螭吻
受诅咒的血统注定他们不能被世人接受,身边时刻充斥着阴谋和算计,“朋友”一词对兽血的后代们而言几乎是种奢侈,财富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权利也是不安稳的,亲情与爱情更显得可笑。
唯有力量,是真实!
他们需要力量巩固家族,蔡家已经做出了最好的警告,失去力量就意味着毁灭;他们必须用力量去争权争名,司徒家不求不争又能有什么好下场,中庸的后果就是被排挤;他们要展示力量来保卫国家,历史上有多个失去玄术世家力量威慑妖魔的国家,皆是逃不过妖魔侵袭,在战火中走向末路……
一旦靠力量成名,玄术世家就不可以再承担失去力量的后果,凡人敬畏着他们力量的同时,又对他们超乎寻常的力量感到妒嫉,若他们失去力量和权势的庇佑,必然遭人落井下石,下场不言而喻。所以说,玄术世家都极尽所能地保证自己,或自己的后代拥有足够强大的力量,得知血统是获得力量的最佳方法之后,他们便想方设法地保持血统的纯正,又试图以联姻的方式获得其他血统的力量。
为了力量,多疯狂的事情他们都能做!
世人责怪兽血传人的疯狂,他们疯狂的理由,又何尝不是因为世人地目光呢?
终究,他们也是人呀。哪怕血管中流淌的是腥臭的兽血,他们仍旧是人类,强大超凡的力量使他们比普通人更加地骄傲,却也更加敏感、脆弱,更是为自己的与众不同而产生自卑……
“对了,还没请教你的名字,想必阿律很器重你吧?”我对为首的那名仆人问。
顶多不过四十岁的年纪,干练的眼神和笔直地站姿无不表现出训练有素。
他朝我行了个礼,道:“回月雪小姐的话。小人周逸臣,是青阳家分家的人,有幸留在家主大人身边服侍。”
“周先生,不介意我这么叫你吧?”
“小人的荣幸,月雪小姐有什么事尽管吩咐。”
煌楚又忍不住问起来:“月雪小姐不认识他吗?你没去过青阳大人的家?我还以为你和青阳大人很熟,应该有到过青阳大人的本家才对。”
这小丫头真的是无心地吗我眯了眯眼,不由对她说话的动机起了怀疑。为什么她每次注意到的都是一些比较敏感的问题呢?
“我确实没去过阿律的本家,会认识阿律,一方面是因为长辈地介绍,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先祖的特殊关系。”
说着,我的手轻轻摸了摸额头。本来有人皮面具易容,额头地纹章是不需要额冠遮掩,可我已经戴习惯了。索性一直都戴着。
周逸臣见了我的动作,先是一愣,视线又落在我的额冠上,随后马上理解了我的意思,神情越发恭敬,忽然双膝跪地,头用力扣到地上,对我行了个大礼。
“难。难道……原来月雪小姐是……小人该死,招待不周,冒犯您了!”
由此我也可以确定,周逸臣确实是青阳律相当信任的仆人,唤醒先祖觉醒兽血的纪录即便是本家也只有少数的长老知道,周逸臣看出我抚摸额头的动作代表圣体。说明他肯定接触过这一类地秘闻。至少也可算是青阳律的心腹人物吧。
“无妨,周先生起身吧。我也只是一半一半,可比不上阿律,日后大概还有很多事要麻烦到阿律和周先生,你别嫌我多事就好。”
“不会不会,月雪小姐身份尊宠,能为月雪小姐服务是小人三生修来的福气,您有事但凭吩咐,小人莫敢不从!”
依我之言从地上重新站起来之后,周逸臣的身姿依然挺直,对我的态度已然发生了改变,要不是碍于还有外人在旁,只怕他立刻就要询问我的家族和先祖地状况了。
煌楚对周逸臣态度地一变再变很是不理解,见他确定了我的身份之后表现出来地恭敬完全不同于之前的敷衍,就终于禁不住内心的困惑。
“周先生很紧张呀,月雪小姐,你到底是谁呀?你们家族是做什么的,为何连青阳家的仆人也如此在意?”
“我?我只是阿律的朋友罢了。”
我笑眯眯地捏了捏煌楚的脸,暗中朝周逸臣打了个手势,能够被当青阳律的贴身仆人,看手势的眼力应该会有的吧。
“月雪小姐是一个尊贵家族的名门小姐。”周逸臣想了想,骄傲地补充道,“也是当代少数能够成为家主朋友的人。”
主要还是青阳律身上觉醒的囚牛,若非同为九大妖兽的兽血觉醒者,要配得上他朋友的身份可真不容易。
显然周逸臣说的是“少数”,而非唯一,看来即便不乐意,他还是承认了青阳律的一部分凡人朋友,不知道四姑婆在不在其中呢,要知道青阳律可是和四姑婆通信通得最勤快,也不管四姑婆有没有回信,每个月都要寄上几封国际信件到兰臻去,毅力可嘉。
“不说那些了,看,皇帝陛下和阿律就要过来了。”
人群骚动吵闹声由远及近,我知道祭典的主角即将登场,赶紧将煌楚的注意力转移开,这个小丫头太敏感了,该说她果然是跟在煌若寻身边长大的,想是受了煌若寻不小的影响,总是挑中我极力隐藏的内情。
得让妖月仔细观察一阵,但愿她不是装傻潜入我们中搞监视,否则……
我垂下眼睑挡住眼中的寒光,本小姐最讨厌有人算计我,胆敢犯我禁忌之人,就要作好接受我报复的心理准备,本小姐是不会对敌人或潜在敌人手下留情的,这些年的经历让我彻底懂得,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为了能够活下去,适度的自私是绝对有必要的,毫无保留的信任等如和死神交朋友,愚不可及。
随着皇撵的行近,人声更是一浪高过一浪,吵得我忍不住皱了皱眉,这么显眼的祭典有很多玄术师参与,咱不能大牌到叫妖月明目张胆构筑结界。
当年咱祭天的时候就没少受这吵闹的罪,以往要顾及形象做得不小动作,今天咱是来看别人出丑,可不是想遭罪,所以本小姐早就准备好棉花耳塞,听得人潮呼喊,我当机立断拿出棉花耳塞将耳朵堵上,总算安静多了。想想咱也真笨,前些年除夕过得安静了,都忘记民间的新年其实很热闹,早有耳塞本小姐何必遭那鞭炮吵一整夜的罪呀。
本小姐决定了,以后不管何时,咱的乾坤袋里一定要准备至少一副的棉花耳塞,这玩意个体小,占不了乾坤袋里多少地方,本小姐最讨厌噪音污染,同样的错误咱绝不再犯!
忽然,袖子被一双小手拉住了,夜流指了指我的耳塞,又捂住自己的耳朵,表明他也在受罪,要我给他一副耳塞,他身边的司徒云大叔对我投以相同的目光,看来噪音公害还是相当遭人厌恶的。
幸好我备用了几副耳塞,本来是为妖月和残阳准备的,可是他们怕塞上耳朵会影响他们对周遭情况的判断,特别是残阳,他已经把眼睛蒙上了,再塞住耳朵,万一有人趁混乱之际袭击我,他恐怕就不能及时发现。
暗部一向如此谨慎,也难为残阳了,在人声鼎沸的祭典上,他还要从众多声音中分辨有没有人意图加害我,实在不容易,如果可以,我真想朝他行一次五体投地之礼以表达我满心的敬佩之情,他太强了,强人啊!
我也拿了一副递给煌楚,可看到这丫头兴奋又狂热的表情,我决定收回手,将耳塞丢回乾坤袋里,她这副看了皇帝就忘情的模样,就算现在我拿一组音响开到最大音量在她耳边放DJ乐曲,她的耳朵也能自动闭屏。
瞧吧,这就是没见过皇帝的小老百姓心态。
真是的,皇帝,不也是个人么,两只眼睛一张嘴,又没多条尾巴,有什么好激动的?
咱和古人之间还是有那么一条代沟呀,原来本小姐也还没有完全习惯古代的生活,不过我想,这种习惯还是不要为妙,总觉得那模样很像傻丫,一想到要对森羽那笨蛋小子投以崇敬的目光,自己不如干脆抽死算了。
路过近处的时候,我感觉到青阳律的目光朝我们这边看了过来,在我身上停留片刻,严肃的神色略有缓和,唇角小幅度扬起,微微点了点头。
他的动作在人群中造成很大的轰动,混杂在人群里的少数女性,上到八十岁下到八岁,无不被高压电直接电昏,可见囚牛本体魅力无敌。
可是,为什么昏迷的人中还有不少是男性呢?
卷一 穿越重生 第二百三十话 祭天(四)
更新时间:2009…5…25 14:18:55 本章字数:3624
嗯,想来青阳律的受欢迎程度比我预料的还要厉害,受他吸引的不仅是女性,他强大的力量和知性的威严也让不少男子把他当作人生的奋斗目标,青少年对偶像的崇拜心理在此时完全地体现出来,情绪激动过头都晕倒了。
只是,后果稍微严重了一点,不知道有没有足够的大夫来抢救,难道要由着那一地人继续休克下去吗?
不但是他们,我身边的小丫头煌楚也激动地大叫了一声“青阳律大人”就跟着晕了过去,周逸臣熟练地指挥仆人将她给抬开急救,显然这种事平日在青阳律身边就没少发生,青阳家的仆人们似乎对我能够镇定地朝青阳律礼貌地回以笑容感到惊讶,目光满满是赞叹和认可。
他们是不知道,咱表情没变,实际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
纵使明知道青阳律是囚牛的血脉继承人,又是四姑婆曾经的未婚夫,已有妻室之人,那些威严什么的也全是装出来晃点人的,可囚牛完美面容的微笑杀伤力实在太强了。
我……我想流鼻血!
“雪,你双手捂着脸做什么?不舒服吗?”妖月关切地问。
“没,没什么,只是头有点晕,大概是人太多,空气不流通。”
我胡乱地编出一个解释,要是用手捂住鼻子不就马上被看出动机了么,捂住脸的另一个作用就是挡住眼睛和鼻子,省得自己总想看那老妖孽的笑容,再来一次,估计我完美的自制力就要宣告崩溃啦!
静心咒再次发挥它重要的作用,总算让我发烫的脸冷却下来,鼻头没有湿润,很好,咱的形象保住了。
我调整好心态,放下手。重新将视线调回祭坛上。
青阳律也将他的表情换回平日的庄重,目不斜视地走上祭坛,站在一旁协助森羽进行祭典,脸上是一如既往的高深莫测又带了一点点亲切,吸引住不少群众地目光,就连一些从来没见过他的游客,看他的神情也从先前的探究变成崇拜。
这丫的就装吧,要不是见识过囚牛真正的风采,又听四姑婆说了太多“往事”。也许本小姐也会被他蒙混过去,不过,既然知道他是个老头而且特会惹麻烦,还是一个玄术白痴,咱对他可真提不起一点兴趣来。
当听说青阳律花了十多年的时间,好不容易才从囚牛那里学到少许装模作样的本事,我想除了鄙视再无其他词语能够表达我内心对他深深的瞧不起。
大家想想啊。我家地夜流(汐:喂,夜流啥时成你家的了?),才五岁就在霸下的指导下把演技练了个炉火纯青,连戒心超强的“祭魂”也被他当猴耍,别提智商和能力等各方面素质都远胜于霸下囚牛。有这个绝无仅有的妖兽王者当师傅,青阳律还能表现得如此差劲,不鄙视他。难不成本小姐还要对他“无能”的天分表示佩服吗,人能堕落到这地步也不容易!
没兴趣继续看青阳律,虽然他很帅,但一想到这个帅哥不可能属于我,咱就会条件反射地扭开头,那张脸对女性的诱惑力绝对是非比寻常,要对它说“NO”需要多强地自制力咱就不说了,看了伤心。不如不看。
擦把口水擦把泪,我调头去看森羽。
傻小子森羽,举止间已经有帝王的模样了,不过,在打小接受女皇教育的我看来,他祭祀的动作还是相当笨拙。也许是他的出身太低了。低到让人以为他没有靠近王座地机会,自然没人教过他帝王该有的行为风范。更不用说繁杂得叫人想揪头发的祭典程序。
明明用地次数不多,却又是绝对不能出错,祭天是公开的,此时看着帝王的不仅是祭坛边的百姓,还有天下人对竹徵帝王的探究,这个广场之上更是有不少来自其他国家的探子时刻盯着竹徵的皇帝。
祭天,是展示一个国家帝王威严的手段,也是对帝王地一种考验,断然出不得一点差错。
本来我也只是抱着想出门走动的心情,才来参加祭典,虽说我也很想看森羽出错,但事关帝王和国家的颜面,森羽这小子呆是呆了点,可在心里我并不认为他会那么不小心在重要的祭天典礼上失误。
然而,事实证明,即便本小姐不能调动体内的灵力,妖兽螭吻的血脉在我血管里流动是不争地事实。
话说,诅咒,貌似是妖族不需要学习地一项天生技能……
只听“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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