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门风云录
信心了吗?”祖惠枝气鼓鼓地道。
“唉哎,唉哎……痛死我了,我的手指断了,我的手指被剑切断了……”凌海突然放开剑捂住右手装作一副痛不欲生的样子低呼道。
“扑哧……看你装成这副模样,也太过火了吧,师父看见了,还会说我太残忍了,算了,我不怪你就是了。”祖惠枝忍不住笑了起来道,这一笑如百花齐绽,牙齿微露,把凌海都看得呆了。竟一下子停住了痛呼,看得祖惠枝的脸色似红透了的柿子,微微地低着头,手中的剑也不知道往哪儿放好,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把宁远神尼也逗得笑了起来。
“哈哈……没想到那个会撒娇的小表妹也会害羞。”凌海突然笑道。
“你这样看着人家,我脸上有花吗?一副不正经的样子,就知道欺负人家。”祖惠枝低低地幽怨道。
“对了,神尼,怎么九梦掌门会在峨嵋呢?”凌海奇问道。
“这事说来话长,但总还是离不开‘毒手盟’。
当初九梦掌门被叛徒所害,功力尽失且身中剧毒,逃了出来。老尼正好要去武当有些事情,或许是他命不该绝,也或许是‘毒手盟’应该有此报应,老天竟在巧合得让人难以相信的情况下,让我救了他。我本来是想起了八难师兄的一句警告,告诉他小心奸人,可是却依然迟了一步。于是我便把他救回了峨嵋,可是一直都解不开他体内的毒,只能靠一些药物延缓毒性的发作。“宁远深沉地道。
“晚辈听人说,九梦掌门不是还在武当吗?而且将掌门之位禅让给了他的师弟?”凌海更是不解地道。
“那是九幻奸贼搞的鬼,也不知他从哪儿弄出个与九梦长得很相象的人,来代替九梦掌门进行过渡,然后把假九梦放在太虚宫中软禁,不允许与外界联系,说是静修,其实是怕人识破秘密,只恨一直没找到机会将暗杀九梦的恶贼除掉而已。”宁远痛恨地道。
“想不到九幻道长也是‘毒手盟’之人,这样看来‘毒手盟’在很早就已经在各派安插了奸细哆?”凌海吃惊地道。
“应该是这样,根据八难师兄的推测,这九幻并不是属‘毒手盟’,而是三十多年前‘双龙会’的余孽。而‘双龙会’便是‘毒手盟’的前身。”宁远神尼有些缅怀地道。然后将那小半碗凌海体内的精血喂入九梦真人的口中。
“表妹,你是何时找到了这么好的师父?”凌海笑着向祖惠枝道。
“是三年前,听说你家出事后,大爷爷便叫二爷爷把我送到峨嵋,当时二爷爷便直接找到师父,我就稀里糊涂地有了个这么好的师父啰。”祖惠枝有些伤感地道。
凌海神色一片黯然,他明白为什么祖金山要祖金威送祖惠枝上峨嵋,那是因为祖金山想查出仇人后,与他们决一死战。心中的感激之情油然而生,不免对祖惠枝有些爱怜。三大奇门并没有姻缘关系,但都因为当初祖金山、凌归海等五人结义后,才使三大奇门后辈都以表兄、表妹相称,而凌海自小便和祖惠枝很投缘。只是这三年多来,世事变化太大,再也未曾相见而已。如今亲人陡然相遇,当然难免让旧时的回忆把心中的爱火点燃。很自然,少男少女,相互吸引本就很正常。
凌海没有说话,只是在沉思,也是在缅怀过去,那失去的岁月才是最美好的,最动人的。
宁远神尼将手中的碗轻轻地放在地上,抬头望了望凌海与祖惠枝,道:“惠枝虽是我的关门弟子,但并不是我佛门中人,在这里从师三年,这时候也该是下山除魔卫道之时了。我三十年未曾管尘世间的事,并不想下山,只希望少侠能带着惠枝到洛阳,一同为江湖正义出一点力,也等于是我为江湖所做的最后一次努力吧!惠枝,过几天凌少侠下山之时,你便同他一起去找你爷爷吧。”
“师父……”祖惠枝神色一黯,欲言又止地道。
“你总不能留在山上过一辈子吧?当初你爷爷送你上山,也是想你能为武林宏扬正义,所以老尼才破了三十年的例,当然你爷爷当初和本派的关系甚好,也是其中一个原因,但更重要的是,我想借你这俗家弟子代我为江湖出一份力。为师心意已决,你不用再说什么了。”
宁远神尼认真地道。
“对了,神尼,我们也该把恒慧掌门换过来了,这里便由我和表妹看守就行。”凌海似记起了什么道。
“好,我去叫人把斋饭送到这里来,再为我化妆,否则待会儿你可就要空着肚子了。”
宁远神尼转身走出石屋道。
峨嵋山的夜色很美,天上的星星近得似可以用梯子攀上去,月色也很好,秋风有些凉,松涛阵阵,远处偶尔传来饿狼的嚎叫,有些凄厉,但却也为峨嵋的夜景增添了几分神秘的色彩,秋虫低吟,偶有叶落鼠走之声,构成了一个完美的秋夜。
月光本就有一种朦胧的美,而在金顶之上,却似给大地披上了一层轻纱,一层如梦似幻的轻纱。一切都不太真切,一切都带有一点点梦幻的色彩,给人以无限的遐想。
灯光如萤火,摇曳不定,从金顶那小山崖下的石屋中透出来,两颗古松形成魔鬼般的枝身,别有一种幽森的气氛。
凌海便坐在树下,那是一个小石墩,他似乎也变成了那块石墩,没有半个字透出嘴,他只是静静地坐着,静静地品味着天地间的静谧。
望着月亮,快圆了,只缺那么一点点。
“可惜,今天是十八。”凌海暗自叹息。
星光很灿烂,天空成灰蓝色,深邃得可以望穿人的眼睛。的确,凌海在想人!
在想小时的快乐生活,在想和司马屠一起去看那让人想呕吐的屠场,满地的尸体,满天的乌鸦,满空间的血腥,还有缓缓倒下去的父亲,立着不倒的二公。有他母亲,那慈爱的轻抚,那温柔的笑意,可却是染满了凌家的鲜血,是凌家灭门的帮凶。
一直以来,凌海在压抑着自己的心灵,再加上一路上匆忙赶路,他不想去想这些伤心的事。而今天,宁远神尼却给了他一段寓意很深的话,加上这静谧的夜,这引人遐想的意境。
于是他便放开了自己思想的束缚,一点点向自然解放自己,一步步向自然靠近,一点点地将心头的裂缝缝合。那是心灵的破绽,虽然凌海的功力已达到了绝顶之境,但却未能使自己由人道入天道,由天道入武道,达到三道合一的境界。
刚走出那石洞之时,还是因为对这些凶手并不了解,而又有爱情的滋润,使凌海在无意识中偶尔达到了三道合一的境界,那纯粹是无心之作,因为先天真气本就是在无意中才能够发挥出最大的作用。而之后,便一事接一事,从而影响了他的心神,使心神总有一丝挂碍,也便使心神不能达到最自然、最平静的地步。想要追求剑道的完美,只要有一道未能达到一定的境界便无法达到剑道的完美。
天与地始终是那样宁静,天总有一种让生命向往的魔力,而地却总有无穷无尽的生机,诞生出生命。
而生命的意义究竟是什么?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仇恨存于人们的心目中?难道生命的意义便是要在不断地残杀中找到定位?难道生命的意义便是要毁灭其他的生命?
想到孙平儿,凌海的心中便充盈着爱意,那是一种使生命更旺盛的爱意,让心潮澎湃的爱意。凌海似乎找到了定位,因而有了一种无限的陶醉,无限的思念。思绪在延伸,心灵在扩展,不断地扩展,那种奇妙的声音世界又在耳边重现。凌海突然顿悟:生命的意义在于爱,无限的爱,甜蜜的爱,仁爱无敌,仁爱无敌!他忆及在巨船上与厉啸天论武,孙平儿曾问过,若想达到武学的至高境界,是否便要绝情绝义、无情无义才行?当时的回答只不过是一个仓促应付之词,因为他知道孙平儿会因不想影响他武道的进步而离开他。
所以他才会以一种安慰的方法告诉她。“武道的至高境界,在于有情、有义、至情。至义,因为天地之间的正气并非绝情绝义,聚天地之正气中的真爱,化为对天下苍生的挚爱。”
没想到当时的胡编之语居然真是如此。凌海的心中喜极。
但他很快听到了脚步声,传自石屋内,但却是向外走来,是祖惠枝的步子,很轻很轻,有点蹑手蹑脚,似乎是怕凌海听到了声音似的。脚步之声的确很轻,比树叶飘落的声音更小。
但凌海的听觉神经却是无比的敏锐,哪怕是二百丈外的叶落之声都可以听到。这全是“如意珠”所赐,不仅使他听觉神经变得敏锐,而且当运功时,那眼力也变得无比快捷,别人看起来不可思议,而在他的眼中却像蚂蚁爬的速度,同时身体也蕴藏了力量,否则赶了数天的路又献了半碗血,他怎还能如此神采奕奕?
他感觉到祖惠枝心中没有恶意,而是一股淡淡的得意,似乎一种将要发生的恶作剧已经成功了一般。凌海的心中感到一阵温暖,一阵爱意,使他的心灵延伸得更远,几乎可以感应到卧云庵的动静。
凌海知道祖惠枝想干什么,他有些好笑,长这么大了,依然还喜欢玩那儿时的游戏。不过这却让他异常激动,思维异常的活跃,凌海想让祖惠枝大吃一惊。
祖惠枝走到凌海的背后五尺时,心头的得意更甚,甚至有想笑的感觉。因为他认为自己的恶作剧现在已经快成功了。可是她突然一声惊叫,整个人都抖了一抖。
祖惠枝听到了一个声音,从心底升起的声音,很大,有她想对凌海大吼的那一声那么大,本来全神贯注地想吓别人,整个心灵都很集中,但却突如其来地被人吓着了,这一惊是多么沉重,可想而知。
凌海扭过头莫测高深地向祖惠枝“嘿嘿”一笑道:“没吓着你?”
“你……你……你欺负人。”祖惠枝一声怒叫向凌海扑到,要扭他的耳朵,这是她以前斗败后最不服气的表现,凌海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招,不过祖惠枝那沉睡了几年的老招式重用起来,给凌海的心头荡起一阵莫名的暖意,竟不避不让,规规矩矩地被祖惠枝捏住了两只耳朵。
“唉哎,唉哎,大小姐饶了我吧?”凌海故意装痛地道。
“你呀,总是耍我,人家还没用力呢。”祖惠枝白了凌海一眼,泼辣地道。
“啊,你还没用力便这么痛,那用力还得了?”凌海装作一副苦相道。
“不要紧不要紧,用力只不过让你两只耳朵变小一点,但还是两只耳朵。”祖惠枝狡猾地笑道。
“我向你道歉行了吧?我的大小姐呀,耳朵小了可不好看了。瞧!我现在这样如此英俊潇洒,若耳朵变小了,那比例失调,可叫我以后怎么见人啊?”凌海装作一副苦苦哀求的样子道。
“扑哧……”祖惠枝忍不住笑了起来,道:“也不害羞,自吹自擂,这么丑还说英俊潇洒。”
“怎么可能呢?我这么漂亮的好表妹念念不忘的怎会是一个丑八怪呢?你说谎,你说谎。”凌海怪声怪调地挑逗道。
“不跟你玩了,尽戏弄人家,油腔滑调,像个小流氓。”祖惠枝红着脸放开手低笑道。
一副撒娇的样子看得凌海都有些发呆了,虽然在夜里,但却有星光的照耀,对于凌海来说,和白天根本没有什么区别,使他的心神完全回到了过去一起嬉戏的时候了。
“看着人家干嘛,人家好丑吗?”祖惠枝不依地道。
“你好美。”凌海不由自主地脱口道。
祖惠枝的脸更红了,头也低得只能看到脚尖,手在不断地揪着衣角,然后又突然奇问道:
“你怎么知道我来了呢?我可走得很轻呀。”
“我怎会不知道你来了呢?就算你没有脚步声,但你走到哪儿,哪儿的空气都会变得很香,你靠近我时,香味也越来越浓,我就嗅出是你来哆。”凌海笑道。
“你撒谎,油腔滑调,快从实招来,否则拧耳朵伺候!”祖惠枝心头暗喜,但依然不依地作势欲拧地道。
“别!别!别!有话好商量嘛,其实呢,是你轻功太差。”凌海装作一个古怪的样子笑道。
“哈,你看不起我的轻功,那我们来比试比试。”祖惠枝翘小嘴不依地道。
“瞧你生气的样子多么可爱,对,对,就这个样子,给我看看。”凌海指着祖惠枝大笑道。
“海哥哥,你让我一下吗?每一次都斗你不过。”祖惠枝一下子蹲下来搭着凌海的肩撒娇道。
“好,好,我的大小姐,你要我怎样让你呢?每一次都挡不住你这一招。唉,活该我倒霉,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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