跃入苍穹





伤故撬档溃?br />
  “诸位,你们以为我是这场大火和上千人死亡的罪魁祸首吗?我向你们保证,这火是由……不明原因引起的,我也感到非常意外。我之所以得救完全是沾了我是房子主人的光,火一起,人家首先通知的就是我,我得讯比别人早,所以跑出来了。”

  普奇的第二条消息涉及的已经是马歇·德特朗男爵了。

  银行自己在起义者面前打开了不可摧毁的装甲大门和保险柜。他们甚至根本没必要用炸药爆破那座世界上最坚固的堡垒。他们自由自在地进入盛着无数金沙的地窖。他们打开了保险柜,用长满老茧的粗糙大手把他,马歇·德特朗的珍珠宝贝,像扔豆子似的扔来扔去。他们……

  可是,不,他还没有完全破产。不是还有藏在安道尔的群山之中的宝藏吗?啊,银行家是个有远见的人,他能够预见到这一切甚至根本不可预见的事情。银行家笑了。想整住他可不是件容易事呢。

  可这是怎么回事?普奇竟然提到了里勃这个名字,他就是帮助马歇·德特朗在山中藏宝的人。

  “喂,里勃先生请求将下面一封信转告马歇·德特朗先生,”普奇接着播送他的通知,“这封航空信是误期很久才转送到我手中的。喂,男爵,请收听给您的信件:

  亲爱的男爵。蒙阁下信任将要事托付鄙人,鄙人尽心竭力不敢辱命。

  然风云突变。我们这一阶层中人的义务、荣誉、诺言和责任心,如今在地球上已经像股票一样,早就一文不值。

  今天我们暂时还有权有势,可到了明天等待着我们的就是断头台。所以我认为最明智的做法莫过于把您藏在安道尔山中的金子拿出来投入流通领域,使鄙人能把最后时光过得有点儿声色。我亲爱的男爵,我掘出了您的金子,带着它们到了巴尔干,就像玩一场有输无赢的赌博一样,将其大肆挥霍。醇酒美女暂时使我忘记了痛苦的现实,给我带来昙花一现的欢乐。而这正是时下最为珍贵,最为有价值的东西……

  好啦,我就得去那些火柴大王、钢铁大王和其他诸如此类的阔佬那里去做客了。谨向阁下致以最后的敬意。

  您的里勃”

  “该—该—该……该—该—该……该—该—该死—死—死的……这个……强盗……”男爵的脸涨得通红,然后就像个被掐死的人一样,变成了青紫色。

  “我非常同情您的不幸遭遇,”斯特罗迈耶竭力在自己脸上挤出点儿诚恳的样子来说道。“您的痛苦在某种程度上……也就是我的痛苦。要知道我在交易所买了不少您的股票呢。唉,它们现在比从前更不值钱啦。别绝望呀,男爵。我们多少还剩点儿东西呢,将来回到地球还可以重新开始我们的事业,这东西就是我们的脑袋。只要它还长在肩膀上,我们就什么也没丢。我们会从头开始的,任何时候也不能绝望,我依然相信……”

  “共产主义产生于资本主义和工人,而工人产生于机器,机器产生于……”施尼雷尔像老鸹一样叫道。“只要还有一架机器存在,地球就不会有安宁之日。机器会胜过人类!打倒机器!打倒技术!”

  吵闹一阵、伤心一阵后,旅客们就各自回自己的舱房去了。

  过了几天,灿德尔命令旅客们再躺到缓冲装置里睡一夜,他要试验新的火箭发动机。

  这一次旅客们在火箭加速飞行时体会到了相当难受的感觉。

  尽管灿德尔在这一次加速时极其小心,换用了几种方法,而且——正如他事后对旅客们解释的——只动用了几个“小喷嘴”,可一旦他的“原子发动机”发动起来,旅客们就感到巨大的压迫感。盛着盐水的缓冲装置几乎起不了什么作用——人们的心脏跳动得迟缓了,意识模糊了,这可能是大脑里的部分血液流到了身体的其他部位所致。

  灿德尔本人最担心的也就是这种意识模糊的现象:如果他完全失去知觉的话,大家就都难逃一死。因此每当他在“棺材”里感到快要昏迷时就关闭发动机。

  火箭在太空里的速度几乎达到了每秒10万公里,也就是光速的三分之一。

  灿德尔战胜了空间。现在“挪亚方舟”已经能远远飞出太阳系之外了。达到速度的极限,即接近光速,这就是灿德尔的目标。

  但灿德尔还是下不了决心飞得离太阳——人和温室的生命和温暖之源——过远,到了100亿公里处冥王星的轨道之外,太阳看上去只不过是颗明亮的星星罢了。

  金星、地球和火星都留在后面。火箭已经越过木星和土星的轨道。这时,有着光环和9个月亮的土星离“挪亚方舟”的距离相当近,太空游客们可以观察到这一太阳系奇观。土星的光环正如地球上的天文学家们推测的一样,是由无数固体组成的。它们围绕着这颗行星旋转,而土星的9个月亮不过是这无数卫星之中最大的罢了。土星引起了汉斯的极大兴趣,他问灿德尔能不能在土星表面着陆。土星周围的云说明它有大气层。尽管土星的体积比地球大720倍,但它的引力却和地球没什么差别。但土星距离太阳相当遥远,它从太阳得到的光和热只有地球的百分之一。

  “对于地球居民来说,这好象是少了点儿,”灿德尔回答说。

  汉斯还不死心。

  “土星得到的光和热虽说和地球差了近百倍,但它的大气并没有变成冰,云的存在可以说明这个问题。这就是说,这颗行星的内部储藏着相当多的热能。”

  但所有的旅客都反对在土星着陆:除了着陆是件冒险的事外,所有的中途停留都会减慢地球上时间的流逝。

  这个问题被灿德尔所做的光谱分析解决了:土星大气原来是由甲烷和氨组成的……于是火箭离开了这个有着奇特光环的壮观行星。

  继续前进!一条条行星轨道落到了后面,天王星的、海王星的、冥王星的……已经飞离了太阳系。灿德尔把飞行方向对准了北极星。星际飞船的非凡速度灿德尔现在只能用光学方法确定了:他根据北极星光谱的变化来确定飞行的速度和已经跨越了多大的距离。 

第七章 欣顿夫人怎样蒙受耻辱
 
  “几天”之后,星际旅行者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夜里”他们经常要醒好多次,然后过片刻再入睡。而“白天”他们也开始常常睡上几分钟。特克尔大夫认为这是人的机体在火箭上不寻常生活条件下的反应。

  “到了最后我们能不能变成完全不睡觉的人?”布洛顿问道。

  “我不这么认为,”大夫答道。

  谈话被突如其来的一阵奇怪的声音打断了,似乎发生了一连串小小的爆炸:声音是从厨房里传出来的。紧跟着大伙就听到了厨子的喊叫声。

  “是不是雅克烧水的家伙又爆炸啦,”斯特罗迈耶说道。

  但这次爆炸的不是茶壶,而且让雅克叫唤的也不是什么“爆炸”。

  他站在那里正俯身朝着一盒打开的罐头闻呢。

  “出什么事了,雅克?”灿德尔问。厨子把罐头盒朝他递过来。

  “一开就啪啪响。一股臭味。是坏罐头。”

  “那有什么办法,大概是偶尔有一个坏了吧。再开一个看看。”

  可是,第二个、第三个,还有第四个,统统都是坏的。雅克刚一打开,就听到啪的一声,罐头里的东西就连气带沫地从开口处冲了出来。

  问题的性质严重了。罐头是他们最主要的食物储备。灿德尔叫雅克把几筒罐头拿到公用舱。然后他把所有的乘客都请来,当着他们的面让雅克把罐头打开。罐头一个接一个地“爆炸”了。

  每盒罐头上都贴着一张蓝色的商标,上面印着:

  伦敦

  欣顿罐头厂

  工厂的“女主人”不好意思起来。而气呼呼的斯特罗迈耶以他一向的粗鲁态度把一个个新“爆炸”的罐头送到了欣顿的鼻子尖前,说道:

  “请闻闻吧。您喜欢这股味儿吧?这可是您的产品呀……”

  “我也不明白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欣顿答道。“我的罐头是以质量上乘著称的,不仅在英国大量销售,在欧洲的许多国家都有很大的市场。”

  “这玩意白给我我也不要!”斯特罗迈耶紧逼不放。“我想我们到不了金星上啦。您让我们靠什么活着?……”

  “您等等,”欣顿紧张地思索片刻忽然又来了精神。“我想起来啦。我的工厂出品两种罐头。一种是绿色商标的,另一种才是蓝色商标的。蓝色商标的吗,的确……它们是供应给部队的,价格比较便宜……”

  “这我懂,”斯特罗迈耶继续说道,“我自己也是个商人。不过您他妈的,请原谅我说话粗鲁,到底为什么把这种蓝牌罐头塞到‘方舟’上来啦?是打算把我们都毒死还是怎么着?”

  欣顿站了起来。这太过分了。一个商人怎么竟敢用这种腔调跟她这样一位夫人说话!

  “我要求您再说话时选择一下表达方式。不要忘记我是谁,斯特罗迈耶先生,也不要忘记我是跟您一起旅行,因而咱们大家的命运是一样的。您总不至于怀疑我想把自己也毒死吧?这事显然是发生了可悲的差错。但问题到底出在哪儿,出在什么时候,又是怎么出的,我还弄不清楚。我也没有必要对您解释我是下过命令要求把最好的罐头运到斯特罗迈耶城供‘方舟’用吧?大部分罐头还是特制的呢。我的工程师说过,我的工厂还从来没有生产过这么好的罐头呢。也许是在发货时把货物弄混了?对,对。我想起来了,就在往斯特罗迈耶城发送罐头时,我的工厂生产了一大批罐头,是给……一个……部队的……”

  “是蓝牌罐头?”

  “对,是蓝牌罐头。”

  对于所有旅客来说,这种破罐头如何到了斯特罗迈耶城,又如弄上了“挪亚方舟”,成了一个谜,除了汉斯和温克勒尔,谁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事情的原委是这样的。还是在港口,装卸工人们就注意到这两种商标不一的罐头:一种比较少的,箱子上是绿色商标;另一种大批量的是蓝色商标。当得知蓝色商标的罐头是提供给军队用作军粮之后,工人们便拒绝装船。

  “不过咱们还是尝尝那些家伙打算给士兵弟兄们吃些什么吧,”一个年轻工人说着便假装一不小心把背上的箱子摔到地上。箱子摔开了,罐头滚到了地上。有几盒很快就到了工人们的手里。还是用同样的方法,一盒贴着绿商标的箱子也“意外”地摔散了。

  工人们把两样罐头都尝了。贴蓝商标的被厌恶地扔到了一边儿,贴绿商标的被津津有味地吃了个一个二净。

  “看来这种不像是给咱们的大兵兄弟们预备的,”头一个尝到绿牌罐头的工人说道。

  当换了装的警察和工贼们来顶替罢工的工人们干活时,他们发现连货运单都让工人弄得乱七八糟。货物被搞乱了。

  就这样,蓝牌罐头上了“挪亚方舟”。

  “我想知道我们现在得靠什么活着?”斯特罗迈耶又问道。他吃得比谁都多,所以也比谁都为此而感到着急。

  开始统计存粮。唉,要是刨除这些罐头,剩下的食品——面粉、面包干和干菜——吃不了多少日子。

  “他妈的!”斯特罗迈耶又骂开了。“难道不能再加快飞行速度吗?”他接着说道:“那样,我们用这些东西不就能坚持得更久些吗?”

  “唉,斯特罗迈耶先生,”灿德尔答道,“我看您还是远远没有理解时间和空间的相对性呢。不管是加速还是减速,我们都不会有什么得或失。火箭上的一昼夜永远等于火箭上的一昼夜,不管它究竟是相当地球上的一个月还是一个小时。我们使自己的时计跑快跑慢是相对地球上的时间而言,而我们自己的时间永恒不变。就是它指着中午12点,您的胃要吃的可能还是早饭。”

  “行啦,是这么回事,我明白了。不过,我们能不能把飞行速度提高到使地球上的时间以疯狂的速度消逝呢?比如一个星期等于50年。”

  “‘方舟’的运行速度现在已经达到极限。所以我们再没办法‘加快’地球上的时间啦。”

  斯特罗迈耶用拳头狠狠擂了桌子一下,把轻铝桌面都砸弯了。

  “那叫我们怎么办呢?飞回去落到敌人手中,还是往前飞等着饿死?后退是死,前进还是死。没的说,欣顿,您的‘蓝牌’把一切搞得没法收拾啦。”

  令人压抑的沉默开始了。大家全都垂头丧气地坐着发呆。

  灿德尔并不急于打破这一令人难堪的沉默:让这些人好好体会一下形势的严重性吧。过了好一会儿,他才不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