你说袁崇焕到底图什么呢
?”
“这个按说本不属于我们参谋司地工作;我们只是提出假设;然后开始推演。”金求德耸耸肩;用一种没什么大不了地表情说道:“不过
既然杨副将问起;那么我就说两种我地私人意见吧。第一;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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