螭吻
那她的命可真好,小姐我保守地认为那位女强人除了战略天赋过人,也深得当时归海家长老们的信任,一边在战场上将敌酋的头颅化为赫赫战功,一边利用玄术神不知鬼不觉地一扫争霸路上的障碍,阳谋阴谋齐出,终于一步一步踩着别人的尸体登上权利的顶峰,成为开国女皇。
她为了巩固地位,绝对不敢说自己是归海家的人,“血纹灵兰”也就成了皇族血脉的鉴定器,这个漏洞在开国女皇有生之年都没有补上,在归海家有意为之的情况下,女皇的继承人也不晓得这件事,今天就给了我们漏洞钻。
“淑人,你也是我归海家的子嗣,明天的血脉传承我要在你身上施上一术,只要将你的‘气’化为女性的阴性,‘血纹灵兰’一定会承认你,但你母亲毕竟是天家的人,因此你只能得到‘血纹灵兰’的认可,却不能获得里面储存的历代女皇的记忆和内力,你也不要强求,到时候你必须得放松身体配合我,不要抵抗我的术。”
“……不会有副作用吧?”
不要怪我多疑,俗话说“是药三分毒”,玄术的效果是强行改变人体的“气”,我本来就是个货真价实的女人呀,施上那个术会不会弄巧成拙?
可千万别把我给变性了,身体是女性,“气”是男性,想想我都寒,人妖啊!
“安心,只是让你的‘气’化为女性阴气,按照阴气的轨道流动,没其他影响……时间很晚了,早点休息呵,明天还要早起。”
四姑婆急匆匆地结束掉我们之间的对话,半空中煽动翅膀的纸鹤忽然燃起一团火焰,在它落地之前几烧成了一小撮灰烬散在寝宫里,明天打扫的人最多也就把它们当作灰尘清理掉。
我瞪着那一小撮灰烬万年无语中……
大家看吧,明天就要我就要代替小女皇登基了,她们拖到这三更半夜才把“血纹灵兰”的存在告诉我,我要是不知道的话明天看到“血纹灵兰”还不被吓死,没准就露馅了!
凡事也不考虑得周全一点,总要等到出了点什么状况再手忙脚乱一番,因此每次宫中谣言满天飞的时候,本小姐就害怕自己的身份被拆穿而担心的不得了,要是我心脏生出什么毛病,多半就是归海家那些长老忘东漏西的个性给害的!
话又说回来,四姑婆说最后那几句话的语气越想越觉得有逃避的嫌疑,我心里还是很不安地跪在皇族祖先的牌位前,提心吊胆地替自己担心着,这几年我就没一天能安生的。
乐声奏起,四姑婆趁跳祈福舞的时候不着痕迹地到我跟前,大臣都伏首长跪,可为了安全起见,她还是将绫罗水袖舞起得纷繁,挡住了某些有心人的窥探,由归海家长老们所组成的祈福乐师也将乐器奏得更为响亮,不让别人听清四姑婆接下来要念的咒语。
我微眯起眼睛,做好心理准备要承受即将到来的不适感,虽说现在我的表现攸关归海家的存亡,四姑婆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为难我,但难保不会暗中在术里做些什么手脚,我对玄术所知不多,出了什么问题就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因而我眼角的余光还是带了些不信任,暗自记下四姑婆的动作和手势,以后再找机会查资料。
四姑婆将发着白色荧光的食指点到我额头的时候,一股柔和的清流从眉心涌入,缓缓流遍全身,清清凉凉的犹如泉水洗涤到骨髓里,我还没来得及畅快地叹息一声,右手手腕忽然像被什么东西咬了一下,四根利牙刺破皮肤扎进肉里,一种让人很不舒服的冰冷液体从利牙里注入,随着血液急速流往心脏。
有一瞬间,黑暗与冰冷好象要就此将生命从我身上抽走,但是很快心脏被微暖的气息包围住,并且迅速逼退了血液中的寒气,清凉的气流使我的灵台顿时清明。
却听四姑婆轻咦一声,看我的神色有些古怪,可碍于此刻还是女皇的传承仪式,她已经在我的面前停留得够久了,为了不引人怀疑,她只好做回正规的祈福流程,但她离去前看我那一眼的眼神还是让我很在意。
先且不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当祈福结束,要进行传承仪式时,我再次紧张了起来。
三个神女从两个侧门走入,一人捧了一个盖着红布的托盘跪到我的面前,待太常寺卿恭敬地念完祭奠辞,三个神女缓缓将托盘上的红布掀开,我一看到托盘上摆放的东西差点没晕过去。
三个托盘上分别是一团雪白的丝绸、一个精美的药瓶子和一把黄金刀鞘的匕首。
他们是要我三选一自杀吗?
显然是我中电影的毒太深,群臣从小接受的就是从君、忠君的奴化教育,哪有敢逼皇帝自杀的道理?
雪白丝绸除了上吊,还能用来包扎,药瓶子装的未必是封喉的毒药,也可能是止血药,匕首寒光凛凛,必然是刀出见血的好凶器,但此凶器只是用来给手掌划破一层皮,倒也算见血了……
我无比黑线地从神女托盘上接过匕首,没想到本小姐也有必须自残的一天,在场的少说也有近两百人,其中不乏在战场上收割敌人脑袋的武官,可要她们对着女皇挥匕首却没一个有那胆量。
于是,很有先见之明的司仪们安排传承仪式只能由女皇自己给自己放血,女皇尊贵的肌肤上不能留下伤疤,匕首做得很薄,不会把伤口拉得太大,为了以防万一女皇不小心割伤了血管,五个御医在一旁严阵待命,药瓶子里装的是最好的止血药,还有去疤美容的作用。
心不甘情不愿地轻轻在自己右手掌心划出浅浅的伤口,血珠随即渗出,一旁捧着“血纹灵兰”的太常寺卿飞快将“血纹灵兰”平贴到我的手心。
只见“血纹灵兰”在接触到血珠的瞬间紧紧粘住我的掌心往里面挤,硬是将我手上小小的伤口挤了开来,我自顶替女皇以来八年没受过这样的疼痛,丢脸的惨叫差一点从我喉咙冲出来,可是下面还有几百双眼睛在看着,本小姐就是死也丢不起这人,是以硬生生地将哀号吞回肚子里在沉默中灭亡了。
好不容易熬过一关,我的额头渗满了冷汗,可下面那些眼睛还看着,我不能伸手去擦,自始至终我除了脸少有些抽搐,表情都没有变一下。
形象啊,不论是女皇的形象或是淑女的形象,本小姐绝对不能丢!
仪式完成之后,四姑婆从神女手中拿起,轻轻拭去我手上的鲜血,我发现“血纹灵兰”在我手心的结合处没有半点不和谐的痕迹,好象它天生就是长在我手上一样,那瓶我本以为最有用的止血粉没派上用场就被撤了下去,四姑婆举起我的手展向众人,朝臣见状赶忙跪下。
“血纹灵兰”平静得贴在我右手手心,一条条暗红色血纹转为鲜红色并且活络起来,好象快速流动着血液,我能感觉到它随着我脉搏的跳动若有若无地散发出一种类似兰花的幽香。
它,是女皇身份不可动摇的象征,尽管来得有些迟,在我和寒雪衣一起成年的今天,它正式确立了我在兰臻的地位,那些之前见我骄蛮还有不顺从想法的大臣们也彻底打消了念头,从今天起她们只能有一个皇,那就是我——寒雪衣。
卷一 穿越重生 第三十二话 思虑
更新时间:2008…11…1 1:39:12 本章字数:2413
完成血脉传承,确定我的皇族血脉,接下来的就是女皇的及笄礼了。
我重新登上御撵,百官随从,浩浩荡荡转到太阴殿,御侍宫姬五十米外止步,百官殿外三十米止步,陈太后送我送到太阴殿十米前也停住了脚步,前面只有神女能陪女皇进入,女皇从正门入,神女从两边的侧门入。
太阴殿是女皇举办成年仪式的重要场所,殿东、北、西三面为夯筑土墙,白灰抹面。殿宽11间,每间面阔5米余,进深4间,北墙距北内槽柱中心5米,内槽柱南北跨距9米,殿四周为副阶围廊。殿前龙尾道长75米,道面平段铺素面方砖,坡面铺莲花方砖,两边为有石柱和螭首的青石勾阑。太阴殿东西两侧前方有翔鸾、栖凤两阁,以曲尺形廊庑与太阴殿相连。
女皇起居的玖华宫之富丽堂皇,朝议的万德殿之庄严肃穆,相较起来,太阴殿宏伟得内敛,各有千秋,也让我佩服起设计这些宫殿的建筑师来,皇权至上的时代虽然不如社会主义时代来得文明进步,但正是帝王的奢华才能造就如此壮观富丽的建筑。
太阴殿中殿中央的天兰阁是只有皇族方可进入的禁地,有“入”与“离”两个大门,神女们做完准备之后分立在天兰阁入门两旁,我独自推门进去。
天兰阁里四周挂的纱帐均已被神女解下,高檐长纱,层层叠叠,却无沉重之感,象征不同意义的各色轻纱薄而透明,我挑帘而过时手中丝柔的触感实在令人舍不得放开,轻纱上以金、银丝线绣满祷文,在烛光中闪闪发亮,华美非凡。
白色的蒸气袅袅天兰阁中间的温泉中升腾而起,衬托得四周纱景更加虚幻飘渺,此泉名为承尊池,女皇和皇女的及笄礼必须到此温泉净身,洗下污秽,寓意脱胎换骨,成为王国至尊,也提醒着当权的女皇和即将成为女皇的皇女,登上尊贵的位置上就必须舍弃自我,为国家、为皇权而活。
我褪下衣服走入泉水中,享受着温暖泉水浸泡在身上的舒畅,本来女皇穿衣脱衣都应由宫姬负责,可承尊池尊贵如皇太后都见不到,更不用说身份低下的宫姬,因此早上我所穿的衣服是把腰间的带子一拉就能脱下的款式。
我这个寿星今天还有得忙,此时可真算是“偷得浮生片时闲”了。
泡在温泉里,只觉得疲惫逐渐被水给泡走,从身体到精神都轻松下来,我也开始思考传承仪式上的怪异。
手腕上的刺痛不是错觉,我发现我娘送我掩盖气息的手镯不见了,正确的说是粉碎了,刚才脱下衣服的时候我还从袖子里抖出一团粉末,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和四姑婆的术起了冲突,毕竟都是控制我身体的“气”,四姑婆最后那一眼不会是发现了什么吧?
还有那股冲着我的心脏去的冰冷液体,难道是四姑婆想对我动暗手,可我感觉那似乎是从利牙上注入我身体的,会不会是有什么毒虫之类的东西爬到我身上?随后护着我心脏的气又是什么,是四姑婆的法术出了岔子被我拣回一条命吗?
不过,四姑婆难道会傻到在重要的女皇传承仪式上用玄术对我下杀手?要知道当时她是离我最近的人,我若出了什么事她将是第一嫌疑人,连同整个归海家也会受牵连的,正因为我是女皇,归海家近些年才能迅速发展,依四姑婆对归海家的看重,她没理由做出这等害人不利己的举动呀。
我总觉得有哪里有不对,手腕上利牙咬中的刺痛感让我想起蛇形手镯那一对“残炎殉阳”诡黠的光芒……
应该不可能吧,天心自己也说手镯是她做的,如果有问题她不会不知道,我今生毕竟是她女儿,她没理由拿一个残次品给我。
挥去心中疑窦的阴霾,我再次心疼起来,那个手镯无论是材料还是做工都是相当昂贵的,不明不白地化为一滩看不出原形的粉末,我惋惜啊!
想到这里,我伸手拨弄胸前的月晶项链,它才是真正的无价之宝,好在它没有出什么问题,不过这么戴着它也不是办法,来到兰臻之后,我才发觉兰臻的女性其实是很开放的,她们一点也不介意展现自己的美好身段,少府寺给我准备的衣服也有不少领口宽大,穿时袒露上胸的半臂夏服,但因为我不想让别人发现月晶项链和蛇手镯一直没敢穿。
以前是未成年的皇女之身也就算了,身材都还没长好,袒露的也只能是飞机场,我一点也不想别人给我加上“太平皇女”的称号,如今正式登基为女皇,许多成年女皇必须出席的宴会都有专用的服装。
也不知道归海家那些老巫婆们有没有想到这一点,看来得让心蓝有空出宫去提醒她们一下,如今她们眼里我是的性别为“男”,可我到了成熟的年纪,该发育的还是会发育,实际上由于女皇膳食营养价值丰富,本小姐十三岁时胸前就隐约见长了,想必归海家的长老们不会傻到以为我是吃太多导致胸部累积了脂肪,有那么便利的方法还要隆胸手术来干嘛。
也不知道我娘在搞什么事,我现在是越来越骑虎难下了,她难道要本小姐这样装男装女地过一辈子吗?
唉,麻烦一个接一个没完没了,弄得我头都晕了,我还要躲避帅哥到什么时候呀,难不成等将来大臣催着要皇女的时候,归海家那些老花眼们还要本小姐去搞百合?
一想到那个可能我就寒,又把身体往温泉水里缩了缩,捧了拘温水泼到脸上清神。
万一真有那么一天,小姐我就是冲着跟我娘闹翻也要当个货真价实的女皇,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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