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皇纪事+番外 作者:照烧茄子(起点vip2012.7.28完结)
第五十六章 两个女人(中)
巴黎市民攻占巴士底狱就仿佛是射入夜空的礼花,砰的一声炸裂开来,在漆黑的夜空中引起了诸多回响。各个城市的市民纷纷仿效巴黎人民,拿起武装攻打地主、教士和贵族。
事实上早在女皇十二年法兰西帝国的很多地区都发生了“灾难性的歉收”,农民的日子非常艰难,大量的人沦为流民和乞丐,甚至是盗贼。在巴黎起义之前,法兰西帝国的农民就已经成为了一个躁动不安的火药桶。
**者倡导的“自由、平等、博爱”,目不识丁的农民是不懂的,他们拥有的只是对封建庄园主的仇恨。社会危机到了濒临决堤的那一刻,三极会议只不过是点燃引线的火花。“土匪来了”的谣言到处流传,武装保护自己家园和庄稼的农民聚集在一起,彼此互相影响情绪。他们冲入庄园主的住宅,将贵族和地主拖出来群起攻击,或者与大贵族的私人武装爆发冲突,整个法兰西陷入无法抑制的动乱。二少爷奥兰多带着百人雇佣军匆匆返回普罗旺斯的时候,温馨的昔日家园已经一片颓败了。田野里歉收的麦子稀稀拉拉耷拉着没人搭理,远处的农庄冒出的浓烟预示着不祥的信息。
他带着人冲入公爵城堡时,甚至不得不命人开枪才赶走了围在城堡外面群情激愤而又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流民。
“哦我的上帝”普罗旺斯公爵夫人、奥兰多的母亲见到自己这个失踪十多年的独子,立刻泣不成声,家里的姐妹和兄弟们也终于在长期的压制下松了口气。
肥胖的普罗旺斯公爵面对与他对峙多年的儿子,简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现在您不会再逼我结婚了吧?”二少爷此时竟然还有心情嬉皮笑脸。
“你回来干什么?”老公爵叹了口气。
“带你们走,”奥兰多直截了当的回答,“法国不能呆了,巴黎起义只不过是刚刚开始,后续还会有更加可怕的灾难。必须立刻离开法国,全家都走,立刻马上”
“你疯了吗?普罗旺斯是我们的基业”老公爵几乎是咆哮出声。
“没有命,还谈什么基业?”奥兰多淡然回答道,他撩开窗帘,望见公爵府邸外围又逐渐聚拢了不少流民,讥讽的冲他的父亲说道:“他们现在还很胆小,也就是从中小农场主家里抢劫点粮食和金币,可假以时日他们便会变成可怕的怪兽,到时候仅凭您的那百余名守卫根本没法阻挡。更别说这些佣兵中也会有人叛逃,甚至是掉转枪口朝向您。”
“我……我想事态不会那么糟糕,凡尔赛还有国王陛下呢。”母亲眼泪汪汪的寄予期望。
奥兰多脸上露出了鄙夷的神色,路易十六那个傻瓜?他又能顶什么用呢?
“不必说了,今晚我就安排大家撤离,什么都不要带,换上农民的衣服尽快离开法国。我们先去马赛,港口有人会安排我们离境。”
“不我不走我是普罗旺斯公爵,我为什么要从自己的领地上逃走?”固执的公爵厉声喊道。
“您的领地?”奥兰多大笑出声,“连国王的领地都将保不住了,您的领地又算什么呢?实话告诉你,巴黎已经有贵族被暴民砍掉脑袋,顶在长矛上游街示众了,现在一切都可以不要,只要能保住命。”
奥兰多紧接着瞥了眼听闻消息后脸色发白的众人,一字一句的说道:“另外我现在不是在劝你们离开,而是命令你们离开”
“你”老公爵气的扬起了手。
奥兰多一把拽住他的手臂,低声笑着说道:“您年纪已经大了,父亲。”
当晚在雇佣军的协助下,二少爷将父亲和几名不愿离开的同父异母兄弟捆绑了个结实,并用布塞上了嘴巴。紧接着他给家族守卫们都发放了半年的津贴,并告知他们,普罗旺斯公爵愿意捐出家族的世代财富和仓库内的粮食,仅仅要求他们再驻守十日,装作家中还有人的模样。
紧接着一行人就从侧门密道偷偷的离开了公爵府,几天之后辗转从马赛上了前往沙俄帝国的船。
而此时女皇陛下也下令所有驻法契卡撤离法国,在她看来,开始动乱的法兰西即将成为人间地狱。
当然,**领袖罗兰夫人和吉伦特派的**者们却并不这么想,法兰西帝国正沿着他们规划的轨道前进,自由和平等即将推翻腐朽的专制皇权此时他们已经掌握了巴黎市政府的领导权,并建立了国民自卫军,连国王路易十六都不得不表示沉默。
制宪会议中吉伦特派起到了主导作用,他们开始准备修订宪法,宣布废除封建君主制,建立英国式的君主立宪,取消教会和贵族的特权。
七月二十日,《人权宣言》诞生,倡导“人们生来而且始终是自由平等的”,巴黎人民走上街头,相互庆祝公民的平等权利终于替代了贵族特权。
原本到此时,法兰西帝国还有那么一丁点的希望走向君主立宪,或者说软弱的路易十六并非不可动摇的君主制强硬派。可糟糕的是,玛丽皇后却仿佛突然间从一个孩子成长为了大人,她在其他大贵族的怂恿下,爆发出血统中哈布斯堡王朝的尊严和高贵,认定“**就是造反”,坚决不肯向制宪议会低头,她咬紧牙关,坚持要用她微薄的力量捍卫王权。
在她的劝说下,路易十五拒绝在《人权宣言》上签字,再次激怒了巴黎市民。
八月一日,凡尔赛宫终于被攻陷,路易十六国王、玛丽皇后、国王的妹妹伊丽莎白公主以及路易国王和玛丽皇后三岁的女儿玛丽*戴丽丝公主被押送离开凡尔赛宫。
马车从巴黎市区行驶而过的时候,人们纷纷从家里跑出来看热闹,他们要看看往昔威风凛凛的国王和皇后陛下如今如丧家之犬的模样。
喧闹和嘲弄围绕着马车,玛丽皇后尽量的蜷缩起身体,她不想让外面的贫民看到她如今的模样:没有带假发、苍白的面容和无神的双眼。这条过去几年中她经常纵马奔驰过的街道,那些寻欢作乐的夜晚,那些狂欢至天明的假面舞会、歌剧演出和盛大宴席……当第一个烂西红柿砸在车窗上的时候,将过去的一切美梦都击碎了。
人们开始攻击国王和皇后的座驾,押送马车的议会军队不得不加快了速度,短短半个小时的路程分分秒秒都难以忍受。
最终当马车抵达伊勒里老皇宫的时候,他们终于松了口气。
老皇宫早就被皇室废弃了,这儿残破不堪、宫殿里黑灯瞎火门窗漏风,甚至连一件像样的家具都没有。
国王一家就这烛火安顿下来,三岁的小公主以不谙世事的口气说道:“妈妈,这里可真丑。”
然而此时的国王还依旧是国王,第二天立宪议会甚至还给他们送来了凡尔赛宫的部分家具。紧接着玛丽皇后积极的开始会见廷臣,也同样备受监视的大贵族保王党们围绕在皇后身边出谋划策,他们无法接受自己已经丧失权力的现实。
她撰写了无数封信,有的是送给立宪议会的吉伦特派的,有的是给同样被困在巴黎的达官贵人们,更有的是以密写的方式偷偷递送出去,送往国外,寻求外部力量的帮助。
无人知晓的女皇情人费森也积极的帮助她传递信息,给那些早已逃亡外国的贵族和法兰西的盟友大英帝国和奥地利。
法兰西皇室的求救信抵达大英帝国之后,引发了国会两党长达一个星期的激烈争执。以诺斯勋爵为首的辉格党人认为,作为君主立宪制的先锋,大英帝国在**面前应该支持反对封建君主制,因此理当站在**的一边。虽然不至于去支持法国**军,但起码应保持中立,何况此时还在与北美作战,没有理由插手法兰西变革。
而托利党年轻言论家小王子哈罗德*菲比却站出来演说,他提出大英帝国秉承大陆制衡,英国需要的是个衰弱而庞大的法兰西,而不是个立意革新的新秀法兰西。若是让法兰西在**和君主立宪中强盛起来,并不符合英国的利益。
他的话引得了议会大多数人的赞同,虽然同是盟约国,但此刻被北美战争拖累的大英帝国,自然希望法兰西也能闹些乱子出来的。
于是大英帝国最终决定联系奥地利出兵法兰西。
维也纳的美泉宫早已急不可待了,玛丽娅*特蕾莎听闻她可爱的年仅二十出头的女儿和女婿被暴徒围困在巴黎旧皇宫内,日日以泪洗面,盼望她前去营救,那哪里还能坐得住?
平民卑贱低微的平民竟然对哈布斯堡王朝的后裔做出如此令人发指的事情,简直是大逆不道
于是奥地利与英国很快就达成了一致,女皇十三年十一月,两国出兵法兰西。
如履薄冰 第五十七章 两个女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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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两个女人(下)
路易十六国王的两个弟弟威灵顿公爵和阿图瓦公爵早已在起义军围困凡尔赛宫的时候就秘密逃亡了国外。他们游走于欧洲诸国皇室之间,拉拢一同逃亡的贵族,发表反**言论,唯恐天下不乱。
在他们看来,贵族的地位是不容许侵犯的,法兰西的帝制更是不能更替的,至于被软禁的国王夫妇的安危?那又有什么关系?反正若是路易十六死了,对他们只有好处没有不利。
身居旧皇宫的国王夫妇也很清楚这一点,对未来的境况更加的失望害怕,现在摆在他们面前的只有一条出路:逃出巴黎、逃出法兰西。
玛丽皇后开始积极的筹划起逃亡的事项,而此时她能够信任的人唯有她的爱人:费森。
费森当然也没有在关键时刻掉链子,他日夜奔波操劳,甚至偷偷溜进皇宫与玛丽皇后策划每一个细节。他们若是参照威灵顿公爵和阿图瓦公爵的逃亡方式,就应该弄两辆轻巧朴素的马车,神不知鬼不觉的溜出巴黎,然后一路辗转逃往意大利。
然而实际情况却变得极为古怪,由于国王、皇后、他们的女儿和国王的妹妹早就被众人熟识,自然不能坐在一辆马车上。此外还有小公主的保姆杜瓦松伯爵夫人也要随行,又增加了一个人的位置。紧接着皇后还发现逃亡路上要自己一个人更换衣服那是做不到的,于是又需要加上两名侍女,还有车夫、侍卫、仆从和费森的人,两辆轻便马车便成为了个叹为观止的车队
哦对了,还有出国后会见其他国家君主寻求帮助时国王和皇后总不能穿的太寒碜,好吧,那就需要再增添几口装满华服的大皮箱。
多情的费森为自己的情妇考虑的太周到了,他力求令皇后的逃亡路程变得舒适而完美,于是定制了一辆新马车,宽敞、奢华、装备一流,车上还有银质餐具、衣柜、酒柜和马桶庞大的马车需要二十匹马来拉,赶路的速度还比不上普通马车的二分之一
这是逃亡吗?恐怕是去郊游吧?
但国王和皇后却十分满意,也是了,他们毕生都在繁华的凡尔赛宫生活,没见过真正的民间疾苦,他们压根不知道逃亡需要伪装成什么模样才会不显眼。
甚至在玛丽皇后看来这马车已经非常低调了:没有镶嵌金边花纹,也没有扎上缎带和彩绸,应该不会被人发现的吧?
女皇十三年十月六日,在外人看来,旧皇宫一切正常。两个多月来国王一家闭门不出,宅的很低调,很符合大众要求。白天的时候国王和亲贵们照常聚在一起打牌,皇后带着孩子和小姑子在后院玩耍,然后所有人一同共进晚餐,接近着是饭后闲谈和凑趣,直到十一点国王才送走了客人。
十一点十五分,老皇宫熄了灯,国王一家换上了仆从的衣服,齐聚后院,在费森的接应下从后门溜出穿过大街,躲过了立宪议会军队的盘查上了马车,一路便离开了巴黎。
混乱的暴动过去之后,法兰西的警戒是相对散漫松弛的,豪华马车队就着夜色顺利逃亡。当天亮之后,国王一家子都非常开心,野外的新鲜空气,敞开的视野和对未来的期盼显然比监狱般的老皇宫强百倍。路易国王胃口大开的用了顿丰盛的早餐,小公主欢快从车窗伸出手晃来晃去。
然而落在普通平民眼中,这辆车队非常的扎眼:马车过于奢侈,很明摆了是个逃亡的贵族,而车内的人们却穿着仆从的衣服,真是奇怪的很。车夫的做派不像是个下等人,喊出的号子就仿佛是在行军礼。
消息很快就穿了出去,马车经过的乡村甚至立刻就有人传说看见了国王的座驾。
而马车内的逃亡者并没感觉到异样,费森赶着车带领他们沿安排的路线很快就到了瓦伦。
紧接着费森安排国王一家在一户保皇人的家里住下,自己前去联系接应的队伍。
可第二天早晨,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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