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出天然字有灵 作者:紫雪玉荷(晋江2013-03-03完结,青梅竹马)
南宫琰干笑两声:“不客气不客气!”说完低头只管往嘴里扒饭。
晚饭后,南宫瑾将灵儿送回客房说:“灵小姐,请早些休息,明天一早我亲自送小姐回府,向令尊致歉。”
“你叫我灵小姐?你知道我的名字?你到底是什么人?”灵儿越来越觉得眼前的这个人神秘莫测。他们三番五次地碰到,难道真的只是巧合吗?
南宫瑾看出了她的心思,微微一笑说道:“小姐可还记得五年前的上元灯会?”
灵儿一愣,上元灯会?五年前?灵儿陷入了回忆。
那一年上元灯会,灵儿五岁,和凌辰熙偷偷跑出来看花灯。那晚,长街上处处悬挂摆放着花灯,人群熙熙攘攘,异常繁华热闹。那树上挂着的喜鹊灯栩栩如生,一声接一声和着笙箫报春喜;那河上飘着的莲花灯淡雅柔和,悠悠荡荡承载着人们的美好祝愿。那一盏“龙凤呈祥”极尽奢华,这一柄“麒麟献瑞”溢满祥和。还有那“十二生肖”的花灯,个个憨态可掬,还有那“梅兰竹菊”的灯谜,句句华丽如虹······真个是“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灵儿看呆了,凌辰熙看傻了,舞龙的队伍敲锣打鼓迎面而来,就把两人冲散了。喧闹过后,灵儿发现身旁没了凌辰熙,自己又回不了家,坐在路边哭起来。
那一年,南安王来燕城办事,带着十岁的南宫瑾。巧遇上元灯会,便叫家仆带着南宫瑾出去逛逛,谁知一出来就碰到坐在路边哭的灵儿,便问道:“喂,你坐在这里哭什么?”
灵儿抬头,一双噙着泪的眼睛水汪汪的,说道:“辰哥哥把我弄丢了······呜呜······我找不到家了······”
南宫瑾想肯定是贪玩走丢了,便安慰道:“喂,你别怕,你家里人肯定也在找你,这样,我带你到这高楼上去,这样他们找到这里,你在上面就会看到了。”
灵儿点点头,擦擦泪水,跟着上楼去了。她吃着南宫瑾给的梅花糕,问道:“我叫蓝语灵,你叫什么啊?”
“南宫瑾。”
“哦,‘公鸡’哥哥!”灵儿甜甜地叫道。灵儿当时实在是认字有限,而且心中也没有复姓的概念,还在心中奇怪着怎么叫个动物名字。
南宫瑾差点被茶水呛着,一字一顿地说:“不是‘公鸡’,是南宫——瑾!”
灵儿不好意思地道歉:“对不起,‘南瓜’哥哥。”心里又想,怎么不是动物名字就是蔬菜名字?
这下南宫瑾是真的呛着了,猛地咳嗽起来,话也说不出来了。
灵儿在一旁懵懂无知地仍旧说道:“南瓜哥哥,你怎么了?”
南宫瑾看着她纯洁无害的眼睛,只好放弃了。
“灵儿——灵儿——”这时凌辰熙的声音在楼下响起。
灵儿欣喜,趴到石栏杆上挥手叫到:“辰哥哥——辰哥哥——我在这里!”
凌辰熙抬头一看,激动不已:“灵儿,你在上面别动,我这就上去。”
凌辰熙满头大汗跑上来:“灵儿,你怎么一个人跑到这来了,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被花子拐走了!”
灵儿说道:“我找不到辰哥哥了,也找不到回家的路,是南瓜哥哥带我来这的。”说完一回头却没有一个人,“咦?人呢?” 灵儿疑惑,“刚刚还在这里呢?”
凌辰熙只当是个好心人,也不深究,拉起灵儿说:“算了,灵儿,许是做好事不留名的人,已经离开了。我们赶快回家吧!”
灵儿从深思中回过头来,看着眼前这位翩翩公子,恍然大悟:“你是那个南瓜哥哥,哦,不,不对,是南宫······。”两朵红云于灵儿的两颊慢慢晕开,灵儿心想当年自己真是无知,很是后悔,立即转移话题说道:“那你是不是那天在集市上就认出我了?”
南宫瑾见她脸红,也不好打趣她,只说:“没有,是今天在郊外认出来的。你的这双眼睛和五年前一模一样。”南宫瑾见她垂眸不语,便说:“今日太晚了,早些睡吧。”便掩门出去了。
灵儿慢慢移到桌前,突然从窗户跳进来一个人,她刚要喊,那人却先一步捂住她的嘴,小声道:“喂,别叫,是我!”
灵儿一看,原来是南宫琰,松了一口气,坐下来没好气地说:“你这个人真奇怪,不会走门吗?还是又想偷偷把我劫去?”
南宫琰嘿嘿一笑道:“门口人多眼杂,我是来给你这个的。”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今日多有冒犯,还请姑娘海涵。这个药一天涂两次,半月后保证你的手光鲜如初。”
灵儿狐疑地看了一眼南宫琰一脸坏笑的俊美面容,说道:“你如此献殷勤,很是惹人怀疑啊。”
“呃······刚才多谢你帮我遮掩。你手上的伤多半也是因为我···
···所以,你的伤好了,我也才能心安。”南宫琰吞吞吐吐的说道,灵儿如果没看错,他似乎是脸红了。
灵儿想他平时应该没有这样对人低三下四过,心中很是得意,便说:“那好吧,看在你这么有诚意的份上,我就收下了。不过,你好像很怕你大哥。”
南宫琰一下子便恢复常态,“我哪里是怕他,我是念在他是兄长,多一分尊重他罢了。你小丫头不要乱讲。好了,你记得上药,我走了!”说完就从窗户飞了出去,可灵儿还没有坐下,他又飞回来,扒着窗棂说道:“喂,小丫头,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灵儿好笑道:“我叫蓝语灵。‘语出天然字有灵’的‘语灵’。”
南宫琰笑一笑道:“好,记住了!”说完一溜烟儿便没影儿了。
灵儿双手支脸趴在桌上,看着那精致的瓷瓶,微微笑了笑,心想今天真是与众不同啊。
当晚,白梓逸告知蓝修儒今日郊外之事,蓝修儒只说了句:“静观其变。”之后一夜无话。
☆、第七回 各怀心事三人品茶 话不投机然翁远游
次日一早,南宫瑾送灵儿至蓝府大门。凌辰熙早已迎出来,他昨夜几乎整夜未眠,一闭眼满是灵儿哭喊“救命”的情形,故而今早眼睛发青,微有倦意。但他一见南宫瑾便拔出剑来,怒喊道:“快把灵儿交出来,否则,休怪刀剑无眼!”
他说着,提剑而起,凌空飞起直逼向南宫瑾;南宫瑾手中并无兵器,只有一把玉扇,他拿起玉扇挡住凌辰熙的剑,跟着纵身下马;凌辰熙紧追不舍,一柄“无痕剑”被他使得行云流水,毫无破绽;南宫瑾此番为道歉而来,不好与凌辰熙斗输赢,只拿玉扇顶着,见招拆招,但守不攻。只见凌辰熙周身刀光剑影,招招致命;而南宫瑾手中玉扇即开即合,化险为夷。
灵儿在马车中忽闻得打斗声,急忙跳下来,向凌辰熙大叫一声:“辰哥哥,不要打了,我在这呢!”
凌辰熙听到叫声眼前一亮,收剑回身,转头跑去抱住灵儿,兴奋地说:“灵儿,你回来了!可有受伤?他们有没有难为你?”忽又看到灵儿手上的伤,脸色一变:“这是怎么回事?他们把你怎么了?”说着怒视着南宫瑾。
“辰哥哥,是我昨日骑马不小心弄的,你别担心,没有大碍。”灵儿害怕凌辰熙沉不住气,赶忙遮掩。
“小王爷,请于寒舍坐坐吧。”蓝修儒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大门口,对着南宫瑾说道。又转头对旁边的林晚晴说:“你先陪小姐回房休息。”
“老先生请!”南宫瑾随着蓝修儒向大堂走去。
灵儿本想跟过去,奈何林晚晴已上前扶她道:“小姐,我们回吧。”灵儿突然眼珠一转,拉着林晚晴和凌辰熙偷偷说道:“我们偷偷过去,到窗子下听听我爹爹他们说什么。”
两人还未来得及答话,就被灵儿拽着走了。
蓝府大堂正中悬挂一幅“岁寒三友”图,画中冷月当空,云气缭绕,青松挺拔,翠竹风雅,红梅傲然,相得益彰。两边有一副对联云:
松竹梅岁寒三友,日月星碧空一景。
堂中桌椅一律选用上等花梨木,木色红紫,肌理细腻,隐约有香。右下首处坐一人,正是白梓逸,他慢条斯理地品着手中的茶,对南宫瑾视若无睹,只向蓝修儒笑问道:“儒兄的茶明明是龙井,为何会有一丝淡淡荷香呢?”
蓝修儒回笑道:“然翁兄,不愧为品茶的雅人,我这煎茶的水乃是今夏蠲的荷露,今日是第一次煮来喝的。小王爷也请尝尝。”
南宫瑾坐于白梓逸正对面,早有下人奉上茶来。南宫瑾掀盖儿一看,汤色清亮,茶叶鲜翠,品之入口,清香之气弥漫齿额之间,不禁赞道:“甘
香如兰,幽而不洌,啜之淡然,齿间留香。实在是好茶!”
“想不到小王爷身处富贵之乡,竟也能喝的惯我们这穷乡僻壤的淡茶!”白梓逸毫不客气地说。
灵儿在窗外等得颇不耐烦,心想他们怎么只聊喝茶啊?
南宫瑾放下茶杯,站起来道:“看来然翁先生还在为昨日的事生气,昨日舍弟顽皮,扰了小姐,南宫瑾今日送回小姐,特来替舍弟向两位前辈请罪。”
说着就要作揖,白梓逸冷哼一声,不为所动,蓝修儒却赶忙拦下道:“小王爷,使不得,您乃南安王世子,皇家贵胄,这不是折煞老夫了么?”
灵儿在窗外一惊,南安王世子?怪不得爹爹喊他小王爷,怪不得他总是神出鬼没的!他们三人在窗外六目相对,都不知所以然。
堂中三人回座,南宫瑾说道:“蓝老先生,然翁先生,晚辈此来仍是想请然翁先生作王府的入幕之宾。然翁先生,当下皇帝声色狗马,昼夜荒淫,国计民生,罔存念虑;而边界蛮夷又对我中原虎视眈眈,战事一触即发。百姓身处于水深火热之中,民不聊生。先生难道就不想以满腹才华、满腔正义为国家和百姓做些什么吗?”
白梓逸冷笑道:“小王爷满口的江山社稷、为国为民,那你可知你们南安王府这些年暗地里招兵买马,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又有多少家庭因此妻离子散?算了,小王爷,多说无益,吾意已决,断不会为你们皇家那些个勾心斗角、尔虞我诈费心费力!”
南宫瑾起身说道:“然翁先生,晚辈知道能够说动您非一朝一夕之事,但也请先生慎重考虑此事。所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古时尚有刘备‘三顾茅庐’,终得孔明相助,晚辈亦将效法,直至先生心甘情愿。”
“就算小王爷是刘备在世,可老夫并非诸葛孔明,小王爷还是另寻他人吧,不要在我这里浪费时间了。”白梓逸不留余地地说。
“两位前辈,许是晚辈今日唐突,先行告辞,改日再来拜访!”南宫瑾也知今日多说无益,便如此说道。
蓝修儒急忙起身道:“小王爷慢走。”
灵儿一见南宫瑾走出院子,便追上去问道:“你居然是南安王世子?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南宫瑾笑道:“虚名而已,又有什么好说的。在我看来,我只是南宫瑾。”
“如果你只是南宫瑾,就该过自己的日子,又来我家请我师父做什么呢?”灵儿笑着问他。
“你倒是看得清,可是你怎么知道生在皇家,又有多少的不得已呢?我又何尝不想只做自己。算了,不说了,你的朋友来了
。”南宫瑾向后指了一指,转身便走了。
林晚晴和凌辰熙追上来,问道:“灵儿,你跟他说什么呢?他到底有什么目的?老爷和然翁先生好像挺不喜欢这个小王爷。”
灵儿微微摇头,若有所思地说道:“没什么,只是谢谢他送我回来。我们也回去吧。”灵儿看着南宫瑾的背影,想着他刚才的话,突然有一种同情的感觉。
而凌辰熙看着灵儿的神情,心中陡然生出一种不安。他不明白灵儿为什么会对这个仅仅见过两次面的男子如此地牵肠挂肚。
南宫瑾走后,白梓逸向蓝修儒辞行:“儒兄,如今我行迹暴露,恐怕以后没有太平日子可过了。今夜我就离开,以免再生事端,连累儒兄。”
“可是······依照南安王府的行事作风,必然暗中派人监视,你又如何好脱身啊?”蓝修儒有些担忧。
“这位小王爷行事如此隐秘,跟在身边的人也不过两个,恐怕南安王府的人还不知道此事,那么甩掉这几个人对我来讲还是极容易的。儒兄且不必担心。”
蓝修儒沉思半晌,缓缓说道:“如此也罢,我深知老兄性情,必不会为这些俗事所扰,也不强留。只是多问一句,老兄准备到哪里去呢?”
“我本就是浪迹天涯,处处落脚,处处为家。久闻塞外风情与中原迥异,此番正好去领略一番。”白梓逸慷慨地说。
“甚好甚好,正巧蓝某常与塞外牧民有生意往来,也曾结识一位志同道合之人。他是和硕特家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