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门风云录
墓旒!!?br />
凌海的心头很恬静,刚才那些让他心乱的情绪全都被这颗流星带走,他心中惟一存在的便是那流星滑落的那道美丽的轨迹,那道让人心颤的轨迹。他的思绪,他的灵觉完全融入整个夜空。这种感觉很美妙,很舒爽,就像是飘入云端,又像是月亮的光辉,那样轻松自如。
他可以捕捉到很远地方的心跳和低语,他甚至可以懂得他们在表达一种怎样的感情。屋内三个人的心在跳动,当然能很清晰地反应在凌海的心头。
突然,凌海的灵觉范围内,多了一个脚步声和心跳,很快,很轻,有御风之势。但凌海却知道绝不是宁远的脚步声,更非她的心跳,但这人的功力绝不在宁远之下。
灯光突然熄灭,是祖惠枝熄的,凌海以心语告诉她,这一切都是那么自然,虽然灯熄了,但夜依然那样有韵味。
一切都很静,远处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只在灯熄之间,对方便已奔行了近百丈,这的确是个骇人的数目。
凌海的灵觉再延伸,终于捕捉到了这心跳和足音的来源,是在一个上金顶的转弯处,而且分析出了这足音的主人。
是恒善,她飞出卧云庵,便已猜到,恒慧师太一定在宁远修行的石屋之内,而宁远现在却在卧云庵中,她必须乘还有这一点点先机将恒慧致死,甚至也将那另外一个伤者致死。她不怕,这峨嵋山,只有一个宁远是她的劲敌,另一个是恒静,所以她不怕。三十多年前三大神尼便只剩下一人,而剩下的宁远也曾与她交过手,那是三十多年前,长白山一役中她没有成功,只是将宁远击伤,但却被三大神僧所救。
二十位死士,每人的功力都已经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绝不会在各派现任掌门之下,只是已剩不多。
她很有信心,很有信心能杀死这两个人,然后安然下山。
凌海坐于树下,遥遥地望着那转弯的地方,但他并没有将自己的眼神暴射出去,他不想让恒善打退堂鼓,那样抓起来,就多了一些麻烦。
祖惠枝在石门内,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但她马上看到了凌海的神态,于是便放下了一颗心,她很相信凌海的武功,能随随便便一抓便把她的剑抓住的人还不多,而凌海的动作却是如此潇洒。
恒善终于出现在转弯的地方,依然很快地飞掠。
不过她看见了一个人影,坐在松树之下,但不知道到底是谁。没有人能在这样的夜晚看清楚一百丈外任何人的脸形,凌海也不能例外。但他有灵觉,可以清楚地捕捉到对方的气息。
凌海依然坐着,手中的松枝轻轻地抽打着地面,像是在小溪边戏耍游鱼,对到了五十丈内的恒善不理不睬,似乎根本就没有这么一个人来了一般。
恒善心中的杀气很浓,她已经决定,一定要杀死恒慧,谁拦她都不行!除非武功比她更好。
到了这时,她仍没有感觉到任何压力,还以为凌海只不过是个“低手”,心中不免更加得意。那宁远千算万算,没想到自己的武功会如此高明,很轻易地便逃出了卧云庵,而且以最快的速度赶至金顶。
到了二十丈时,她却感到一股浩然正气在这一段空间内流动,那不是压力,那是舒爽,那是一种让人心中安详的精神力量。秋夜的风,在峨嵋金顶有些冷,可是一进入这段地域,竟感觉不到丝毫冷意,反而有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这种感觉任何人都喜欢,任何人都不会拒绝,可是这种感觉却让恒善大吃一惊,还不止大吃一惊,而且立刻停下了那飞掠的步子,以一种非常奇怪的眼光看着那握着树枝抽打土地的人。
这人依然那样安详的坐着,不给人一种压力感,只给人一种生机勃勃、欣欣向荣的意境,这个人就像是一个无穷无尽的生命之库,那种强大的生命力并不因他是坐着而减少。
恒善的眼神很惊骇,因为这人正是破坏了他第一件好事的凌海,而此时却又坐于她的眼皮底下,一副莫测高深的样子,怎叫她不惊骇欲绝呢?
凌海抬起头来,眼神中充满了怜悯和凄迷,给人一种梦的感觉。虽然相隔了二十丈,但恒善还是清清楚楚地感应到了那眼神中的意境,嘴角总是那种莫测高深而又略带顽皮的笑意。
原水扫描,夜鹰OCR校排,1
》
第 七 章 事在人为
“你终于来了。”凌海的声音是那样的柔和轻缓,不带一丝仇恨,完全是一种对万物付之与真爱的情绪。无论是谁听了,都会觉得有一阵春风从心头掠过。只是恒善的心中寒意更甚,她很难理解凌海为什么会猜到她一定会来这里呢?
“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会来?”恒善满面疑惑地问道,而且眼神中射出一缕难以觉察的厉芒。
“你的心告诉我的,你知道为什么你的行刺会失败吗?”凌海的声音依然是那样柔和动人。
“为什么?”恒善的声音很冷地问道。
“因为你不该在心中想一些问题。在上峨嵋的时候,你的心神每一次颤抖,我都捕捉得很清楚,就像现在你心中的恐惧我也一览无遗一般。”凌海的心中依然平静无波,他的话依然是不愠不火,但却令恒善的心更是发毛。
她从来未曾遇到这样的一个对手,那凄迷的眼神似乎已把她的心底全部看穿,所有的秘密已不叫秘密,所有的心事已赤裸裸地暴露在凌海的眼底。
凌海的眼神依然很凄迷,却有一种淡然出世的韵味,像是世俗已经不属于他。那眼睛就像是两颗流星,在不断地滑落但又定格于虚空之中。
“今天下午,你说的话是假话?”恒善有些笨拙地问道,声音很冷。
“我没有说谎的必要,你下的毒,应该知道解毒并不是很容易的事情,恒慧师太的确须要这么长的时间才能把体内的毒气全部化解。我是故意让你们知道,我不能肯定谁是凶手。
但我已隐隐地猜到,一定与你有关,否则你不会露出那样狠厉的眼神,你更不会在心中有得意的感觉。我大张旗鼓本就是要让凶手知道,要杀人只有今晚一个机会,而你的心也未免太狠了一点,总想赶尽杀绝。刚才你若是逃走,一定没有人拦得住你,而如今你却已失去了这个机会。”凌海把松枝轻轻地弯了弯,在空中轻轻地划了划,平静地道。
“你怎么可能把恒慧换成宁远?”恒善疑问道,声音依然很冷,冷得像是冰块飞了过来。
凌海知道她就要出手了,但他仍然是万分悠闲地立身道:“世上没有绝对不可能的事,只要有人能想得到,便会有人做得到。”
凌海的眼神很凄迷,没有雾,但却似是雾中的寒星,给人一种清冷而阴寒的感觉。他盯着恒善,恒善的目光如刀,但却无论如何也割不开凌海那如雾一般的眼神。而凌海的眼神却一下子直直地插进恒善的心底。
凌海的姿式很自然,没有丝毫做作的迹象,无论立于什么地方,都能与那块地面和周围的景物搭配成一副最协调的画面,没有人能形容那种感觉。在别人的眼里,凌海再不是一个人,那些地面和周围的景物竟似乎是凌海身体的延续。那种巧妙无隙的感觉令祖惠枝的眼中都露出异样崇拜的目光。她从来都没有见到过这样的高手,她从来都没有这样真切地感受过。
这不是一个人,是一个神,一个正义的战神!那浩然之正气,在这块小小的天地之间不断地澎湃激荡,她的整个身体都有一种说不出的陶醉、舒服,心神似乎完全被春风包裹一般。
凌海所立的姿式,显出一种无与伦比的魅力,无与伦比的魅力,本就是一种压力,美的压力,自然的压力。恒善有一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她从来都没有遇到过这样顽强的对手,她有一种不知该如何下手的感觉。天和地,地和人,人和景完全融为一体。没有一点点的破绽,但却有一股无形而温柔的气机罩住了她,已经把她包裹于这变幻莫测的气机之中。
恒善不能后退,一退,便必定会牵动凌海无情的攻击,二十丈的距离似乎很不短,但她却知道,这只不过是眨眼间的事,其实凌海的精神力早就越过了二十丈,那和他似有生命联系的天地,已经延伸到恒善的身边。
“你还有没有同伴?”凌海安详地问道,似乎根本就不知道,对方是他的敌人,而且话语是那样轻松自然,不带半点火药味。
“哼,哼,你以为我会告诉你吗?”恒善冷笑道。
“我在猜想,你大概是不会告诉我的。不过,我还是不得不意思意思,免得我们俩在这儿僵成这样,都不舒服,对吗?不如和你聊聊天,谈谈地,待到天明,众人齐聚金顶,再来对你开个公审大会,岂不是妙哉,快哉?而你的同党肯定会大叫赏心悦目,对吗?”凌海顽皮地一笑道。
“扑哧。”祖惠枝竟忍不住笑了起来。
“别笑得太厉害,表妹,像这个师太脾气很坏,她连掌门师姐都敢下毒手,对你恐怕也不会手软,不要惹得她太过生气。”凌海轻松地向门内的祖惠枝道。
“我才不怕呢,只要她能过你那一关,我就是想躲也没有办法,你说对吗?表哥。”祖惠枝不失调皮地道。
恒善心神一颤,也的确不错,这样僵持下去,只会让她增加更多的敌人。若再加上一个宁远,那她便死定了,与其等死,倒不如搏上一搏。
恒善的脚步开始移动,她以八卦的方位缓缓地游走。目光比刀芒更厉,但却割不开凌海那凄迷的眼神,她额角开始有汗流出,她本来在不断地吸收天地之间的威霸之气来增加自己的气势,可是凌海却与附近的天地联成一体,她所能吸到的气势也便少得可怜,甚至不能从凌海身上吸到半丝气势,而凌海却依然那样安详、自然,根本就不为她所动。
“是啊,也需要动一动了,不然地话也太单调了吧?两个人干巴巴地站着会把人憋出病来的,耍两下子来缓和缓和气氛也是好的。不要停啊,一直动,我在看着呢?”凌海戏耍地笑道。
这下子可把恒善的鼻子给气歪了,她在艰苦地寻找攻击点,对方却把她当猴耍,怎叫她不气极?但也无可奈何,她十分明白,这种气机的相引她无法摆脱。她只能动,只能攻击,以攻击与对方硬撼,她希望这惟一的筹码不要被对方吃掉。因为她见凌海还年青,不可能有很高的功力。
恒善出招了,脚步跨出的距离非常细小,但却十分轻巧,虽然看起来有些凌乱,但那节奏,却给人一种美的享受。那摇曳的身姿如风中的弱柳,向凌海直冲而至。很快,快得把地面全都缩小了。
凌海微微一笑,带有一丝悲哀和怜悯之色,又有些莫测高深。他依然没有动,姿式很潇洒,树枝斜斜地扛在肩上,脚下不丁不八。眼睛却亮了一点,但他的眼晴并不像有些剑手一般眯成一道很小的缝隙,而是很随便地睁开。两只眼睛竟变成了两盏明灯,那莫测的迷雾在瞬间散得无影无踪。
恒善只用了还来不及眨一下眼睛的时间便已越过了十七丈的空间,在凌海三丈外,两脚猛地一顿,整个身子带着一段助跑积累起来的冲劲向凌海飞扑而至,也在同时拔出了背上的剑。剑是“青虹”宝剑,人是功力绝顶。
于是千万道寒星在“青虹”上暴射,似乎天上的星星全被这一剑摘了下来。铺天盖地地满是剑花,满是寒星。
恒善呢?
不见了!
只有满天的剑花,只有无与伦比的杀气,每一朵剑花至少可以爆发出将一头野牛撕得粉碎的力道。
月亮没有了,只有星星,不在天上,而在地上,在地上飞射,幻成梦一般的境界。没有风,风都静止了。本来在金顶之上的秋风很大,但这一刻,风却突然静止了,完全被满天的寒星封闭,或是被这惨烈的气势所震慑。
凌海的眼睛眨都没有眨一下,连一根睫毛也未曾动一动,只是欣赏地看着那眩目的剑光,感受着那可以让人吐血的压力。当然,他不可能吐血,但祖惠枝却在惊叫。
这一剑的确是天下少有的一剑,剑法能达到这种境界的确已经可以开宗立派,这不是峨嵋剑法,祖惠枝不认识。其实凌海早就感应到了,这不是峨嵋剑法。
峨嵋剑法以绵绵不绝称绝,达到最高境界,只会如滔滔江水之势,而这却有一股让人闷得吐血的邪气,这无数点寒星就像是吸血之鬼,也像一个抽气机一般,似乎把这周围的空气全部都抽掉了,唯?
页面: 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31 32 33 34 35 36 37 38 39 40 41 42 43 44 45 46 47 48 49 50 51 52 53 54 55 56 57 58 59 60 61 62 63 64 65 66 67 68 69 70 71 72 73 74 75 76 77 78 79 80 81 82 83 84 85 86 87 88 89 90 91 92 93 94 95 96 97 98 99 100 101 102 103 104 105 106 107 108 109 110 111 112 113 114 115 116 117 118 119 120 121 122 123 124 125 126 127 128 129 130 131 132 133 134 135 136 137 138 139 140 141 142 14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