灭秦
“怎么会这样?”陈平与纪空手相视一眼,惊问道。
“派去跟踪的人一进茶楼,就被人打晕了,还是属下派人四处查找,才将他们给抬了回来。”陈义一脸惶恐地答道。
陈平摇了摇头,一摆手,让他去了。
“没想到还是跟丢了人。”陈平苦笑一声,望着纪空手道。经过昨夜的那一场凶险,无论是他,还是龙赓,都将纪空手视作了他们三人的核心。
“这只是意料之中的事,陈兄不必自责。”纪空手宽慰了他一句道:“以李秀树的聪明,当然不会想不到这一点。不过,这样也好,这至少证明了他们还留在金银寨。”
纪空手饮了桌上的一口香茗,沉吟片刻道:“李秀树之所以退出通吃馆,是因为身分暴露之后,他在明处,自然就会成为众矢之的。这样退一步,反而有利于他下一步的行动。以你们的见解,这李秀树下一个目标会是谁?”
这个问题看似简单,似乎是在房卫与习泗二人中任选其一。其实真要确定,却十分困难,这一点从陈平与龙赓的脸上就可看出。
“李秀树老谋深算,行事往往出人意料,要摸透他的心思实在不易。像昨晚发生的事情,就让人防不胜防,看来我们只有按照已订下的计划行事,只要房卫不出事,就无碍大局。而习泗,就让他听天由命吧。”陈平说出了自己的意见。
龙赓虽没有说话,却也认为这是当前他们惟一可以采取的办法。
纪空手却摇了摇头,若有所思道:“我有一个预感:李秀树选择的下一个目标,也许既不是房卫,也不是习泗,而是另有其人。”
他此言一出,龙赓与陈平皆吃了一惊,觉得纪空手的推断未免有些匪夷所思。
“那会是谁?”陈平问道。
“我也不知道。”纪空手苦笑一声道:“这只是我对李秀树行事作风的一个推断。李秀树如果真的要对付房卫、习泗,他就不会在昨晚来对付我们了。他这样做的目的,是想控制住陈兄,保证棋局由他操纵胜负,这样即使卞白的棋技不如陈兄,他们也可以夺得铜铁的留易权。而杀房卫、习泗,只是万不得已时的下策,就算他们能够杀了房、习二人,一旦卞白的棋艺不敌陈兄,岂不也是白费力气?”
“不过,若他们杀了房卫、习泗,尽管他们无法得到这贸易权,但至少也让刘邦、项羽亦空手而归,岂不也同样达到了他们的目的?”龙赓忍不住提出异议。
“这就是李秀树的聪明之处,我们可以试想一下,如果棋赛那天,房卫、习泗已死,只有卞白一人参赛,这卞白又是韩信的人,那么就是再笨的人也可以看出这是韩信捣的鬼。以刘邦、项羽的头脑,当然不会看不到这一点。如此一来,势必对韩信的野心有所察觉,从而加强防范,甚至实施打击,这种局面当然不是韩信与李秀树希望看到的。”纪空手的思路非常清晰,一五一十说来,丝毫不显破绽,显然对这些问题深思熟虑。
“假如他们连卞白也杀了呢?”龙赓提出了一个大胆的假设。
“李秀树以高丽亲王的身分,拥有北域龟宗、东海忍道与棋道宗府三派的势力,但这三派虽然在他的控制之中,却只有北域龟宗才算得上是他的真正势力。而卞白既然敢来参赛,说明棋技不错,必然是出自于棋道宗府,如果李秀树就这样无缘无故地将之击杀,只怕难以服众。”纪空手断言道:“所以这种事情发生的可能性极小,李秀树更不会为了韩信而自损实力。”
“如果这些事情都不可能,那就有些让人难以琢磨了。”龙赓摊开双手,一脸苦笑。
纪空手却并不气馁,闭起眼来,似乎在想着什么,老半天也不见动静。
陈平与龙赓苦于自身内力受制,精神大是不济,似睡欲睡间,却听纪空手一拍手道:“对了,一定是这样的。”
陈平与龙赓精神一振,道:“莫非你已想到了他们下一个目标是谁?”
“其实我们想得太多,所以误入了岐途。”纪空手微微笑道:“李秀树此行夜郎的目的,无非是不想让刘邦和项羽任何一方得到这铜铁的贸易权。既然如此,那么他只要让这棋赛不能进行下去,就同样可以达到目的,陈兄,你说是也不是?”
“的确如此。”陈平点了点头,脸上却带着几分疑惑道:“可是棋赛乃是夜郎王钦定,已经张榜公布天下,岂能说废就废?要想让棋赛不能进行,除非是夜郎王钦准才行。”
“要在什么样的情况下夜郎王才会下令停办棋赛呢?”纪空手问道。
陈平想了一想道:“这第一种情况是我出现了意外。主办方既然缺席,这棋赛自然就比不下去了。”
纪空手点头道:“经过了昨夜的凶险,想必李秀树不会重蹈覆辙,所以这种情况可以排除。”
“第二种情况,就是贵宾方缺席。不过这种可能性经过你的分析之后,恐怕发生的可能性也不大。”陈平道:“还有一种情况,就是在通吃馆内发生了大的变故与意外,致使棋赛无法举办,但是这种可能性只怕也不存在。”
“你真的这么自信?”纪空手似笑非笑道。
第十章 面临战火
陈平不由踌躇起来,考虑良久方道:“我陈家本为暗器世家(bbs。sept5 九月 论坛』地 球 来 客整理,故此家中的子弟习武者不少,其中也不乏武道高手,应该可以控制通吃馆内的局势。而金银寨的城守刀苍将军一向与我交好,手下有精锐五千,完全能够控制金银寨内的整个局势。有了这两股力量,应该不会出现大的问题。”
“你这些力量的确可以应付城中发生的一些变故,但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李秀树人在暗处,万一生出事来,只怕你们未必能防范得了吧?”纪空手沉声道。
“那就要看他到底想滋生什么事了。”陈平信心不足地道。
纪空手想了一想道:“譬如说,这几天来到通吃馆内的邻国王公贵族不少,既有公主,又有王子,万一失踪了一位,你的棋赛还能进行下去吗?”
陈平豁然色变。
纪空手所说的这种情况,在通吃馆建馆百年以来还从未发生过。一来这些王公贵族的随从中本身就不乏高手;二来通吃馆派出专人对他们实施昼夜保护,防范之严密,足以保证他们的人身安全。可是这一次的情况却有所不同,原因是贵宾太多,造成了通吃馆的人手分散,再则对手是李秀树这样的绝世高手,万一他真的将目标对准了这些贵宾,那么通吃馆根本无法防范。
而若真的发生了这种情况,事关重大,就已经不是牵涉到棋赛是否能办得下去的问题,一旦处理不妥,很有可能就会爆发国与国之间的战争。思及此处,陈平已是大汗涔涔。
他立时召来陈义,要他尽快查清各位贵宾此刻的情况,同时命令属下严加盯防。当一切安排妥当之后,这才问道:“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如果我们一味消极防范,只能是防不胜防。以你的势力,只有尽快地找到李秀树他们的藏身之处,然后主动出击,才有可能化解劫难。”纪空手非常冷静地道:“如果我所料不错,李秀树真的打的是这个主意,那么我们现在行动,只怕迟了。”
“迟了?”陈平的心里咯噔了一下。
“对!”纪空手点了点头,眼中露出一道可怕的寒芒。
纪空手所料不差,的确有人失踪了。
而这个人不是别人,居然是漏卧国的灵竹公主。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就连纪空手也生出几分诧异,陈平与龙赓更是面面相觑。
这的确是一个出人意料的消息,最有可能的情况就是李秀树与灵竹公主串通一气,演了一出戏,企图栽赃嫁祸。
但是不管怎样,在没有真凭实据之下,灵竹公主既然是在通吃馆内失踪的,陈平就难辞其咎,必须要担负起这个责任来。
“李秀树的这一手果然毒辣,怪不得他会在铁塔之上退得这般从容。”陈平喃喃地道。
“他此行夜郎显然是势在必得,是以一计不成,又生一计,似乎早有准备,否则他下手绝不会这么快,根本不容我们有半点喘息之机。”纪空手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眉头紧锁。
“如果我们找不到灵竹公主,我个人还不要紧,只怕我的家族和国家就要面临战火了。漏卧王一向对我国丰富的铜铁资源唾涎三尺,灵竹公主又是他最宠爱的女儿,有了这个借口,他焉有不出兵之理?”陈平忧心忡忡,长叹短嘘。如果因为这件事而引起夜郎与漏卧两国爆发战争,无论输赢,必将给两国的百姓带来无尽的痛苦,而这正是陈平不愿意看到的。
纪空手拍拍他的肩,表示理解他此刻的心情,缓缓站了起来道:“战争一旦爆发,遭殃的就是百姓,是以除了那些别有用心之徒外,没有人希望战争。当年五音先生归隐江湖,人在山野,却心系天下,一生劳碌奔波,就是不想看到百姓因为战火而流离失所,背井离乡。先生是我这一生最敬重的人,所以,为了完成他的这个夙愿,我绝对不会让这场战争在我的眼皮底下发生。”
他的脸色十分凝重,言语之间,始终流露出一股浩然正气,深深地感染着陈平与龙赓。
“那么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龙赓问道。
“你们现在好好休息。”纪空手拍拍手道:“其它的事情让我来办。”
陈平惊道:“那怎么可以?我马上派人过来,随你调遣。”
“要想找到李秀树的藏身之处,凭的不是人多,我一个人就够了。”纪空手似乎胸有成竹地道:“不要忘了,我可是盗神丁衡的惟一传人,所以你们无须为我担心。”
“可是,李秀树的剑法实在太高,又有一帮得力手下,万一发现你在查找他们,只怕会对你不利。”龙赓的脸上显露隐忧道。
纪空手笑了,笑得非常自信,整个人就像一座傲然挺立的山峰,有着一种慷慨激昂的气势,缓缓而道:“我已无畏!”
在陈义的引领下,纪空手来到了北齐大街。
这无疑是金银寨最繁华的一条街道,在街道两旁,楼阁林立,有着各式各样的店铺,门面光鲜,货物齐全,人来人往,分外热闹。
当纪空手置身其中的时候,他才发觉要在这茫茫人海中找到几个人的下落,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不过幸好这里是陈平的地盘,只要是本地人,没有不给陈义面子的,所以当纪空手走完这条大街,站于七坊巷口时,他得到了他想知道的一些情报。
“今天一大早,天刚放亮,的确有一帮外地人簇拥着一辆马车自北齐大街经过,他们走得很慢,从这条大街上走过足足花了几炷香的功夫,然后才转入七坊巷。”陈义有条不紊地禀道。
纪空手微微一怔道:“你打听过他们的衣着相貌了吗?”
“打听过了,从这帮人的衣着相貌来看,应该像是李秀树一伙人,倒是这马车中所载是否是灵竹公主,就不得而知了。”陈义想了一想,答道。
“你很谨慎,也很会办事。”纪空手很满意他的回答,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获得这些情报,并不容易,陈义却做到了,这就说明他有一定的活动能力。
“多谢公子夸赞,这只是我应尽的本分。”陈义并没有因此而得意,而是看了看七坊巷里的动静,道:“从这条巷子穿过,就是澄云湖,八里香茶楼就在湖宾之畔。”
“那我们就进去坐坐!”纪空手看着这条用青石板铺成的巷道,毫不犹豫地当先而行。
八里香茶楼果然在澄云湖畔,前临闹市,后傍湖水,湖风徐来,一片清新,的确是一个品茗的好去处。
能到这里喝茶者,都是有些身分的人,因为这里可以品茶,也可以尝到最新鲜的湖鱼,经过当地最有名气的厨子之手,它便变成了一两银子左右的名菜。普通人家通常就只有望鱼兴叹,直流口水,谁也不想把自己全家老小的一月花销拿来一饱口福。
因此纪空手与陈义上得楼来,放眼望去,看到的都是一些衣着光鲜的富人。此时正是晌午时分,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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